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我会发光
一时间议论声不绝于耳：
【那位赏金猎人……厄运小姐？听说是她炸了普朗克的冥渊号？】
【她干掉了海盗之王！她将成为新的比尔吉沃特无冕之王！呃……可为什么她现在会在这里？】
【她不用去处理收尾工作吗？普朗克的余党可是时刻准备找她报仇的……】
【真悠闲啊。话说她身旁的男人是谁？】
【她上位了，自然是要有男宠的，这很正常……你看她平日里那副放荡的模样，肯定是会干这事的。】
【不对，我听说干掉诺克萨斯人的是一个男人……说不定就是他？厄运小姐和他是那种关系？这样的话，那些帮派就再也不用去争海盗之王的位置了，这个宝座不可能换人的。】
【但我还是不能理解她怎么可以这么悠闲，难道她就这么胸有成竹、一点不急？】
【可恶，真羡慕那个小子啊！我以后怕不是没有机会了……！】
…………
……
许多冒昧的杂音在街上回响，也钻进了当事人的耳朵里。
但莎拉并未在意，反倒是觉得有些好笑。路人越是这般质疑她、污蔑她，她越是要抱紧程潇的手臂，表现出亲密无间的模样。
她从来都是不在意流言蜚语的。或者说，她这十几年的谋划里这些东西也是计划的一环——她要做出浪荡的人设，那些酒馆里喝大了的蠢材才愿意为她卖命。
但以后……不需要了。
她的目标已经达成。普朗克已死，她便是比尔吉沃特的新王，此后她不需要再依靠任何人。
唔……
好吧，一人除外。
“怎么了？”突然感觉自己的手臂被抱紧的程潇望向了那个美丽的红发女子。
后者却是微微一笑，平静道：“没什么，我只是走累了，这样比较轻松~”
“噢……”
“嘻~”
剩下的复仇计划要完成，自己的新生活也该正式开始了。
莎拉该为自己而活了——哪怕只有一小段时间，哪怕只等到程潇走后她又要进行她的计划。但至少在这段时间里，她可以尽情享受正常人的生活。
真诚而热烈的情感……她从未体会过。她曾以为这两种东西不可能出现在一起。
她想，说不定自己以后真的会被“转移注意力”，不再让比尔吉沃特陷入血腥的风暴之中。
未来的事情，没人知道。
“要去看看衣服吗？”身旁之人突然停下脚步，打断了莎拉对未来的设想。
她跟着驻足望去，只见程潇指向了一个装潢奢华的服装店——当然，也只是对于比尔吉沃特这种地方来说高级。
放眼望去，店里面摆着的大多是镶满珠宝的浮夸服装，但跟优雅的礼服完全不沾边。相反，那些服装极尽暴露，显然是暴发户海盗最喜欢看的东西，他们会买给自己的女人穿，用于取悦他们。
莎拉对这种东西毫无兴趣，但她看了看自己身上的服装……似乎也差不多是这种风格的，只是没有镶嵌宝石而已。
暴露的程度差不多。
她穿这种衣服不过是为了立人设，本身完全不喜欢。
当然，也不至于很讨厌，况且现在程潇主要说要带她去看看衣服，她当然不会拒绝——虽然她没有谈过恋爱，但她知道的，她听别人说过，暧昧期的男女就是会去买衣服。
“走呀~”莎拉亲昵地挽住程潇的手臂，走进了店内。
几位店员显然也认得这位鼎鼎大名的赏金猎人，一上来就推荐了与其风格相似的衣物，并且每一件都十分昂贵——否则一定配不上她的。
当然了，她们并不会要莎拉的钱，毕竟这位新王的交情可比一点微不足道的银蛇币珍贵多了。
现在不交好，以后图不了方便不说，搞不好还要被清算……
“您看看这件，是我们店里的招牌呢……还有这件……”
女店员尽心尽力地服务着莎拉，全程赔笑，生怕弄得对方有半点不开心——她的脑袋可不会比普朗克的硬。
而莎拉似乎也对这种卑躬屈膝的态度习以为常，很熟练地摆出姿势或站直身子来给对方比划衣服的大小、款式和合适程度。
在试了好几套后，她选定了一套十分贴身的浅色连衣短裙，再搭配黑色的吊带袜。
这套衣物将她傲人的身材曲线完全凸显出来了，并且该露的地方露、该遮的地方遮，再配上那双黑色吊带袜，整个人看起来十分具有吸引力，也很符合她性感的风格。
在店员们惊叹的称赞声中，她迈着优雅的猫步走到程潇面前转了个圈，把自己最好看的一面展现给对方。
她完全能够猜到程潇的心思——对方带她来服装店，当然就是想给她买一身更加好看的衣物了。这种暴露性感的衣服，非常符合对方的小心思。
情感高如莎拉，已经完全拿捏了程潇涩涩的心理。
但当然了，她也不会反感——毕竟男女之间的暧昧就是如此，必然会夹杂着荷尔蒙的气息和原始欲望的冲动，这很正常。
要是对方不想看她穿漂亮的衣服，她反倒会怀疑自己是否不具备魅力呢。
“怎么样，好看吗？”
莎拉眼神迷离地看着对方，一只手放在自己的大腿上缓缓上移，又撩拨了一下裙摆和吊带。
吊带拍在大腿上发出了清脆的“啪”的一声，对男性简直充满不可抗力的杀伤力。
程潇也不是那种虚伪的人，当即诚恳地点了点头：“好看。”
“那你想看更多么~？”
“如果你愿意的话，想。”
“噗……”莎拉轻笑起来，没有再说话，只是摆了摆手让店员把另外几套同样暴露甚至更加暴露的衣服也打包起来——等以后气氛对了的时候，或者需要“奖励”程潇的时候，她就会穿给对方看。
“行了，饭也吃了衣服也买好了，我们回去吧。”莎拉收起了那刻意摆弄的妩媚姿态，又挽着程潇的手就要往门外走。
“今天的约会很开心，希望还有下次。”
莎拉嘴上这么说着，但眼神却十分平静，完全没有那种欣喜的感觉——当然，也不是说不爽，只是这次的约会普普通通，没有让她十分心动的地方。
不过她也不会因此降低程潇在她心里的地位，毕竟她知道对方是个呆呆的小男生，没有在约会的时候表现出拘谨就已经很不错了。
总的来说……普普通通，不加分也不减分吧。
莎拉向着门外走去。
可程潇却仍停留在原地。
“怎么了？”莎拉疑惑地望向程潇，却发现对方还在打量着店里面的某件衣服。
这就让她有点失望了。
她刚才已经为程潇换了好几套衣服了，每一件都大胆暴露……即便如此，他还是不满足么？
他还想在这里看到更多？
如此贪婪……在那方面。
不悦的神情在莎拉的脸上一闪而过，她已经感到有些不悦了——她不讨厌程潇有那方面的心思，但如果程潇想和她在一起只是为了那种东西……那她只能说自己真是看错人了。
这样的话程潇和酒馆里的那些男人相比不过是实力更强、相貌更好罢了，并无本质区别。
莎拉在心中暗暗叹了口气，但脸上又是一副妩媚的笑容。
“涩弟弟……你就这么着急想看么？倒也不是不可以。这样吧，只要你答应帮我——”
“不是的。”程潇突然开口打断了莎拉，“我只是想给你买我一开始看上的那套。”
“哪套呢~？”莎拉的视线在服装店里转了起来，想要找到更暴露、更诱人的衣服。
但很可惜，她发现最暴露的衣服都已经被她打包起来了。
她有些疑惑，直到程潇亲自上前拿起了一套衣服。
“这个。我在外面路过的时候就看到了，所以才叫你进来看看来着……我本来想直接告诉你的，但我看你好像很喜欢店员给你推荐的那些衣服，就没说了。”
顿了一下，程潇继续说道：“但我又觉得你好像没有这种衣服，说不定有些场合用得上？或者说大部分场合？”
“嗯……？”
莎拉看着对方手里的衣服感受到了深深的疑惑。
这衣服……虽然很好看，但不是还没有前面那几套暴露吗？
不对……这种穿上去之后严严实实的衣服跟“暴露”二字根本没有半点关系吧？程潇还好这口？穿得越多他越兴奋？
莎拉完全无法理解：“你的意思是……嗯……正式场合穿？当作礼服吗？”
程潇摇了摇头：“礼服？这看起来完全不像是礼服吧？这种是日常穿的才对。”
“日常……我们刚才挑的那几套不就很日常吗？”
“日常吗？”
“不日常吗？”
“嗯……起码那肯定不保暖吧？布料这么少的话吹海风吹多了可是会着凉的。”程潇挠了挠头，“还有就是……”
“就是什么？”莎拉不解地继续追问。
“我的意思是……我觉得你不必取悦任何人。我希望你可以取悦你自己。”
稍作停顿，程潇又补充解释道：“当然了，如果是我自作多情想多了——你原本就是喜欢这种风格的话，请原谅我的冒昧，我绝无胡乱猜测或怀疑你的意思。”
“我没有说先前那些衣服不好的意思，也没有强迫你一定要穿这个而不准穿那些更性感的，全看你喜欢。这是你的自由，我只是单纯的想提醒你你可以享受这份独属于你的权利。”
“……”莎拉彻底愣住了。
她努力思考着这番话的含义。但很可惜，她想不明白。
她只是……想到了一些事情。一些片段。
在她还小的时候……那时她的家人都还在……
他们会带她去买好看的衣服，那种像公主裙一样端庄华丽的衣服。那时店员也会极力推荐一些别的东西，但她的亲人会告诉她……
【选你喜欢的就好，你不必取悦任何人，莎拉。】
“……”
莎拉沉默着，看着手里包好的衣服。
每一件都无比奢华，她穿上去会很漂亮，没有哪个男人能把眼睛从她身上移开。但……她真的喜欢吗？
把小腹全部露出来的上衣会让她感到寒冷，每当海风吹过时她都想打喷嚏……能让她饱满的身材看起来更加高挑的高跟鞋很漂亮，但走路很不舒服，甚至会磨得脚后跟有点疼……
还有那些做了镂空设计后很美观但穿着很冷的透明长袜……
其实她根本不在乎自己的外表如何，比起美丽她甚至更喜欢喝酒。她的付出只不过是为了以美貌换来一些便利。
“……”莎拉抿了下唇。
然后一把拿过那套与她性感风格截然不同的衣服。
“小孩子才做选择题呢，我都喜欢，全都要。”
不等程潇反应过来，她又趴到了对方耳边轻声说道：“只不过要外出的话当然还是这种日常的比较方便舒服哦，至于那些暴露的……”
“回去之后，我单独穿给你看呀，涩弟弟~”
话音落下，那道窈窕的身影立刻钻进了试衣间。
还是那般丰满、高挑、诱人，可那脚步却不再是故作魅惑的猫步了，而是正常的、最舒服的步态。
程潇留在原地笑了笑，安静等待。
可就在他准备等莎拉换好衣服一起回去的时候，一个诡异的声音突然在他脑海中响起：
【贪婪的人类……我带来了你想要的真相……】
程潇放松的神态立刻变得严肃起来。
他扭头望向了门外街道旁的小河。
暗色的水倒影出了鲶鱼的胡须。
他明白，时间到了。
先前和莎拉逛街前他就在等这个恶魔找他，一直等到现在才正式等来。
他毫不犹豫地走出店门，来到了河流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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