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不是默子
少年自然的松开手，仿佛刚才什么都没发生，他担心说透了，初华会觉得尴尬。
路上，两个人的话题就一直有没有受伤了，他再三确保没事，可初华还是想让他去医院，同时在心里记下这事。
等到了车站，一辆电车缓缓驶来，速度一点点减慢，停在对面的站台，这边的电车，从另一个方向进站，声音略微刺耳，声音会集中在打开的车门。
人流很大，对面电车下来的少女，正是两个人在咖啡厅谈论的人，可他们没有看到祥子，却被少女看到了。
浅蓝色长发的少女看着他们的背影，微微蹙眉，没有打招呼，走向另一边，消失在人潮。
而他们一同登上电车，没有空座，也没有拥挤到贴在一起，反而十分空旷，两个人站在门边的位置。
电车在行驶过程中，很快就要到新垣爱要转车的站。
在下车前，眼见着电车要驶入站台，车轮和轨道摩擦发出声音。
初华看着身旁的少年，声音十分温柔，向他开口说。
“今天谢谢你了。”
“没事，那不是我该做的嘛。”新垣爱语气轻松，还在拿刚才的对话打趣她，希望她不要太放在心上。
初华却把这件事记在心里，没有用过多的言语来表达感谢。
车到站了，少年的背影逐渐消失，车窗外只剩下不断后退的景色。
她打开手机，似乎.......
直到回家，洗澡，睡觉，躺在床上，只要闭上眼睛，就能回忆起那份感觉。
心脏似乎跳的更快了。
不是对于被他救了，而是那份真心实意，对她的关切。
来到东京以后，多久没有遇到这样的人了，似乎这份工作比她预想的还要好。
她缓缓的睡过去了。
与此同时，有一个人睡不着了。
出租屋里，丰川祥子在床上翻来覆去，裹紧被子，可怎么都没有睡意。
脑海里回想起那个面带笑容的少年，和她十分熟悉、又温柔勇敢的女孩，一起走上了电车。
她宽慰自己，只是工作上的事，两个人一起去车站而已。
可是......
丰川祥子的眉头揪在一起。
第一卷 : 第一百零九章 离别
隔天，清晨。
星期天，新垣爱没有跑步，洗漱后，准备先回一趟事务所，还有一些工作要交代，才能去参加比赛。
七点，女钢琴师叫停了他的工作，丢过来一个袋子。
“就知道你没准备，拿去。”
“嗯？”新垣爱看着袋子，视线向内延伸，发现是一身西装。
“你就准备穿白衬衫去？”她翻了个白眼，“到时候我都要被说小气，自己的学生还舍不出一身衣服。”
“......”新垣爱哑言。
其实已经很久没有买过衣服了，不是穷买不起，是觉得没必要，衣服又没坏，够穿就行了。
可仔细想想，除了校服，能称上比较正式的，就只有白衬衫了。
“谢谢。”
“谢什么，你出了名堂，我赚的更多。”女钢琴师抽出一根烟，点燃，单手掐腰。
时至今日，新垣爱更像是她的学生，睦则是为了钱，来上课的家庭教师。
她坐在一旁，翘着腿，抽烟，“试试，可能会大一点，肯定没办法那么合适，这次就这样吧，下次我带你去买一身。”
“好。”
新垣爱没有矫情，拿起衣服，去隔壁换好，的确稍微大了一点，但还算合体。
等他出来的时候，发现小睦头也过来了，正在和女钢琴师聊天，准确说是在听她聊天。
“.......”
“还不错，我的眼光还可以。”女钢琴师给他挑选了一套偏蓝色的西装，马甲是异色的。
新垣爱看着她指尖燃烧的烟蒂，“老师，在我面前抽烟就算了，睦可是未成年人。”
“.....你也是未成年人吧。”女钢琴师才想起来，今天的比赛都是青少年组。
她掐掉烟，和这小子在一起，偶尔才能感受到少年人的意气风发，大多数时，特别是涉及到正事，他都不像一个未成年人。
“......爱。”小睦头抓着他的衣角，发出轻微到不可察觉的声音。
他把手搭在睦的头顶，因为有身高差，算是很便利的姿势。
“嗯？你怎么来了？今天下午还有芭蕾课吧？”
“唔.......”睦低着头，羞红着脸。
女钢琴师看不下去，直接把话接过来，和他说。
“是我叫睦过来的，就算选择宣传的道路，也要了解同龄人的水平。
睦以后也会参加一些比赛，但和你的路子实际上不太一样。”
“是么。”新垣爱点头，牵着睦的小手，“那就一起去呗。”
三个人坐在新垣爱很熟悉的那辆黑色轿车，因为老师也会一起去，他选择了副驾驶的位置。
等到了会场，已经七点四十多了，八点钟开始正式比赛，很多人都已经到了。
音乐厅有很多人，特别是一些带孩子来看比赛的父母，来来往往的人，都没有把视线投向这个小角落。
睦抱着他，两只手停留在他的背，轻声和他说。
“加油。”
“嗯，放心吧。”他慢慢松开手，和睦分开，走向选手通道。
一旁，还是有人注意到了，几个人看着新垣爱，压低声音，窃窃私语。
“好像是我们学校的。”
“好像是，那个怪人。”
“是的，就那个没有朋友，和谁都有间隔，经常上课睡觉，还能考第一的怪人，那是他女朋友吗？那么漂亮的人？”
“他.....会弹钢琴？”
“不知道，当年不是有很多人，和他表白，有一部分人好像还因为表白失败，去造谣。”
“嘛，那也不算谣言吧，的确是不太读空气，性子挺高傲的一个人。”
“......”
就算声音再怎么压低，睦和他们的距离很近，还是听到了一点。
她看过去，和里面的少女对视。
那人偶一般的精致容颜，给他们留下很深的印象，等睦离开后，才有人反应过来。
“那个人......是若叶睦。”
“骗人的吧？”
“她今天也上场吗？”
“没看到她的名字。”
“.......”
随着人群逐渐落座，他们也走进演奏厅，坐在较后的位置。
没多久，演奏室的门又被推开，魅魔小姐看着名单，松了一口气，坐在最后一排，看着台上的演出。
她坐直身体，对待演出很认真。
在没有演奏的几分钟前，她想不起来到为什么会过来，大概是昨晚看到了爱和初华一起乘上电车，还是她和爱最后的离别呢。
直第一位选手上台了，钢琴声打断了她的思绪，弹的很一般，选的是肖邦，但弹的感觉一点都不对。
五位评委的表情都没有变过，冷漠的看着舞台上的演奏者。
第二位、第三位、第四位.....
她昨晚睡得不是特别好，带着黑眼圈，都快听睡着了，是一直以来的修养，让她坚持听着演奏。
直到一个穿着红色礼裙的黑长直少女出场，评委们露出还不错的表情，祥子认识他们几个人，都是偏保守，沉稳的演奏家。
这首曲子的确还不错。
但是，不如爱。
演奏还在继续，很快，就落到新垣爱出场，他穿了一件蓝色西装，搭配异色马甲，看上去挺像模像样的。
爱.....以前没有这件衣服吧？
因为和他短暂的住过几天，祥子对新垣爱的衣服了如指掌，就那么几件，实在是太少了。
难不成，是昨天.....
她的神色越来越难过，还听到了前面几个人的交谈。
“真是他。”
“就是这个名字。”
“我要录像。”
“不准给人家添麻烦。”
“我可没有乱说啊。”
“.......”
几个人很快在周围人的视线下，悄悄的闭上嘴，不再开口。
舞台上的弹奏，开始了。
第一段旋律从舞台上的钢琴迸发，传递到整个演奏厅。
是贝多芬的离别。
祥子一瞬间就认出来了，前面几个人好像不会弹钢琴，还要看名单。
这是第一乐章。
她的情绪随着琴声，杂糅到一起，视线不仅落在新垣爱，又看到了前排的两个人。
那份表情中带着冬日初雪般的悲伤，又像是雪山上化不开的忧愁。
这场演奏是非常正统的演奏版本，不夸张，不带有特别多的个人色彩。
可她能听出其中蕴含的感情，告别，向什么告别呢。
有一点犹豫和迷茫，似乎找不到应该告别的东西，有一种十分贪心和强势的感觉，给人一种不愿离别的感觉。
祥子能注意到，这种弹奏方式更适合这场比赛的评委，容易拿到高分。
如果让他肆意的演奏，这场离别多半会完全没有离别的意思。
和前面的表演者完全不是一个水平，碾压了几乎所有人，青少年能弹奏到这个水平，已经非常不错了。
但，祥子还是觉得选曲有问题，选择其他曲子，应该能有情感。
所有人都盯着少年，就连刚才一直说话的人，此刻都停止了交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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