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老东京
笹川理芽其实担忧着——害怕,他一直仅仅是不会应付这份感情,以至于选择了一种看起来合适的方式。
害怕,一切,不过是在他心系的伊藤在表达同意她加入情况下的顺水推舟。
害怕,他的内心深处,其实只是让原来闹着玩的夫妻扮演游戏,转变成个更激进的模式。
所以才会表现得这般悠然自得。
才没有像她这样,在面对他时总出现一些以她本来的性格从来不会犯的纰漏。
或许,他其实心底里真正唯一爱着的还是伊藤吧。毕竟,那个女孩是那么单纯美好,以至于连她都忍不住欣赏——
想到这里突然烦闷起来。
辅以完全反面的,身体的亢奋状态,便突然有莫名的哀怨不知道该往哪里宣泄。
笹川理芽清楚这是种自作多情的扭捏——如他所说,一爱就笨,就自顾自生些奇怪的幻想。
本可以什么也不管地知足当下这本就算是超出预料的惊喜的,他迄今为止的一切回应。
所谓,论迹不论心。他已拿出我想要的态度来,何必探究他心底到底如何想呢?
却总要往深去揣测,生起些他是不是没那么在乎自己的怪心思。
甚至恨不得要逼着自己刻意去嫉妒另一个其实从来没有做错什么的女孩。
我,笹川理芽,果然是心底阴暗的人啊。
于心底自嘲中确认这点后,有些耐不住突然上来的情绪,差点控制不住地摆出相当不高兴的脸色。
真是奇怪。
身体仿佛在欢呼,内心却在悲鸣。
并且,还要这么闷闷不乐下去吧...
本是这么预感的。
可是,再回过神来时,面前的景象却使凝望起面前景象的女人微微一怔。
因为,不知何时,刚刚还坐在身边的青年人已蹲在她的面前。
看样子,已将她刚才一切细微的表情变化全都收入眼中。
“......”
下意识的,就要避开对视。
却突然被起立的对方按住肩膀,在没压抑下的轻呼中被推倒在身下床案上。
他的脸上突然浮现浅浅的严肃。
像是装备什么专属读心术技能,读出了她刚才的那些阴暗抱怨。
于是方才藏入心里的郁郁感平添了几分尴尬和心虚。
想继续移开目光不再看他。
然而,这次执行时,遭到了即刻阻止。
“啊...”
突然的一个被迫翻转后,火烈鸟的动作姿态变成了趴伏。
睁着双眸,被身下探出的手捧住脸。
“你刚才,有悄悄在心里质疑我一些事情吧?”
“我...”
女人猝不及防展露被戳穿的表情。而后,抿起嘴,不说话地想偏开脑袋。
但林森没有给她这样的机会。
抬起的双手轻微使着稳稳的力,半强迫地使彼此保持住对视。
两对心灵的窗户于此刻持续交互联结。
紧接着——
“不论如何,请相信,我现在是很认真在对待与你之间的一切。”
尽力说出口的,是很笃定的话语:
“我清楚,自己现在做的事,有点那种谁都对不起的味道。但,我唯坚定一点。我选择去用心动情对待的,一定是我发自心底里欣赏和喜欢的,也是我觉得一起生活会胜过独活的。我理解你的很多难受情绪,也明白这是我的过错。”
“......”
“我唯希望两件事情。其一是,不要把闷气暗自憋在心里,大可说出来或者直接向我发泄,我绝对接受。其二则是,请不要怀疑我对你的感情,理芽。我其实是个非常非常自私的人。如果和你在一起没有感到幸福的话,我是不会做什么妥协...嘶。”
话没说话,肩膀便被一言不发地低下头的某人咬住。
是很使了一些力的。
以至于,有比较明显的痛感。
幸好,过关的身体素质却使疼痛化解得很快。
或许还要归功于另一辅助——身上趴着的、将情绪发泄完毕后的女子在抬起头来时,已眯起眼睛。
“狡猾君的说辞总是以退为进地立在道德高点上。所以,现在,心中对你有所怨念,倒成了我的不是了?”
“你这个笨蛋总是纠结这种事情。”
突然抬起的手探向女子的脸颊,在她来不及躲避的动作中捏住脸蛋,“归根结底是我这个丈夫的问题,还不太懂得哄好自家妻子的诀窍。”
“...我才不是那种需要哄的笨女...啊!”
下一刻,还打算继续在言语上来回拉扯的火烈鸟被整个被按到了怀中。
她早就处在心跳加速,呼吸亦愈发短促的状态。绝对,已有好一会。
面对这幅进入状态的可爱模样,便忍不住凑过去,仿佛要咬上她的耳朵。
“另外还有一点。我,虽然算是自认为有耐心,但面对这么一个要身材有身材要外貌有外貌的漂亮妻子,还是有所极限的。”
“唔...”
“说起来,既然心底里真的把自己当成妻子的话,是不是也要考虑履行妻子的义务了?”
紧贴式接触之下,对彼此的状况都是有非常清晰的觉察的。
此时的形势,说是箭在弦上也不为过。
可不知道是因为害羞还是别的什么,某个笨蛋显然的在装傻。
哪怕撑过来按在胸口的手已耐不住开始有些轻抚揉捏的动作了,却还是红着脸半无力地作势要爬起来,“衣冠禽兽君难道以为,今天的我会有心情配合你进行什么污秽之事吗...”
嘴硬的女子很努力地要表达些什么态度。
拼尽全力,几乎就要将自己整个撑起来。
与身下某个,自她做出些试图摆脱的动作开始,便只平躺着笑眯眯地看向她的男子分开。
可就在即将成功的那一刻——
女子却像是用尽最后力气功亏一篑般,恰到好处地跌回他的怀中,累得呼呼喘息,还刻意表现出一种不情愿的妥协:
“就、就是突然觉得有点疲惫,感觉没有力...唔!”
“唔嗯~”
第一百零二章 嘴硬心软
鸟喙通常是身上最坚硬的部位——
林森愈发地认识到这个事实。
最有趣的部分是,明明初次进行夫妻间正常活动时,表现得相当愉快甚至享受,以至于浑身颜色都因体温上升开始靠近其所拟态的鸟类动物。
可到事后,乍从晕乎乎的状态回过神来后,体验完共枕的理芽女士却故作冷哼地扭身,在浑身无力情况下强撑着下床,就要奔往浴室。
其实刚才的某段时间内也是这样的情况——明明动作上完全不作任何抵抗,可嘴上却总要搞些谴责责难的语句。
一边讲着什么“最后的底线”、一边在防线彻底因主动放任而失守后,只不敢高呼暗皱眉。
期间偶有以十指相扣姿态俯视下来时,第一反应当然是呆呆傻傻含情对望,眼中都是要涌出的水色。
可迅速反应过来时,却又扭过头去,脸泛红晕硬要表现得嫌弃而不情愿。
最后自然是支撑不住地伏下身来,在聆听咬耳朵的窃语时发出轻吟,手指则装模作样随便找上身下人的肩膀手臂轻轻捏掐。
确实是贯彻了人设的可爱状态。
包括现在,彻底回过神来后,也不知是羞耻心还是什么,匆匆躲进浴室处理完方才的狼藉后,许久也没回到这间实际上只有丈夫一人住过的客房来。
于是,同样简单洗了个澡后,林森哭笑不得地站在反锁的主卧门前,轻轻敲动两下门板。
“我能进去吗?”
其实门上是插着钥匙的。也就是说,反锁的门实质上是一道完全能从外部打开的无用屏障。
但作为一名懂礼仪的人士,丈夫君还是选择听听妻子的意见。或者说,继续和她玩着这种一步步突破的游戏。
不得不说,有种闯关式游戏的沉浸体验感。
一边认真听清门后传来的含含糊糊的嫌弃声,一边正儿八经地用站得住脚的需求论进行回应:
“只是想和刚刚互相敞开心扉的妻子睡在一起,感受她的体温,听听她的呼吸和声音而已。我没有资格享受这份奢侈的快乐吗?”
“...不要把单方面的事情归到彼此身上。并不是那之后...就一定在内心上不设防的。”
门后的女人轻哼一声,死不承认。
于是,心中为此失笑的同时,表面上对着她的回应重重叹口气,表现出无奈失落的情绪:
“好吧。那我回客房睡了。”
“......”
然而,这句说完,没走两步,还没来得及踏步进隔壁房间时,耳边就传开咔嚓的转锁声。
果不其然,身体很诚实地做出挽留和邀请了嘛。
于是即刻变动方向,转身拧开主卧门,坐到正躺在床内侧对着墙壁侧卧,留个背影的女子身边。
“没有要你进来...”
林森却没回答它,只伸手捏起摆在床头的一部作品。
“这本书,我也看过。”
这本内衣柜上的书籍是四十年代出版的小说《飘》。概括的讲,述说的是一个生涯颠沛的女子的故事。
失败的婚姻是其中最为核心的主题。粗略翻一下剧情和细节,发现与另一世的平行版本大差不差。
许久的相处以来,林森清楚身后女人的阅读习惯——正在读的作品,会随身携带。其他地方,会放一些以前读过近期重温过的作品,作三刷四刷的温故知新。
所以,这应该是之前六月底时预感到大概率要离婚后,特地翻出来重读的?
想到这突然生起几分心疼感。
手中作品中的女主在错失最后一次最有机会得到幸福的婚姻时,感到无比疲劳和无力...也就是说,不久前的某刻,身后的这位敏感而内心丰富的妻子大概有类似的共情吧。
不过,都过去了。
当下,更像是一个哼哼唧唧悄悄开心着的笨蛋——
“请想当然君注意,并不是顾左右而言它就能转移话题的。”
她迅速地翻转身体过来,伸手就要抢书。
自然迎来理所当然的失败,被放下书的某人抓个正着,一边搞些糊弄的挣扎,一边被紧紧搂住。
“唔...”
好一会,才得到重新讲话的权利,呼吸着久违的空气,红着脸翻个白眼:
“不要把我当成那种随便亲热一下脑子里就是一团浆糊的女人...”
人已经晕晕乎乎了,甚至嘴角的笑容都快压不住了,却还是本能地要嘴硬。
实在是有趣。总让人忍不住想要再欺负欺负——事实上,也正是这么做的。
而新增的知识是,鸟与猫的面对亲密互动反应,是有所不同的。
遭到善意袭击时,猫咪大概率是一动不动任由施为。偶尔,还会主动用脑袋蹭过来,或是自己也动爪回应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