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火宅居士
“帝国男爵、副伯爵、盐矿伯爵、海港伯爵、‘拔擢至公爵的’伯爵……”欧特如数家珍。
“莱塔尼亚现任的双子女皇，相较于其它皇帝，在明面上还有着更加可怕的弱势因素——她们没有自己的领地。她们甚至不存在‘迁都回老巢’的选项，即便是首都，也只能放在巫王使用过的地方。”
前任皇帝“巫王”奥托（Otto）是数百年来罕见的实权皇帝，在他一视同仁的、平等的残暴统治下，无论是贵族还是平民，都照杀不误，而只要才能足够，都能进入他的宫廷。
因此教育和上升通道神奇且大规模的向平民阶层开放。
毫不夸张地说，巫王统治时期，是莱塔尼亚有史以来，努力和天份最能得到回报的时代——也是最容易死于非命的时代。
而作为有史以来最为杰出的源石技艺大师之一，巫王在他统治的末期将更多的精力投注到源石技艺上，感染者正是他研究的耗材之一，甚至出现了勒令各地定时定量上缴感染者的变相“税收”。
贵族们对于巫王的恐惧与愤怒更甚一筹，为此，战争英雄利奥波德大公从某人手中获取了一种秘法……创造出了一对专门用于杀死巫王的人造人。
利奥波德的想法非常美妙：在利用人造人对巫王的特攻物理罢黜巫王后，人造人姐妹也差不多了！自己再解决掉人造人，夺取自己的胜利果实。
但利奥波德他犯了一个小错：
打完巫王后，双子状态不错。
于是，现在的莱塔尼亚皇帝，是人造人，是黑白双子女皇。
“要知道，双子女皇的统治已经越有二十年，而她们却没有任何子嗣——没有任何可以延续她们事业的继承人。”
“在女皇们的权力看上去如此空虚、如此摇摇欲坠，推翻巫王时奋勇向前，各地贵族却如今默契且各怀鬼胎地以‘巫王余音’的身份上下运作时……”
“目光狭隘、难以理解力量真实模样的帝国男爵，自由领主，被女皇们授予了封建特权的资产者……施泰因他该如何确保，自己的小小特权，能够……延续到下一代？”
“刀客塔……放开窝的脸……”罗德岛继承人口齿不清地捏上了欧特的脸。
“……”欧特一言不发，却升起了小鬼一般的好胜心。
凯尔希叹了口气：“你们两个，不要在甲板上打闹啊！”
老鲁珀的村庄。
“博士？”灰喉拉了一下清道夫的衣角。
“……在本舰那边，稍微有些急事要处理。”欧特一本正经。
指跟阿米娅一起胡来。
“我们这样休息真得没问题吗？”灰喉指了指睡在一旁的普罗旺斯：“天灾就要来了吧？”
“本舰已经前往最深处的那个村庄了，它的位置比较尴尬，现在已经不能指望它自主撤离。”
清道夫的手臂打开窗户，欧特看向天边的云朵，它在夜色下愈发得阴郁。
“这边的两个村子，还有足够的时间自主撤离。”
“安心吧，如果他们拖延到最后的话，罗德岛会介入的。”
“……”灰喉沉默一会儿，最后还是忍不住问道：“为什么还要任由那些人胡来？”
“搬迁村落的时候，却把那么多青壮年劳动力交给税吏去征税……即便是害怕领主责罚，也不应该……如果是博士您的话，一定可以阻止他们的！”
清道夫背靠着窗框，那扎拉克的眸子折射出魔性的红光：“或许可以。”
“但如果不是干员们主动请愿，罗德岛现在没有立场去做这件事情。”
好不容易钓到这条大鱼，怎么也得迷路个好几天吧？
村庄外，躺在车上的托尔他突然意识到，为什么普罗旺斯请求他帮忙看车。
第二百八十三章 卡普里尼术士
她们是有意给我一个过夜的地方！
托尔猛然起身，还一不小心撞到了脑袋。
然而，还没来得及喊痛，坐起来的他便看到一行人偷偷摸摸地自村庄离开。
他们……这是要去哪里？
托尔有不好的预感。
他犹豫着，望向了越野车前排，望向了驾驶座前那尚未拔走的钥匙。它根部没有完全与钥匙孔啮合，裸露出些许银白的金属色泽，在稀薄的月光下烨烨生辉。
同为天灾信使，罗德岛将她们的座驾借给自己过夜，我却要偷走它吗？
这辆车上还有着罗德岛的标识，“借用”它可不仅是偷盗、挪用他人财物的问题！
如果真的和我想象的一样……那么这毫无疑问会把罗德岛，会把普罗旺斯小姐的组织牵涉进来！
悄悄离去的村民已经越过托尔视线的尽头，月光下，他们的影子抹平在地平线上，宛如一弧弯刀。
托尔那本就似有还无的愧疚，一刀两断。
埃拉菲亚的手遮住了钥匙反射的月光，引擎轰鸣，而车载终端也被唤醒。
罗德岛可真有钱……注定要钻荒野的车也给配上终端……
他努力用杂念盖过自己的良心不安。
一道亮线在屏幕中心缓缓展开，紧接着就是阳光下的三角白城堡（注①）。
“博士？”灰喉看着清道夫突然掏出了终端，下意识地掏出了弩，“要作战吗？”
“我们车被偷了。”
“那个埃拉菲亚！”灰喉皱眉道：“亏我们还把车借给他用！”
欧特只是看着她。
同样是沉默，但清道夫的沉默与欧特的沉默展现出一种截然不同的感觉。
灰喉捉摸欧特的眼神，艰难道：“我们借车给他，不是为了这个吧？”
很显然，这是欧特那不断改变的计划的一部分。
札拉克蹲在窗框上，没有回答问题，只是对灰喉说道：“税吏和他的部分护卫还在，有些事情需要验证一下。”
灰喉看着那本属于清道夫的眸子呈现出诱人而危险的红色，看着她悄无声息地从窗边消失。
那缥缈的声音仿佛并非来自清道夫的口中，而是在灰喉自己的脑海中响起：“跟上。”
今天白天与村长接洽时，老鲁珀甚至一时半会儿腾不出给天灾信使暂居的房子。
可喜可贺的是，由于有大量的青壮年劳动力，要赶在天灾到来前帮助领主大人收完税，所以罗德岛一行人最终能有正经地方躺一下。
不可避免的，在这个过程中，罗德岛一行人捕捉到了税吏和他护卫的蛛丝马迹。
欧特也正通过这些蛛丝马迹，构造了一个模糊的猜想。
乌云遮住了双月，微风自空荡荡的田野一口气吹到了老鲁珀的红瓦白墙。
他家门口那有棱有角的灯盏早已熄灭，而税吏却毫不顾忌的燃烧着老鲁珀家中的膏脂，撑起他作为“城里人”的夜班。
札拉克轻松地溶入了黑夜之中，宛如一滴酒弥散在一杯水中。
她悄无声息地侯在灯光暗淡的窗前。
“哼?……哼哼哼?……”税吏轻哼着小调，在摇曳的灯火下研究着账目。
如此自律了数十分钟后，他才抬起自己的手腕，看了眼表。
税吏愉快地合拢账本，将衣物解开。
然而这份愉快没有持续多久，他就变了颜色：“浴室呢！？”
从税吏这毫无预料的表现看，老鲁珀家中原本是有的。
大约是天灾后搬迁的影响？
“该死，我感觉自己都快臭了！”税吏嘟囔着：“难不成要我和这些泥腿子一起泡澡？”
现在才有这种感觉？如果在荒野中找了很久才找到这个村子，他应该早就感觉到了才对！
税吏纠结了好久，但对体味的畏惧还是超越了对泥腿子的厌恶。
听着税吏骂骂咧咧地远去，清道夫身手矫健，翻入卧室。
税吏手中的账目是活页的，其记录方式也过于直白。
大量以实物缴纳的税收通过种种合理的计算方式折算后，又莫名其妙地砍了一刀，好吻合往年的数据。
欧特翻页，找到了施泰因名下一系列小村庄。
有些村庄的记载非常详细，有些则只有按年出现的准确数额和揣度性质的数字范围。
这不是一份公账，是一份公账下的私账。
他在贪污，不过没什么好奇怪的。
不过居然还在猜同僚啊？
整本私账以时间为度量……这样的话……
欧特迅速找到这三个村庄的前身。
果然。
他证实了自己的猜测。
卧室的大门突然被打开，漆黑的能量法球直直冲向清道夫的面庞！
欧特错开一步让开射界，单手合拢账本，另一只手已经摸向腰后。
漆黑的法球撩起清道夫的银发，显露出宝石一般无情的红眸，然后在村长的宅邸上炸开一道巨大的豁口。
札拉克的身体，在情绪激动时会眼眸变红。
而欧特那无时无刻不在进行精密计算的大脑，似乎也被这身体认定为了“情绪激动”。
“我可不知道，天灾信使还招小偷！”
卡普里尼护卫挥舞着法杖，在嘲讽声中，又汇聚起两枚法球。
咻！
狙击手！？
一发弩箭自欧特身后的窗口袭来，而护卫在猝不及防之间，只能放弃手头凝聚的法球，展开屏障。
没有能力同时维持攻击、防御两端？
看样子不是专精战斗的术士。
但却是护卫……还很机敏。
发现了有趣的东西后，欧特冷眼看着护卫的表演，将战斗的主导权交还给清道夫。
灵巧的短斧藏在清道夫藕臂之后，而她一个晃步，就消失在了护卫的视野中。
“全是小贼！”护卫恨恨地咒骂，刚扩开胸腔，想要做什么，就被一柄自视野盲区伸出的斧头架住了喉咙。
“垃圾，想呼叫其它垃圾吗？”清道夫冰冷道：“敢大声说话，你就要永远和自己的小命告别了。”
虽然这么说很不礼貌，但还是博士在里面的时候更讨喜一点。
灰喉轻叹一声，但弩没有丝毫动摇。
等等，那个护卫他为什么在笑？
他现在已经失去活动能力，也没有办法呼叫同伴了啊！
第二百八十四章 巫王余毒
为何卡普里尼护卫在完全丧失主动权的情况下，还能笑出来呢？
灰喉的疑问很快就得到了解答。
卡普里尼术士像是炫耀一样，说道：“你这小贼，原来是个感染者！”
我多年来的练习，居然能够在这样生死关头派上用场……
卡普里尼术士心中充满了兴奋、自豪和天命所归的奇怪情愫。
流淌在札拉克血液中的源石微粒，她体表的源石晶块，还有她血肉中源石结晶，在卡普里尼术士粗暴的法术下，微微颤动。
上一篇：大祥老师，请教我弹春日影！
下一篇：返回列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