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火宅居士
猞猁眯起了眼睛，她说道：“啊，那介意跟我们分享一下吗？”
欧特清了清嗓子，正色道：“既然这枚钥匙是塔露拉父亲的遗物，那么，我们为什么不让塔露拉自己去要呢？”
“Doc獭？”阿米娅先摸了摸自己的额头，然后踮起脚尖，又摸了摸欧特的额头。
发现欧特体温正常后，她惊呼一声：“唉？”
“什么？”凯尔希毫不怀疑欧特有能力促成此事，因此，她从一个角度提问：“但塔露拉现在正要威胁龙门……”
“在这种情况下，以我们的情报来看，魏彦吾政客的一面大概率会占上风。”
“而政客魏彦吾，是不太可能因为私情轻易交出这枚重磅炸弹的。”
“嗯？”凯尔希也察觉到了要点。
欧特轻笑道：“反过来说，只要威胁龙门的人不是塔露拉，而龙门的威胁得到解除……”
凯尔希若有所思：“那愧疚感和补偿欲望就会俘获魏彦吾的心，他将暂时作为……一个有血有肉的个体，而非一介政客来对待塔露拉。”
“而塔露拉本身就是爱德华的直系亲属，这种情况下，魏彦吾甚至大概率会主动把钥匙交给塔露拉。”
欧特补充道：“此外，只要我们的要求在合理范畴内，没有刺激到魏彦吾作为政客的神经……”
凯尔希眼前一亮：“那么他还会主动与我们签下对我方更为有利的商业合同！”
看来先前PRTS交给我的资产负债表一点水份没掺……
欧特挑眉，道：“考虑到这一点，眼下的合同草拟应当以此为前提，为进一步的深度合作预留接口。”
他的话并不是空穴来风。
在原作剧情中，魏彦吾曾私下向他妻子文月表示过：他有意在切城事件结束后让罗德岛带走尽可能多的感染者，给罗德岛划分城市地块，给罗德岛提供资源、资金和资料。
尽管，这建立在事后的夫妻间口嗨上，但却也不妨视作：魏彦吾在不断激化的切城事件中，一再被抬高的最终底线。
毕竟凯尔希想要的钥匙作为谈判底线来说，跟魏彦吾最后口嗨的这种条件相比也只能说半斤八两……
都挺做梦的。
欧特却也不认为魏彦吾的这一套，理想中的组合拳，纯然善意。
鉴于连老魏自己都说：“他们拒绝不了，即使他们知道我给他们提供的这一切都难以下咽。这样的事情我做过，以后的我也会继续这样做。不犹豫，不后悔。”
那么，这一套豪华礼包的背后，大概率是一个……罗德岛在龙门优渥的条件下失去自主权，成为龙门地方性制药公司、大炎国企、甚至作为对策专家，走终南捷径进入大炎朝堂前三排的IF线。
仔细想想，这……说它“不是纯然善意”也不太对。
但对于正统卡兹戴尔，流亡政府罗德岛来说，这种结局可太地狱笑话了。
倘若这种IF线真的成为现实，那欧特可能真会活活笑死。
第二十八章 尚不确定的羊
咚咚。
“请进。”
欧特将签字笔随手丢在办公桌上，把那份勾勾画画的论文放在一旁。
而幽灵鲨则及时奉上水温刚好的热茶。
当地灵推门而入时，欧特正惊愕地端着茶杯望向修女。
幽灵鲨……她……主动的？为什么？
“欧特博士，这是您要的天灾报告。”面对着业界的大佬，地灵有些坐立不安。
接过报告，她的资料在欧特脑中迅速过了一遍：
地灵，女，种族为卡普里尼（羊），出身莱塔尼亚，感染者。地质学家兼天灾信使，在罗德岛内，隶属辅助小组工作。
其具体的部门，由于其职能的特殊性，其直属领导为……我。
也不奇怪，地质加天灾，这俩词条堆一块，那不就是源石？
“啊？嗯。你先坐下。”欧特以非常别扭地姿势，从兜帽的开口处饮下一口茶水。
味道中规中矩，倒是这兜帽……找只黎博利拔毛？
不过幽灵鲨是从哪里……？
忽然间，欧特在办公室的某处发现了茶叶。
包装并不是很好，不是什么名贵的东西。
倘若欧特自己采买，他一定会给自己买这种茶叶。
毕竟，他是一是为了提神，二是不喜欢喝白水。
对于欧特来说，只要是茶就行。如果没有茶，咖啡也不是不能接受。
“……”
欧特沉默半晌，然后单刀直入。
他对地灵说道：“我相信，经过一天后，你对于昨天的营救活动应该或多或少有些耳闻。”
地灵点点头，道：“是的，博士。”
“其它人怎么说？”
诶？闲聊吗？不会吧？
“外勤干员们都在谈论您神乎其神的指挥。”
欧特敲了敲桌子，问道：“那些无聊的吹嘘就不要了。”
“啊，也是我的失误……咳咳……这种话，一般没有人会愿意当着病患的面来说的。”
在又一天的法术治疗后，欧特的术后愈合表现良好。包括今天在内，大概再过两天，就可以说完全痊愈了。
欧特以肘为支点，将双手放在下巴附近，伏与办公桌上。
他淡淡道：“另外一些传言也是事实。”
经过讨论后，在欧特的主导下，罗德岛“内环”决定将欧特的失忆如实记录，但其具体的叙事口径是……
“因为脑部受到了伤害，伴随着大脑损伤，我丢失了大部分记忆。”
地灵猛地站了起来：“什么！？这是学界的灾……”
她很快又道歉道：“抱歉，博士，是我失礼了。”
“我权当做是你对我的关心了。”欧特挥手，示意地灵坐回去。
“据凯尔希所说，在源石领域的很多教科书都和我扯不开关系……”欧特叹了口气：“但是现在，这方面的知识，我和一个门外汉没什么两样。”
同为学者，地灵也是面露忧色。
“不过不需要过度担心，我损失的只是大部分情境性记忆。程序性记忆和智力没有太多损伤。对于一个学者来说，可以算是不幸中的万幸。”欧特笑了笑：“世界上还有在伤到脑袋后，连自己写下来的公式都无法理解的人呢！”
“我，已经很幸运了。”
强颜欢笑吗？
地灵不得而知。
“简而言之，我需要一次……突击复习。”
“只是，这次复习的时间会持续……我也不太清楚。”
欧特又抿了一口茶。
难道……？
地灵有些抗拒这个可能性。
“岛上能够帮助我完成这次复习的干员……”
地灵应激一般，打断了欧特，道：“冒昧提醒一下，我只拿一份薪水。我每天的工作时间是八小时，如果加班的话要额外支付加班费。”
欧特有些惊讶：
地灵她居然真得能把这种话当着自己直属领导的面说出来！？
什么职场爽文！？
难道你才是主角吗？
那什么，地泽直灵？半地灵树？
他假咳两声，道：“目前你在罗德岛天灾预警方面的作用无可替代，我个人并不希望分散你在这方面的精力。”
地灵俏脸一红：难道是她误会了？
她确实是误会了，因为欧特的目标不是她。
“此前你有看过这份论文吗？”欧特将他刚刚勾画过的论文翻回封面页，调转过头，交给地灵。
《关于源石与天灾生成关系的调查报告》，第一作者一栏上，写着一个有趣的名字，阿黛尔。
阿黛尔·瑙曼。
“这是……艾雅法拉的论文？”
地灵翻阅一番。
她以前确实也读过这篇论文，但这一次她想看的不是论文本身，是欧特的勾画。
博士在专业领域的知识确实遭到了摧残，但其逻辑思维能力未受影响……对源石工业的社会影响依然很有见地……
地灵专注分析着欧特的批注。
欧特点头点头。
“从资料上看，她来到罗德岛的时间并不长，而她自身的病灶也非常棘手……”
欧特又展示了一份申请。
“申请加入行动部门！？”
这也太胡来了！博士，您绝对不能同意啊！
这样的想法在地灵的脑海中酝酿一番，但她并没有说出口。
因为她看完了这份盖了章的申请书，她看到了艾雅法拉最后被调配到的部门。
“虽然她满足了要求，但我是不会同意的。”欧特点点头，又说道：“她的并发症表现为大幅度听力衰退和视力降低。以这种情况脱离后勤序列，加入行动部门……哪怕只是外勤的科考调研行动，都极易对她本人造成更多、不可逆转的伤害。”
“但又考虑到艾雅法拉本人的意愿，我目前决定暂时把她从天灾预警部门抽调到我的办公室里，临时担任我的助理。直到，她的病情稳定下来。”
欧特那戴着手套的食指，再度轻轻敲击桌面。
“第一，这里确实也算是行动部门。从程序上来说，这完全符合她的意愿。在大部分时间，我都会留在罗德岛处理工作，艾雅法拉小姐也就不需要长期出任外勤。”
“第二，这样有助于监控她病情的发展，并及时调整干预方案。”
“而第三，则是我个人的一些私心。艾雅法拉小姐加入罗德岛的时间并不长，我在你们的文件中，也没有看到她太多痕迹。”
“把艾雅法拉抽调走，担任我的助理一事，私下为我补课一事，基本不会影响你们的工作效率。”
地灵有些感动：为了照顾艾雅法拉这个孩子，欧特真是煞费苦心，想出了好多借口。
“然而，程序上这里属于行动部门，不代表她一定会轻易接受这个结果。每个人的内心，对于孰是孰非都有自己的理解。”
欧特离开办公桌，看向舷窗外，双手背负。
一明一暗两轮“月亮”照耀在荒野上。
“咳咳，我并不确定，罗德岛的善意对她来说，是非过于主观？”
“您是说……？”
欧特扭过头来，对地灵说道：“倘若她不愿意，那么……地灵，今天我就只是找你了解一番……”
“唔，向我们的天灾信使，了解一番，那场袭击了切尔诺伯格的天灾。”
“不存在什么申请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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