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噩梦幻想
“多么棒的一个城市啊。”
细胞人敞开手,带着锋锐的几乎能遮住眼睛的头冠,看不出什么表情来,像是在迎接什么,又像是在欢呼。
但烈焰人和凋零骷髅只想打个冷颤,这段时间以来的接触,他们打赌这个疯子一定是起了玩心,或者又是一种怒火。
特别是烈焰人,他从对方微妙的措辞里察觉出了愤怒。
细胞人确实愤怒,就这么一个破旧的,不成规矩的,连街道都凌乱不堪甚至连管理者都没有的破地方却安静祥和的耸立在这里。
凭什么!
他又想起他和那两个蠢货之间的对话了。
“你是说一些猪头人统治了这里,依靠着落后的武器毫无章法的打斗,获得了这里的无冕冠军?”
“真有意思,他们听起来好像还没有摆脱对于金子的原始欲望,他们连铸造货币的能力都没有,他们到底是怎么把自己整合在一起的?因为虚无缥缈的团结吗?”
“这真是太有意思了,我有些迫不及待的想要见到他们所谓的领导者,说不定我还能为他加冕,那会是他的荣幸的。”
“不。”他听见那个浑身冒火的家伙坚定的反驳了他的话,没有半点恭敬。“他们没有王。”
“你的意思是他们还没有形成统一的政权吗?”
细胞人隐约猜到了某个答案,但他仍然故作夸张地假装抬手捂住脸上的眼睛,遮住那份猩红和暴虐。“天呐,那你们是怎么输给他们的?让我猜猜,是因为愚蠢吗?”
“?他们当然有统一的正确,统一的文化,统一的法律,只是,没有一个统一的管理者而已。”
这句话精确的命中了细胞人一直想要拼命捂住的伤口,那个已经发脓了腐烂不堪的伤口。
现在被血淋淋的剖了出来,那些丑陋的,千疮百孔的伤痕就这么被**裸的展示在了阳光之下,而他被逼着要去看。
他要直面他那不堪的过去,并且无法否决。
经历可以塑造一个人,但同样,一个人遇到什么样的事情,也有部分原因是来自于自己,所以,怎么样的人也会决定自己遭遇到什么样的经历。
细胞人不是什么头脑一热的小孩了,也不是当年那个战场上叱咤风云只需要考虑胜利和活下去的长官,他是个国王,决定所有跟随他人死活的家伙。
聊天群所用的那些小伎俩,很快就被细胞人给摸透了,他察觉到了对方正在试图另一些小小的手段来更改他的品性,但他不得不说对方成功了,换作以前的他大概会选择直接屠光岛上所有的活物,嚣张的竖起一根中指,眼睛里露出得意洋洋的笑。
但是他没有,不仅是因为这样做唯一的意义就是和这个破败的世界一起沉沦下去,永远看不到更多的精彩,触碰不到更高的高度,也永远不可能把众神从那高高在上的神座上给掀翻下来。
但他想了很久,他也想不明白,他是否要继续下去。
特别是面对满地苍夷的时候,他接触到的那些善良和他的独裁,开始剧烈冲突起来。
直觉告诉他,按照对方的指示,他能拥有一个富饶的王国,重新回到自己的王位上,他甚至还能去见识更广阔的天地,征服这个世界。
但!他!什!么!时!候!遵!循!过!任!何!人!的!指!令。
哪怕这并非强制性的。
他每次看着任务都仿佛回到了当年,那个要竭尽全力完成所有事情才能得到那么一丁点粮食的时代,他饥寒交迫地看着对方丢在地上,他唯一的食物,始终没有捡起来起来,因为他的手脚几乎没有知觉,他尝试了很久,才勉强让自己弯下腰够到食物。
而周围有些急不可耐的已经趴在了地上,像狗一样的去啃咬那些食物,再把那块地皮细心的用舌头刮得一干二净。
等他好不容易吃完的时候,分发食物的地方已经快没有人了。
所以他试图欺骗自己,他试图把自己最暴虐的那个部分剥夺出去,笨拙的尝试把自己伪装成系统期望的那个样子。
因为他如果是个没那么坏的人,有没有那么高的掌控欲,他就能心安理得的接受那些任务,心安理得的接受系统的帮助,心安理得的看着那个王国重新建立起来。
或许过去的自己并没有那么坏。
他尝试着说服自己。
自己不也是当了一段贤明的王吗?还成了所有人敬仰的偶像,被所有人树立雕像,也会为不公感到愤怒,为悲剧的事情感到难过。
也是他当年彻底推翻了那些家伙的统治,给这个岛屿带来了希望,如果不是他,可能那个岛屿还生活在更加恐怖的水深火热中。
这种缓慢的如同钝刀子割肉比死亡还要恐惧,否则当年也不会有那么多人和他一呼百应。
或许,或许他当年只是稍微走错了一点路,只是那些错误和一些阴谋密密麻麻的纠缠在了一起最终导致了那个结果,这也并非是他自己完全主导的,他只要忘掉那些事情,将曾经杀死的复活,将曾经残害的恢复原状,他就能继续在自己的王国里当无上的王,当个贤明的王。
多棒的一个剧情啊。
细胞人都快忍不住要给自己鼓掌了。
随后这点安慰的假象就被对方残忍的戳破了。
王并不是一个必需品,只是在当时情况下稍微需要的一个象征意义,他一手带齐了起义,但并不是他把所有人从泥潭里捞了出来,如果只是单个的一个他,以他当时的实力他完全不可能做到这种事情。
但是他却能以最自私的理由把所有人又全部踹了回去,并且没有再给他们一点希望的空间。
你看,这个国度,没有王,没有统治者,他们生活的多么快乐,他们平等,他们骄傲,他们强盛,他们不需要对一个所谓的王负责,他们只需要对自己,对同胞负责,仅此而已。
如果那个崭新的国家真的建立起来,他发现,这个国家并不需要他自己就能过得更好他该怎么办?他是不是应该自己灰溜溜的夹着尾巴从自己的国度里逃出去。
“真是令人好奇,看来这趟旅途开始变得有趣起来了。”细胞人向那边姿态嚣张的走去,脑子里却还是自己刚才在想的东西。
不!他绝对不会灰溜溜的从自己的国度里跑掉,那个国度只能是他的,如果不是他的东西,那就再毁掉,哪怕下一次再也没有机会重建,也无所谓。
444 再一次的比拼(这个标题好让人害怕呀)
鬼魂又看到那些灰色的雾气了,浓郁的,不可被驱散的,将对方整个包裹。
鬼魂本应当装作看不见的,因为对方并没有向它伸出手,也没有告诉它,他需要帮助,那么,按照鬼魂的性格它并不会随便插手别人的事情,无论这件事导致什么样的后果,那都与它无关,那都是主事者承担。
“不行。”
但鬼魂开口了,不是牌子上薄薄的毫无重量的那么两个字,清脆的分不清性别的稚嫩声响混杂了一些辨识不清的模糊声音,像是有低声的呢喃纠缠其中。
虚无而又沉重。
它又想起了奎诺,那是它最不甘的一段旅程。
一开始它想不明白,因为它见证了太多的牺牲,那些牺牲只是留下了一些淡淡的印记,让它欣然接受了,如果有机会,它或许会更改那些命运,就像聊天群给予它选择的权利,但如果没有机会,它大概也不会难过太多。
它后来想了很久,隐隐约约想明白了。
牺牲者要么如同那个女战士一样完成了自己的使命,在战斗中了无遗憾的死去,要么像那位手持圆盾的家伙一样,因为自己的不足死在自己完成理想的道路上,要么就是为了自己的理想,轰轰烈烈的牺牲。
只有奎诺,他既没有死在完成使命之前,也没有死在使命之中,使命也不要求他牺牲,而是他自己单纯的放弃了自己的生命。
因为对方觉得这个世界并不需要他,也没有任何值得他牵挂的东西,这种空洞和虚无也是鬼魂所惧怕的。
它为使命诞生在这个世界上,如果它的使命完成了,那么它是否也没有存在的价值呢?
如果没有了自我存在的价值,那么是不是也应该消失呢?
这个问题曾经困扰了鬼魂很长一段时间,所以它不停的做任务,不停的做任务。
它想用这个机会找到自己存在的价值,无论是自己所获得的,还是别人所给予的,都无所谓。
聊天群,还有它的朋友给了它存在的借口,让她没有被自己的野性所吞噬,让它能够维持自我,而不是沦落为毫无理智的虚空神,那朵白花确实能够安抚人心,但是又能坚持多久呢?不是那些伸出的援手,这个世界上真的还存在它自己吗?
鬼魂也想帮助到别人,就像它开始找到自我,开始决定自己能做什么。
伴随着话语的开口,厚重的气势轰然压迫了过去,引的细胞人的神情急转直下,凋零骷髅眼中的色彩变得更加狂热,在场唯一一个正常一点的烈焰人,就只觉得毛骨悚然。
在对方的声音里,他仿佛看到了一片纯黑的世界,什么都没有,什么都不存在,只有蠢蠢欲动最纯粹的野性,想要将他本身蚕食。
就连细胞人也不可避免的被声音所影响,直视到那个纯黑的世界,有了片刻的恍惚。
但是等他清醒过来之后,则是翻倍的怒火。
哪怕只是简简单单的两个字,但他很清楚对方是在对谁说。
藏在阴影里看不清的眼睛染上猩红的色彩,原本略微翘起的嘴角瞬间拉拢向下,脸上写满了愤怒。
“不行?”他轻飘飘的反问,语气很轻,但稍微仔细点便能听得一清二楚。
“什么不行?”
“你是在——命,令,我,吗?”
他最后几个字又咬的很重了,像是要把什么撕碎了,丢进搅拌机里,不留一点活路。
“你没有任何权利命令一个王,我不会为任何原因屈膝卑躬,我不是你的傀儡,也不是你的下属,请注意你的言辞。”细胞人的指缝间突然夹杂着几把飞刀,他终于缓慢的抬起头来,露出原本藏在阴影下的神色。
他的眼神含着怒火,像是一头暴怒的雄狮,又像是一只被侵犯领土的恶龙。
“或者,让我教导你什么是应当的言辞。”
处于爆发边缘的细胞人容不下解释,就像当年他冷冷的看着那些将死之人,轻飘飘的下达斩了的命令。
或许鬼魂有什么想说的,或许这两个字有什么渊源,又或者有什么原因,但他不在乎,他只想轰轰烈烈的再打上一架,只有这个时候他才能把那些迷茫和无助,揉搓成一团丢到一旁去。
毕竟厮杀的时候可没有那么多时间允许他想些乱七八糟的。
他的手腕灵活转动,破空的声音几乎是同时传出,他的速度太快以至于连残影都没有留下,只有空荡荡的手,以及已经飞出去的飞刀,才能证明他刚刚完成了那一切举动。
鬼魂在对方动手的第一时间也抽出了骨钉,毕竟那种强烈的恶意毫不掩饰的粘在了它的身上。
它当然可以开口解释,但是直觉告诉它对方的状态很不稳定,或许现在来一场酣畅淋漓的打斗更有助于稳固对方的心态吧。
而且,畅快的战斗,也是它所渴望和追求的!
它为这种酣畅的战斗而感到愉快,仅次于零食。
它冷静地望向那些飞刀,一跃而起,正面迎上,手中的骨钉被它快速的挥舞,那些飞刀就被它轻巧的挑开或者击飞了,无一例外。
鬼魂拥有着令人惊讶的敏捷和反应速度,因为它唯一可以依靠的武器只有他的骨钉,没有盾牌,没有盔甲,披风也只是增加灵活性的一个道具,躯体也脆弱的经不起多重打击。
这一切都铸造了一个极具进攻性的武器。
或许这本来就是制造者想要的,因为他们要对付的是一个神,面对神如果还惧怕的想着防御,那恐怕会死的比什么都快。
所以它只有最极致的攻击。
黑色的虚影以无可匹敌的姿态快速俯冲向前,但细胞人早有准备,上一次的比拼总该长点教训,更何况鬼魂直来直去也无非就那么几种变招,而细胞人展示出来的手段可远远不是尽头。
黑色的亮光在鬼魂的骨钉上聚集,但它没有斩出去,因为就在它的落地点不知道什么时候放上了一个巨大的夹子,那夹子像是一头张开了狰狞大口的野兽,随时等待对它进行捕猎。
而细胞人也像是早有准备那样,手里拿了一把扭曲的短剑,挥舞着发动攻击。
鬼魂看着这个捕兽夹,如果被这东西咬上了,要么解放虚空,要么挨上那么一击。
或者再度虚化放弃攻击。
但鬼魂选择了另外的道路。
它向下轻巧地挥舞着骨钉,坚韧的不可弯折的骨钉重重的撞在了那个巨大的捕兽夹上,鬼魂用了点力道,捕兽夹瞬间合拢,但只是那么一击,骨钉早已抽回。
而细胞人追加的那一道攻击也完美落空,它利用骨钉借着捕兽夹,高高向上跃起,纯黑有序的透明翅膀从它的背后伸出,它居高临下的看着细胞人,黑色的虚空在它的身体里聚集。
下一刻,它猛地砸入地面。
以往更加狂暴的虚空快速的涌出,像是要把一切淹没。
黑色的羽毛围绕在细胞人的周围,密集的闪电在羽毛中碰撞,细胞人立刻悬浮在半空中。
像是幽魂一样展现了和鬼魂遁入虚空时一样的超高移速。
他火速拉开了距离。
弓弩出现在他的手上,他不假思索的像他先前站立的方位射出几箭,也不管命中与否,又快速的挪开,以某种眼花缭乱的速度疯狂移动着。
他很清楚对方的动态捕捉速度相当之快,也明白对方可以遁入虚空里,但是他跟对方刚刚交手的一刹那,就很确定了对方绝对不会一味的躲避,所以他现在要用连绵不断的进攻,逼迫的对方只能一味地防守。
最好的进攻就是防守,一味的防守总会有失误的时候,而他就是要抓住那个失误的时机。
清脆的碰撞声从中间点传来,所有飞过去的箭矢都被对方一个不落的全部弹飞,这是一种高难度的炫耀,因为对方明明可以采取躲避的方式,而不是这种在刀尖跳舞式的反击。
细胞人几乎要气笑了,但他遗忘了他曾经也是这么做的,以某种绝对的傲慢去对待那些所谓的手下败将。
但现在他确实真心实意的生气了,于是他快速向前掠去,那些噼里啪啦的小闪电可不是装饰品,而根据他跟鬼魂的上一次交手,他很是轻而易举的判断出了对方比他想象的还要再脆弱一点。
哪怕只是这些噼里啪啦炸响的小闪电,或许都足够让鬼魂受伤了,对方现在不会再遁入虚空,至少在对方吃亏上当一次之前是不会的了。
他在追求胜利的途中,稍微利用一些无伤大雅的小手段也并非是什么大问题。
就像他当初面对巨人的时候,因为他坚信,就算不耍这些小手段,他也能胜利,但是为了胜利的更加轻松一点,稍微耍一些小手段又有什么?
但他不知道的是,鬼魂的那些躲避只是条件反射似的,因为以前的它确实相当脆弱,只是普通的和生物重重碰撞都有可能会磕碰出几个伤口来,倒挺像一个易碎的瓷娃娃。
但是经过系统的几次加强,再加上虚空日以继日的浸染,这个身体不说能空手接箭,但至少不会像之前那样如同一个易碎的瓷娃娃了。
鬼魂看着快速疾驰而来的细胞人下意识做出了防守的动作,只是武器上积蓄的黑色亮光,证明了它随时作好了进攻的打算。
但细胞人只是从它的身上飘了过去,其余的什么也没做,而那些噼里啪啦的小闪电,将它的斗篷电的有些皱巴巴的。
这让鬼魂有些不明所以的朝对对方望过去,然后非常努力的把小短手背到身后去,试图把自己的斗篷拽平整过来。
细胞人沉默的眺望着这发生的一切,然后毫无预兆的再度快速飘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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