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落雨无尘
如果虚假的歌喉只会吐露卑劣的谎言,她又该怎样传唱谐乐,去缔造那个万籁同声的乐园呢?
看着微垂臻首,任由蓝紫色的长发遮住自己的眼睛,沉默不言的歌者,黄泉摇了摇头,发出一声悠远的叹息。
这种情况,她其实在不少人身上见过,甚至就连她自己都曾亲身体会不止一次。
压倒这位歌者的并不只是情感上的失利,更多还是因为“谎言”被自己戳穿之后,将自己的所作所为归咎于“虚伪”而产生的自我怀疑。
简单来说,她有些道心破碎。
这并不是什么稀奇的事,经历自我怀疑后再度坚定前路,是每一个真正踏上命途之人所必经的坎坷,就连曾经的她自己也是如此。
面对毁灭文明的灾害以及徒劳无功的拯救,曾经的自己所能做的也只是在迷茫之中不断挥剑、挥剑,直到斩落那颗吞噬一切的黑日。
黄泉并不怀疑歌者的意志,现在不过是突逢打击有些迷茫,多给她些时间,早晚能变回之前那个意气风发运筹帷幄的大小姐。
但现在,显然没有让这位歌者小姐仔细思考人生的功夫,要去鼓励她一下吗?
“现在放弃还有些为时过早了,星期六。”
迷茫之中,似乎有一双手捧起了歌者那张有些颓丧的脸,声音悦耳动听,仿佛天籁的谐乐。
“没错,你骗了杰拉米先生,从见面开始所说的第一句话,你就在说谎。”
“名字是假的,身份是假的,但你们之间经历的一切,都是真的。”
突如其来的安慰声让黄泉微微睁大了眼睛,似乎就连她也没想到这种情况。
片刻之后,虚无的行者松开搭在剑柄上的指尖,已经出鞘半寸的长刀重新滑入鞘中。
这样也好,自己还省了一刀。
慢慢抬起星期六那张有些颓丧的脸,知更鸟露出一抹微笑。
在争夺杰拉米先生心意的自我拉扯之中,“星期六”这个视角总是占据上风,此时此刻或许是第一次,“知更鸟”也能露出如此游刃有余的笑容。
“你是……”
看着那熟悉的光环与洁白的羽翼,星期六有些难以置信的喃喃自语。
她原本想要借助黄泉的锋刃完成这一步,没想到竟然在太一之梦中提前实现了。
“这不是显而易见的事吗,我就是你啊。”
将星期六从黑暗中扶起来,知更鸟后退两步,将素手背在身后,露出一抹俏皮的笑容。
“不过很快就不是了,在这场由哥哥营造的完美梦境之中,一切可能性都被允许……也不知道他是不是早就预料到了这一点,哥哥真不愧是哥哥呢。”
“总之,这样一来,你曾经对杰拉米先生的所言所行就不再是谎言了,乐园的谐乐依旧澄澈。”
“话是这么说啦,不过尘埃落定,开始争抢杰拉米先生的时候,我可不会轻易让步哦,我亲爱的……姐姐。”
ps:写着写着睡着了,更新时间太阴间还真是不行,今天努力早点更。
第一卷 : 117 杰拉米:我打黄泉
匹诺康尼大剧院内,圣洁的光芒照耀着这座恢弘的歌剧院,齐响诗班环绕着剧院,不断向整个匹诺康尼播撒着令人安眠的乐曲。
这座大剧院,是星核的所在,在这里使用太一之梦,可以在最大程度上节省自己的力量。
巨大的多米尼克斯之像张开臂膀,星期日便伫立在他的双掌之间。
“义人,你没事吧?”
从太一之梦中离开,星期日猛然睁开双眼,眉宇间流露出些许不安。
虽然他有自信,不会有任何人会在自己的太一之梦中受伤,但比起伤势,他其实更关心杰拉米的心情。
被自己的心上人不由分说杀了一次这种小事暂且不提,虽然对于常人来说有些难以接受,但星期日并不认为自己的义人会在意这种梦境之中微不足道的死亡。
比起突然死了一次,星期日认为,自己妹妹的真实身份,对杰拉米来说会是更大的冲击。
不过,当他将视线投向四周时,却被眼前的场景给吓了一跳。
恢弘的匹诺康尼大剧院已经布满了蛛丝,看上去就像是蜘蛛的巢穴。
不过,这些蛛丝织成的网并不杂乱,反而错落有致,足有成人手腕粗细的蛛丝正好与多米尼克斯巨大的手掌相衬,宛如演奏用的音弦。
而杰拉米此时已经脱下来包裹着右手的白色手套,洁白的蛛丝正不断从漆黑甲壳射出,有规律地编织成一个个图案。
“义人,你这是……”
看着忙碌的杰拉米,星期日有些摸不着头脑。
他倒是不介意自己的义人将这神圣的匹诺康尼大剧院当成自己艺术创作用的画布,但他想杰拉米应该不至于在这种时候还能有如此闲情雅致。
“给你做点保险,免得到时候和星期六……额……知更鸟……总之,为了避免你用【齐响诗班】和【万籁剧院】打擂台的时候一不小心棋差一着,连个退路都没有,我先帮你把退路铺好。”
在提及歌者小姐时,杰拉米努力纠正了两次名称上的措辞,最终实在拿捏不准该用什么名讳来称呼歌者小姐的他,只好选择用【万籁剧院】来进行指代。
将最后一根蛛丝连接在匹诺康尼大剧院的柱子上,杰拉米长出了一口气,看着自己的“杰作”满意地点了点头。
“虽然这一场太一之梦,就连我们自己都不认为能够成功,光是理论上的漏洞就数不胜数,空有一个美好的愿景,尚未搭建起通往神国的登神长阶,但就算这样,你应该也是打算全力以赴的吧。”
转身看着即将踏上可能是人生中最重要交岔路口的星期日,杰拉米摆了摆自己那被漆黑甲壳包裹的右手,一副无可奈何的样子。
“为了防止你一不小心把自己玩没了,我帮你兜个底吧。”
“靠这些蛛丝么?”
星期日将手掌搭在蛛丝上,简单试了试力道。
很坚韧的蛛丝,足有成人手腕粗细的蛛丝完全放弃了隐蔽性,转而将所有的性能倾斜到了牢固上,以及……
挥了挥手,操纵着多米尼克斯的指挥棒在蛛丝编织成的密网上轻轻掠过,一连串悦耳的音符顿时洋溢而出。
对于星期日来说,这蛛丝粗大得宛如编成囚笼的铁索,但对于多米尼克斯而言,这简直是最完美的音弦。
不过,如果只是这种程度的话,还是不够的吧。
这些蛛丝虽然很坚韧,但还远远不足以抵挡令使的进攻。
如果星期日落败,指望这些蛛丝为他争取时间,多少有些异想天开了。
“当然不止,这些蛛丝只是点缀,方便我将力量蔓延到这座剧院的每一个角落罢了,真正的核心,是这个。”
缓缓张开自己的手掌,一块晶莹剔透的玻璃静静悬浮在杰拉米的掌心。
本该通透无瑕的玻璃基石,此时此刻却仿佛已经从内部开裂一般,绽放一朵絮状的花纹。
自从之前在流梦礁用来抵御令使之虫的炮击,以致玻璃石内部开裂之后,杰拉米就再也没动用过这份力量。
原本他还打算着等这趟任务结束之后,将基石带回庇尔波因特修一修,应该还能凑合着继续用,但现在看来,这玩意该花还是得花,大不了就是基石彻底碎掉罢了。
他还不是真正的石心十人,并没有立下爱护基石当如生命的誓言,基石这玩意坏了就坏了吧,大不了再给翡翠女士打一个琥珀纪的工罢了。
正所谓债多了不愁,给翡翠女士打工到下个琥珀纪和打工到下下个琥珀纪,对杰拉米而言已经没有本质上的区别了。
反正横竖都是个死,是被大卸八块还是被大卸九块真的有影响吗?
“收下吧,虽然已经开裂了,但那毕竟是钻石的力量,必要的时候帮你挡一下还是没问题的,到时候把玻璃渣子还我就行。”
“……明白了,我定然不会辜负你的期许,我的义人。”
看着被杰拉米捧到自己面前的玻璃基石,星期日犹豫片刻,还是选择将其从对方手中接过。
他很清楚,既然杰拉米将基石拿出来,就说明他已经做好了决心,对于义人的帮助,他该做的不是拒绝,而是前进。
感受着玻璃基石在自己掌心传来的些微冰凉感,星期日犹豫了片刻,向来从容的表情少见地浮现出些许纠结。
但最终,他还是选择开口。
“还有一件事,我的义人,我妹妹那边……”
话题刚刚开了个头,星期日就发现原本还称得上能言善辩的自己似乎有些组织不起语言。
虽然用两个身份玩弄义人感情这种事,是自己妹妹干的,但毕竟他也是知情者。
知情而又隐瞒,道德标准有些高的过头的星期日觉得自己并不能算作无辜。
因此,就算想在杰拉米面前为自己的妹妹申辩两句,星期日也觉得自己没有那样的资格和立场。
果然,自己应该早点阻止知更鸟的行为的,事情闹到现在这一步,不仅仅是我的妹妹,就连我自己似乎都有些祸害了。
“你是指星期六小姐其实就是知更鸟那件事……放心,我的情绪其实没有你想象中那么激动,虽然一开始很惊讶,但仔细回想一下过往的相处,其实就能发现不少被自己下意识忽略的细节。”
谈到这个话题,杰拉米虽然嘴上说着没事,但表情同样也有些不自然。
毕竟两位歌者小姐其实是同一个人这件事,对于与两人都有过深厚情谊的杰拉米而言,冲击还是稍微有点大。
之前在太一之梦中被星期六小姐见血封喉的时候,他所震惊的其实并不是星期六小姐会对自己动手,而是她口中所说的“她就是知更鸟”。
杰拉米必须承认,他在那一刻的心情其实是相当复杂的,不过太一之梦的规则并没有给他发散情绪的机会,梦境中那个没有不死之身的他很快就被迫放弃了思考。
而回到现实,在死亡的帮助下冷静下来之后,杰拉米发现自己其实对这件事的接受程度竟然还说得过去。
“其实这样也挺好的不是么,至少接下来我也不需要继续纠结了,你是不知道这几天托帕总是有事没事戳我脊梁骨,说我脚踏两条船败坏公司名声。”
想起自己的同伴,杰拉米也是无奈地叹了口气。
他原本拜托他们将被自己打晕的知更鸟小姐送出阿斯德纳星系,但既然现在真实身份其实是知更鸟的星期六小姐回到了匹诺康尼,那就说明托帕和砂金应该已经着了歌者小姐的道了吧。
“也不知道托帕为什么会这么激动,托市场开拓部那群虫豸的福,公司在寰宇间的名声早就没有下降空间了,哪里还轮得到我来败坏。”
完全摸不着头脑的杰拉米摇了摇头,将话题扯回正事上。
“话说,你还没联系上梦主先生么,作为匹诺康尼的守望者,能够召唤【无限夫长】降灵的他竟然在这种时候不见踪影,让人很担心啊。”
提及那位总以乌鸦形象示人,真实身份其实是星期日与歌者小姐养父的长者,杰拉米脸上第一次流露出些许担忧。
倒不是担心梦主的安危,能够召唤【无限夫长】的他应该不存在于匹诺康尼境内发生意外的可能,他更担心的其实是他和星期日。
如果梦主不肯出手的话,谁去跟黄泉对线啊。
作为本不该存在的令使,虚无行者黄泉即便在令使这个层次,也属于那种强的离谱的怪物。
从她能不费吹灰之力就能将令使之虫一刀两断就能看出来,那把长刀只要出鞘,定然歃血而归。
现在梦主不见踪影,星期日估计要与歌者小姐论道相争,那也就是说,拦住黄泉这项有些过于艰巨的任务,只能落在杰拉米肩上了。
我打黄泉,真的假的?
“还是联系不上,想来梦主大人应该是不忍亲眼目睹我与知更鸟兄妹相争,以致于左右为难,所以才隐匿了行踪吧。”
星期日缓缓摇了摇头,他并非没有尝试联系过梦主,但无论如何都无法觅见一片鸦羽。
也就是说,在这场极有可能决定匹诺康尼未来的抉择中,只有他与自己的义人在孤军奋战了。
“这样么,也没办法……既然如此,黄泉就交给我吧。”
故作轻描淡写地耸了耸肩,杰拉米主动揽下了这趟累活。
对于自己的实力,杰拉米还是有相当清醒的认知的。
在守护神的帮助下,他足以与令使抗衡,甚至能够凭借虫皇心脏的上位压制,将那只令使之虫全程打的抬不起头来。
但对上黄泉,还是悬。
在杰拉米原本的设想中,应该是自己和梦主二打一,但现在也只能硬着头皮上了。
“黄泉与我的母亲有不小的交情,总不可能真的一刀砍死我吧,而且我也有不死之身,她未必能那么轻松。”
看着在太一之梦的作用下,已经在现实中陷入沉寂的匹诺康尼,杰拉米深吸了一口气。
接下来,才是真正的战斗啊。
希望艾利欧剧本中的死亡,不是指自己被黄泉一刀砍死吧。
“义人,你打算去哪?”
看着朝匹诺康尼大剧院之外走去的杰拉米,星期日疑惑出声。
在他的设想里,自己的义人应该与他在此并肩作战才对。
“这座剧院今天的主角,应该只有你和歌者小姐两个人,我去找点帮手,帮你把可能的影响大剧的配角拦着,当然,我需要能够在太一之梦中将人唤醒的权限。”
……………………
“星小姐,醒醒……快醒醒……”
意识朦胧之间,灰发的无名客感觉有一道悦耳的声音在自己耳边回响。
在杰拉米与星期六小姐的婚礼上欣赏着修罗场,吃瓜吃得不亦乐乎的星有些不悦地皱起眉头,感觉着声音有些烦人,翻个身打算继续睡。
但很快,贴在侧脸上的冰凉感觉就让她清醒了过来。
看着已经与自己的侧脸紧密相贴的列车车厢地面,星顿时反应过来,自己翻身的时候从列车的长椅上掉下来了。
等等,那也就是说,自己刚刚看到的知更鸟与星期六齐飞,托帕与某位不知名红发少女一色的杰拉米修罗场,只是一场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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