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我会发光
“停下！快停下！”克尔带着孙女快步走了过来，语气有些不善：“难道你们看不出来那是熊人的狩猎场么？你们疯了吗！”
而对方的回应也毫不客气——那个强壮的男人威胁似的晃了晃斧头，眼神凶恶。“哪里来的老太婆，怎敢在我们面前如此聒噪！”
这一声怒骂吓得克尔的孙女连忙往后缩去。
克尔却是不怕，“你这不要命的傻子！你不要命，别人要命，别把那些怪物引出来害人了！还是说你也想把自己变成那样的怪物？为了所谓的力量让失者的族群更庞大些么，嗯？”
“赶紧给我——”
脾气火爆的奥拉夫还想骂对方甚至是动手，可他话到一半就被程潇伸手拦住了。
程潇对着老人面露微笑，也给了小女孩一个安慰的眼神，随后柔声道：“想必您就是‘守墓人克尔’？初次见面，不胜荣幸。”
“你这小孩倒还懂点礼貌……你认识我？”老人的面色好看了些。
“是在地图上见过您的名字——阿瓦罗萨战母葛伦娜做的标记。”
“葛伦娜……噢，是那个有十个血盟的女孩？她不错，你是她什么人？”
克尔的记性不是特别好，但葛伦娜留给她的印象比较深——她还是第一次见有战母一下娶了十个血盟的。
十个男人，她晚上受得了么？真是厉害。
她好像还有个女儿来着……不知道她女儿有没有继承她精力旺盛的能力？
“我与她的女儿艾希是好友。”程潇回答。
闻言，克尔露出了恍然大悟的表情——看来葛伦娜的那个女儿真继承了她那方面的天赋，都把这孩子榨得这么瘦了……
不过她倒是没有葛伦娜那么滥情，只逮着一个人榨。
想到这，克尔浑浊的双眼里又流露出了一丝怜悯。“孩子，回去吧，这里不是你玩耍的地方……失者，知道吧？你胆敢往里面踏进半步，那些怪物就会瞬间将你撕碎。”
“是吗？”程潇脸上的笑容不减，身体却向后退了一步。
他的后脚跟已经跨过了熊人在地上留下的血色界限。
一瞬间，一种可怕的凝视感袭来。
克尔浑身一僵，心底涌出的无尽恐惧几乎让她失去站立的力气。
“你疯了……别动……千万别动……慢慢挪出来……”
克尔松开了牵着孙女的手，并推着懵懂的女孩往反方向走。
她的语气里已经带上了一丝乞求的意味：
“慢慢挪出来……轻点……不要被那些怪物发现……”
程潇摇了摇头。
“不用担心的，老人家。我会替你清理掉这个狩猎场，让这里的威胁彻底死去。”
“你疯了！”克尔怒斥对方的无知。
可还不等她伸手去拽对方，一个庞大的黑影就已经窜了过来。
那黑影四脚着地，站起来的话至少有两米半高，就像一头可怕的野兽。它冲刺的速度远比人类要快，那膨胀的肌肉比最凶猛的老虎还要可怕。
“吼——！！”
熊人族低沉嘶哑的咆哮声震耳欲聋。
克尔已经被吓得双腿发软、无法动弹，只能拼尽最后的力气护住那还没跑出去两步就被震得愣在原地的小女孩。
她望向程潇的眼神里充满了怨恨。
狂暴的熊人转眼就冲到了跟前。
克尔把最后的希望寄托于那个满身肌肉、手持双斧的战士身上，可后者呆站在原地的样子让她绝望。
奥拉夫一动也不动，好像没反应过来熊人已近在咫尺。
那硕大的熊掌重重拍向了程潇的脑袋。
克尔不忍直视，干脆闭上了双眼。
可……
想象中头骨碎裂的声音并未传来。
有的，只是利爪与金属碰撞的脆响。
她疑惑地睁开眼，却见到了手掌被冻住的熊人……
那个要害死她的小伙子，反倒是面露微笑。
他甚至没有转过身去面对熊人。他依旧看着小女孩，只是把一只手放在背后握住了剑柄。
极寒的魔力沿着剑柄传到剑身，再从剑刃传到熊人袭来的熊掌上……它可怕的力量还没来得及发挥就被冻住了手。
它先是疑惑，然后怒吼，接着便挥动另一只熊掌准备拍碎程潇的脑袋。
但程潇比它更快。
剑光一闪而过，在熊人的速度变慢时划破了它的喉咙。
普通的铁剑难以在熊人坚硬的骨骼上留下断口，但切割它的血管还是可以轻易做到的。
颈动脉破裂，鲜血如喷泉般喷涌而出。
那只本想着攻击的熊掌下意识捂住了大出血的伤口。
程潇则是不紧不慢地把剑收回来，再缓缓刺出。
这次命中的是心脏。
优雅，自信。
那平日里不可一世的失者连怒吼都无法发出了，可怕的出血量瞬间夺去了它全身的力气。
庞大的躯体轰然倒地。
克尔看得目瞪口呆。
她可爱的孙女则是在短暂的恐惧过后兴奋地欢呼起来：“大哥哥好厉害！”
奥拉夫露出了一副“看我大哥吊吗”的表情。
程潇则是轻轻甩去剑刃上的鲜血，风轻云淡地朝克尔和她的孙女摆了摆手。
“两位请回吧，这里并不安全。这只是一个开始，后面的战斗可能会很可怕。”
“很可怕……”克尔喃喃自语，实在想不到还有什么能比与熊人的战斗更可怕了。
连熊人都能轻而易举地解决，还有什么战斗是可怕的？
总不能是——
嗯？
克尔的脑海中蹦出了一个不切实际的想法。
可等她再次望向那个看似瘦弱的年轻人时，对方已经朝着狩猎场深处走去了。
地平线那头泛起了乌云，里面藏着滚滚雷霆……
“如果可以的话……尊敬的守墓人女士，请你将我来过这里的消息传出去。”
程潇最后的声音在风雪中回荡：
“告诉您见到的所有部族，就说我——弗雷尔卓德联盟的程潇、阿瓦罗萨后裔艾希与赛瑞尔达后裔瑟庄妮的好友，已斩杀熊人，现在要去挑战更强大的存在。”
“我要去挑战失者的神……”
“沃利贝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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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八章 狗熊，你就是歌姬吧！（求首订~）
程潇也算是半个不辞而别了——他只和艾希说了自己有事要出门几天，却没有告知对方这个“有事”指的是这么大件事。
但他当然也不会想着要瞒艾希一辈子，这种大事是瞒不了的。
他打算顺便帮艾希一把。
等到“守墓人克尔”把他挑战沃利贝尔一事传出去的时候，他也差不多被沃利贝尔杀死、又满血复活并回到部族了。
那样就不会让艾希过度担心他，又能让弗雷尔卓德收获到极大的名望——挑战沃利贝尔后全身而退的男人，出自弗雷尔卓德联盟！
就连曾经的三姐妹都没能在沃利贝尔手中全身而退，三人各自留下了一部分的残疾，而他如今只带着一个奥拉夫就能完整地从沃利贝尔那里回去！
当然……外人看来他是完好无损而已。
死一次，完全复活了再偷摸回去，假装自己屁事没有。
所以说，打不过三姐妹≠刷成就不如她们。
“奥拉夫，我最后问你一遍……”
在靠近那密布的乌云前，程潇认真地看向了他身旁的狂战士。
高耸入云的冰川上闪烁着雷光。恐怖的雷霆在乌云间翻涌，那种来自大自然的力量已经远远超出了任何魔法师、任何人能够达到的境界。
胆敢挑战大自然者，终究只有死路一条。
“你确定你渴求在此地战死，哪怕无人为你收尸、无人铭记你的姓氏？这场注定失败的战斗，甚至会让你成为世人的笑料。”
闻言，奥拉夫没有任何表情变化，眼神里的期待也是分毫不减。他挠了挠头，不假思索道：“那些东西……重要吗？我只是想光荣战死，其他的对我来说好像没什么关系。”
这个回答不出程潇的意料。
他只是想听奥拉夫亲口说一遍。
毕竟，这是最后的机会了。
接下来，会要了他的命。
“挺可惜的，如果你肯留在弗雷尔卓德联盟帮我打工倒也是个不错的打工人。”程潇取下了背上的剑，还未开打就先在剑身上覆盖了一层薄薄的冰，寒气逼人。
“总之，一切按计划进行吧……”
“是，老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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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进的路并不好走。
这处狩猎场不是一般的狩猎场，它背靠高山，而高山后面是一望无际的冰海。冰川上有乌云密布，像是神明的怒号。
越往前走，蚀骨的风雪就越大，即便是从洛克法半岛出来的“超级战士”奥拉夫也感受到了那可怕的寒意。
失者在警告他们。
但他们已经下定决心。
一些期盼得到力量的弗雷尔卓德人若想真正见到沃利贝尔或是他虔诚的奴仆，就必须恭恭敬敬地举行各种大型仪式，再献上堆积如小山般高的鲜肉作为祭品——当然，提前受到蛮荒之神感召的萨满不算。
但程潇既不属于前者，也不属于后者。他是继三姐妹以来数千年间第一个开辟第三条路的人——他是要挑战失者，挑战整个熊人族，挑战它们的神。
那座冰川到底有多远？程潇已经把握不好距离了。起初他以为自己能在两个小时内走到，但如今他好像已经走了一天一夜。
晨光始终没有到来。
乌云翻江倒海，拦住了归来的太阳。
终于，在无尽的压抑之下，五感远超常人的程潇听见了第一声怒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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