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落雨无尘
虽然追踪器显示对方一直留在此处,就连走廊里对准包间大门的摄像头也一切正常,但直觉告诉知更鸟,没有那么简单。
检验杰拉米有没有离开此处最好的方法,就是询问一下他有没有在好好地欣赏演出。
而在之前的节目里,最让能让人感到印象深刻的演出,毫无疑问就是知更鸟的献唱了。
事实上,知更鸟自己都没怎么指望杰拉米能够答出个所以然来,毕竟根据她对杰拉米先生的了解,对方的音乐鉴赏能力似乎稍稍有些欠缺,更别提将那种主管抽象的感受描绘出来了。
“诶?原来星期六小姐还有这方面的胜负心吗,我还以为你对这种话题不感兴趣呢。”
听到知更鸟的提问,杰拉米愣了愣神,显然没想过自己有朝一日竟然还会在对方的口中听到这样的问题。
她可清楚地记得,当初在忆质空间相遇的时候,对方还非常大度的表示自己无论是易容还是谐乐都比不上那位寰宇歌者呢。
虽然在杰拉米眼中,无论在哪个方面,明显都是星期六小姐更胜一筹就是了。
“只是稍微有些在意而已,在杰拉米先生眼中,知更鸟和星期六的谐乐……究竟谁更出色一些。”
知更鸟神色不太自然地偏过头,她才不会真的对这种话题感兴趣呢,毕竟无论是知更鸟还是星期六都是她自己,哪有自己跟自己攀比的道理。
她只不过是想确认一下杰拉米先生有没有好好地待在这里欣赏节目罢了,就是这样。
“这样啊……我明白了。”
杰拉米点了点头,眼中闪过了然的神色。
很显然,星期六小姐在试探自己刚刚究竟有没有离开过这里,真是好猜的想法。
如果换做别人,杰拉米或许还会认为,真的有人在意星期六与知更鸟之间谁强谁弱。
但如果这个问题出自星期六小姐之口,那么毫无疑问,就是在试探自己。
毕竟……温柔善良体贴贤惠优雅大度的星期六小姐,怎么可能会产生如此粗浅的胜负心呢。
不过,光凭这种程度问题就想抓住我的把柄,星期六小姐未免有些天真了。
成功预判到了星期六的预判,杰拉米嘴角勾起一抹得意的笑容。
在音乐鉴赏这方面,自己或许确实有所欠缺。
论起讲谜语、卖弄文采藻饰,自己或许还有些许拿的出手的本领,可要是轮到音乐鉴赏,那着实有些为难他了。
不过,那也是在一般情况下才会遇到的难题,如果要像现在这样将两个人拿出来比较,那么事情就简单多了。
毕竟,刚才知更鸟所演唱的曲目,正是她的得意之作《使一颗心免于哀伤》。
很不巧,星期六当初在忆质空间为他进行调律时,所唱的也正是这首曲子。
真要提到这个,杰拉米可就不困了呀。
看到杰拉米嘴角那自信的笑容,知更鸟心中突然产生一种不好的预感。
“第三句歌词第五声音调,知更鸟小姐比星期六小姐当时的调子要高上两节,虽然这种调整能够更好地调动现场观众的热情,但却让原本温婉的旋律变得有些盛气凌人,这一点,是星期六小姐赢。”
“第七句第二声音调,知更鸟……是星期六小姐赢。”
“第十三句第七声音调……是星期六小姐赢。”
“第……”
听着杰拉米如同报菜名一般自己刚才所演唱的曲目与之前在忆质空间中所使用的谐乐之间的差距,知更鸟嘴角的笑容渐渐变得僵硬,最后双眸失去高光。
请问,在这个世界上,比被人高声朗诵自己曾经的中二病小作文更让人社死的事情是什么。
那就是被人拿着两篇中二病小作文高声朗诵,还一本正经地比较两篇小作文里,哪一段的句式更加中二。
虽然知更鸟没有写过中二病小作文,倒是偷偷看过自己哥哥写的,但现在她觉得自己现在的处境也与那种感觉差不多了。
难以言喻的羞耻如同波涛般从心底涌出,不断拍打着知更鸟的理智。
她做梦都没想到,杰拉米先生的鉴赏方式竟然如此直白且粗暴,甚至精确到第几句歌词的第几个音节。
这种闻所未闻的方式甚至让知更鸟产生了一种错觉,感觉杰拉米先生与其说是在欣赏自己的谐乐,不如说是在批改数学试卷。
咕,杀了我吧,谁能让这张嘴停下啊。
哥哥,救救我!
知更鸟发誓,自己真的很想捂住耳朵,不去听那从音节方面比较差异来让自己社死的声音,但介于这是她自己提出的要求,即便羞耻到想要夺门而出,她依旧只能静静地站在原地,强撑着微笑示意杰拉米继续。
只不过,知更鸟小姐的眼神,已经死掉了。
不对,等等,好像有什么地方不对劲。
原本还处于社死状态之中的知更鸟猛然睁大了眼睛,虽然杰拉米的点评让她感到格外社死,但她还是敏锐地察觉到了他话中的些许漏洞。
诚然,刚刚作为知更鸟登台献唱时,自己确实根据现场的氛围对自己的声调做出了些许改动,以便更好地调动来宾的情绪,为之后新人们的登台铺路。
也正因此,与之前在忆质空间不同,当初的她在安抚杰拉米的情绪,而刚才的她则时在调动观众们的情绪。
但是,杰拉米先生刚刚,有一个地方说反了。
能够精确到以音节为单位分辨出音调差异的他,会犯这种低级错误吗?
她相信杰拉米的记忆力,但寰宇歌者对情绪的运用,不是靠记忆力就能复刻的。
除非有一些地方,杰拉米先生在说谎,或者说……背稿子。
想到这里,知更鸟的眼神顿时变得锐利了起来。
永远不要在音乐的领域挑战知更鸟的专业性,除非有人想用爱好去挑战知更鸟多年以来的信仰以及整个匹诺康尼的祈盼。
猛然握住杰拉米的手腕,知更鸟一扫刚才感到社死时那空洞的眼神,目光变得灵敏且锐利。
终于抓到了杰拉米的破绽,为了报刚才陷入社死境地达到仇,这次知更鸟可不打算轻易地让杰拉米蒙混过关。
“杰拉米先生,您刚才说,第三十二句歌词第六声调,知更鸟的音节比我当初要低上一节,对吗?”
“这……”
突然被知更鸟抓住手腕盘问,杰拉米也愣神了片刻。
他自负以自己的听力和记忆力,绝对不会记错这种事情。
刚才知更鸟的歌声,确实比星期六小姐当初要低上一节才对……等等。
杰拉米突然想到一件事,知更鸟刚才唱到那一句的时候,自己似乎与那个紫黑色的阴影激斗正酣。
难道说,战斗的声音,让自己对作为背景音的歌声产生了些许误判?
想到这里,杰拉米的眼神顿时变得僵硬了些许。
“可……可能是我刚刚记错了吧。”
不过,眼前的星期六小姐似乎并不打算就这么轻易地放过他,瑰丽的双眸中流露出些许怀疑。
“杰拉米先生,您刚刚真的一直待在包间里,对吧?”
第一卷 : 62 自心底燃起的愤慨(4k)
“杰拉米先生,您刚刚真的一直待在包间里,对吧?”
看着有些心虚的杰拉米,知更鸟上前一步,瑰丽的双眸中闪烁着疑惑……与欣喜。
杰拉米先生,终于让我找到你的破绽了吧。
刚刚让我这么社死,这次我要……我要……我要把你关进朝露公馆里。
坏事,这下被抓住把柄了。
看着步步紧逼的星期六小姐,杰拉米靠着商业间谍惊人的定力才止住了自己想要后退的脚步,目光四下晃悠着,寻找着能给自己开脱的理由。
“可能是我刚刚记错了吧,毕竟一首歌这么长……”
“真的吗?可是杰拉米先生的记忆力甚至能精确到每一句歌词的音节呢,你真的会犯这么低级的错误吗?”
拙劣的开脱并不能让知更鸟打消对杰拉米的怀疑,反而让她的眼神变得越来越锐利。
“坦白从宽哦,杰拉米先生,身为这次演唱会的总负责人,我可是有调动安保的权力的,杰拉米先生也不想跟我到朝露公馆里喝这支阿斯德那白橡木吧。”
好不容易在这场恋爱头脑战中占据上风,知更鸟的心情有些急切,甚至态度上都不复之前的温婉,显得有些咄咄逼人。
她才不会承认,自己其实很早之前就想把杰拉米抓到朝露公馆去了呢。
这样一来,无论杰拉米先生是不是玻璃,那都无所谓了。
只要进了朝露公馆,就没有能悄悄逃出来的可能。
终于抓到目标把柄的寰宇歌者步步紧逼,杰拉米也顺着她的脚步一点点后退,直到自己的后背贴上了冰冷的玻璃。
后退的动作突然受阻,也让杰拉米的视线微微上移,也让他看到了一道盘桓在天花板之上的紫黑色阴影。
看到那道阴影,杰拉米的眼神突然一凝。
什么时候摸过来的,是为了回答星期六小姐的诘问让我松懈了对周围的感知吗?
我竟然…犯了这么低级的错误?
“杰拉米先生,我们之间应该没有什么不能谈的话题吧,我都已经默认让你放手去绑架我的妹妹……诶?”
步步紧逼的知更鸟嘴角的笑容越来越得意,事实证明,恋爱军师什么的只会给自己出馊主意,真想把杰拉米先生抓在手心里,还得她自己来。
拉扯了许久的感情终于有了转机,知更鸟心情大好,以至于完全没反应过来杰拉米的动作。
纤细的手腕被猛然握住,一股略显蛮横的拉力从手腕蔓延到全身。
自己给杰拉米编上的鲜花徽章在眼前不断放大,当知更鸟反应过来究竟发生了什么之时,自己已经没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之中。
“诶?诶诶诶!杰拉米先生,这是不是太突然,我还没有……”
突如其来的袭击让知更鸟有些不知所措,甚至开始反思自己刚才是不是有些过分了,以至于让杰拉米先生恼羞成怒。
直到清脆的声响传到耳畔,一缕火花飘进了自己的视线之中,知更鸟才反应过来。
自己好像真的被袭击了,而杰拉米先生……又救了自己一次。
左手将知更鸟揽在怀里,杰拉米被白色手套包裹的右手死死地攥着忆域迷因探出的翼角,白色的布料被锋锐的翼角轻而易举地割开。
然而,知更鸟想象中那副鲜血淋漓的画面并没有发生。
忆域迷因的翼角边缘轻薄,在包间的灯光下闪烁着仿佛能够撕裂一切的寒光。
然而,这份锋锐此时此刻却被杰拉米死死地攥在掌心,手掌与翼角贴合摩擦之处,甚至隐隐冒出了些许因碰撞摩擦而溅出的火花。
本该只是肉体凡胎的右手,此时此刻却表现出不下于金石的坚硬,足以与忆域迷因最引以为豪的武器分庭抗礼。
顺着手套被切开的缝隙,知更鸟看到了一抹深不见底的幽黑,甚至让她怀疑究竟是不是自己的视觉在紫黑色的阴影下产生了些许恍惚。
死死地将忆域迷因的翼角攥在手心里,杰拉米看着主动找上门的紫黑色阴影,眼中再也没有了那种发现珍奇标本的欣喜,只剩下凝重。
这道紫黑色的身影袭击他,杰拉米可以理解。
毕竟,明牌要绑架知更鸟小姐的,除了隐藏在暗处的“玻璃”之外,还有被星期六小姐光明正大请过来的自己。
而杰拉米可以确定,这道紫黑色的阴影绝对是家族隐藏在暗处,专门对付他这种行于阴影之人的秘密武器。
毕竟,在这座由家族所掌控的匹诺康尼,除了家族本身以外,没有任何势力会让这么危险的生物自由遨游于克劳克影视乐园的幕后,杰拉米也不相信家族会对这种东西的存在毫不知情。
但是,为什么,它会连着星期六小姐一起攻击,她不是橡木家系的大小姐吗,而且还是这次演唱会的负责人。
星期六小姐在家族内部,就这么不受待见吗?
被攥在右手中的翼角开始滑动,仅仅只靠一只手的力量,杰拉米还没办法完全在力量上将这道紫黑色的阴影完全压制住。
看着忆域迷因的翼角在自己眼中一点点靠近,杰拉米眼中却没有丝毫害怕,因为星期六小姐就在他怀中。
这并非出于什么英雄救美的逞威风心理,而是因为杰拉米清楚,自己怀里的星期六小姐可不是什么遇到危险只会瑟缩躲在一边的花瓶。
“啊——”
简短却悠扬的谐乐在足以称得上宽阔的包间内响起,原本因为仅有一只手能活动而在力量上受到压制的杰拉米仿佛突然受到了某种鼓舞,再度将潜藏在阴影中的忆域迷因攥进自己掌心。
被白色手套包裹的右手猛然发力,将那道紫黑色的阴影从墙体中扯出,朝着远离星期六小姐的方向砸去。
设计得典雅大气的门扉轰然破碎,化作漫天的碎屑到处纷飞。
在知更鸟谐乐的加持下,杰拉米突然爆发的巨力让忆域迷因巨大的身躯直接砸穿了小它好几号的门框,在长廊的墙体上制造出如同蛛网一般的裂纹。
石灰漱漱落下,暂时将忆域迷因那巨大的身躯掩埋。
杰拉米唤出自己的毒液喷枪,将知更鸟护在身后的同时摇晃枪体,毫不留情地向烟尘之中发射了好几发毒液弹。
【调和(Venomix)——狂毒粘液(Mae Gel)】
烟尘弥漫之间,杰拉米也不清楚自己的补刀究竟有没有效果,因此也没有继续轻举妄动,以免被抓住攻击的间隙偷袭。
以他的特殊体质,不会轻而易举地死去,但现在自己的身后还站着星期六小姐,这让杰拉米下意识地摒弃了一些冒险激进的战术。
“星期六小姐,你知道这是什么东西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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