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柚子小天使
她当然注意到了那被挂在两边岩壁上的赤色王冠团员，却没想到被灭掉的……会是整个赤冠氏族。
“你们要是有闲心，顺着大路往北走一段距离，活力之家遗址附近的分叉口那边，就竖着赤冠氏族首领的尸体。”
“嗯……他叫什么来着？”琥珀的声音很轻，但其中透露的信息量很大，在场的两人都是一族领袖，又怎么会听不出其中的弦外之音。
根据马哈的话语，可以推断出赤念氏族灭掉赤冠氏族仅用了一天不到，而眼前的赤念首领对此似乎觉得不值一提，言语间就像是踢开了路上的一块石头一样。
“……我没记错的话，他叫做狄拜尔，赤念首领。”阿尼尔顿时又坐正了一些，他本次本就算是有求于人，这下更是对琥珀的手段之狠辣、行动之迅猛有了深刻地理解。
能在如此短的时间内就铲除掉一个赤冠氏族……那岂是当下的黎氏族能抵抗的？
“哈哈……”桑贾菈干笑了两声，但笑容却显得无比凝重，她本以为这会是小氏族之间常见的报团取暖行为，却没想到这其中会有像赤念氏族这样非同一般的……狠角色。
“两位不必如此紧张，此次目的是商谈也只是商谈。”琥珀端起了酒杯，其他人见状也连忙端起酒杯。
“我们就边吃边聊吧，此次能够谈成那再好不过，谈不成赤念氏族也不会对两位有任何不利，强取豪夺并不是赤念氏族的生存之道。”
琥珀端起酒浅尝了一口，这是她先前拖瓦迪耶从喀万驿得来的，比较烈，入口也只觉得辣喉咙。
马哈则是将其一饮而尽，阿尼尔因身体问题只是喝了一口，桑贾菈似乎是为了先前的无礼赔罪，将手中的酒一饮而尽。
她止不住地咳了两下，很显然这酒的烈性还是超出了她的预计，她一时间鼻腔中都是酒的气息。
琥珀很会喝酒，但她并不喜欢喝酒，酒这东西……并没有什么好喝的。
阿尼尔与桑贾菈两人并没有因为琥珀的声明放松下来，都是首领，他们自然也不太相信这种空口无凭的话语。
第二十八章：赤念联合体
“先前马哈告诉过我，黎氏族正在承受绿洲萎缩带来的困扰？”琥珀夹起一块肉送入口中，毫不顾忌的边吃边聊着正事。
“是的，赤念首领。”阿尼尔顿了顿，再次开口，“事实上，这也是当下很多氏族都面临的问题，除了那些经常会迁徙的氏族外，这样的情况基本是致命的，更不要说附近的绿洲大多都有主，太小的地方也养不起一整个氏族，黎氏族现在的确不具有迁徙的资本。”
阿尼尔没有隐瞒，此时隐瞒也毫无意义……这些东西根本不需要费多少力气就能查出来。
“不过话说回来……”接下话茬的是桑贾菈，这位三十多岁依然风韵犹存的女性的脸上还有着饮酒带来的红润，这些酒精并没能影响她的判断力，她顺势提出了问题。
“我记得赤念氏族这个驻扎地，是‘被诅咒的绿洲’吧？”
“是。”琥珀点了点头，“原因是魔神碎片的影响，已经被我解决了。”
“……”两人再一次陷入了短暂的沉默，眼前的赤念首领似乎又蒙上了一层面纱，让人看不真切，根本难以测定这人究竟有多少手段。
阿尼尔倒是稍稍松了一口气，这最起码证明这位首领是真的有能力，如果赤念氏族是真心有意联合，那么黎氏族确实有了新的可能性。
“说回黎氏族。”琥珀稍稍喝了点酒润喉，“我先前派去的使者所言非虚，我的确有遏制黎氏族绿洲萎缩的方法，若黎氏族严格按照我的计划进行，不但能进行治理，绿洲甚至还有不低的可能扩大。”
“……！”无论是阿尼尔还是桑贾菈，两人顿时都有些坐不住。
桑贾菈来此的目的并非是为了治理绿洲萎缩的方法，她所在意的是另一件事，但绿洲萎缩问题也是鸦氏族今后很大可能会遇上的一大问题。
阿尼尔眼中的激动神色甚至有些抑制不住，他深深呼出一口气，眼神中闪过些许坚定神色。
今日就算让他豁出这条老命，他也要抓住这个希望，反正已经到了谷底，怎么走都是往上。
“赤念首领，黎氏族需要为您做什么才能换取这些？”阿尼尔稳定心神，询问着代价，凡事皆有代价，不知这位赤念首领所求为何。
“我想要的，自然是黎氏族的忠心。”琥珀将两瓶药剂摆上桌，阿尼尔眼神震颤，紧盯着这两瓶“救命”药剂。
“用这两瓶药剂，加上我之后会教给你们的方法，一年以内——”琥珀竖起一根手指，“最多一年以内，就能解决黎氏族绿洲萎缩的势头，将绿洲维持住。”
“……呼——”阿尼尔呼吸有些粗重，他权衡着，权衡着利弊，对于眼前两瓶药剂有着这么大的效果他自然是没什么实感，但，他同样也想不出赤念氏族有什么骗他们的理由。
黎氏族现在还有什么能让外人觊觎的东西吗？
“您可以尽管考虑一下。”琥珀将药剂推到阿尼尔面前，任由阿尼尔思索着什么，转头望向了桑贾菈。
她很显然也有在疑惑这两瓶小小的药剂真的能有如此之大的威能？而这是琥珀不会细致去解释的。
事实上这两瓶药剂就只是种树用的植物营养剂与改良后的土壤固化剂，想要抑制住绿洲萎缩原理上与防风固沙、治理沙漠是相通的，但沙之民可不懂这个，森之民也鲜少对此有所了解，琥珀就直接把这些功劳都推给了这两瓶药剂——在沙之民眼中，这反而会增加可信度。
“鸦氏族的首领，您的目的应该是我的使者提到过的‘为来往商队提供安全的环境，避免他们遭到劫掠’吧？”
桑贾菈沉默着点了点头，吸引她的正是如此，尽管鸦氏族身为一个小氏族却少见的有专属的商队，但既然有商队自然会对来往可能遭遇的劫掠而困扰，每次请护卫也是一笔很大的开支。
要是赤念氏族真的如他们所说，有为周围的商队提供庇佑的想法，这对鸦氏族确实好处多多，已经具有了足够成为联合体一份子的推动力。
“那么您大可以安心，这些话句句属实，赤念氏族之后的发展离不开贸易，而想要保证贸易上的稳定，安全的环境是必须的，这是赤念氏族发展上的必经之路。”
“若鸦氏族愿意与赤念氏族联合，那么今后自然就是在场的几个氏族联合起来为各氏族的商队给予庇佑。”
“如此，我确实没什么拒绝的理由。”桑贾菈也松了一口气，几个氏族结盟，各氏族本来就有必要在不发生意外的情况下对彼此保持友好，共进退，而赤念氏族先前以雷霆之势拿下赤冠氏族，这等实力与野心……联合起来确实好处要更多。
至于两氏族与赤念氏族之间实力并不平衡？这反而是无可奈何的，早在琥珀表露出赤冠氏族被他们覆灭后，这场商谈就已经“不平衡”了，赤念氏族能毁灭赤冠氏族，自然也能毁灭他们，他们并没有太多讲条件与回旋的余地。
现在最起码，赤念氏族明面上还是保持友好的，之后还有慢慢观察另做打算的机会。
“那么之后就由我起草一份联合声明，既然是由赤念氏族牵线搭桥，那么联合体就命名为‘赤念联合体’，两位意下如何？”虽然是疑问句，琥珀的态度也并不强硬，但话语中总有种自然而然的不容拒绝，这大抵是心理上的影响，琥珀已经在两位首领心中留下了深不可测的印象。
“我没意见。”马哈第一个发言，他毕竟与琥珀本就是同一个阵营，先前一直没有参与，现在终于刷了一下存在感。
“我同样没意见。”桑贾菈点了点头，她暗暗打定主意，之后一定要派人去琥珀先前所说的、那狄拜尔尸体所在的位置确认一下情况，若是属实，她还真的要从长计议。
“黎氏族愿意服从于赤念氏族。”阿尼尔的态度最为真诚，黎氏族本就几近一无所有，现在一试又何妨？
“好！”琥珀拍了拍手，她看起来兴致高昂了起来，伴随着她态度的转变，室内的气氛也轻松了很多。
晚宴仿佛从此刻才算是真正开始，解决了诸多问题后，在场几位首领都定下了心来，开始享用已经有些凉了的餐点。
……
用餐并没有持续太久，几位首领之间也并没有墨迹的习惯，很快就敲定了细节，并当场起草了协议并签字。
几人商定了由赤念氏族定期向黎氏族与鸦氏族供给药剂，并会在明天早上他们离开赤念氏族时将药剂的运用方式教给他们。
而为了加强两个氏族对于琥珀药剂的信服，琥珀当场划分出一块“试验地块”，做出保证，不久之后，这块沙地将被转变为土地。
在这之后由琥珀带领着两位首领及他们的随从参观赤念氏族，马哈则是明天一早就要去往赤念氏族分族上任，先行回去进行准备。
赤念氏族的建立历程带给了两位首领及其随从巨大的震撼，而赤念氏族养鸡养蕈兽的方式更是前所未闻，他们有一瞬间甚至感到庆幸——庆幸崛起的如此迅速的氏族，现在并不是他们的敌人。
琥珀将建造房屋的材料的制作方法，以及养鸡养蕈兽的方法作为“后续奖励”，与黎氏族与鸦氏族约定，若他们一年以内真的为赤念氏族展现了忠诚，那么琥珀不会吝啬这些东西，到时候会将其中的门道一一教给两个氏族。
阿尼尔与桑贾菈得到了满意的答案，顺势接受了琥珀邀请他们在此留宿一晚的提议，在又聊了一段时间后，两人及其随从进入了琥珀为他们提前准备好的房间。
夜色渐浓，赤念氏族也安静了下来，琥珀褪去了一晚的忙碌，推开房间的门缓步走了进去。
“看来还挺辛苦~”坐在屋中已经无所事事了好久的阿祭飞到琥珀面前迎接，她并不是太喜欢这种场合，索性就呆在了屋中，她的身后是按照琥珀要求的几堆书，认识拼音的书、认识常见字的书、还有那所谓的赤念童话集。
“没办法，今天之后赤念联合体就算是一个总计不低于三百人的联合体了，再发展发展都能摸到大型氏族的门槛了，这些忙碌是少不了的。”
琥珀关上门，走到书前随意的翻看着。
阿祭飞到琥珀的一侧肩膀旁边，两只小小的手搭在琥珀肩头以合适的力度为琥珀按着肩膀，她有意动用了镇灵的力量，琥珀只觉得丝丝暖流在肩膀中涌动，先前那些许酸涩感顿时消弭于无形。
“呼呼~这是作为懂人心的镇灵给主人的奖赏——”
“……给主人的话不能用‘奖赏’这个词吧？不过……这能力还真是方便。”琥珀坦然享受着阿祭的捏肩服务，她越来越喜欢这个镇灵了，这些能力可真好用。
“说起来，阿祭有没有想过创造一本字典？”
“字典？你是说收录文字的字集吗？这有什么好创造的，大概率是有的啊。”在阿祭的记忆中，像这种收录文字并对每个文字进行注释的书，在居尔城时期都是有的，虽然只是刚刚出现。
难不成这么多年过去现在反而没这种东西了吗？
“字集的话是有的，但是我想要的叫做字典，这不一样，阿祭。”
在琥珀的记忆中，收录每个单字并为其做出注释的字集是有的，但像是字典那样子根据读音、偏旁查阅一个字的东西，是不存在的。
须弥这几年兴起的东西叫做“虚空”，那是一个类似于耳机的装置，现在已经有了普及的势头，佩戴它的人只要向着虚空发问就能得到“回应”，因此也就造就了没有成制度的学前教育、且并不存在像是前世字典那样子的东西，这大概就是便利带来的“害处”。
像是询问一下虚空自己想象中的那个字就能得到那个字的写法、读音、含义的话，谁还需要字典和这些学前教育书籍呢？
“怎么不一样了？”阿祭略有些疑惑，她等待着琥珀的解释。
“阿祭注意到那些被我称为‘拼音’的东西了吧？”
面对着琥珀的问题，阿祭点了点头，琥珀进而进行着解释，解释她所谓的字典究竟是如何一回事。
阿祭一边听一遍思索着，她的态度不知不觉就正式了起来，眼睛也冒着精光。
“还有这种方便的东西？”阿祭不禁感叹琥珀的奇思妙想，她本来还疑惑琥珀为什么要区别“字集”与“字典”，现在倒是明白了两者的不同。
字集只是收录单字并作出解释，并不具有字典那样子的“查字”功能，仅仅只是作为“规范文字”来使用。
镇灵有着很强大的记忆力，尤其是她这位录史官，这所谓的字典对于她本人来说可有可无，但普通人有这样一本字典显然方便得多。
“所以这种东西阿祭能创造出来吗？”
“当然可以！不过需要你给我找来一本当下的‘字集’，之后创造字典的工作就交给我吧！”
显然，对于创造这样一种划时代的东西，阿祭也感到心潮澎湃，让她这个记录历史的前录史官去创造这种理论上有着开创新历史的潜能的东西，她完全无法拒绝！
两人又探讨了近一个小时，琥珀才沉沉睡去，阿祭也顺势钻进了琥珀的被窝。
镇灵不需要睡眠，但陪着琥珀睡一下也没什么，在今后，落后时代已久的阿祭看来还有很多要学习的。
第二十九章：图书储藏室
“卧槽，你听说了吗，就那个赤冠氏族，一夜啊！就一夜！直接就没了！”
喀万驿的酒馆中，几个经常互相打招呼的佣兵聚在一起，喝着酒聊着天。
随着时代变迁，在沙漠绿洲日渐萎缩的当下，有不少沙之民都选择了新的生活——比如来喀万驿打份工什么的，人多也更好接到工作，许多佣兵也徘徊在此。
这些佣兵不比炽光猎兽，是没有一个固定团体的闲散佣兵，但胜在价格不高，武力只要达到及格线也能赚点钱，不多，但足够养活自己。
“这事谁不知道？你以为谁都跟你一样是个乡巴佬啊？就我听到的消息，更劲！”另一位佣兵竖起大拇指指了指自己，他正得意之际就被身旁的另一个佣兵无情打断。
“得了吧，就你那点屁消息，还不是听别人说的？我可是亲眼去看了看。”
听闻有人掌握了足够“硬”的消息，这几人纷纷转过头来，眼中丝毫不掩饰自己的好奇。
整日刀口舔血也是很无聊的，有这样的大事情自然能带来不少乐子，佣兵们也都不介意听一下为之后的吹逼加点谈资。
“老哥，这事咋说啊？”
“嗨，你们知道我前几天就在上风蚀地那片干活吧？我回来的路上就路过了那里，还真别说，狄拜尔都快看不出人形了，要不是周围还挂着他的很多得力手下，我都不敢确定是他。”
说着，这位佣兵猛灌了一口淡啤酒，颇有些恶趣味的继续开口。
“你们是不知道，就那里竖着几根木头，狄拜尔和他的手下就被绑在上面，你们见过腊肉吧？等我看到的时候已经跟腊肉差不多了，那味道……你隔老远都闻得见。”
“咦——”几位佣兵不约而同地发出嫌弃的声响，正在讲话的佣兵见状说的更起劲，什么腐肉、啄食尸体眼睛的赤鹫、还有蛆虫什么的，绘声绘色，弄得让人都有些吃不下东西。
“那个所谓的赤念氏族就能有这么大的胆子？也不怕被盯上？”也有佣兵对此发表了疑问，下一刻他就得到了答案。
“你小子傻逼吧？你知道炽光猎兽吧？最近他们不是换上了一批新武器？然后瓦迪耶那人也不是在这附近开了个店专门卖那些武器？前段时间好不容易才跟这里的镀金旅团谈妥，教令院那些风纪官都差点介入。”
“这事都知道，不过跟现在这件事还有啥关系？”
讲话的佣兵示意周围的人靠近一些，他压低了声音，将消息缓缓说出。
“那些玩意啊，就是出自这个所谓的赤念氏族！”
“卧槽，老哥你这个消息够劲爆！”一位佣兵忍不住发出了感叹，但这声响并没能引起多少人的注意，此时正是正午休息时间，喀万驿人流量众多，这里也算是人声鼎沸。
“那些玩意你们也看到了吧？谁不眼馋啊！我们去买一把那价钱跟割肉似的，但我听说卖给炽光猎兽那些佣兵，完全是另一个价格！”
“咋回事？这赤念氏族不想赚钱？我之前去那边貌似那边还必须让本人来买还一人限定一把，真不知道咋想的，换成我我肯定就先大赚一笔再说！”一位佣兵猛灌一口淡啤酒，坐起了白日梦。
“要不咋说你不如别人？你就只想着捞钱，也不想想你有没有命花。”消息灵通的佣兵轻轻敲了敲桌子，继续说道：“这赤念氏族就是个小氏族，结果现在靠这个傍上了炽光猎兽，现在炽光猎兽实力可算是突飞猛进啊。”
“要我说啊，这就很聪明，它就一个小氏族也保不住这玩意，现在反而有炽光猎兽保着，你想想暂时谁敢去动人家？谁敢动就相当于动了炽光猎兽命脉！炽光猎兽还不直接跟人家急眼喽！”
“嗨，还是老哥你懂。”做白日梦的佣兵拱了拱手，附和着消息灵通的佣兵，他们继续享受着这难得的闲暇，继续喝酒吹牛。
酒馆中的消息短时间内也掀不起太大波澜，相比之下风蚀地附近反而是人尽皆知。
远在阿如村的坎蒂丝听着瓦迪耶口中的消息，望向赤念氏族的方向。
她没想到琥珀短短不到个月，就做出了这种事，果然……像那样的人可不会安于现状。
不过铲除一个掠夺者氏族是好事，这些人是妥妥的危险分子。
“前段时间只是忙店里面的事都让我焦头烂额，唉，不过忙也算是有忙的价值，我也算是从中得到不少好处。”瓦迪耶颇有些心力交瘁地叹了口气，他想到了新武器会引来驻守喀万驿的镀金旅团的介入，却没想到又差点引来了风纪官。
喀万驿终究也算是森林的地界，虽然明面上由对应的渡金旅团驻守负责安保，但实际上还是受控于教令院。
不过这件事给他带来的好处也是不小的，拖这些武器的福，很多渡金旅团都要敬他三分，他的面子确实更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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