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老东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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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来了，都回来了。
这种脸红心跳相当喜悦的表情...
说好的淡然若水置之度外呢？
刚才还好好的，突然就打回原形了？
什么情况？
刚才人家播音系的漂亮话，强度力度不说低吧，至少也比这种补充说明的车轱辘话强得多吧？
林森有些搞不懂现状。
不过，心里却隐约大概有个猜测。
因为...和自己关系好，所以，对自己的称赞，哪怕土里土气，却也更觉动人？
倒是奇怪的现象。明明，出于每个人都有的隐藏的自恋心理，应该是不熟的人或者陌生的人给出的好评，才更有重量吧？
毕竟，这才能证明自我的魅力，得到满足和享受——
林森没能继续顺着分析头脑风暴下去。
主要原因是，他的右手被不显山露水的另一双手从桌子下捧起来。
而后，猫咪般的女孩侧着身，倾过来脑袋，皱着眉头仔细辨别起某些气味。
“伊藤？”
“前辈刚才，录节目的时候做了什么？”
“这个...”
瞬间被点穴一般僵硬起身体。
余光中隐约发现，对座的某位女歌手的动作也不自在起来。
显然，两人此时都联想起同样的回忆——刚才相邻而坐时，每首歌开始演奏之前，某位歌手都会趁着其他人注意力转移时，抓住邻坐的监督者和经纪人的手，从中汲取一些勇气和力量。
而另一个事实是，夏至姑娘向来有涂手霜的习惯。
也就是说，这点被察觉了？
林森睁着眼睛望向身边，却只得到伊藤小姐一个低下脑袋的动作。
开口的内容，更是十万八千里：
“烟味。你什么时候抽烟了吗？”
“我从来不抽的啊。”
“那为什么有味道？”
“哦，这个...”
瞬间不知为何大松一口气。
整个人松懈下来，就随意摆手当即解释：
“刚才散烟的时候，节目组几兄弟直接就上打火机，给点起来了。大概是我跑的没那么快，沾了些味道吧。”
“这样。”
女孩点点头，再从口袋路取出一枚洗得干干净净，却意外有些眼熟的手帕。
端起杯子里的纯水饮料，倒一点润湿了布料。
然后，她将白帕盖上手和手腕，一手端住林森的手掌，一只手操纵着擦了起来。
“老是闻到味道...擦掉吧。”
“嗯...”
不知为何，注视这一场景时，林森在漫不经心中截取一个一闪而逝的画面。
伊藤小姐，好像，悄悄地嗔瞪过来一眼？
再定睛，却再不见任何蛛丝马迹。
女孩低着头，仔细拭了下手背和手腕，才心满意足松开。
看得在场年纪最大的女人眼睛直眨。
终于忍不住开口：
“冒昧问一下。小林和伊藤...什么关系呀。”
“朋...”
“比较要好的朋友。”
“嗯，是的。”
开口时稍微有些声音的交错。不过，最后，及时闭嘴的林森让出了解释权，让女孩讲清了关系。
而后，女主持人又自然而然望一眼身边，捕捉到女歌手将视线从短发女孩摆在桌上的双手迅速离开的极其隐晦的画面。
伸手，捏起下巴。
“青山呢？和小林还有伊藤。”
“一样的呀。”
“这样...”
失野鹤子就顺其自然发出恍然的声音，“原来是这样。”
而后，她笑起来，目光悄然在三人间游移一轮。
“我就感觉，你们之间的关系，应该特别好。”
“毕竟某种程度上也是合作伙伴，有一定利益相关的话，关系终归要更紧密些。”
青年人语气自然地解释着。
失野鹤子丢过去略显揶揄的一眼。
然而，有些出乎她意料的是，他的面色平静，好像完全没有看懂其中意思。
啊...
这个团体中最年长的女子心中就有了隐约的不可说的明悟和结论。
端起面前水杯抿了一口：
“但是呢，有时候。”她的语气有些认真，“某些看似亲近的关系，最后反而最容易反目成仇。”
“是有这样的现象。不过，这一般都是利益分配不均导致的吧。我觉得，只要互相的诚意足够，总有机会达成共识的。”
这句话让失野鹤子浅笑起来。
摇摇头，用凝视笨蛋的表情盯一眼发言的青年人：
“虽然是这么讲没错。但，人终归是自私的。而且，有些事情，不是大家都有诚意就能让步的。”
她好像只是随口讲一些普遍共识的道理。
而后，很快摇摇头，换上打趣的声线，主动略过这个话题：
“不谈这些了。也许，你们年轻人间自己能处理好，也说不准。处理不好的话，也相信你们会有一个大家都接受的答案。是我，多言了。”
第六十七章 经常笑的人
很容易就能得出一个浅显的结论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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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山夏至是个很爱笑的人。
她并不介意把真诚和善意展示给所有陌生人。无论好友，打工时的同事，或是初识乃至素未谋面的陌生人。
她有一副坚硬而漂亮的壳，看上去总乐乐呵呵，嘻嘻哈哈。
但接触久以后，林森却发现另一个深刻的事实——
夏至姑娘其实不是个经常开心的人。
她的笑只是一种表情，是她纯良的灵魂在人间的投影，却某种程度上失去了她原本的意义，即表达快乐的情绪。
对前途感到乐观时，她在笑。困顿受伤时，她也在笑。绝望到快崩溃时，她依旧在笑。
尽管如此，可女孩的笑却并不显得虚伪。
她只是擅长藏。将负面情绪理得整整齐齐，永远想着不要去影响别人。
表面上像个天真烂漫的孩子，不谙世事，言行举止总带给人会心一笑的愉快，内里却是个体面的淑女，时刻收敛任何不该有的情绪。
只有接触很久的朋友，才能察觉到这样的本质。才得以勉力分辨，她时刻挂在脸上的笑，到底表达了什么。
比如林森本人，又比如叫做伊藤西果的女孩。
大概彼此之间都有种默契的感悟。就是，今天，这位歌者真的很开心。
以至于，晚餐后到自己的小家时，非要拿出仅剩的故乡米酿，分享给两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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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在摆上桌时，遭到一定程度的质疑。
“再怎么说也带酒精吧。”林森当了那个煞风景者，“记得你们两个当初谁说酒精过敏来着？伊藤还是你？”
“度数真的很低很低的。应该没关系吧？”
“这个开不了玩笑的。”
于是女歌手瘪起嘴点头收起罐子，少见的怪异表情逗得在场另外两人心中直乐。
商量后的庆祝象征就成了附近烘焙店里买来的糕点。
本想买回到租屋里分享。
可途中，却有人先一步做了退出者。
“我先回去看看黑泽那边的情况吧。”伊藤小姐晃晃手中拿到的面包，如此开口。
“我陪你走一趟。”林森即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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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应该，不用了？前辈和青山姐应该还有要讨论的事情吧？”
“一个人不安全。至少，送你到车站。”
这个说法同样点醒刚从惊讶中回过神来的青山小姐。
当即点头表示同意，她绕到林森背后开始推起来。
“确实确实，我住的这附近在这个时间段，不太安宁的。不是很熟这块的人，容易碰到些...不太正常的人的。”
如此描述着，她手上再用力，将青年人和女孩推成一对：
“伊藤一个人回去的话，谁能放得下心啊！”
于是小西果独行的提议没能达成。
当然是好事——路途上，经过几个巷口小路时，偶有不怀好意的目光投射过来。
看清结伴而行的状态时，才悻悻转移到别处去。
自己发挥作用的这个结果并未带来愉悦的情绪。相反，林森很是松一口气，庆幸自己的正确决定。
在这种情绪中开口找起话题：
“你的手帕看起来好像有些眼熟，伊藤。”
“是你的。”
“我说呢。怎么跑到你这边的话...哦，想起来了。”
“前辈还记得吗？”
“当然。刚认识那会，住的公寓楼边上还是工地，那会你咳得很厉害，出门经过时就给你当口罩用。”
林森的记忆力一直挺好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