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柚子小天使
琥珀笑着揉了揉纳西妲的脑袋，她给纳西妲做出了解释：“这些便是‘玩笑话’，也就是朋友之间说的一些无伤大雅的假话，有时候是两人之间心中都知道怎么回事，但故意营造出一种心照不宣的氛围，而也有时候是为了表现别的什么。”
“举个例子的话，假如我是一个很在意自己生日的人，而纳西妲是我最好的朋友，我期待纳西妲会在我的生日送出怎样的礼物，已经期待了一个月，而在我生日的那天纳西妲来到了我的家中。”
“我问纳西妲给我准备了怎样的礼物，而纳西妲只是挠着头表示忘记了，在我正伤心的时候纳西妲却突然从背后拿出了一个礼物送给了我，表示刚才是骗我的——像这样的行为，便是朋友之间的‘玩笑’。”
“唔……”纳西妲闻言陷入了一段时间的沉思，“也就是说，朋友之间像这样的小小的谎言不但不会损害到感情，反而会让两人都开心？”
“也不全是啦，有的人不在意这些小玩笑，有的人不喜欢被开玩笑，对于不喜欢被开玩笑的人就不要开玩笑为好——这也是一种‘尊重’，尊重常常才是一段友谊中最重要的东西。”琥珀进行过解释后又将视线转向了荧与派蒙，她快速的给出了一个理由。
“纳西妲是我一位老友的孩子，她以前因为体弱多病所以出不了门，最近身体好了起来，便由我带着到处走走、见见世面，会问出这样的问题并不奇怪。”
“啊……！从小就出不了门什么的，好可怜……”说着，派蒙的脸上闪过些纠结，她经过激烈的思想争斗后，从口袋中拿出一颗糖果放在了纳西妲的手中。
“这是我珍藏的三倍甜的糖果！只有五颗，送给纳西妲一颗吧！”派蒙的眼神中满是不舍，她咬了咬牙猛的撇过头，似乎是下了很大的决心一样。
第三十章：贤者
“啊……如果是这么重要的东西，派蒙留给自己就好啦。”纳西妲将糖果放回了桌子上，她看向了琥珀，眼神中有着如微风轻抚的柔和。
“那些已经是过去啦，现在有琥珀这么带着我旅行，我很开心。”纳西妲笑的很柔和，如初春午后树下那斑驳的阳光，“感觉心中被填的满满的，我想——这大概就是‘幸福’吧？”
“……”琥珀低下头看着纳西妲，她必须得承认，在刚才那一瞬间，她的心被击中了，一时间仿佛心脏停跳了半拍，连带着大脑也晕乎乎的。
她下意识的将手放在纳西妲的头上轻柔的抚摸，不自觉的露出了发自内心的温柔笑容。
“真好啊，虽然以前过得很不好，但纳西妲现在看起来很开心呢。”派蒙将桌子上的三倍甜糖果塞进了口中，感受着对常人来讲过于甜的甜味在口中弥漫，看着眼前纳西妲幸福的笑容，派蒙觉得自己也开心了许多。
“……是啊。”荧仿佛同样被击中了一样，花了片刻的时间才缓过神，她的嘴角上扬了些许，由衷为眼前的景象感到开心。
大抵是因为请仙典仪的原因，这望舒客栈才有这么多人歇脚，在这样喧闹的氛围中，几人聊着些有的没的各种事情，最终是琥珀支付了饭钱，算是请客，这之后奔走了一天已经很是劳累的荧与派蒙先行回到了房间休息，而琥珀则是带着纳西妲不紧不慢的散着步。
她们顺着石子路走到了石桥上，最终站立在桥头，哗啦啦的水流穿过桥下，一并掠过的还有恰到好处的晚风。
“在想什么呢？”琥珀靠在桥头的石栏上，微微侧过脸看向身边的纳西妲，纳西妲站在石栏前只有脑袋堪堪能露出——或许琥珀当初应该做高一些。
纳西妲在离开饭桌后就有在思考些什么，琥珀一开始并不打算多问，但现在看纳西妲还没有想出个所以然来，也就开了口。
“啊……在想之前你在餐桌上讲的那个故事。”纳西妲稍稍踮起了脚，让双手放在了石栏上，今晚的月光还算明亮，照在河面上随着水的流动一闪一闪，桥底有蛙鸣，不远处还时不时传来鸟的叫声，加上聚集在望舒客栈下吃饭的来往过客，显得很有生活的气息。
“其实……我之前请求你带我来璃月，就是因为我想见见璃月的神明。”纳西妲看着波光粼粼的河面，言语中有着些许迷茫，“他是七执政中最古老的魔神，也是经验最丰富的魔神，我想问问他，我该怎么做才能成为一个合格的神明。”
琥珀闻言露出了柔和的笑容，她没有出声，只是轻柔的抚摸着纳西妲的脑袋，以听众的身份听着纳西妲的话语。
“但在你说出那个故事后，我突然发觉——或许这位古老的岩神有些地方也做的没那么好，这并不是贬低，而是我突然发现，他其实也并不完美。”
“我有在注意望舒客栈下的那些来往的商队，他们绝大多数都是为了请仙典仪而赶往璃月，其中的穷人希望能赶上岩神神谕的这波浪潮一飞冲天，赚到大把大把的摩拉，而富人则是希望这场风波不会波及到自己，不让自己承受太大的损失。”
纳西妲会想着在与荧一行人一同享用晚饭之前，自己从周围聚集的商人口中听到的消息，这些消息很轻易就能打听到，他们无不在谈论这件事。
“明明这是关乎自己未来的事情，常人都会想尽可能的将其握在自己手中，但在这璃月，这些商人却完完全全仰仗着岩神，就好像在做一场不切实际的梦，也像是你故事中那样被惯坏了的孩子。”
“看到这些……我总想起在沙漠中见到的那些沙之民，沙漠当下并没有神明庇佑，但他们靠着自己的双手改变了环境，建立了防风林，现在甚至在一砖一瓦地砌起城邦，这两者相比，究竟哪一个更好呢？”
纳西妲的言语中满是苦恼，她本想以常人眼中最为贤明的岩神作为参照，可现在却越想越乱，琥珀闻言稍稍用力的揉了揉纳西妲的脑袋，将她的思绪拉回。
“首先，无论是神还是人，都做不到完美——纳西妲应当是最明白这一点的，像是岩王帝君是常人眼中最为贤明的神，但当下这些问题是无疑存在着的，与之相比另一边蒙德中的风之神或许做的更好，他提倡的自由让蒙德真正实现了人与人之间的自治。”
“然蒙德又真的有那么好吗？也不尽然，很多时候过度的自由反而会铸就混乱，这体现在很多细节上，巴巴托斯做的也并非完美。”
“璃月有句古话叫做‘取其精华，去其糟粕’，意思是学习好的，剔除不好的，纳西妲不必为此感到苦恼，在这种事情上万万不能操之过急，慢慢学习你认为好的东西便好，总有一天你也会成为一个合格的神明。”
琥珀蹲了下来，让自己的视线与纳西妲平齐，她的眼中有着无限的柔软:“再怎么说我还在你身边呢，我会伴你走完这段路——期间有什么不懂的只管发问便好，哪怕我不知道，我们也可以一起找寻答案。”
“……嗯。”纳西妲点了点头，她看着琥珀柔和的眼神，一时间竟突然想要躲闪，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想法，只觉得心脏跳的有点快，脸颊也有些发热。
“而且啊，纳西妲。”琥珀将手心贴在纳西妲的脸颊上，为纳西妲将发丝理到耳后，这具人偶身体的体温略微有点低，摸上去凉凉的，琥珀的体温自其手心传递到纳西妲的脸颊上。
“——你有一个其他神明都不具备的特质，那便是仁慈。”
“这颗慈悲之心让你比任何神都能与人共情，你能理解常人的悲，也能理解常人的喜，你会为普通人的悲惨境遇真切地感到心痛，也会为普通人的幸运感到由衷的高兴。”
“巴巴托斯是个诗人，是个浪子，他时常是走在最前方的那个，蒙德充其量是在追赶巴巴托斯的脚步，而岩王帝君是位守望者，他缔造了‘契约’，其本意乃是公平公正，诺大的璃月港也正建立在这契约之上。”
“稻妻的雷神是位武人，是位将军，她大抵是不太懂治国的，人民的期望传递不到她的耳中，人民的诉求也入不了她的法眼，她已经离人民太远了。”
“而你不同，纳西妲——你与这些神明都不同，你最年轻、最稚嫩、最弱小不假，但你同样也最像人，若是非要说谁最有可能理解人类的话，那么这个存在就是你，纳西妲。”
“这仁慈是你最大的财富，但它同样也是一把双刃剑——不过这里不必担心，来日方长，纳西妲可以慢慢学，在此之前我会是你最得力的助手。”
琥珀的一番话语让纳西妲久久不能平静，她瞪大了眼睛，与琥珀对视着，她只觉得自己的心脏跳的很快，但与之同时身体中弥漫开来的还有一股暖意——这是“安心”，纳西妲如此确信。
琥珀大抵是有一种神奇的力量，她就如屹立不倒的山岳，是最为可靠的存在，是只要矗立在原地就会给人无限信心的图腾；仿佛只要有她在，问题就不再是问题，仿佛只要有她在，就没什么好怕的了。
“……须弥的雨林并不是一开始就有的，在很久很久以前，雨林与沙漠一样同是沙漠，那时候是大慈树王建立了第一片雨林，而在这个过程中乃至之后，跟随在她身后的追随者，便是最初的‘贤者’。”
纳西妲的声音很轻，如漂浮的蒲公英，伴着和煦的夜风一同涌入琥珀耳中。
“相比起大慈树王，我还很稚嫩、很弱小，是一个不合格的神明，大抵也是因此，教令院的那些贤者们才会想要创造新的神明吧。”
纳西妲静静地诉说着，琥珀则是静静的听，纳西妲的言语并没有丝毫的悲伤，有关造神计划的信息琥珀早已经告诉了纳西妲，纳西妲心中知晓是怎样的缘由。
“呼……”纳西妲将手放在心口，她深呼吸将跃动的情绪稍稍平复，“我并不怪那些贤者，在其他国家都有强大神明的情况下，须弥的神却是我这样弱小的存在，他们寻求别的办法也无可厚非。”
“纳西妲……”琥珀稍稍蹙起了眉头，她并不希望听到纳西妲这样贬低自己，无论如何，这并不是纳西妲的错。
“——我并不是在贬低自己哦，琥珀，这些是我实实在在存在的问题，但我已经知道了我所拥有的最为重要的宝物是什么，也知道了我接下来究竟该怎么做。”纳西妲的语气柔和，眼中满是坚定。
“从需要人照顾的小树苗，到足以庇护一方水土的参天大树，我还有很长很长的路要走，我得亲眼去见证这世间的一切，将它们化作我成长的养料。”
“……这是一个来自不成熟的神明的请求。”纳西妲向琥珀伸出了手，“你愿意成为神的贤者吗？”
“成为须弥智慧之神布耶尔的贤者——成为小吉祥草王最初的贤者。”
“呼……”琥珀闭上了眼睛，表情舒缓了下来，片刻之后再次睁开，她露出了由衷的笑容，看着纳西妲伸出的手，琥珀坚定地握了上去。
“乐意之至。”
第三十一章：旅者的新篇
“琥珀姐姐可真是个好人呢~”金发的旅人与白色的向导走过归离原之时，派蒙这么说道，本来这种话怎么看都更像是荧会说出来的，但现在偏偏出自派蒙之口。
当下两人已经和琥珀分开了一天多，琥珀还打算带着纳西妲在外面逗留一段时间再前去璃月港——毕竟距离请仙典仪开始还有十多天，但荧和派蒙两人生怕出了差错，必须先到了璃月港才能安心，于是便暂时别过。
临别前琥珀送给了派蒙一大堆枣椰糖，这种对于成年人来说有些过于甜了的糖果很合派蒙的口味，哪怕她一会就吃一颗到现在也只是吃了一点点。
“吃这么多，你是真不怕坏牙呢。”荧将飞在身边的派蒙一把抓住，狠狠地揉了揉派蒙的小肥脸，派蒙发出了呜呜咽咽的声音，好不容易挣脱后生气的看向了荧。
“才不会蛀牙！神奇派蒙怎么会被蛀牙困扰？”
荧闻言摆了摆手，并未反驳什么，她示意派蒙跟紧，要加快脚步了。
从望舒客栈出发，顺着大路一路向南，便是归离原，若是继续往南，则便是天衡山的地界，整个璃月港就靠着天衡山，傍着一整片海洋，这也是荧与派蒙接下来的目的地。
她们行走了很久，一路上也能看到许多正在往璃月港进发的人流，其中绝大多数都是有着经商倾向的存在，只待帝君显圣，就乘风而起，狠狠地赚上一笔。
“可这样完全依靠岩王帝君的神谕——明明是关乎到自己未来的重要事情，却完全寄希望于神明的指引，这样子不会觉得有些不够靠谱吗？”荧回想起琥珀先前告诉过她的话语，她之前还对这些没有多深的感觉，现在才算真正体会到了问题所在。
比起对经济建设上的考量，这些人更倾向于一种“信仰型投资”，这很奇妙。
“哎哟，您这是说的什么话。”身着长袍的瘦削男性挥动手中的折扇，若是璃月本地人说出这样的话他大抵要给一个白眼，但看在这次来的是外国人的面子上，男人非但没有发作反倒介绍了起来。
这也是很多璃月人的共通之处，面对外国人他们更愿意展示自己好的一面，这一方面是待客之道与面子问题，另一方面则是他们不愿意让别人觉得璃月人怎么怎么样，留下个不好的印象——璃月人通常对璃月有着极高的认同感与自豪感。
“璃月的历史从现在往前推算，已经足足有三千多年，而这是璃月的极限不是帝君他老人家的极限，据诸多传说推算，他老人家保守估计也有六千岁往上。”
男人挥了挥扇子：“您能想象这有多长吗？人类至多百年的寿命与帝君相比，就好比朝生暮死之虫之于人，帝君从很久很久以前就守护着璃月，他神权强大，我们普通人想要仰仗帝君的光，这又有什么不对的呢？”
男人一席话说完后，荧稍稍皱起了眉头，站在普通人的角度这么想或许的确没什么，可荧莫名觉得这样并不好，但她一时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您应该是第一次来璃月吧，要不然我给您好好讲讲帝君他老人家的故事？”男人展开折扇，生出了浓厚的兴致，荧见状也没拒绝，她需要一些时间整理一下思绪，也的确有些好奇常人眼中的岩神又会是何种模样。
男人清了清嗓，开始讲起帝君的传说，他显然很有讲故事的经验，知道劲该往何处使，偶尔讲到精彩之处还会用戏腔唱出几句，一时间连带着周围的行人都被吸引，放慢了脚步多听了几句才离开。
“帝君他老人家守望璃月已有三千年有余，璃月全仰仗他老人家的光才能有今天，这是任何一个别国的神明都比不了了！”男人的言语中满是自得，一时间腰板都挺的更直了一些。
而荧这时候也终于抓到了些什么，她看着自得的男人，慢慢问出了最后的问题：“可万一什么时候神明不愿意再继续履行这一职责，那么人又该何去何从呢？”
“……你这是什么意思？”男人闻言脸色变了，变得有点难看，荧见状明白是她说出的一些话招致了男人的反感，不过荧脑子是很好用的，她快速做出了应对。
“您别误会，我在来璃月之前，所在的地方是蒙德，蒙德那片地方您应该也知晓，风之神巴巴托斯并未直接引领蒙德，这风之国全靠蒙德人自己治理蒙德人。”
“哦——！原来如此。”男人做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他的表情再次轻松起来，“那难怪您会这么想，蒙德哪能比得过璃月啊，璃月人能仰仗帝君，他们能仰仗巴巴托斯吗？”
“依我看这是璃月人的福气，真要是有下辈子我还做璃月人！”男人的话语中有着满满的自得，他并未直接回答荧的问题，但言语之中又说明了一切。
他们就像是对父母无节制索取的孩子，已经把这当成了理所应当，甚至觉得其他父母没那么照顾的孩子、也就是蒙德人是不如自己的——在这种行为上感到自得，荧不觉得是什么好事。
不过先前她的那番话让此人反应这么大，荧也不打算继续触别人的霉头，她以外国人的身份做幌子，一次两次还能被当做不知者不怪，但次数多了可就不管用了。
大抵也是荧最初遇到的神是温迪，而温迪留给荧的形象并不算太靠谱——虽然在大事上一反常态的认真，但那散漫的性格实在是……也是因此荧才会有怀疑神的倾向。
若是她最初遇到的神是岩王帝君这一无比靠谱无比贤明的神，那情况可能就不太一样。
接下来的路途荧就没有再问什么具有风险的问题，只是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她们从早上出发，走到中午休息了一会后，直到黄昏将至时才赶到璃月港，那足足有十多米高的石门尽显巍峨大气，石门后则是一座不输给蒙德大桥的拱桥。
接受了守门千岩军的口头核实后，两人被准许进入璃月港，不过因为她们的身份没有在璃月这边登记过，需在三个工作日内前去玉京台主管国外人事的部门报备核实。
“哇……璃月好热闹啊。”走在大桥上，派蒙看着那喧闹的市集感叹道，璃月港的市集本就热闹，当下正值请仙典仪准备期间，更是热闹非凡，这种热闹是一眼看上去简直让人觉得头大的热闹——人实在太多了。
“亏派蒙你还是个向导，怎么现在一副没见过世面的模样……这算不算向导失格？”荧为眼前这人挤人的情况感到头疼，她试着以打趣派蒙缓解，而派蒙不出所料的给出了有趣的反应。
“才不是！我是知道璃月很热闹的，只是……只是真正见到了肯定还是会被吓到的啊……？”派蒙双手并用比划着，画出了一个大大的圆：“毕竟有这么——多人呢！”
“那派蒙想好了怎么从这么多人中挤过去然后找到落脚地吗？”荧发出了灵魂质问，而这时候派蒙的脑子突然好用了起来，她眨了眨眼睛：“我会飞呀，我可以飞过去的！”
语毕，派蒙一个加速从人群头顶飞了过去，只留给不但没有缓解反而气的牙痒痒的荧一句“我在前面等你！”的话。
最终荧废了老大劲才穿过人群，又花了很多时间找到了合适的客栈，做完这一切后她身心俱疲，草草解决了晚饭后就睡着了，打算将报备的事情推到第二天，而比起荧这边的忙碌，琥珀那边就要悠然许多。
两人来到了轻策庄西边，有很多竹子的地方，在与荧分别后她们一路北上，临近无妄坡时绕了个道——那里阴气实在太重，无非必要琥珀还真不太想去那边。
在请仙典仪开始前琥珀有大把的空闲时间，她便以旅行的态度带着纳西妲来到了这里，这里距离轻策庄以常人的脚程需要走一上午，但由于风景实在秀美，有一些隐士就住在此处。
提瓦特的竹子并不多，也只有这里才算常见，别的地方排除人为栽种外，野生的竹子极少，也由此竹笋在璃月外反倒成了一种稀缺食材，琥珀特意挑选了此处最上等的竹笋，配上来的时候路上猎到的一只野兽，照着以前钟离提到的方法制作起腌笃鲜来。
上等的竹笋加上美妙的火腿切片，以及新鲜的五花肉，配上文火慢炖，浓郁的香味飘荡在此处——当然这大抵是比不过有着诸多讲究的钟离的，若是他做这个那必然要选用最上等最新鲜的材料，但当下锅中的腌笃鲜滋味也已经很不错。
纳西妲动用了些神力，让平地上长出了两个恰好可以用来坐的蘑菇，这是须弥传说中大慈树王的三生相物其中之一，有着奇异弹力的蘑菇，坐上去倒也算舒适，至于另外两个则是能够抬起巨大石头的藤蔓以及能够放出毒气的蘑菇。
为了不影响此地的生态，纳西妲创造出的这两颗蘑菇并不拥有繁育能力，一两天后就会自然凋亡，这幅人偶躯体虽然不如她自己原本的身体，但也能使用很可观的神力，加上这副身体的出力被琥珀故意花了些心思，提升到了两倍于年轻力壮的男子，很多时候显得颇为好用。
此刻纳西妲正在催生藤蔓，用于加固小屋的主要支撑，建造小屋的原材料也是纳西妲一手创造。
她们最多在这里逗留三五天，本来是打算凑合一些，亦或者直接去周边的轻策庄落脚，但琥珀一合计，决定来一场露营，哪怕只有三五天，两人也动手建了一座小屋。
——重要的不是小屋本身，而是建造它的过程，这个过程让纳西妲很着迷。
第三十二章：慢下来的时间
小屋是偏向于须弥风格的，在房顶上不像是璃月常见的是一个“人”字型，而是一个坡度稍缓的圆锥状，小屋的主体也不是方形而是圆柱状——这大抵不太实用，但更符合梦幻的氛围，纳西妲也比较喜欢。
房顶上是堆在一起的干草，墙壁上则是缠绕着藤蔓，墙壁旁边的土地上有着一些常见的野花，整个房屋与周边的环境显得并不算多和谐，但本身足够漂亮。
“好了，腌笃鲜快好了，纳西妲过来坐下吧。”琥珀用手杖拨动了几下炉子——或者说是太阳碎片，将其摆正，为了方便在野外随时随地用火，她做出了可一定程度上调节火焰的便携炉灶，其中以太阳碎片为核心。
“嗯！”纳西妲脸上的笑容从早上到现在几乎没有消失过，璃月这片土地上有着非常多的新新事物，而纳西妲就如一个孩子一样对各种各样的东西都很好奇，她当下手中拿着一个竹哨，这是琥珀随手给纳西妲做的小玩具。
纳西妲坐在了另一个蘑菇上，伴随着琥珀掀开锅盖，浓郁的香味从中飘出，锅中的汤汁现在正在咕嘟咕嘟的冒着热气，五花肉、腊肉还有竹笋以及其它红色绿色的辅料在颜色上相辅相成，煞是好看。
琥珀调小了火，递给纳西妲一双竹筷与一个恰好足够纳西妲单手握住的竹筒，这同样是她先前削出来的，以竹筷夹起腌笃鲜，以竹筒做碗，一时间露营的气息又浓厚了几分。
纳西妲将一块五花肉塞入口中品尝，在文火慢炖下五花肉被炖的恰到好处，一点也不费牙，不过另一种食材腊肉就要韧上不少，但别有一番风味，竹笋吸饱了炖肉的汤汁，加上本身那爽脆的口感，也称得上绝妙。
纳西妲拿起勺子盛了些肉汤，双手握着竹筒小小的喝了一口，热汤吸收了五花肉、腊肉、竹笋乃至一些辅料的味道，可谓是浓缩了全部的食材，这滋味让纳西妲不禁舒缓的呼出一口气，伴随着热汤下肚身体也暖洋洋的。
“感觉如何？”琥珀从锅中夹起一块竹笋，微笑着问道，纳西妲思考了片刻，稍稍斟酌了下用语：“感觉就像是第一次品尝糖果一样，那被称之为甜味的味道在口中弥漫开来，只是一下就完全将人吸引。”
“而且喝下汤后，就像是冬天坐在火炉旁，身体暖洋洋的，还有一种安心感。”
“纳西妲喜欢就好，以前在璃月的那几天我也看到了许多别的菜肴，加上我本来就会的须弥菜以及一部分蒙德菜，还有一点点枫丹菜——以前纳西妲没有时间坐下来慢慢品尝，现在有时间了就先简单将它们尝个遍如何？”
“好呀。”纳西妲笑容中是无限的柔和，她再次夹起一块竹笋，眼中有着发自内心的开心，与琥珀一同行走在须弥外的土地上，了解须弥外的故事，品尝有别于须弥的美食，各种各样的新事物将纳西妲填满，她从未如此开心、如此放松过。
这样悠闲但又充满了乐趣的生活，简直就像是梦一样，而最让人安心的是，这场梦切实的存续着，并且仿佛还有很长很长。
愉快的用餐时间结束后，琥珀将餐具清洗了一下，当下看天色想来已经在10点11点左右，但两人都不急着休息，她们坐在河边的一块大石头上，看着河水在月色下慢慢流淌。
一切都静悄悄的，琥珀没有开口说话，纳西妲也没有，纳西妲靠在琥珀的身体上，看着眼前的一切，明明只是安静的待着，却依然让人如此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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