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啵啵酱
“便是由贫僧寻找到那位拥有向日葵气息的僧人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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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第一次模拟也到收尾部分了！
接下来这几章小春要好好打磨一下，尽量控制在一百章内正好结束！
第九十九章 阿雪，我会杀了你 （7000字）
上泉信纲抱剑站于擂台上。
他并不了解白衣修罗与长尾景虎之间的恩怨。
也不曾了解究竟何为正义何为邪恶。
与善恶无关，与政治无关。
他单单只是一名剑客。
只是为了保护幕府将军的一介武士。
“......结果我自持清高，却也终是跟虎眼那一流毫无差别的蝼蚁么？”
上泉信纲无法明白。
明明自己本是这京都第一剑，突然冒出一个白衣修罗踏入无空境界已是难以接受的怪事。
为何。
为何那冒失的宫本武藏，也能踏入无空境界，甚至还能顿悟法相天地？
【信纲，明明你剑术悟性惊艳天下，却因为你的思想始终还被这种愚忠的精神束缚，所以你才迟迟无法顿悟无空境界，始终保持在半步剑圣的地步啊。】
老师的话语还历历在目，化作一把利刃直插入上泉信纲的心口。
“......我不明白。”
上泉信纲难以忍受内心的苦闷，他便对面前的白衣修罗发问道。
“白衣修罗！请您告诉在下！难道武士的信念都是虚妄的吗？！难道唯有抛弃忠孝，才可像你们一样，踏入无空之境吗？！”
每个人都拥有属于自己的道路。
而此刻，上泉信纲无疑是迷茫了。
“上泉施主，难道对你而言，这无空境界便是那么重要的事情吗？”
阿雪沉默片刻，便反问道。
“你这是什么废话？！难不成对你白衣修罗而言，所谓侓的正义与邪恶，就并不是重要的事情了吗？！”
上泉信纲死死握住剑鞘。
对于他而言，这场的胜负不仅代表着真剑比武的胜负，更是代表他对剑道的坚持与否！
“我并非为了扬名立万之人！我只愿在乱世中得到一主，随后将自己身为武士的一生尽数奉献给主公！难道说......这样子忠诚的我，就无法踏入无空境界了吗？！”
剑道与事业难以两全。
这便是天底下，大多数剑客的结局。
而上泉信纲便是其中最为痛苦的武士，因为他早便半步踏入剑圣之境，可却迟迟无法将另一只脚给迈进来！
如今，在看到白衣修罗与宫本武藏能够轻易踏入那境界之后，这位中年剑客终于是被妒火吞噬了！
“凭何？我分明比你们更早踏入剑道！我分明比你们更早修炼剑术！我分明比你们更早出人头地！凭何那无空境界就不能眷顾我？！”
上泉信纲拔出武士刀，双眼冰冷道。
“还是说......只要杀了你，我就可以夺得你的无空境界？”
“那么......上泉施主，你能贯彻你的信念到哪一步呢？”
面对近乎疯癫的上泉信纲，阿雪终于是开口了。
“你的主公，倘若要你现在杀光这里的所有人，你也愿意挥下你的武士刀吗？”
“——什么？！”
上泉信纲听闻这句话，顿时右手一震，不由自主地颤抖了起来。
而便是这股颤抖，代表了他与白衣修罗之间的境界差距。
“你能做到，对忠孝有坚定不移的信念吗？”
阿雪说。
“贫僧可以做到，对制裁邪恶抱有坚定不移的信念。”
这白衣修罗拔出腰间的佛刀。
“遇鬼斩鬼，遇佛杀佛，为了将这个理念传递出去，贫僧哪怕献上自己的性命也再所不惜！”
任谁都有必须去做的事情。
世间万物都有活着应尽的使命。
但没人能够永生不死。
人人都抱着未尽之事死去。
白衣修罗。
杀人鬼。
被诅咒的妖僧。
然而，就算是被佛门审判，就算是被普罗大众审判，史书将把白衣修罗当作前所未有的灾厄，载入史册——
但是，被他救助过的村子，被他救助过的百姓，被他制裁过的邪恶，将会永远铭记白衣修罗的存在！
而后，历史就会重新宣布——
白衣修罗无罪！！！
而他所留下的信念，也终会救赎那些在苦海中拼命挣扎着的人们，也终会唤醒那些身不由己思想腐朽的敌人！
白衣修罗的刀，没有一刻产生过动摇！
上泉信纲的刀，却唯唯诺诺没有主见！
“秘剑·一之大太刀！！”
上泉信纲一上来，便是使用出压箱底的绝技！
那便是劈砍！
上泉信纲自从从学习剑术时便每天拿着木刀对大树直劈六千下。
长年的这样练习后无论是挥刀的力量还是出手的速度都达到了常人无法达到的境界。
最基本的招数便成了最强的招数，这便是他所谓的【秘剑·一之大太刀】！
但是内心的道都已经输得一塌糊涂，哪怕这秘剑上承载的岁月再怎样厚重，又怎么可能是白衣修罗的对手？
他也终究，不是能够杀死白衣修罗的那位命运之人！
上泉信纲双手劈砍而下的大太刀被白衣修罗单手便正面接住了！
这是绝对不可能做到的一件事情！
哪怕是天生神力的长尾景虎，都没有如此游刃有余的把握，能够单手接住上泉信纲这力大无穷的一击！
“为何！为何我比不过你！我分明是这京都第一剑！”
上泉信纲用尽全力进行着压剑，他满脸写着愤怒与挣扎，声音却充满了无奈与痛苦。
“至锋者剑，至利者刃。”
白衣修罗却并没有因为上泉信纲的吼叫产生过任何劣势，反而单手将他的劈砍给直接挑飞了开来！
“尔有何锋，尔有何利？”
上泉信纲的武士刀竟然就这么被击飞出擂台，重重地插进了地板里面！
要说先前白衣修罗那划出的剑圈能够秒杀虎眼，已经算是一件足够匪夷所思的事情了。
如今这竟然单手一招便将上泉信纲的武士刀挑飞，更是一件无法用言语来形容的惊天之举！
台下的幕府将军足利义辉嘴唇颤抖着，不敢相信自己的剑术师傅，那个已经踏入半步剑圣境界的上泉信纲，竟然也会败得如此迅速！
甚至......
就连白衣修罗的御风剑术，都没有逼出来！
“不......不是这样的......”
足利义辉迅速否定了这个念头，他再度仔细观察起了白衣修罗的身体，再度仔细观察起了白衣修罗的手腕——
“御风剑术......已经与他融为一体了吗？”
上泉信纲双手近乎麻木，随后身体陡然摇晃了一下，咽喉处便是一滩逆血夺口而出！
“我败了。”
这位半步剑圣的武士如此苦闷道。
“败得很彻底。”
上泉信纲下一刻双膝跪倒在地上，对着阿雪便是俯身一拜。
“至强者天下无双，得锋利者可是天下无敌？你教会了我始终无法悟透的道理，白衣修罗，你配接受我这一拜。”
“不，上泉施主。”
阿雪便用仅剩的右手搀扶他起身。
“是你自己明白了这个道理，跟贫僧没有任何关系。”
随后上泉信纲便提起剑鞘下台而去，他的师傅冢原卜伝便抚摸胡须，哈哈大笑道：“如何？信纲，你还像先前一样有信心夺得第一吗？”
上泉信纲一听到这话顿时满脸羞愧。
先前冢原卜伝询问他可否有信心夺得第一的时候，他只当是说这场御前真剑比武的冠军已经内定给了长尾景虎，他无论如何都不应该夺得第一。
但是明眼人都听得出，他的真实答案却是如此述说的——
长尾景虎根本不如我！
而唯一有能力击败上泉信纲的白衣修罗还断了一只手，只要上泉信纲微微发力，这比武第一便是信手拈来。
“没有想到，不仅是宫本武藏有所突破，这白衣修罗如今的境界，更是恐怖至极......”
上泉信纲先前看白衣修罗对战虎眼时，那使用出来的剑圈根本看不出任何名堂，他只是觉得虎眼因为大意而败。
但如今跟白衣修罗亲身对战时，上泉信纲便感受到了这僧人如今拥有的气势——
那是仿佛在面对天地一样，让他深感自己极为渺小的感觉！
经过码头那一晚的战斗之后，这白衣修罗被囚禁在天牢中的这数日，似乎有了无上的感悟，竟然使得本就踏入无空境界的他实力更加突飞猛进了！
“但师傅，我还是有一事不解。”
上泉信纲看着重新被狱卒拷上枷锁的白衣修罗，满脸困惑道。
“如今白衣修罗既然已经拥有了这种境界，那为何他却不仗剑杀出重围？这京都除了老师你以外，还有人可以拦住他吗？”
听到上泉信纲这般发问，这位老剑圣只是摇头苦笑道。
“信纲啊，你的纯度实在是太低了。”
“......什么？”
“白衣修罗曾经顿悟的御风剑术，只是让他短暂触摸到了无空境界的门槛，而如今的他，却是彻头彻尾进入了无空境界。”
冢原卜伝注视着被狱卒关押而走的白衣修罗，脸上若有所思道。
“他所领悟的道，是向死而生的道路，又怎么会因为个人的自私而去舍弃内心的道呢？”
“你是说......白衣修罗想死在这场御前真剑比武中？！”
上泉信纲一时无法接受这样的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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