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火宅居士
“然而，先知却一次又一次的活了下来。”
“他一次又一次的归来，一次又一次的死而复生，一次又一次的降临……用他的疯言疯语和无端的揣度激起镇民最强烈的反应。”
“……”凯尔希抬起袖子。
阿米娅的眼睛则比以往任何一次瞪得都要大，要圆。
第一百九十七章 欧特·达·罗德斯的密码
“医生？”阿米娅扯了扯凯尔希的衣角。
“我只是有些……难过。”凯尔希那有些红肿的眼睛，看向欧特的背影。
在欧特破碎的记忆和心智中，“先祖”与“前文明”之间的瓜葛无疑是极为强大的。这个基础之上，欧特曾经的代号，是“预言家”。
这一系列的情报几乎摆在她眼前，可她就是无法在欧特无意识地揭晓谜底前看穿。
“老宅的秘密”这一意象在先前探索海湾时已经使用过，只是当时凯尔希没有深入挖掘这个词。现在看来，这个词汇……恐怕和前文明的末日直接关联。
老宅……
猎户座悬臂，中段，太阳系的第三颗行星。
倘若谈及“老宅”，那一定是这里。
它暗藏着什么秘密？
为何欧特……为何“预言家”的警告被前文明束之高阁？
凯尔希收拾心情。
关入死牢、沉入深水、刀刺后背……这些或许可以抽象为预言家遭受了不公正的待遇？
但这与我所知不符……预言家主管了前文明最后关头大量项目，尽管他和她们不常谈及更加过往的生活，但那些只言片语里也看不出被针对的样子。
猫猫渐渐冷静下来：或许，这些意象代表着欧特对前文明长期无视他警告的不满。
又或许，“关入死牢、沉入深水”是封禁社交渠道，“刀刺后背”暗示着他曾经遭受亲近者的背叛？
等等，这些字段难道在指代欧特曾经主管的项目？
不……并非所有的项目都背离了……
凯尔希摇了摇头。
现在的重点，现在的精力，还是要落脚到保护Doc獭安全地离开地牢！
“Doc獭，没有必要站在那么靠前的地方。”凯尔希提醒道：“即便有幽灵鲨在前，你的身体依然非常脆弱。”
幽灵鲨已经举着火把，照破一片阴霾。远处，教堂高耸的尖顶下，有一队敌人影影绰绰。
当凯尔希发出警告时，这队敌人也发现了欧特一行人。
两名嗜血的邪教徒身后，是一位头戴铁王冠的僧侣和一名疯疯癫癫的狂人。他们先是一惊，但还没等他们做出任何动作，圆锯便带着幽灵鲨一同冲入敌阵。
“来吧！再多些！再多些！”
修女的漆黑的头巾约束了她银白的长发，却好像也代替了她的白发。随着深海猎人与武器优美的舞蹈，黑色的头巾和黑色的修女服旋出曼妙的圆周。而这血腥又瑰丽的圆周中心，是劳伦缇娜火热的躯体。
一只断臂飞过欧特耳旁，他卷起制服的宽袍大袖，将其拦住。
断臂上半是武器半是刑具的臂刺在欧特手中化作一团不定形的金属“凝胶”，又缓缓自我凝固、堆叠成一把弧度诡异的匕首。
在臂刺变形的过程里，欧特向前闲庭漫步。
而当他来到奄奄一息的疯子身边时，那柄匕首也刚好成形。
那衣衫褴褛的疯子突然半坐起来，无视了在欧特身旁虎视眈眈的Mon3ter，伸手就要捞欧特的手臂。
欧特任由他抓住自己的匕首，任由他将其递入他的胸膛。
疯子他如回光返照一般，胡言乱语。
凯尔希听得分明。
“啊！是您！”
“您是对的！”
“您是对的！”
他转而痛哭流涕：“您当然是对的！”
“我们都错了！”
“您自然是对的！”
“可您为什么是对的！”
“您！”
在跨过死门的前一刻，他的痛哭依然凄厉，那破风箱一般的胸腔竭尽全力为他最后的忏悔供给空气。
待他一动不动后，欧特将匕首拔出，用肘腋的衣物擦拭掉锋刃上残留的鲜血，然后将匕首挂在腰间。
“……”凯尔希面色复杂：“你刚刚……他……”
压力加二十！
阿米娅好像也意识到了什么，她不忍地看向疯子。
欧特看了一眼，确认还在安全范围后，说道：“我只是意识到了这里究竟是什么地方，我究竟能够做到什么。”
可我问得不是那把匕首。
疯子的尸体倒在一旁，与零零散散、无处不在的邪教徒和侍僧拉开了微妙的差距。
“正如同我们离开哈姆雷特时那样。”
“黑蛇的‘越狱’行径反而为我描摹出了这个世界的边界。”
“既然我们要前往地牢，那么我们就会抵达地牢。”
“既然我在使用命运重构，那么我就是‘神秘学者’。”
“既然我是神秘学者，那么我就应该有一把匕首。”
以及颅骨配蜡烛。
欧特静静等待凯尔希和Mon3ter对这片狼藉进行处理——反正离开地牢后，小镇距离上一次地牢渡过的时间，一定是不多不少刚好一个星期。
凯尔希起身，将粗略的检验结果记录在笔记本上。
人类，都是人类，和上次一样。
她回应道：“你在尝试玩弄这个世界的法则。”
“混淆关键的概念固然可以为你带来便利，但……”凯尔希突然意识到了：“但你真得没法在队伍中加一个人……”
“并不确切。”欧特回答道：“仅仅是这一次。”
原来，欧特这一次并非以“玩家”的身份参团，而是以“神秘学者”的身份亲身参与到了地牢冒险中。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凯尔希情绪激动：“将你自身投入到这种危险当中，我看不到有任何好处！”
面对欧特不顾及自己安危的“乱来”，凯尔希总是特别容易炸毛。
欧特从地上捡起侍僧的头颅，隔空吹了一口气。
附着自头颅表面的皮、肉便砂砾般掉落，露出一只精美的颅骨。
一只柔荑将蜡烛倾斜，滚烫的蜡液一滴一滴在颅顶汇聚。
“使用命运重构的是神秘学者，但神秘学者可以做到的事情不仅仅是命运重构。”
欧特将颅骨端正，幽灵鲨则将那支从教堂内顺来的蜡烛安了上去。
“而刚好，我们不久前杀死了一只跛行者，它还挺合适。”
多余的蜡液顺着颅骨的弧度滴入眼窝，然后在面骨上划出一道长长的痕迹。
欧特满意地将颅骨转过来，面对自己。
眼眶中，一股红光一闪即逝。
神秘学者，但没有完全神秘学者。
你这是完全不给爬爬面子啊！？
第一百九十八章 一个当不了好演员的阿三不是好领主
凯尔希隐蔽地看了阿米娅一眼：他现在精神状况正常吗？
阿米娅则给出一个让凯尔希百思不得其解的答案：非常正常。
随着火把越来越近，教堂的轮廓也愈发清晰。而“聒噪的先知”就盘踞在教堂的大殿之内。
这里的地形相对来说较为开阔，倘若直接冲入大厅与先知对决，那其它房间的怪物完全可能误入战场。
还是先清理周遭为妙。
考量完毕后，欧特转头呼唤那两位有些掉队的姑娘。“凯尔希、阿米娅。”
“Doc獭！我来了！”
“嗯。”
凯尔希还是有些心不在焉。
欧特本人留在哈姆雷特，但英雄们潜入地牢的情况下，待英雄们返还时，哈姆雷特小镇就会渡过一周。
对于留在小镇的欧特来说，英雄们结束冒险的瞬间，也是哈姆雷特渡过一周的“瞬间”。
而最近一段时间，为了加速工程的推进，欧特每每令英雄们攻略地牢，而本人埋首在图纸之间，和工程部干员一同每天七乘十二小时的地狱式加班——恐怕这也是工程部至今都没有抱怨的原因之一。
原因之二则是足以令大部分人高声呼唤“我愿将我的余生奉献给这位领袖，至死不渝”的巨额补贴。
之三大约是欧特给他们批了“假期”，每在哈姆雷特工作“一晚”，就能在现实中休息一天。这一“殊遇”也引起了大量不明真相吃瓜干员的羡慕嫉妒恨。
只能说这种“福报”落到他们头上时，他们就知道该不该羡慕了……
感谢他们，马耳他号已经从地平线上来到了家门口。尽管欧特又新增了天气控制装置，但预计出图死线以现实时间计数，已经非常宽裕。
恐怕待恩希欧迪斯抵达之时，罗德岛真能掏出重量以吨计算的战列舰图纸。
然而……在这个过程里，被压榨得最狠的人，正是欧特本人。
正因如此，凯尔希她有意要求阿米娅也进入地牢，正是为了欧特的“心理卫生”着想。
在现实中，她已多次秘密嘱托阿米娅关照欧特的情绪问题，结果几乎一无所获。凯尔希将其归咎于，欧特面对泰拉这个陌生世界的警惕和戒备使得他小心翼翼地封闭了自己的内心。
“聪明”的猫猫几乎是立刻想到：既然交界地是精神领域，那么在这里，欧特的内心将会更加坦诚！
紧跟上欧特和幽灵鲨的步伐，凯尔希对阿米娅耳语道：“在这里和外界，他心底真的没有差别吗？”
阿米娅犹豫了一下，给出一个让凯尔希如遭雷击的答案：“Doc獭在这里，似乎比外界还要开心。”
小兔子又很快摇了摇头，否定了自己的说法：“不，不对。”
“在外界……”她努力组织起语言：“他的心中洋溢着孤独！”
深海猎人不情愿地一脚踢开教堂下水道口的碎石，将铁栅强行掀开。一道漆黑、恶臭的甬道从这教堂的侧面通向内部。
“我们从这里进去？”幽灵鲨扇了扇鼻子，脸上的假笑也挂不住了：“没有必要吧？完全可以从正门绕进去！”
从种种细节来看，这女人早就清醒了……
“嗯，我们从这里进去。”欧特抬头，将刚刚标注的地图收入囊中。
刚刚触发了一次侦查，他对照地图，将互动奇物和交战与前进路线一一对应。
这条下水道路线有一场战斗，还有几个奇物。
毕竟这是一场无法重开的游戏，欧特考虑到多数干员的身心健康，并不打算全程无光发育。如此一来收益将会有所下降，那就更加不能错过获取战利品的机会。
有正路不走一定要走下水道？
“他真的正常？”凯尔希反复确认。
“那个……”阿米娅支支吾吾：“没有感知到奇怪的情绪……”
上一篇：大祥老师，请教我弹春日影！
下一篇：返回列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