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在联盟，她们越刀我越强！ 第140章

　　而那个恶魔的倒影也变得愈发清晰。

　　他脑海中的声音渐渐化为实质，最终变成从河里发出、钻进耳朵里的声音：

　　“想要得到真相的话，你需要给予我相应的酬劳……是的，就像我们之前谈好的那样……”

　　“准备好一切了么，先生？”

第119章 不等式秒了

　　程潇转头望向服装店，里面的店员也在奇怪地看着他，而莎拉还没有换好衣服。

　　思量片刻，他掏出几枚金币丢了过去，然后就翻过了河边的护栏。

　　周围人看他的眼神更怪了——像是在看一个想不开要跳河自尽的年轻人。

　　“下来吧……靠近我，便是靠近真相……您微不足道的代价可以换来您想要的真相，多么划算的交易……来吧，先生……”

　　“我看你真是饿了。”程潇当然知道这位贪婪的恶魔想要什么，也毫不忌讳地开口嘲讽。

　　片刻，他最后向着店员嘱咐了一句：“等莎拉出来告诉她，我有事离开一会。”

　　话音落下，他的身体便一同落入河里。

　　当液体灌入他的鼻腔和耳朵的瞬间，他隐约在黑暗中看见了一个肥硕、庞大、臃肿的身影……还有一对恶心的鲶鱼胡须。

　　他虽没有海盗们那般卓越的水性，但普通的游泳还是会的，然而此刻他却感觉自己的身体正在不受控制地快速下沉。他的四肢像是被什么东西压住了，根本无法拨开那平静的水面。

　　他的肺里盈满了河水，让他痛苦万分。他有了溺水的感觉，强烈的窒息感迫使他胡乱挣扎。

　　但都无济于事。

　　他就这么一直下沉，下沉……永无止境。随着耳边恶魔蛊惑的声音不断向死亡靠拢。

　　可就在他即将断气的前一刻，他的双脚踩到了一处结实的地板。

　　周围的河水也瞬间清空，取而代之的是正常的陆地和空气。

　　他艰难地睁开已然有些浮肿的双眼，向着头顶望去——河流在他的头顶上流淌，像是划过天边的星河。他所处的地方像是没有水的水底，又像是一个独立、特殊的空间。

　　再片刻后，周围的景象又一次发生变化……

　　待程潇彻底安定下来，周围的城镇、街道和护栏都已变成了一片茂密的森林，脚边淌着一条不过两米米宽、膝盖深的小溪。

　　他来到了一片不知名的漆黑森林。顺着河流而来。

　　“这倒也算是一种空间魔法了……”

　　程潇半蹲下来观察了一下脚边的溪流，这种深度根本不可能把一个成年男性冲走，就更不用说无论哪个方向都不止一米的塔姆了。

　　【条条河流通塔姆】，这句话可真是没说错。

　　塔姆的一大独特能力，就是可以顺着任何河流抵达任何河流——而且是广义上的“河流”，连这种孩童嬉水都嫌浅的小溪也算。

　　“这里没有别人了，出来吧。”

　　程潇对着那浅可见底的小溪大声呼唤，一对鲶鱼胡须立刻从水里冒了出来。

　　紧接着那位恶魔的整个身体——他就像是一个技艺精湛的魔术师，从明显无法容纳他肥硕躯体的溪流里逐渐钻出。

　　“我如约而至，先生。”塔姆有模有样地摘帽鞠躬，行了个明明很标准但放在他身上就显得很别扭、滑稽的绅士礼。

　　而且那顶礼帽也和他庞大的脑袋完全不成比例，显然是别人的——不知是在吞掉哪个倒霉蛋后捡回来的。

　　“我带来了你想要的秘密，你可有准备好我想要的东西呢，先生？”

　　“当然。”程潇点了点头，“你想要吃的。食物。就像我们之前说的那样，对吗？”

　　“是的，是的……食物……”塔姆那狭长的双眼里立刻爆发出贪婪的目光，“没错，就像我们之前说的那样……我给你带来你想要的东西，而你把你的全部交给我……”

　　“很合理的交易。”程潇平静地说道，“但据我所知，守信的恶魔会先给予凡人他们要的东西，然后再索要报酬，是么？”

　　“当然……这是我一向的规矩……”

　　塔姆一边说着一边流下恶心的涎水，那张足以吞噬两个成年男性的巨嘴似乎永远无法闭合。

　　他太饿了，太想吃东西了。他的肚子在提醒他现在是进食时间。

　　而且……眼前的凡人太诱人了。那种独特的感觉对他有着致命的吸引力。

　　与他先前吃过的任何一个人都不同，眼前这个贪婪的家伙有着极为特殊的魔力和气息，那是他不曾品尝过的美味。他甚至有一种感觉……对方体内蕴藏着不属于人类的力量。

　　那应该是来自神明的……天神，或是半神……亦或是一些其他的、同样高级的东西……

　　这可是不可多得的绝世美味！

　　塔姆不断咽着口水，强忍住心中强烈的进食欲望，十分守规矩地先开口说道：

　　“那么，我接下来会告诉你我知道的一切，并且你有权利向我提出任何我知道的问题……既然你愿意把你的一切都交给我，那我自然会献上最完美的服务，尊敬的先生。”

　　“合理。”程潇满意地点了点头，“那就先请你告诉我你打探到的消息吧——关于诺克萨斯人来比尔吉沃特具体想做什么，又为何会瞄准蚀魂夜。”

　　闻言，塔姆又不紧不慢地行了个绅士礼，然后缓缓说道：

　　“首先，诺克萨斯人来比尔吉沃特是为了占领比尔吉沃特，而占领比尔吉沃特又是为了能够全权领导比尔吉沃特人应对接下来的蚀魂夜。”

　　“但他们这么做，并非为了保护这些常年受到恶魂侵袭的可怜凡人——恰恰相反，诺克萨斯人要出卖他们。”

　　稍作停顿，塔姆的语气变得更加低沉、戏谑，仿佛接下来要说的话就连身为恶魔的他都感到十分的恶趣味：

　　“诺克萨斯人要把比尔吉沃特人的灵魂卖给那些贪婪、痛苦的亡魂……他们要让生者变成死者，以满足那些亡魂的愿望。”

　　这个秘密的真相，就连塔姆都感到有趣——在他搜寻到这个真相的时候，即便是他也当场笑了出来。

　　他一直都信奉一个道理：【贪婪的人类比魔鬼更加贪婪】。看来这句话完全没错。

　　“为什么？”程潇提出了他的第一个问题，“诺克萨斯人为什么要帮助蚀魂夜里的那些幽魂？”

　　闻言，塔姆也没有像坑其他人一样故意隐瞒不说，而是当即给出答案——反正程潇和他做的是一笔交易，他不用再费尽心思想怎么坑第二笔。

　　“因为诺克萨斯人想和暗影岛达成某种合作……与那些亡魂。他们想让那些亡魂替他们办一些事情。”

　　“什么事情？”程潇追问。

　　但很可惜，这次塔姆诚恳地摇了摇头：“抱歉，先生。这个我仴不知道，也无从得知——没有任何一位诺克萨斯人知道最后的结果，必须等到蚀魂夜到来才行。我只知道那是一场关于灵魂的交易。”

　　“这样么……”程潇猜测，那最后的秘密恐怕只有乐芙兰本人知道了。

　　而塔姆想从乐芙兰口中知道真相还是很困难的。

　　毕竟另一位不输塔姆的恶魔——与斯维因合作的那位，都没法一下子扳倒乐芙兰，塔姆自然也不可能在短时间内洞悉乐芙兰的所有想法。

　　这倒是不怪他。

　　“好吧，那我还有一个问题。”程潇又问道：“蚀魂夜什么时候到来？那帮诺克萨斯人接下来又打算怎么做？”

　　“这个问题我可以详尽地向您解答，先生。”塔姆客气道：“首先，蚀魂夜将在29天出现，届时亡者的迷雾将从暗影岛漂洋过海抵达比尔吉沃特；其次，关于诺克萨斯人接下来的行动……”

　　“因为您的出现，此时的诺克萨斯已经很难再靠剩下的军队强行夺取比尔吉沃特，并且他们担心如果加派兵力是否会遭到新任海盗之王和弗雷尔卓德的联合抵抗，这对他们如今的局势十分不利。”

　　“经过商议后他们认为强攻比尔吉沃特的代价太大，并且充满了许多不定性因素，所以诺克萨斯的大统领下令暂时放弃对比尔吉沃特的进攻。”

　　“但这并不代表他们打算放弃蚀魂夜和比尔吉沃特人的灵魂——他们选择采取另一种方式——他们会在蚀魂夜到来的时候直接登陆暗影岛继续交易。”

　　“以上，便是我知道的一切了，先生。”

　　听完恶魔带来的真相，程潇立即陷入了沉思。

　　乐芙兰想要的是暗影岛、蚀魂夜的东西……而她现在已经放弃占领比尔吉沃特的计划了……她后面会做些什么呢……

　　比尔吉沃特人的灵魂……破败的福光岛上的亡魂……

　　她会直接与亡魂进行某种不可告人的交易……

　　在蚀魂夜那天……

　　“我已经完成了我的任务，那么，先生……您是否也该支付酬劳了？”

　　塔姆迫不及待的声音打断了程潇的思考。

　　他不再掩饰自己贪婪的欲望，那条足有好几米长的大舌头从嘴里吐了出来，一直耷拉到地上卷了半个圈。

　　程潇坦然地点点头，体内的魔力没有丝毫动静，腰间的长剑也没有被他握在手中，一副完全没想过要抵抗的模样。

　　“情况我大致了解了，剩下的疑问你也无法解答，那自然该轮到我支付报酬了——来吧，我愿意向你奉上一切，以满足你贪婪的胃口。”

　　“呵呵呵呵……”塔姆发出了一阵令人胆寒的嘶哑笑声。

　　“多谢您的慷慨……贪婪的凡人……”

　　话音刚落，塔姆耷拉着的舌头突然迅猛袭来。

　　它就像一柄利刃、一支箭矢，迅捷而坚硬，好似这舌头是由钢铁铸成的。

　　程潇几乎没有任何反应的机会，那条肥大的舌头已经将他的身体卷了起来。

　　换作平时——或者说别人，塔姆不会这么着急地吃，而是会装模作样地拿出刀叉慢慢切着吃，好体现出他优雅绅士般的品味——只不过他每次都会把活人切得一团糟，没有哪块肉是整齐的。

　　但对于程潇，他已经不想装了。

　　他实在是等不及了……那种奇特的力量太过诱人，他不想再浪费时间去弄什么刀叉了，他只想快点把程潇吞进肚子里。

　　大快朵颐！

　　吸溜……

　　一个恶心的声音过后，塔姆收回了他肥大的舌头，而被舌头裹着的人类自然也就被他卷进了嘴里。

　　他甚至没有咀嚼，迫不及待地将其吞入腹中。

　　咕噜……

　　伴随着一个恶心的声音响起，程潇的视野彻底变得一片黑暗——他已经在恶魔的肚子里。

　　“美妙，太美妙了……”

　　将程潇吃掉的塔姆露出了满足的神色，他能感觉到那股奇特的力量正在他的胃里慢慢消化、溶解、吸收。那是不属于人类的力量，那是他平时根本不可能品尝到——甚至不可能碰到的美味。

　　爽，太爽了！

　　平常吃一个人不过是勉强止住腹中的饥饿感，可如今却是前所未有的满足感！区区一个凡人，竟然能将这能容纳大河的胃直接撑饱！

　　“嗝~~~”

　　塔姆打了个又臭又长的饱嗝，在原地休息了好一会才开始挪动那肥硕的身躯朝着小溪走去。

　　吃饱喝足，他也该回家了。

　　可就在他的一只脚刚踏进水里的时候……

　　咚！

　　一个怪异的动静突然在他肚子里响起。

　　随之而来的，还有难以忍受的强烈腹痛。

　　“这……这是……”

　　恶魔塔姆自诞生以来吃过无数活人——甚至是无数非人、非生命体的东西，都没有过腹痛的感觉。此时的他十分疑惑。

　　他吃过钢铁、玻璃、石头甚至是岩浆，每一次都好好的，怎么现在吃个软糯香甜的人类就闹肚子了？

　　他无法理解，但那剧烈的疼痛感是真实存在的，容不得他怀疑。

　　咚！

　　又是一次引起剧烈腹痛的震动。

　　塔姆疼得弯起了腰，几乎要跪倒在地。

　　咚咚！那震动更快了。

　　咚咚咚……咚咚咚！

　　“别震了……啊……！”

　　塔姆疼得在地上练练打滚，从未有过的反胃感瞬间涌上喉口。

　　起初他舍不得自己肚子里的美味，说什么也要坚持下去不吐出来，可随着腹痛愈演愈烈，他还是有点顶不住了。

　　频率越来越高，程度越来越深……就算他坚信自己的胃一定能撑住，他也再无法抑制住那种强烈的呕吐欲了。

　　最终，塔姆张开了他的巨口，连带着舌头也一起掉了下来。

　　“yu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