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柚子小天使
“看起来当下塔尼特氏族的几位长老互相之间颇为不和？”哲伯莱勒不禁问道，布列达闻言脸色变化了些许，他本能的抗拒回答这个问题，但又仔细想想，当下塔尼特的颓势可谓是极其明显，明眼人很容易就能看出来。
而眼前这人是位处于中立的冒险家，又救了自己的命，这些话说给他听倒也无妨。
“是，除了以芭别尔为首的激进派，还有以我为首的保守派，以及忒雅那种投降派。”提起忒雅布列达颇有些不屑，“忒雅提议应当与那位赤王的神使进行商议，让塔尼特得以保留对于女主人的信仰，但同时又归属于赤念联合体其中——简直异想天开！”
“我们信仰女主人，而对方是赤王的神使，她怎么可能容得下我们这般存在？”布列达阐述着自己的看法，哲伯莱勒一边听着一边点头，这时候布列达仿佛突然想到了什么似的，再次开口道：“说起来赫庇特你来自风蚀地那边的沙漠分会对吧？你对那里应该比较了解，不如说说你的看法？”
“……我的看法说出来可能会让你颇感冒犯，还是不要说比较好。”哲伯莱勒摇了摇头，而布列达见状只是豁达一笑：“这有什么，你只管说，你又不是塔尼特的族人，我自然不会以对族人的要求去看待你。”
“那我就说了。”在布列达的示意下哲伯莱勒开了口，他先是给自己伪造了一份履历，比如已经在风蚀地周边活动了近一年，对赤念氏族也可谓是十分熟悉。
“其实就我个人看来，我看好忒雅的想法。”哲伯莱勒开口间，布列达脸色变了，变的凝重起来，像是在仔细的思索着什么。
他总喜欢将自己放在对面的位置上，以自己那时候可能做出的决策来推断对方可能做出的决策，这用于应对熟悉的敌人来说或许很有用，但放在这里就有失偏颇。
“因为那位神使并不是如你所说的那样的人，她根本不在意你们是否信仰赤王，她只在意你们是否愿意遵守风蚀地的规矩，而那些规矩也很简单。”哲伯莱勒快速讲解了一下那些所谓的规矩，这些规矩在布列达看来倒是极为合理，可以看出制定者是为了维持安定。
“……赫庇特你莫不是在说笑吧？赤王的神使居然能容得下女主人的信徒？”布列达颇有些难以置信，他的表情颇为凝重，虽然他在决策上与忒雅颇为不和，但说其根本的确都是为了塔尼特氏族的存续，利害关系上还是一致的，不和归不和，但若是让他去铲除忒雅他是绝对不会去做的。
“以我的看法便是如此，其实就在我看来，当下塔尼特氏族大可一试，只是这么拖延着对谁都没好处，不如先尝试一下再做打算，既然是忒雅长老提出的想法就让她试一下呗，到时候若是成功了也不失为一种解决问题的方法，而若是没有成功，也权当是试错。”
“当然，我只是一介冒险家，并非塔尼特氏族的族人，这些话可能不够中肯，您只管听听便好，最终的决策还是要由塔尼特氏族中决出。”
“……”听着哲伯莱勒的话语，布列达陷入了沉思，诚然，就如对方所说，他们互相之间这么吵也没个结果，相比之下不如去尝试一下——总比坐以待毙好。
“最起码比什么也不做好，我之后得找机会与几位长老商议一下。”
“那您可千万别说出来这是我提的，我怕之后要是有哪个长老因此记恨上我，我一介小小的冒险家可敌不过对方。”哲伯莱勒以说笑的态度将这句话说了出来，布列达闻言倒是连连点头，表示不会害自己的救命恩人。
第二十章：晚间会议
吃过东西后，布列达便安排人带着哲伯莱勒在氏族内到处转转，他自己则休息一会应对稍后晚上的会议。
这段时间倒是没什么有趣的，不过那几个长老一一前来见了一下哲伯莱勒，他们因为哲伯莱勒救了塔尼特氏族一位长老一命，对待他颇为客气。
其中最为正式的便是当下塔尼特中地位最高也是年纪最大的长老伊吉德尔，他当即表示哲伯莱勒想在这里呆多久都行，以后无论什么时候来这边都是塔尼特氏族的贵客。
哲伯莱勒能在他的眼中看出招揽之心，只是伊吉德尔没说出口，哲伯莱勒也没有点出。
“听闻，您先前救了布列达一命？我们塔尼特氏族这下欠你一个很大的人情。”这次站在哲伯莱勒面前的是他再熟悉不过的那个女人，当下塔尼特氏族长老之一的芭别尔。
仅从外表来看芭别尔生的倒是颇为艳丽，也算是个美女，但哲伯莱勒对于她的真面目再熟悉不过，这层皮囊之下隐藏的是堪比蛇蝎的恶毒之心。
“顺手为之，先前那次倒也算是颇为惊险，所幸并无大碍。”哲伯莱勒有意伪装的颇为友善，避免出现什么争端。
“我与布列达皆为塔尼特氏族的首领，他若是出了问题对于整个塔尼特氏族来说都是很大的打击，您给予塔尼特氏族的帮助应当被谨记，不必谦虚。”芭别尔有意恭维着哲伯莱勒，两人围绕着这个话题说了一会，顺势又聊起来了此次哲伯莱勒来到此处的目的。
“自然是为了探索居尔城的遗迹，我想要找到有关居尔城的历史，书籍上对于这方面的记载总是很模糊。”
“原来如此，那么欢迎你的到来，塔尼特的贵客。”芭别尔与哲伯莱勒寒暄了片刻便离开了，此次前来仅是为了见上一面，在芭别尔看来这位冒险家倒是个不可多得的好手，只是这样的人看起来难以招揽，对于她的计划来说并无助力。
“……啧。”想起自己的计划芭别尔就颇为烦躁，她已经为了成为塔尼特的信任主母谋划已久，原定成为主母后便去寻找永恒绿洲，等到找到后自己就可以顺势借助永恒的绿洲得到无尽的水源与“花神使者”的地位，却没曾想当下突然出现一位赤王神使，在风蚀地的影响下塔尼特已经不如往日那般团结一心，可能要不了多久就会出现大量的人员流失。
——届时，她的计划也将成为彻底的空谈。
可当下那群人居然在这种情况下依然不同意自己的找寻永恒绿洲的决议，实乃死板至极！
‘必须想办法加速计划的实施了，再拖下去绝对就没戏了！’芭别尔思索着当下的局势，思考着破局的办法。
哲伯莱勒在塔尼特族人的带领下参观了整个氏族，期间还遇到了先前那位守卫前来道谢，他的脸上缠着许多绷带，倒显得颇为滑稽。
不过比起能在这样的意外下还能保住性命，这些滑稽到不算什么了。
两人来到一边攀谈着，谈话间哲伯莱勒对于塔尼特的现状倒是有了更深的了解。
族人也像长老们那般形成了抱着不同看法的群体，其中想要进入风蚀地的人占到了一半，剩下的那一半中有小部分是想要维持传统的族人，其中大多是老人，那大部分是不持任何看法的中立派别。
像守卫这种氏族内的基层人员相比之下有关信仰的方面并不牢固，能让他们过得好的话信谁可以说是完全无所谓的，这里哲伯莱勒倒是好奇起来芭别尔会怎么做，如果是那个女人的话，一定不会想看到自己多年的经营因为外界因素毁于一旦的场面。
哲伯莱勒取得正式的冒险家身份后第一想法便是回到塔尼特氏族中看看，看看以前自己生活过的氏族当下会是怎样的情况，却没想到自己好像恰好遇到了塔尼特部族的关键期。
‘感觉又会发生一些……无趣的事情。’哲伯莱勒预感到了此处一定会发生诸多“背叛”，有芭别尔那个人在，绝对不会顺利的，她一定会做些手脚。
比起哲伯莱勒这边的祥和，另一边就要严肃许多，收到秘密口信的忒雅只身来到一处隐秘处，看到了已经在此处等候多时的布列达。
“这么急叫我到这边来，是为了什么？”忒雅颇有些戒备，虽然两人根本上都是心系塔尼特的存在，但毕竟有着理念上的冲突，忒雅还真的有些担心布列达一时冲动做出什么不好的事情。
“……你大可不必这么戒备，我布列达不是什么阴险小人，犯不着因为意见不合就生出把你铲除掉的心思。”
“所以呢？你叫我来这边是为了……？”
“……”布列达沉默了片刻，似乎还有些挣扎，片刻之后才再次开口：“我同意你的想法了，尝试一下总比什么都不做好，派点人去向赤王的神使说明来意试着谈谈也不失为一种办法。”
“……？”这下忒雅傻了眼，她紧盯着布列达的脑袋，“你莫不是在刚才跟圣骸兽打架的时候摔倒了头吧？刚才那次会议上你还执拗的像是发了火的驮兽，怎么现在突然改口了？”
“……咳咳。”布列达咳嗽了两下，脸上一时间有些挂不住，“我试着抛却怒火去思考了一下，比起芭别尔那亵渎女主人的做法，相比之下真正做出行动还没那么难以让人接受的，便是你的做法了。”
“只是稍后晚上的会议上，我不能直接同意你的看法，我们得‘绕’一下。”提起这个布列达脸上稍稍有些难堪，忒雅见状心中了然，这家伙老毛病犯了。
“懂了，要是你直接同意我的看法——保守派领头人的你直接同意我的看法，显得你很没面子是吧？”
“看破不说破看破不说破。”
两人快速商议了一下到时候具体怎么实施，这场私人会面很快便结束了，这一切没能被任何人发觉。
直至晚间会议开始都没有再出现什么意外，而在会议室中伴随着伊吉德尔入场，会议也正式开始。
正如先前所商议的那样，这次是布列达先开口，他仿佛还在因为之前那次会议记恨忒雅一样，怒斥着忒雅。
布列达提起了塔尼特氏族以前的荣耀，提起了对于女主人的虔诚信仰，以此对比忒雅当下这仿佛不战而降的做法，形容其是软弱的、毫无斗志的懦夫。
“闭嘴——！”在这一连串的羞辱下，忒雅仿佛爆发了，这一声叫停了布列达的话语，也止住了伊吉德尔原本准备打断布列达话语的行动，任谁都没想到应当是在场的长老中最为柔和的忒雅在这时爆发了。
“过去的荣耀，过去的信仰，尽是过去的什么过去的什么，我问你，守着过去能让当下的塔尼特氏族强大起来吗？能拯救当下的塔尼特氏族吗？那怕是想要打破传统的芭别尔的做法都比你要好！”
“——你！”布列达仿佛被刺激到了，怒视向忒雅，一旁的芭别尔则是微微眯起了眼睛，眼前的情况让她有些看不懂了，她没来由的感觉到一阵不妙。
“你什么你！我说的不对吗？芭别尔的做法最起码还有带领塔尼特氏族强大起来的可能，而你呢？你的做法只会让塔尼特氏族分崩离析！你正冷漠的看着塔尼特氏族走向灭亡！！”
似乎是忒雅的怒火震慑到了布列达，也像是忒雅这发自内心的话语说出了布列达做法的弊端，布列达沉默了，连带着伊吉德尔也陷入了沉思。
一时间这场会议成为了忒雅的一言堂，她滔滔不绝的诉说着自己的想法。
“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要对我这么敌视，难道只是因为你个人的喜好吗？你要让你个人的看法影响关乎塔尼特未来的关键会议吗？！”
“我不知道你为什么称呼我为‘投降派’，我什么时候说过塔尼特要向赤念氏族投降了吗？我的主张向来是应当派一些人去跟赤王神使谈谈，没谈过怎么能断言这不可能？”
“呃，我觉得布列达对此的看法还是有……”眼见会议上的气氛朝着一个自己不想要的方向偏过去了，芭别尔开口了，但她这一行为立马遭到了忒雅的怒视。
“给我闭嘴！”
芭别尔咬了咬牙，但最终还是放弃了继续开口。
“难道真正做出行动，去尝试一下不比坐以待毙要好吗？难道没尝试过就断言一件事不可能是对的吗？”忒雅仿佛质问布列达的灵魂一般与布列达对视着，布列达见状眯起了眼睛。
会议室中一时间陷入了沉默，这沉默持续了许久，直至布列达再次开口。
“……或许你说得对，忒雅。”布列达摆了摆手略带着些挫败的闭上了眼睛，“这种时候真正做出行动的确比坐以待毙要好，若是今晚我们有必要决出一种方案——那么，我同意你的方案。”
“……那么进入表决，同意忒雅的方案的长老都有谁？”伊吉德尔暗暗松了口气，有进展总比没有进展好。
包括忒雅与布列达在内的四位长老都点了头，这已经是当下八位长老中的一半，而身为中立派的伊吉德尔稍后自然会选择弃票，这也代表忒雅的决议成功通过了。
“那么，有关前往风蚀地的使者的人选，就交由忒雅长老负责，其他人还有什么想法吗？”
伊吉德尔扫视过在场的长老们，没有一人开口。
“那么，散会。”
第二十一章：暗流涌动
“……”芭别尔坐在自己的帐篷中，一言不发，她维持这副模样已经一个多小时了，从晚上的会议结束后便是如此。
她万万没想到居然在这时候表决出了方案，可此次表决出来的方案是她万万不想看到的，为了当下的地位，她已经谋划了十多年，按照计划再过几年就能坐上主母之位，届时就可以以主母的身份组织人手探索永恒绿洲的所在地，若是成功，手中握着永恒绿洲，她将成为花神在人世间唯一的“代行者”，那地位极高的神之使者。
可这一切要毁了，若是忒雅的计划成功，那风蚀地那边必然多少会介入塔尼特氏族，届时自己再搞什么小动作可就麻烦太多了！
——芭别尔可没信心在权利争夺上能斗得过那位赤王神使。
可就这样让她放弃，她也绝不甘心，如此倒不如……芭别尔眯起了眼睛，一个毒计涌上她的心头。
芭别尔披上加厚的斗篷，走出了帐篷，她绕了一个大圈子，途中经过一个帐篷朝其中扔了一块木牌，随后走入了一处僻静的角落。
不多时候，一个强壮的男性便来到了这里，他郑重的向芭别尔行礼，眼中满是对于芭别尔的“狂信”。
他乃是芭别尔培养的“猎鹰”，像她这样会豢养猎鹰的存在，饶是塔尼特这般古老的部族也仅有两人，另外一人便是那平日完全不显山露水的马塞拉。
若是追求稳妥，那么最好的办法便是将先前已经出发的使者杀死，然后一天后让自己的人装作发现了幸存的使者拼死带回来的口信，捏造使者团是被赤王神使杀死——可这样的办法有一个很大的问题。
虽然芭别尔贵为塔尼特氏族长老，但她现在实际上正在遭受信任危机，只因当下少了的那一位长老乃是她安排人杀死，只是因为做的不够干净，有一些小证据指向了她，也因此她正在遭受怀疑。
若是按照稳妥的办法，那么最后难免有人怀疑是她做的，到时候要是再被查出什么就很麻烦——如此，也有个稍微危险点的方法。
直接安排人前去袭击赤王神使，那人极大概率死在那里，然后赤王神使绝对能发现这死士身上留有的指向塔尼特氏族的东西，也由此直接把塔尼特推到赤王神使的对立面，这样承担了一些风险，但是能快速团结整个塔尼特——没有什么比一个外面的威胁更能让人团结在一起的东西了。
方案一不够稳妥，方案二需承担风险，芭别尔对自己借助信息差制造优势的能力很自信，她打算两个方案一起做。
“我要你马上跟随使者团，在半道将他们截杀，然后前往风蚀地想办法袭击那位赤王的神使。”
“遵命。”猎鹰的眼中没有丝毫的迟疑，也没有进行任何思考，伴随着芭别尔话音落下便做好了行动的准备，完全培养好的猎鹰便是如此，不需要任何思考的能力，只需要作为一个好用的工具便好。
两人的会面很快便结束了，芭别尔回去之前也特意再绕了一圈，但他们没能想到，在那处僻静处的旁边，有一人将这件事从开头到结尾全部收入眼中。
“……果然如此。”哲伯莱勒解除了不可视化，感叹着有些东西过了很久还是没有任何的变化，芭别尔依然有着对于权力那极强的欲求，以及为了个人利益不惜拉整个塔尼特氏族下水的狠毒之心。
大抵是这几年风蚀地安宁太多了，神使也很久没有展露她那恐怖的手段，因此远在塔尼特这边的芭别尔忽视了一个很致命的问题——若是这引得了琥珀的注视，那么只需一夜，整个塔尼特氏族将走向灭亡。
“呼……”哲伯莱勒深深呼出一口气，他早已不是塔尼特氏族的成员，当下塔尼特氏族的死或生与他也无关，可他终究不是一个铁石心肠之人，塔尼特氏族中有大半族人都是无辜的，他们并无任何招惹赤王神使的心思，只是想要安宁的过日子，若是芭别尔的计划成功实施，这些人一样会被拉下水。
琥珀看不到这些，他若是没有恰好在这时生出了前往塔尼特氏族转转的想法也不会看到这些，但当下既然看到了，那边顺便出一下手好了。
哲伯莱勒悄无声息的离开了此处，向着那猎鹰进发的方向赶去，塔尼特氏族在派遣使者上很有行动力，只用了半个多小时忒雅长老就找好了人选并让他们即刻出发。
哲伯莱勒的脚程并不快，比不过那经过严苛训练的猎鹰，等到哲伯莱勒全速前进了近半小时，入目的是三个倒在地上的塔尼特族人。
哲伯莱勒原本就没有寄希望于能赶上，他为三个因芭别尔的野心死去的无故塔尼特族人哀悼了片刻，打算从他们身上将具有代表性的物品带回去，交到布列达手中，以此作为证据说服布列达配合自己的计划。
“……嗯？”一些细微的呼吸声传入哲伯莱勒耳中，他马上俯下身，去找寻那可能还活着的幸运儿，最终将目光放在了那被一刀刺穿胸膛的塔尼特族人身上。
他们应当是被突然袭击，有两人直接被抹了脖子已经没了声息，这最后一人大抵是用手抵挡了一下，导致刀刃偏转被穿透了掌心与胸膛而不是心脏，这些应当发生在两三分钟之前，再有一分钟这人将死于失血过多。
这样的伤势是怎样的神医都难以救回来的，但这其中不包括哲伯莱勒，他的掌心上蔓上草元素的光辉，这光辉涌入那幸运儿的伤口，使它快速愈合结痂。
这样命是抱住了，不过应当还会再昏睡几个小时，哲伯莱勒将他背到背上，向着塔尼特氏族赶去。
他发挥了自己那一身本事，直接躲过守卫来到了岩壁上方，空降到了塔尼特氏族中，并灵活的躲过了巡逻的人员，来到了布列达的帐篷中。
正在处理自己伤口的布列达被吓了一跳，定睛看去却是背着一位塔尼特族人的哲伯莱勒，他敏锐的察觉到应当是发生了什么，当即开了口。
“赫庇特，这是怎么回事？”
哲伯莱勒接连进行了几个深呼吸将气喘匀，确认帐篷周围没有杂人，这才开口进行解释。
他将自己先前看到的芭别尔下的命令全盘托出，也说出了自己带来的这位塔尼特族人的身份，听闻哲伯莱勒的话语，布列达的眼神瞬间就变了。
“……你说的是真的？”他瞪大了眼睛，颇有些难以相信芭别尔竟敢做出这种事情，若是这是真的，那么现在去追那个猎鹰已经来不及了，塔尼特氏族与赤念氏族这下绝对要直接结下梁子了。
哲伯莱勒点了点头，表示自己的话语绝非虚假，布列达虽然不完全信任哲伯莱勒，但他却难以抑制的去想若这是真的那么之后会发生什么。
“……”布列达一时间陷入了沉默，他并没有急于去找芭别尔求证，眼下他没有证据，哪怕哲伯莱勒救了他的命也是个外人而非塔尼特族人，他的话语不够具有说服力，冒然前往讨不到任何好处，反倒打草惊蛇。
可若是塔尼特与赤念氏族结下梁子，接下来也大概率会遭到直接的打击，或许这反而是芭别尔想要的，如果布列达是当下的芭别尔，他一定会借机铲除异己并将一切黑锅推到赤念氏族身上，并借此让塔尼特族人们团结在一起，主打一个信息差。
“这芭别尔……她竟然真的丝毫不在意塔尼特族人的死伤吗？”布列达咬了咬牙，他原本还以为这芭别尔身为长老最起码不会做出真正危害塔尼特氏族的事情，结果如果哲伯莱勒说的是真的，那么她的恶毒简直远超想象，完全将个人的私利看的比整个塔尼特都要重要。
“你打算怎么做？”哲伯莱勒询问着布列达的看法，布列达看向哲伯莱勒，又看了看那个正在昏睡的塔尼特族人，“我等他醒来后确认一下信息，如果是真的……”
“……”布列达沉默了片刻，“如果是真的，那么我也只能想办法加强族内的安保用来抵挡可能到来的打击了。”
最为难过的时候大抵便是这个时候，知晓了一切可是已经毫无办法，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它发生。
“塔尼特没有胜算的。”哲伯莱勒闻言摇了摇头，这引来了布列达颇为凝重的眼神，他等待着哲伯莱勒的下文。
“正如之前所说的，我对赤念氏族颇为了解，塔尼特氏族生活的地方距离风蚀地有好一段距离，不太清楚那位神使的手段，但我是很清楚的。”哲伯莱勒颇为认真地向布列达讲述了一下赤念氏族应对敌人的手段，当听到那些人在仅仅一夜之间就毫无声息的走向死亡，布列达的眼中有了些许的绝望之色。
他知道赤念氏族不好招惹，却没想到这么不好招惹，那愚蠢的芭别尔自以为能够如往常一样将手中的信息差利用到极致，却没曾想她一开始就处在了一种危险的信息差中，而这似乎也将招致塔尼特氏族的毁灭。
“难道真的毫无办法了么？”布列达当下无比希望哲伯莱勒所说的是假话，但对方说的有理有据，似乎也没什么撒谎的必要，等之后身边的那个使者醒来，大抵也是宣判塔尼特氏族死刑的时候。
布列达并不惧怕死亡，但他并不想看到塔尼特氏族走向覆灭，尤其是因为芭别尔这愚蠢的权欲熏心走向覆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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