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老东京
“其实我这会，还有些不敢也不想说。但，最后，毕竟总归要告诉你们。青山你，想听下去吗？”
第六十八章 追问坦白
“所以，是伊藤她吗？”
这个问句听起来，意外有几分确定的意味。
林森望过去。
女子的身体此时侧倚上凳子靠背。
有些没看清她一刹那的表情。
再定睛注视时，她已经翘起嘴角，又是常挂在脸上的朴实笑容。
显然已从某人表情变化中看出些什么。
于是，林森也就很自然地承认下来：
“看起来，还挺容易被猜到的。”
“稍微想想就知道吧。根据小林你的性格，只要从亲密的人开始一个个排除，总能轮到你说的所谓对象的。”
“你认为对我而言，排在第一位的是伊藤吗？”
“当然吧。毕竟，是作为参考的原型写进书中的含金量。而且，还特地叮嘱我不要告诉她。当时就想，如果小林...第一个肯定就是她吧。”
确实有过这样的事情。当时，想着是不要给小天使误会。结果，到如今，现状比误会还要更深一步。
大概，已不需要再在意这些没用的细节了。
暗自自嘲时，林森发现夏至姑娘略微收敛了表情。
“所以，什么时候？”
她看似语气正常地顺着打听下去，“我能知道吗？”
“上周。旅行途中，发生了些意外，导致我和她彼此都认清了一些东西。”
这样的描述让女子一愣：
“原来伊藤刚才讲的所谓界线是暗示这个嘛...”
脸上有不为人知的复杂一闪而过。调整过来后，她面露自然而夸张的惊讶之色，伸手过来把住肩膀，整个人倾着身体压上来。
“不过...意外？难道是，擦、擦枪走火？”
“再讲下去涉及伊藤她的一些隐私了。你得从她那边才能问到。”
“伊藤肯定不愿意讲吧？她好像不太愿意对外透露关系？因为，哪怕刚才，我问起来的时候，明明还一直嘴硬只是普通朋友。”
“伊藤她的话，大概是觉得我还没准备好，所以为了保护我才那么讲。”
“但小林你现在...和我说了？”
“我其实也暂时不考虑公开。但，既然你问起，我想了下，不想瞒你。”
“诶？为什么...”
“你是我重要的朋友。这种事情，既然你好奇，我不会遮掩。伊藤那边其实大概也是一样态度，只不过那孩子顾虑和尊重我的感受，觉得得等彼此正式确立关系后，才好和其他人透露。”
“原来是这样。怪不得，感觉你们刚才的界限感有点强行，就像是刻意要疏远彼此一样。我还以为，你们吵架了。”
“基本是我的责任。因为我暂时没下定决心，导致她也跟着受到波及。她可能以为我还有退缩的选项，但实际上我从头到尾都没考虑过这点。目前我需求的一切留出来的时间，都是为了使我自己做好准备。”
“不会退缩...”
不知为何，林森感觉青山小姐握着肩膀的手指正在轻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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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呼吸后，她坐回位置上，颤颤巍巍从口袋里取出糖，放进嘴里。
“低血糖了？”
“差不多吧...”
将糖果含进嘴里，她稍微萎靡一阵子。
再努力打起些精神，凝视过来。
林森大概知道她心里的疑问：
“为什么我突然打自己的脸，破坏原本信誓旦旦的誓言...青山想知道原因吧。”
“嗯。”
青山夏至垂下目光，伸手挠起脑袋，“我猜，一部分细节，也涉及隐私不能说吧。”
“确实。不过，能讲出来的是，仔细面对内心时，我不抗拒和伊藤成为恋人这件事。”
林森将话说得很开。
同时，也尽力想将一些可能的非议归咎到自己身上：
“其实，本质就是我自己打脸了。马戏团的小丑，给哥们当完了。”
“不不不...”
青山小姐摆着手，竟设身处地为在场另一人找补起来：
“但，其实想想也合理吧。伊藤是很可爱的女孩子，换做我代入小林你，也会慢慢心动的...”
她突然有些夸张地被呛了一口，而后，捂住嘴。
再放下手时，脸上又调整回简单的笑。
“没事吧？”
“被糖呛了一下，还好。总之，算是，恭喜？”
女子用手捂住胸口，深呼吸，“突然得到这么炸裂的消息。实在，吓了一跳。”
“本来是想着先隐瞒一会。不过，转念一想，与其到确定关系的那一刻再公开，不如提前打个预防针。”
林森如此描述，亦让青山夏至敏锐地捕捉到了语句中的信息。
她像是抓住什么一样直起身子：
“现在还没确定吗？”
“没。不过应该没意外了。”林森将话讲得很明确，“之所以还在纠结犹豫，是需要时间调整一下生活的心态，尽量让自己不要把单身的一些习惯代入到两人生活中。”
“这、这样。”得知这点，女子又悄然垮坐回椅子上，“伊藤她那边，已经同意了吗？”
“她说做好成为恋人的准备...完了。被你套出话了。”
“嘻嘻。”
女子的笑声此时显得略有气无力，完全不复之前的活泼。
显然，使在场另一人察觉到端倪。
“青山？”
定睛再观察，发现她整个人都不太对劲。
不仅浑身颤抖，发声也全是无力感。
若凝神望去，还能在脖颈出瞧见隐约的红斑——
“原来提到过好几次酒精过敏的是你啊！”
“没事...”
“还逞强？”
林森端起她的手臂。果不其然，上面也开始泛起红印。
一下子有了判断。
“酒精性低血糖，大概还有空腹的普通低血糖症状，然后因体虚进一步引发过敏反应。你要左脚踩右脚上天？”
“唔。”
“刚才和失野女士吃晚餐的时候好像确实记得你没吃什么...饿到现在就咬了口蛋糕？真是乱来！”
“那些菜，我都不太喜欢。”
“你真是...哇！”
发觉女子已快扒拉不住靠背，从椅子上摔下来时，林森再坐不住了。
起身弯腰，让她搭上自己肩膀，一点一点挪到卧室门口。
“不...别。”
意识模糊的女子的声音中蕴着纠结、羞耻乃至莫名其妙的不甘：
“别进屋...”
“别搞了呀。你现在是能独立行走的样子吗？”
没理会恳请，径直拧开了屋门。
入目的是从未见识过的私人空间。一切都摆理得整齐清爽。
床所靠着的墙上贴着张歌姬中岛的海报，除此之外没有其他与音乐相关的物件。
不过，此时此刻，最吸睛的并非这看似显眼的大照片。而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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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小床上，端正摆在枕头与叠好的被子旁的一套内衣。
一眼就明白，这大概是她抗拒自己进屋的原因。
于是林森即刻尽力别开目光，将身边女子扶住坐到床上，帮着躺下，再扭头紧盯着屋内海报。
耳边响起抽屉开合声——她用最后的力气翻身，把不该被看见的东西草草塞进床头柜里。
“你家有蜂蜜吗？”
“音响旁边那个柜子...”
循着指引去客厅找到了目标位置。
冲开了一碗蜂蜜水，端回卧室，扶住女子坐起身，打掉她颤巍着想要靠自己捧住碗的双手的其中一只，只允许其一作出扶着碗的辅助动作。
望着她一边尽力调整呼吸，一边慢慢咽下去。
“好些没？讲实话，别死鸭子嘴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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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像，稍微，缓解了点。”
“不行我就去打电话约急诊，然后去医院打葡萄糖。这种东西开不得玩笑。”
“嗯...”
大概是在病榻上，女子软软弱弱的声音不复往日的活力。
仰躺在床上的她的眸子在黯淡的卧室内发亮，盯着青年人将她的薄被子展开一些，搭在小腹上。
“你现在感觉怎么样，青山？”
“我感觉被照顾得很幸福。”
这个回答使男子扭头没好气瞪她一眼。
“谢谢。但麻烦搞清楚重点，问的是身体感官。”
“难受到不被抱抱就要死掉了。”
“喂。”
什么时候了还在搞耍。
林森只好无奈搬来椅子坐下，再发动古中医四绝中的望，检查一下某人的身体状况。
大概是与生俱来的天赋，意外竟还看出些名堂。
目前还稍微有些心慌气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