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之诗与崩坏交织的旅途 第5章

　　疑惑的色彩出现在了蓝眼里，马上就猜测到更糟糕情况的塞拉心中一沉，对无情的现实境况更为悲伤。

　　可真痛啊，这所谓的现实。

　　是短暂的失去听觉，还是彻底的耳聋，这些东西，塞拉已经不想去猜测证实了。

　　现在的她只想先度过痛苦的试炼，顺便恢复足够的行动力，来作为一个健康的人活在这世上。

　　“我听不到，神父先生。”

　　身上缠绕着绷带的女孩开口发言，尽管不知晓她人所受的痛苦，可那双清亮蓝瞳中的纯粹意志却足以打动善良的神父。

　　卡普顿点了点头，接着换用不甚熟练的抽象手语以作交流，在让交流本身都变为了一种折磨的同时，两人终于在十多分钟后了解了不少。

　　之后，善良的人已经离去，惟余点滴药水还在滴落，顺着针头进入塞拉的身体。

　　接下来，再去牌库看看吧，冰冷的现实，真让人难受。

9.操偶使的起初

　　“感觉还好吗？”

　　在前往牌库之前，塞拉路过了自己的精神空间，蓝蓝的天空与繁茂的草地构成的草原盛景，像是应和着美好记忆的清风徐徐而来，令受吹拂的人心中满是安宁。

　　安安静静的坐在芳草编织成的草席上，不知何时换上了裙装的西琳双瞳柔和，问询塞拉的语气犹带有长姐对妹妹的关心。

　　有过同样实验体经历的西琳，总会对塞拉抱有真诚的心。

　　“大概，还行吧。”

　　意识体不用在意满身窟窿的身体，可苦痛永相随的状态却不会因此改变一二，塞拉很想说自己没问题，可即便是意识体，行动起来也缓慢了的样子实在不足以给予她足够的底气。

　　“嗯，一路小心。”

　　说完，静美娴静的西琳就躺倒在了自己的草席之上，和和美美的沐浴着精神空间里的阳光，若飘絮般的关怀尽管轻微，落在人的心中依旧是一片温馨。

　　意志上的动力取之不竭，用之不尽，虽在受苦的折磨中，也还是保留着向前的目标，轻呼一口气的塞拉，就这样带着她人的祝愿，踏入了熟悉的世界里。

　　第三次的牌库探索，开始。

　　艰难的意识漂泊感初一出现，就跟被锚定了一样消散于无，待睁开眼，黑暗的地界里弥漫的腐朽味道就给了塞拉十分的惊喜。

　　咦，居然是之前的实验室？

　　亮闪闪的玛纳辉光开始升腾，虽然中途因缠身的苦痛而闪烁了几下，但尽心的操作力还是胜任了玛纳灯泡的运作。

　　这一下，脑袋上顶着蔚蓝光环的女孩就可以自主的探索实验设施更深处的隐秘啦。

　　不过，在此之前，她还要把她过来了的好消息传递给应该在这附近的橙先生（塞拉给泥尘巨像取的名字）。

　　独特的玛纳不同于世界中流淌的魔力因子，起源于塞拉的灵性与大地之母馈赠的科技玛纳在组织力与支配性上有着神奇的效用，不一会，塞拉就模糊的感知到了她在这里第一个好朋友。

　　大踏步的巨像步伐震荡地面，快活的心情让沉淀的灰尘都开始漫天飞舞，表情微妙的塞拉在橙先生到来之前，就已被尘土淹没。

　　于是乎，心地善良的橙先生到来之后，看到的就是令巨像开心的狼狈白毛团子。

　　散溢的玛纳勉强阻挡了尘土的覆盖，让塞拉还能维持几分体面，而原本带点恼火的小心情，在看到泥尘巨像的时候就已消散得无影无踪，女孩咳咳几声，便上前摊开双臂，轻轻的靠了下胖乎乎的橙先生。

　　真是肥胖呢，橙先生。

　　“喔。（胖吗？我不觉得。）”

　　拍拍自己泥巴构成的胸脯，橙先生喔喔几声，强而有力的嗓音里透着它天生的自信，还有些迥异于人的奇妙审美。

　　“欸，明明肚子都大成这样了，居然还不算胖吗？”

　　眨眨眼睛，上下打量被玛纳辉光照亮的奇特躯体，特别是刻画着奥妙图案的大肚子，塞拉在着重关注后，依然觉得橙先生的BMI（身体质量指数）严重超标。

　　“嗯嘎！（不可能！）”

　　气呼呼的发出一声吼叫，一大一小两只眼睛跟着圆嘴一起摆出一副恼怒的模样，装模作样的泥尘巨像试图以恐吓的方式终止女孩不当的发言。

　　“好啦好啦，我是开玩笑的，别当真。”

　　摆摆手，笑着哄哄看上去生气了的橙先生，塞拉接下来便交予了自己的信任。

　　“橙先生，帮帮忙，接下来你压压阵，我打头，遇到危险我们就跑路，我现在跑路可快了！”

　　说不清楚是实验体天生俱来的才能，还是【异界传送】分解后带来的空间系潜力，现在的塞拉在空间操纵上尽管不怎么行，但闪现跑路确实能用。

　　“嘎？”

　　有点摸不清头脑的泥尘巨像瞅着女孩熟悉的脸，不是很理解看上去柔柔软软的女孩是怎么想的，不过，它还是很乐意保护这么可爱人类的。

　　聊天频道隔了一定频率的组合开始继续探索，在时光与历史所埋葬的设施里，她们愈发深入，所遇到的奇怪事件便越是层出不穷。

　　像是只会给人添乱的机关设置，开个门居然还要跑这跑那的收集徽章信物，更有让人懵逼的解谜蕴含在绮丽的画作之中，既视感浓重的画风令塞拉不由得发出了抓狂的声音。

　　“呜，这地方到底谁设计的，他/她自己在里边走的时候不会觉得麻烦吗！”

　　头上顶着玛纳光环的白发女孩气呼呼的开骂，可手上的动作却很诚实的按照解密的步骤而动，随后，这堵阻拦了她们一个多小时的石门就此洞开，一股浓重的阴风立刻向外涌出，令人肌体生寒。

　　而在生寒之余，一种被盯上的不妙感觉就让塞拉对石门之内的东西评价更为糟糕，只见被玛纳光辉驱散了的黑暗中陡然亮起几缕幽幽的白色，接着，就如同恐怖片里面一样。

　　高速运动的白色即刻接近，突如其来的类人事物带着让思维都能够停滞的惊吓，马上出现在了塞拉的面前。

　　恐慌与惧怕缠身，精神上的一片空白将玛纳的流动都停滞了一瞬，而慢了一拍的能力就足以把人推入深渊。

　　但幸好，塞拉不是自己一个人，她还有可靠的橙先生压阵。

　　分辩出幽灵存在的泥尘巨像大手轰然击出，青蓝的魔力裹在其上收敛风压，霎时就把袭来的幽灵打了个粉碎，细密的白色光点一时如雪花漫天飘散。

　　（获取卡牌【怨灵】，铜卡，简介：要小心夜晚里吹拂在枕边的凉意，因为那很可能是来自怨灵的问候。）

　　咕……

　　心有余悸的深呼吸着，从惊吓中回神的塞拉连骂骂咧咧的力气都没有了，此刻晕乎乎的她只想安安静静的休息会，缓一缓脆弱的精神。

　　“谢了，橙先生。”

　　好不容易的回过神来，在看到石门后不再有什么怨灵出现之后，塞拉就鼓起勇气走了进去，而就是刚走进去，她就感觉到了类人事物扎堆在一起所带来的恐惧感。

　　这是一处工坊似的房间，各种各样的工具有序的堆砌在长长的工具台上，而在自己的头顶以及右手边，则是挂满了拥有四肢、脸庞的深色人偶。

　　仿照人体的结构，拥有类人的身形，无神的眼珠哪怕只是安置上去的物料，可那股没有生气的注视汇聚在一起，也足以让塞拉生出不该有的恐惧。

　　就像会想象黑暗中存在恶鬼一样，现在的塞拉也在想象着，如果人偶们忽然暴起，会发生怎样的悲剧。

　　这么想着，体内的玛纳就紧密的联系起了周围的空间，距离不长的空间转移已经准备就绪。

　　不过，塞拉所想象的可怕景象始终都只是想象，而且在工坊的探索中，她可谓是收获颇丰。

　　（获取卡牌【工匠的闪念】，铜卡，简介：从理解、验证、结果中反复修正，当此循环混杂灵感时，发展将转为进步。）

　　（获取卡牌【悬丝傀儡】，铜卡，简介：人之所以能称为人，其因为何？这便是专为找到答案而被创造出来的事物。）

　　（获取卡牌【支配之线】，铜卡，简介：会让你看见操纵人偶的丝线，即代表人偶师已不再隐藏他的意图。）

　　……

　　这是成捆打包好的成体系人偶教学吗？

　　头次为收获过多而感到烦恼，还在疑惑东西之多的塞拉想到就连奥契丝的设计图都能在这里找到，也就觉得理所当然了。

　　好耶，这下，我也能混个操偶使之类的当当了。

　　或许，制造出属于自己的奥契丝不是梦！

10.人偶学说的初学者

　　将得来的人偶体系卡牌全部分解，短时间内的精神全部沉浸在得来毫不费功夫的知识之中，当女孩再度睁开眼睛时，用以照明的玛纳辉光似是更为耀眼。

　　呲啦。

　　异物急速划破空气的声音干脆简练，陡然间，一架悬挂的人偶挣脱束缚，站立在地板上的身姿犹如鬼魅般，虽无生机，但已经有不寻常的压力涌现。

　　泥尘巨像对掉下来的木头人偶歪了歪头，伸出一只大手就想要掂量掂量人偶的情况，而在有操纵的情况下，人偶自然不会束手就擒。

　　砰、嘎。

　　碰撞的响声来自于人偶与天花板的亲密接触，嘎嘎的声响既来自于人偶自身的关节扭曲，也来自于与其他人偶的撞击，坦白而言，在这具人偶落地的时候，塞拉就知道了自己操作水平的丢人之处。

　　大概，应该算是理论上的巨人？事实上的初学者吧。

　　虽然做不到太高的精度也是因为在挑战【不弑的试炼】来着。

　　纤薄到不可见的支配之线消散，目视着地板上破破烂烂的人偶，塞拉故意咳咳几声，在缓解了自身小试牛刀的尴尬后，便将橙先生的注意力吸引了过来。

　　女孩指了指工坊深处的小门，再比划比划了周围的人偶，简单易懂的沟通马上就让泥尘巨像懂得了接下来的行动计划。

　　身高至少在两米以上的巨像左右仔细查看悬挂的人偶情况，从中利落的扯下几只完成度较高的人形之后，就交予了塞拉。

　　这一次，塞拉动用了更多的玛纳来形成支配之线以提高操作的精度，天蓝色的丝线一经接触人偶，与之前相比更加得心应手的触感就从丝线上反馈而来，恍惚间，塞拉能够感知到被操纵的人偶已经成为了自己的第二神经。

　　一种奇妙的视觉正在自己的思维中铺展开来，毫无疑问，这是人偶眼瞳中的世界。

　　原来如此，高超的人偶还能传递感知，这下，当排头兵就更好用了。

　　吱呀吱呀。

　　犹如老朽的工具再次得到启用，看上去是木制的人偶活动关节，适应身体，从刚开始的晃晃悠悠再到之后的步履稳健，塞拉所用的时间只有半分钟左右。

　　暗藏在手臂中的臂刃弹开，在支配之线的操作下，全副武装的人偶就此进入工坊更深处，踏入了小门后的地域。

　　流动的玛纳照亮前路，在共享的视野里，塞拉就明了了接下来的情况。

　　与到处挂有惊悚人形的工坊不同，门后的地域虽然也是一间工坊，但存放的却是各类矿物所炼成的魔像，玛纳的光辉一经闪耀，或石头、或宝石、或琉璃的魔像们就如同花朵般绽放出它们独特的魅力。

　　高大、神秘、绚丽，刀劈斧削的线条宛若自然的鬼斧神工，巍峨的存在感就像是山岳一般难以忽视，即便是只是沉默的站在那里，塞拉也能想象得出当它们恢复行动力时将有怎样的力量。

　　“橙先生，里面应该是你的兄弟姐妹吧。”

　　轻松的开了个玩笑，在泥尘巨像疑惑的指了指自己后，塞拉才告诉了橙先生里边的情况。

　　“很多很多的魔像，每一个都是杰出的艺术品。”

　　“喔？（那我呢？）”

　　对其他的魔像不太在意，不过，自认为跟塞拉是好朋友的橙先生还是很在乎自己在塞拉心目中的地位，颇有孩子气的询问一时间让塞拉也愣了愣。

　　“啊，橙先生当然是特别的，毕竟里边的魔像都没有心来着…”

　　眨眨眼，露出一个信任的笑容，像是哄人一样，塞拉的语气温柔而又亲切，纯真的样子落在泥尘巨像眼里就是这世界上最好的宝物。

　　“嗯嗯……”

　　好像是羞涩的挠了挠自己的脑袋，心情愉快的巨像就连脑袋上的绿草也在欢心摇曳。

　　只是这一段温馨的时间却没有维持多久，一股震撼的力量感就从工坊的深处传出，随之而来的还有塞拉的闷哼声。

　　“咳咳。”

　　“橙先生！”

　　不用过多的说明，无言的默契就让泥尘巨像懂得了塞拉的意思，高大的它立刻捞起娇小的女孩，迈开的大腿马上顺着原路开始返回。

　　而在不久之后，连接人偶工坊与魔像工坊的墙壁也遭受到了无与伦比的重击，蕴含奥妙的神秘字符在耗尽了最后一丝魔力后便随着墙壁一同毁灭，在弥漫着灰尘的黑暗中，一具散发着不祥绿光的魔像正在搜寻着自己的猎物。

　　但早在役使的人偶破碎的那一刻，塞拉就已跟着泥尘巨像快速的离开了这里，至始至终，这具暴虐的魔像都没有找到半点活人的踪迹。

　　狂乱的大气因魔像的怒火而掀起，污浊的绿色随之扩散到这座地底设施的各处，为这处本来更多充斥着学者氛围的地带染上了深深的诡异幽光。

　　不知道过了多久，附身在魔像上的【巨型狂灵】才停下了自己的折腾，陷入了深层次的沉睡中，只不过，若是再出现了活人的气息，它定会再度苏醒，开始亡灵对生命的追猎。

　　绿草繁盛的大地之上，飘渺的晨光正从远方出现，在冉冉升起的旭日之下，与泥尘巨像站在一起的塞拉呼出一口浊气，笑着抱了一下在她眼里还是胖乎乎的橙先生。

　　巨像的肚子并不柔软，但却给人以安心的感觉，似是带有自然芬芳的泥土味独特少有，而在巨像笑呵呵的摸头中，塞拉道出了告别的声音。

　　“橙先生，下次再见。”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