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老东京
慢慢，按压起他的“弹簧”。
而后，慢慢慢慢，再稍微更过分些。
用这种，狐假虎威的自我保护道具，慢慢挤压那条不存在的线，到更靠近他的地方。
一直这么下去的话。
也许，可能，真的，能反转过来，让他体验到我的感觉。而后，欣赏他的那种想有所为而不可为的有趣表现？
或许，最后，他会耐不住地反弹回来，还抱着侥幸心理想当然，我是握住界限的那方，会用手中的“护身小刀”阻止他。
而那个时候，他会发现，我手中的刀，完全是纸老虎...
“......”
心绪激荡。笹川理芽忍不住眯起眼睛，呼吸慢慢急促。
又重新感受起刚才经历过的愉悦和刺激感。
这次，似乎还更浓烈，更让人着迷。
他一直说，人生图乐。
而这种只存在于我和他两个人之间的，不会伤害任何其他人的快乐...对我而言，想要追逐的话，也是很合理的行为吧。
至于那个家伙的想法——
他有夸过我漂亮。如果他没说谎的话，这对他，是事实。
他还讲过，我披着头发更好看。为此，开始习惯不扎头发，留起他说过的，他觉得更合适些的散发。
这样，在他眼里，也就可爱了吧。
既然如此，我像刚才所想的那般做，他也肯定不会痛苦吧。
他不痛苦，我快乐。
是双赢吧。
所以，你根本，没有理由阻止我继续尝试模糊彼此之间的界限。是吧，森君？
那么，问题就来了。
在我面前，你的自制力，是不是能庞大到经得起消耗呢？
我对你而言，是有魅力的异性吗？
在我捏着小刀，像现在和你躺在一起的时候，你有没有想试试真的做些什么，看看我会不会拿它刺向你呢？
而如果真的那么做了，并最终发现，我完全没有抵抗的话，你又会是什么样的表情和反应呢？
笹川理芽觉得，搞清这个问题的过程，一定很是很让人畅快。
一如童年的那场雨，和今天淋的这场雨一般，让人心跳加速，只觉爽快和美妙。
她大抵确实是有些疯了。
可这种癫然却转化为更深的克制，在心中凝聚，给什么亟待爆发的东西再加一码。
然后——
深呼吸着的女人探出手，将收束着的瑞士军刀，轻轻戳上身前青年男人的背。
仿佛要以道具代指，慢慢在半湿发皱的衣服上游走。
再沉吟，正起严肃的语气，刻意找他聊些交心的话题。
在这种手口不一的情况下，嘴上还装模作样，找他谈聊：
“还在生气吗？”
“。”
“虽然，没觉得自己刚才犯大谬误。但，既然你生气了，我可以道歉。”
“。”
“长夜漫漫。虽然和你聊天，确实算不上特别有趣的事情，但，现在既然睡不着，也只能使用这般方式，缓解外面雨声的吵闹了。”
“......”
“如果，我诚恳道歉的话，坏脾气君会愿意回答我吗？”
相识至今，谈不上久，但相处很深。
笹川理芽知道，自己只要先这么嘴硬，再慢慢服软，他一定会理会自己。
因为，他了解她。她也知道他了解她。
而了解的过程是相互的。她也就可以，利用起，他对她的这份了解。
真是个狡猾而阴暗的女人啊，我——
这么自白着，笹川理芽悄然翘起嘴角。
听到耳边，来自屋内另一人的回应声：
“...这要看你给我什么个说法。”
第三十章 愉悦扯谎
“好奇，会使人犯错。明知不对，却想去做。”
林森从身后听到这样的解释声。
而后，理芽女士的嗓音略唯沉懈下来，似要模糊在嗡嗡的雨噪中：
“对我而言，森君真的是个很奇怪很奇怪的人。所以，总没忍住，想窥探你的内心深处...所以，对不起。”
勉强算是种能自圆其说的歉意表达。但疑问也同样随之而来：
“有那么奇怪吗？我就是某一类的普通人吧。”
“不容置疑地确有其事。你，和我人生中见过的所有其他人相比，都迥异。”
读过万卷书的女子，算是有自诩见识过各式各样的人物形象的资格。
她就找起最能佐证观点的特色：
“除了刚才提到的，不在乎面子以外，森君还有很多让我惊讶的地方。比如，不论遭遇何等挫折，好像永远有将情绪调整回乐观的能力。又比如，对人生的看法总有专属的一针见血。”
到这里，女人再深呼吸，话锋一转。
“尤其令我奇怪的是，你的身上好像从来见不到某些渴望。”
床板微震。
林森感觉身后的她，贴近过来了一些。
轻微的呼吸声渐进。一只手抚上肩膀，像是想讲悄悄话。
“也许，是我的偏见？在我印象中，你这个年纪的男性，多想功成名就，出人头地。如干涸贪水的海绵，总有无穷无尽的需要和目标。可你，不抱怨明明可以称道的书作那惨淡的销售成绩，不渴望荣光和欢呼，每天提及的事情，都是看淡和知足。满脑子想的，居然是助长别人的人生。”
这点，她说的倒没错。不过，让笹川理芽想不清楚的东西，对林森而言却很好解释。
因为他，有前世。
草根出身，电竞之路。
大龄选手逆袭，励志黑马。
世界亚军。
虽没能抵达最后的终点，最高的殿堂，却也称得上跨过山川长河，漫漫人海。
当过那年十八的站岗喽啰，也晋升过大明星，谈得上精彩。
仰望为别人响起的烟火声时的那般意难平当然有。
可，在现在这完全和电子竞技沾不上半毛钱关系的时代，也找补不回来。
那就只好罢了。
细想之下。记忆中那段本命人生，吃苦奋斗过，亦有够交代的成果，足够骄傲、回味和留恋。
通俗点讲，早已够本。
冲动和热血沸腾，因此凝固成释然。
这阴差阳错的另一辈子，自然没那么多不甘。
心态，意外近似乡间屋檐下那种儿孙满堂，抽着烟斗躺在长椅上等死的老登。
衣食无忧，厮混时日，就很爽。
大概，也就只有在顺手拉一把几个茫然的灵魂这方面，有比较大的兴趣。
所以，最后就成了别人眼中的摆烂仔。
林森能理解笹川理芽对他感兴趣的这个心情。孤僻的女人，估摸着就他这么个朋友，自然要顺着文艺妹的天性将他的一些外在表现剖析的明明白白。
揪着他扯巴扯巴。
可万万没想到的是，下一秒，竟有个柔软的身躯进一步整个贴上他的后背——清瘦的身材，却在某些地方意外挺有分量。
隐隐约约为雨水清新感包裹着的香波气味，也再次随之萦绕在鼻尖。
差点连手都要穿过来，探到胸前——却在关键时刻止住，只变为浅浅搭在他的手臂上。
处于一种克制而不克制的模糊界线：
“我真的真的很好奇。都说，男女之间的情绪，最为原始且出于本能。然而，刚才，都到那个地步了，你居然还能保持那种贯有的冷静。让我，连预备好的护身物品都没有用武之地。”
此时此刻，林森却根本没空细听她讲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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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感觉浑身僵硬。
被迫出声：
“还来？笹川理芽？”
“你...不喜欢这样吗？”
“不喜欢。”
这句坚定而直接的回答让那具柔软的身体一僵，然后，即刻脱离。
这个动作，勾出了接下来长达十余秒的沉默。
而后，雨声中，又是某人隐约的低吟。这次，带点忧郁和难受。
“也好，实话实说，只是突然有些兴致。并非，内心柔弱孤僻到了要找个友人秉烛夜谈的地步。既然你不愿意，我也就...无，所谓...”
“。”
哇。
真有这种教科书的嘴硬吗？
林森是有点不信的。
但身后这个女人，贯来都有点这种小小口嫌体正直。
也许，这场利落的雨，稍微冲刷出了她的一些情绪和心事？
想到刚才车里她闷头往大雨里冲的样子，林森一下子有些纠结起来。
也许，这会，人家是真难受，想找个聊聊天的对象呢？
然后，根据读观过的文学影视作品的描述——对于女孩子而言，习惯性抱个东西，确实有助于缓解那种难受的情绪？
从刚才的细微动作来看，理芽小姐也知道克制。估摸着，只是想找个树洞？
将信将疑中，判断的天平慢慢倾斜，让一个想法漏了出来。
都哥们。要不，干脆由着她觉得好受地那么搞搞？
这般寻思很快占据上风，近乎于脱口而出。
不过，在那之前，还有一件事情要确定：
“就不能不动手动脚地直接开聊？和你讲过，我抗拒亲近的男女接触。”
这句话，却似乎触怒了身后的那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