作者:小鸦栖旱桐
“没什么好对得起对不起的,就像是你剪头发剪指甲的时候会觉得愧对于头发和指甲吗?是吧,不会心存愧疚的吧?我除掉玛格艾也是一样的道理,玛格艾是我们照夜琉雀组织的一部分,当她显得多余的时候,把她除掉是合情合理的事情。”
特托达夫越说越进入状态,在决定提前执行『那个计划』之后,他已经不把身体当做是自己的东西了,再加上麻痹药剂的效果极大幅度的减轻了他的痛感,让他根本不把椎木琉璃的折磨当回事。
这时候的特托达夫,简直跟刚才那个忍不住“幻痛”大叫出来的特托达夫不是同一个人。
“够了,闭嘴吧,你这样冷血的家伙没有资格评判玛格艾师父,也没有资格当照夜琉雀的总堂主。”
“呵呵,除了我以外,还有谁更有资格?我可是为了组织连寿命都不要的男人!还有谁能够像我这样为组织奉献?!”
特托达夫突然歇斯底里的大吼了起来,似乎是被椎木琉璃的话给戳到了痛处。
而椎木琉璃在听到那句“为了组织连寿命都不要”后,感到有些奇怪,担心这会影响到她对特托达夫的复仇,于是就顺着问说:“寿命?什么意思,你不是还活得好好的吗?”
“呵呵……”,特托达夫冷笑了起来,然后说:“反正就快要死了,我就告诉你吧……我六阶的实力其实不是靠自己拼搏来的,而是靠『暗兔一族提供的秘药』维持住的,只要间隔一天没吃那种秘药,我很快就会衰竭而亡。”
特托达夫两眼无神的说完了这番话,神色甚是悲凉。
在这一刻,他成功的表演出了一位『为组织奉献出一切的领导者』,但是实际上,他只是在通过话语诱导椎木琉璃把注意力放到『秘药』这个概念上。
只要特托达夫没有猜错椎木琉璃的想法,那他距离反败为胜已经很接近了!
“无耻之徒,你居然欺骗了所有人!你的行径根本就不是奉献,你只是在自我满足罢了!”
椎木琉璃反复拧转长枪,试图让特托达夫感受疼痛,但是之前注入的麻痹药剂在这时候起了反作用,特托达夫根本没有感觉。
“随你怎么说吧,反正我马上就要死了,临死之前要是能告诉我你是怎么发现真相的,那我会感激你的,小琉璃。”
“住嘴,你没资格这样叫我!”
椎木琉璃狠狠地扇了特托达夫一巴掌,可是这还不够解气,于是又连扇了三巴掌,把特托达夫的牙齿都给扇飞了两颗。
接着,她返身走到桌子边上,似乎是在翻找什么,不一会儿她就拎着一条装满了药剂试管瓶的收纳腰带走了回来。
“回答我,你刚才所说的『秘药』,是哪一瓶?”,椎木琉璃质厉声问道。
“死了这条心吧,我知道你是想帮我续命然后继续折磨我对吧?我是不会告诉你的。”
特托达夫说罢,把头一扭,闭紧嘴巴,一副铁了心要求死的模样。
这时,椎木琉璃突然轻蔑的哂(shěn)笑起来,她反问特托达夫说,“你刚才不是还在拼了命的求生吗?怎么这会儿这么轻易的就放弃活命的机会了?”
特托达夫意识到这是椎木琉璃在担心自己有诈,于是就顺着她的这个问题打出了最后一张的感情牌。
“我确实是想活下去,但是如今已经被你变成了废人,就算活下去,对组织也没用了……而且,组织的架构已经都优化好了,就算我不在了,也会自行选拔诞生出下一任优秀的总堂主的,所以,死就死吧,能死在你的手上,也算是我害死玛格艾的报应吧。”
说完这些,特托达夫便闭上了眼睛不再说话了。
他知道,不明真相的椎木琉璃很快就会主动把『秘药·林卡内森』的『精药』灌入他的口中。
到那时候,椎木琉璃的身体就是他的东西了。
9.280 - 幻想破灭
不久前,在刚苏醒过来一段时间后,特托达夫就发现自己身上的所有装备以及药品道具,全都不见了。
既然把自己绑在这里的人是椎木琉璃,那搜刮走东西的人,自然也是她。
特托达夫生性谨慎,为防不测,他每日都将『秘药·林卡内森』的『精药』带在身上,另外在他藏身的每个据点里,也都留有备份。
如今既然自己身上的东西已经都被清走,那秘药肯定就在椎木琉璃的手上。
特托达夫正是想到了这一点,才做出了主动坦白『是自己害死了玛格艾』的决定。
除了上述的原因之外,还有另一个细节促成了特托达夫“自断生路”的行为。
特托达夫通过对话和观察发现,椎木琉璃应该只知道自己害死玛格艾的事情,而不知道更为重要的『秘药·林卡内森』项目。
对现在的特托达夫来说,只要能有办法喝下秘药,那他就可以立刻占据椎木琉璃的身体,实现绝境翻盘。
这一冒险的决定既是兵行险着,同时也是特托达夫在当前处境下的唯一生路。
此刻,特托达夫已经把该说的话都说了,他坚信只要自己继续装出看淡生死的样子,椎木琉璃就会乖乖的把『秘药·林卡内森』的『精药』灌入他的口中——以这丫头现在心中的仇恨,肯定是不会愿意让特托达夫就这样轻松的死去的。
“别以为不告诉我就可以如愿了,就算你不说,我也一样有办法……!”
椎木琉璃似乎是跟特托达夫较上劲了,她把那些药剂试管瓶往隔壁桌子上一放,接着就开始一瓶一瓶的往特托达夫的嘴巴里灌。
她的策略简单粗暴,无论那些药剂瓶里装着的是什么,总之肯定有一瓶是特托达夫所说的秘药。
只要让特托达夫把秘药喝下去,那椎木琉璃就可以给他续命,从而有更多的时间来折磨他。
而特托达夫这边,由于他的身体仍处在麻痹状态当中,完全无法“抵抗”椎木琉璃对他身体的控制。
在椎木琉璃的暴力强迫下,被撬开嘴巴的特托达夫只得灌下一瓶又一瓶的药剂……
——(还真是帮大忙了啊,这麻痹状态,既让我免于遭受疼痛,又省去了演戏的功夫……可怜的小琉璃啊,你马上就要跟你的身体说再见了,呵呵呵呵……)
特托达夫表面痛苦,实则乐在心中。
椎木琉璃从特托达夫身上收缴的药剂共计有七瓶,除了一瓶秘药之外,另外还有弱化药水、剧毒药剂、催眠药水等等。
特托达夫被灌下其他药水并不好受,但是一想到马上就能喝到秘药了,就算是能在半小时内致死的剧毒他也能无所畏惧的喝下去。
——(拿紫黑色的那瓶,蠢货……!总共就七瓶药水,你不至于让我最后一瓶才喝到秘药吧?)
看着椎木琉璃每次都刚好错过秘药,特托达夫真是气不打一处来。
但是,为了避免被椎木琉璃看出自己的意图,他必须继续保持视死如归的样子,持续用绵软无力的身体去做出抵抗。
随着药剂一瓶又一瓶的灌进特托达夫体内,桌子上剩下的药剂越来越少。
特托达夫每被灌下一瓶药剂都要咒骂一次自己这惨绝人寰的霉运,但是,他同时也在变得越来越兴奋,因为这“抽奖”是有保底的,哪怕运气再差,最多只要喝下七瓶药剂,他就能够反败为胜了!
·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桌子上的药剂是喝一瓶少一瓶。
历经连续六瓶全部“拿错”的衰运,特托达夫终于是等到了只剩下最后一瓶药剂的时刻!
看着那瓶装满了『秘药』的紫黑色药剂,特托达夫简直就快要压制不住自己想要欢呼的心情了!
“这就是最后一瓶了,特托达夫,你别想轻松的一死了之!”
椎木琉璃一手拄着拐杖,一手握着药剂试管瓶往特托达夫这边走了过来。
她每走一步,拐杖就在地上发出“咚咚”的响声,这声音在特托达夫听来仿佛就像是在为他即将到来的胜利庆贺!
——(再见了,小琉璃,真是抱歉啊,没办法跟你正式道别了,毕竟要是道别了的话……我的计策可就要败露了哈哈哈哈!)
特托达夫现在的嘴角真是比清晨的某物都还难压,至于『转生』成功之后将失去某物的事情,特托达夫倒是没有很在意,毕竟只要他能够转生成功一次,就能转生成功无数次。
男女性别这种概念,在他看来已经没有什么太大的所谓了。
然而,就在特托达夫的兴致即将达到最高灬潮之际,令他难以置信的事情发生了。
“哎呀,不小心手滑了~”
椎木琉璃莫名其妙的说出了一句极为做作的话语,紧接着,她手中的紫黑色药剂瓶就脱离了控制,在空中划过一道自由落体的弧线,然后“砰”的一声摔碎在了地上。
随着药剂瓶碎裂,瓶中的药水全都流到了地上,变成了特托达夫可望而不可得的遥远之物。
看着地上的那滩秘药,看着碎裂了的药剂瓶,特托达夫石化了。
这完全不在他预期当中的“意外”事件,彻底掐灭了他最后的希望,崩坏了他最后的理智。
——(不……)
——(不……!)
——(不——!!!!)
极度的挫败之下,特托达夫暴走的情绪令他全身血脉喷涌,整个人看上去都在发红。
不知是麻痹药剂的效果退了,还是特托达夫的暴怒使得他的身体超越了极限,随着一声歇斯底里的怒吼,特托达夫竟挣脱了捆住他的绳子,整个人扑到了地上!
可是,不管人有多么的愤怒,被割断的手筋脚筋都是不可能瞬间重新长好的,特托达夫在倒地之后,四肢仍旧不听使唤,但是已经陷入疯狂的他才不管这些,直接拱起腰背,用嘴、用下巴来帮助自己像条虫一样的蠕动前进!
此时此刻,在特托达夫眼里唯一存在着的,就是地上的那滩秘药!
哪怕是用舌头去舔地板,他也要把那些秘药一滴不剩的喝到肚子里去!
然而,在特托达夫靠近地上的秘药之前,一只脚就无情的踩在了他的头上,让他连一厘米都无法再继续前进了。
“丑陋啊,真是太丑陋了喵……玛格艾师父被你这样的人害死,真的是太不值得了。”
椎木琉璃目光冰冷的俯视着特托达夫,很显然,刚才那“手滑”的一幕,都是她故意演给特托达夫看的。
9.281 - 死寂的真相
真相已经大白,椎木琉璃却并不愤怒,反而觉得心情畅快。
直至特托达夫自曝恶行之前,椎木琉璃都在隐隐担心,万一自己错怪了好人……那这已经下了死手的刺杀行动将无法挽回。
好在,她的担忧只是多虑,无论是那封玛格艾师父留给自己的信,还是后来在这湖下据点里找到的情报,这些全都是客观存在的证据,并不是他人在设计利用椎木琉璃。
如今,唯一的顾虑已经清除,椎木琉璃终于可以心胸坦荡的说,她所做的一切都是在为玛格艾师父报仇。
·
在整个审讯过程中,为了让特托达夫暴露出所有的罪行,椎木琉璃直至特托达夫发狂之前,所有的言行举止都是在表演、都是在诱导。
早在从特托达夫身上发现那瓶疑似『秘药·林卡内森』的药剂的时候,椎木琉璃其实就已经想好了要让特托达夫自己把丑恶的嘴脸给暴露出来。
“怎么了,总堂主大人,你刚刚不是口口声声说不想活了吗?为什么现在又跟发了疯似的想喝药了?”
椎木琉璃把脚在特托达夫的脑袋上来回踩踏,明知故问的让对方自己把最后的真相也给说出来。
但是这时候的特托达夫已经基本上是失了智的状态了,他根本听不见椎木琉璃在说什么。
在特托达夫的眼里,只有那可望却不可得的秘药在不停地向他“招手”。
胡乱不清的嘶吼声从特托达夫的嘴巴里叫嚷了出来,他用尽一切方法去扭动挣扎身体,甚至还真的“成功”的从椎木琉璃的脚下挣脱了出去。
然而,当他艰难的蠕动到药瓶摔碎的地方时,那些流到地上的秘药早已渗到了地砖之下,就连一滴也没给特托达夫留下。
“啊啊啊啊——!!!!”
特托达夫绝望的咆哮了起来,他不管地砖上到底有没有秘药留下,也不管地上还有大量尖锐的玻璃碎渣,总之是不顾一切的开始去舔舐地面,哪怕舌头被刺破了刮流血了也全然不当回事。
看着这样疯癫的特托达夫,椎木琉璃深深的叹了口气,如此失智之人,哪里还是照夜琉雀的总堂主,更别说这家伙现在的身体已经沦为废人了。
“放弃吧,特托达夫,那药瓶里的药水,早被我换成普通的水了,你以为我会把那么危险的『秘药·林卡内森』呈现到你面前?”
椎木琉璃实在是不想再看这令人恶心的一幕继续上演,于是直接抛出了真相。
“有趣”的是,刚才还无视一切的特托达夫在听到椎木琉璃的说辞后,整个人就像是被暂停了一样的定住,一动不动的躺在那许久,一度让椎木琉璃以为这家伙是猝然暴毙了。
直至椎木琉璃绕到前头去看,才发现特托达夫原来并没有死,只是可能由于受到的打击太大,大脑和身体的运转机能出现了问题,才会僵在原地不再动弹。
在椎木琉璃原本的计划里,特托达夫在这时候本该脱口而出的反问她怎么会知道秘药的事情,但是看特托达夫现在这跟死了没什么差别的状态,说与不说已经无所谓了。
——(玛格艾阿姨,对不起,迟了这么久才替你报仇。)
椎木琉璃不再浪费口舌,在后退了一段距离后,瞄准了特托达夫的身体使出了技能『白风幻鼬』。
高速回旋着的魔力镰鼬们就像是绞肉机一样的把特托达夫碎尸万段,当最后一只魔力镰鼬在空中消失的时候,已经无法通过地上的那些肉片肉沫辨别出死者的身份了。
至此,椎木琉璃终于是完成了这次的刺杀行动,如释重负的她再也无法坚持站立,只能就近坐到桌子上休息。
那些隐藏在房间阴暗角落的虫子们“闻”到血肉的味道,纷纷从犄角旮旯处爬了出来,争先恐后的跑到地上的肉块上大快朵颐。
看着这些渺小的虫豸,椎木琉璃心中感慨,哪怕是特托达夫这样的人物,死了之后也难逃沦为虫豸口粮的命运。
而现在的椎木琉璃在刺杀了特托达夫之后,又该如何在双脚无法行动的状态下逃出戒备森严的湖下据点?
——(没有人能够赢到最后,总会有人来收割性命……玛格艾阿姨,你以前总是挂在嘴边的这句话,我现在好像明白了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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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许是由于已经看淡了生死,椎木琉璃没有休息太久就离开了仓库。
她很清楚自己脚踝上的伤势是不会随着时间的推移自己恢复的,只有去到有圣职者的教堂,才能够在神明力量的帮助下恢复如初。
既然不管早晚都是一样的结果,那还不如早点出去面对——抱着这样的想法和觉悟,椎木琉璃双手撑着拐杖,开始朝距离长廊通道最近的内庭广场走去。
椎木琉璃觉得,只要去到人最多的内庭广场,就能够知道为什么这湖下据点里突然死寂一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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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有敌袭吗?)
——(还是海水泄漏了?)
——(难不成……是分堂主『暗月』跟『诡语』打起来了?那个狼人大叔老是跟鼠人老爷爷不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