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老东京
“。”
脸颊短暂发烫后，笹川理芽却猛然清醒过来。
没有动面前的咖啡杯。相反，眯起眼睛。
尽管脸上还凝着余温，却摆出来警觉的表情：
“有句古话叫，事出反常必有妖。”
“我好像确实很少这样直白地不断夸你倒是。”
“承认有所目的了吗？”
“我能保证我对你的好评都是心里话。”林森发出叹息，“不过，你猜测的方向倒是没错。我，确实有件事，正在考虑，要不要和你谈谈。”
“何必弯弯绕绕。假情假意哄我开心是一件能让衣冠禽兽君奇怪的男子自尊心得到满足的成就吗？”
“你大概误会了什么。虽然，我这时候提这档事确实容易招致麻烦。”
林森始终是个不喜欢拖事情的人。
和伊藤小姐确认关系之后，与面前这个女人的形婚便成了一柄悬在头顶的剑。
尽早讲开，和人家商量着想办法处理，是很必要的。
如果可以——这个婚，大概率是要在某个合适的时间，以和平分手的名义离掉的。然后，最好以朋友身份，和她重新建立一份更正经详细些的经济协议。
如果可以，将所谓一切五五开的协议进行分割，讲清楚哪些事业与她分成。同时，补偿因前期出力更多而显然吃亏的她，一定量的钱款。
尽管伊藤小姐给他的说法和态度中，透出来的信息量有些可怕，但林森还是有自己的考虑。
当然很感动伊藤小姐愿意给他时间等他，甚至，话里话外表示能接受一些常人不太能接受的展开。
但林森唯持着一样东西。那就是，自知之明。
目前为止，自认甚至连专心致志和他的小西果经营幸福生活的能力都没完全充足。
谈何再往两人的关系中，加入另外的变量——比如，和夏至姑娘彼此之间那奇怪的隐约情感，又或者和面前这个别扭女子的深度利益联结。
林森自诩处理不了这么复杂的东西。因此，拆分而后简单化，就是唯一的选择。
不过，话虽这么说，在当下这时候，与面前这位笹川氏谈上述这类事情，似乎就有些不太合适了。
刚诚心夸完人家，说是好妻子好女子，然后转头开始提离婚话题？
怎么想怎么怪。一眼那种爽完就甩的渣男作风。
有点难蚌。
几乎瞬间就改了初始的主意，决定缄口，寻思下次寻个良机在讲这件事。
然而，这种讲一半的谜语人态度，显然勾得某人心烦气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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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好像突然开始觉得自己得到的并非真挚的评价，一下子皱起眉头来。
抿着嘴不说话，直直瞪过来。
脸上竟浮现出些许愠怒与委屈。好似，刚才的心理拉扯和拼了命讲出的道谢全都错付。
一下子就让人犯起了难。
但，不论如何，林森想要让她明白，自己讲的真的是实话。这个口嫌体正直的女子，心中因此生起的积极情绪，并不是喂了狗。
于是，落座在她身边，斟酌合适的语言：
“我承认我有一些心思。比如说，希望你在人前的名誉好一些。”
“显得卑人君很有御妻之道？很会调理本性不好的女人？”
“恰恰相反。我唯希望，在对外的这段夫妻关系中，你在别人眼里的形象，变得好起来。最好，比我高。”
“然后呢？”
“不知道这么讲合不合适。就是，打个比方，如果咱们离婚了，我希望得知这件事的人，能尽量把指责和对谁是过失方的恶意揣测，全都放在我这边。”
鉴于一系列的考虑，林森抛出了试探性的一句话。
而后，紧盯向望过来的女子，观察她的表情。
但青年人显然低估了一件事情——
虽然有时候确实像个别扭的笨蛋。但是，笹川理芽，是个无比敏感的人。
在长久黑暗与千篇一律的困缚中待得太久。以至于，任何细微的变动，都能被敏锐的捕捉。
所以青年人的心中一下子涌出不安很奇怪的难受——为她短暂思考后骤然平静下来的表情。
“很想问你突然提这种事情是为什么。”她突然平和地开口，“不过...算了。如果你想离婚，我可以同意。协议，想好了吗？或者说，拟出来了吗？我，可以...立刻签字。”
“。”
那句话叫什么来着？
懂事得让人心疼。
尤其，配上她身周那整个从普通寡淡的状态，突然泄下来的，凋叶般的气质时，林森瞬间有种罪大恶极到想给自己来一巴掌的感受。
“你为什么不觉得，我只是单纯打个比方...嘶。”
越是开口，越觉得有种难受的感觉。
而女子的回答显然也让这般情绪愈发放大：
“你从不无的放矢。这么久，我也听得懂你的潜台词。”
“...不知道怎么说，但感...确实对不住，笹川。”
“和我聊相关的事情，是有想法了吧。”
“是。我想想怎么和你说...”
林森没想到最后还是这么快到了这一步。
不过，事到临头，逃避也并非向来的习惯。
直言才是。
一个深呼吸，在女人大睁的眸中，道出目前状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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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谈恋爱了。以，结婚为目的。对象，你大概也认识。或者说，刚认识。”
“......”
之后的时间，林森有些没办法去关注沉默下来的某人的表情。
大概，认真讲出事情原委就耗费了全部的注意力。
提到和伊藤小姐的初遇。谈及彼此慢慢渐进的感觉，再讲到之前某次旅途中感情的确认——有关这些细节的谈聊资格，于今早在女孩的床上征得了她的授权，和她的吻一起。
而后，又将现状和苦恼全盘托出，以自己角度出发，从希望两人经济相对更独立一些的底层思考，到尽力希望女编辑不要在收益上吃亏的顾虑，以及最后，刚才对外讲那些诚挚话时，希望她的形象不要在离婚活动中受损的期望。
林森尽力让自己的语气温和，语言详细。对此，投入了相当大的即时精力。
以至于，甚至没有察觉这段对话是何时结束的。
更没有发觉，本来坐在身侧的某人是什么时候骑到自己身上的。
待反应过来时，入目的却是近在咫尺的一张脸。
第一次表述出明显而不遮掩的表情，配上相当直接而不再习惯性弯绕的言语。
“我很生气。”
“理解。但是...能不能先从我身上下来？”
“完全，不可以。另外，因为你刚才这句，我现在更生气了。”
“...是因为我没有先问你生气的原因，是吧？”
林森的反应倒是快。只可惜，这对接下来的恐怖展开并没有任何帮助。
因为——
盯着他的女人，突然伸手开始解起她自己的上衣。
“喂...不是！”
林森的反应更快了。
像个超人。几乎在半秒钟之内，制住女人的手腕，然后，站起身来，轻轻给她推开。
算是止住后续动作，却并没有使女人的表情发生改变。
她还是紧紧盯过来，像审视犯人：
“你实话和我说，小林森。”
“什么？”
“和伊藤她去旅游的时候，她有没有和你身体接触过。亲密的那种。”
“你突然，问这个。”
“好像，想起来了。是眼罩...原来如此。那个时候吧？”
“嘶。”
“猜中了？哼...我像个蒙在鼓里的傻瓜。果然，实际展开没你们两个说的那么，素。”
只是，自顾自念出真相之后，她的表情好像愈含风雨欲来之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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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下解衣过半的双手，苦笑起来：
“我先的。”
“啊？”
“抱住你也好。和你讲些模糊不清的话也好。结果，你在我面前，和圣人一样。对那个女孩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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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情况。”
嘴上这么讲，林森心里却逐渐逐渐有了可怕的明悟。
就是说...
“我喜欢你，森君。”
面前的女子替他确认了猜测：
“不知道这句话是不是太过于迟到的垂死挣扎...但是，怎么讲。目前，我改变刚才的主意了。”
慢慢用严肃的表情吞掉脸上的苦涩，她撇着嘴。
“本以为你是什么很有原则的圣人...到头来，原来我才是那个毫无魅力和女子力的小丑。不过，也好，现在，不用装了。”
“我，不...”
震撼着的青年人尝试组织语言，却被她无情地继续打断：
“但，我很讨厌这种做不了任何努力就盖棺定论了的感觉。我童年开始的人生经历过这样一次桥段，完完整整。”
而后，在对方呆滞的表情中，她伸手理一理自己为他而留的披散发型。
发出近乎不容置疑的嗓声：
“就当是我任性吧。今天开始，到我觉得一切不可为之前，我们的婚是不可能离的。”
“你要不甘心，就法庭见面吧。”
“用你的常用语来说，没错，我急了。”
“气急败坏，狗急跳墙，困兽犹斗，垂死挣扎。”
第七十四章 背水之人
目前为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