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窗边蜘蛛
其实她进了屋就看到了那本日记,很明显,日记就摆在暗室最中央的桌子上。
这暗室不算小,有一个普通卧室那么大,而且里面摆满了家具装饰以及粗布娃娃,能看出来是一个女孩的房间。
只不过床单灯罩上都挂着一层蜘蛛网,一面大试衣镜靠在墙角,因为年代久远镜面受到腐蚀,已经污污涂涂,只能看出个反射出个模糊人影。如果是普通人冒冒失失钻进来非吓死不可。
但米莉唐是谁?密大的教授,女巫世家的神秘学者,她只是用手小心地拨开了蛛网,看了两眼装饰由此判断其大概的年代,就看家具周围的雕花工艺,应该是500年前摩西萨德流行的风格。
暗室的最中央的地板上有着一个六芒星的法阵,周边摆着石块之类的仪式用品,只不过同家具一样,不管是法阵的颜料图案还是石块显得都很陈旧了。
讲道理,米莉唐不搭理这个法阵直接绕过去拿日记不就完了?
不,她就得碰一下,这倒不赖米莉唐,她也没刘永禄手欠的毛病,而是脸上的魅影面具在作祟,真是成也面具败也面具,现在米莉唐完全意识不到自己戴着它,但它的影响却是实实在在的。
在面具的作用下,米莉唐能清晰地感受法阵中遥远深邃力量的涌动。这就给米莉唐制造了一种假象,只有触碰了面前的法阵,将其调整到正确位置,自己才能拿到日记。
果然,在米莉唐熟练地操作下,仪式生效了,但这可不是什么好事,本来散落在法阵周围的小土块突然簌簌抖动,凌空飞了起来,在法阵的中心处合成了一个小小的陶土雕像。
这雕像古怪,长着秃鹫双翼和鬣狗的身躯。前肢非常不自然地探出了爪子和螯钳,就像一位拙劣的艺术家后天穿凿附会上去的一样。而匍匐的野兽身躯上却长着一颗似人头颅,五官模糊不清,头上戴着三重王冠。
“无貌之神!”
米莉唐内心惊呼了一声,这东西她在密大的图书馆里看到过,此时眼前的应该只是一道投影,通过法阵的神祇联络术召唤而来。
陶土雕塑出现的一瞬间,米莉唐就感觉四周空气突然变的干燥,再环顾四周,哪里还有什么暗室,分明是一片狂风肆虐的无垠沙漠。
而在沙漠的中心,一座巨大的原始雕像就横亘在那,造型和陶土雕塑别无二致。
如果是普通人触动了禁忌法术,真就有死无生,但米莉唐却还保持着镇定,这不过只是一个禁忌法术,眼前的也只是一道投影,她包里神秘学材料丰富,真要想出去应该也不成问题。
想走出这个禁忌法术有三个方法,第一个,直面眼前的无貌之神,用武力解决它,但米莉唐想不到这世界上有人能做到这点。
第二个,挑战无貌之深邃奥秘的远古智慧,回答它的问题,并用你的问题让其哑口无言,这个的难度比第一个还高,即便米莉唐博古通今也不敢尝试。
第三个,既然有联络术,就有束缚术,束缚无貌之神的禁忌法术名为沙之权威。凭着米莉唐目前手里的材料以及她的经验,多花些功夫不难。
所以米莉唐立刻盘坐在地上鼓捣起了法术所用的材料。
可虽然是有解,但米莉唐心里也是火急火燎,手上动作一刻不停。为什么?因为她知道时间到了,两个小时内自己不回去,小虎就会叫醒刘永禄来找自己。
这个禁忌法术既然已经通过法阵打开,那么所有踏入这间暗室的人都会被拉入无面之神的沙漠梦境中。
刘永禄不会什么束缚术,他如果踏入一步就是十死无生,所以自己其实是在和时间赛跑,一定要在刘永禄找到自己之前,将眼前的神祇投影送回去。
此时此刻,刘永禄在干啥呢?
他正朝着储物间溜达呢,虽然罗霍给了他两个选项,但刘永禄肯定还是先朝着储物间走。
为嘛?二姑一个人回娘家,半夜一点来钟,自个儿单独敲门进屋,她那个年纪儿,我这个岁数儿,人嘴两张皮,反正都使着,舌头根子底下压死人,有个会说不会听,我跳进黄河洗不清。
我得顾全这个啊!刘永禄揉了揉脸,一寻思,别改主意还是储物间。
还真就让他歪打正着碰上了,储物间里面的布置米莉唐也没恢复原位,刘永禄一眼就看见梳妆台后面的暗门。
他想也没想,推门猫腰就钻了进去。
可刚一进屋,刘永禄“呸呸呸!”先啐了两口沙子。
没想到小屋里别有洞天,怎么还闹上沙尘暴了,刘永禄不但不慌,还挺美,真找回了点在天津春天骑自行车上班的感觉。往脚下看,都是沙子寸草不生,什么也没有,走两步沙子全灌鞋坑儿里了。
刘永禄也有主意,把两只拖鞋取下来塞在口袋里,光着脚往前走,一边走一边喊:
“米粒儿!米粒儿!”
这一阵风沙太大,刘永禄拿大衣的袖子遮着脸,他怕迷眼,可走着走着他就看见前面有一大石柱子。
在沙漠里光脚走也忒耗费体力,刘永禄扶着石柱子倒气,全然没注意头顶上那佩戴王冠没有五官的巨大石像已然微微低下了头,就这么看着他。
“啪!”
一个掉落的小石块正掉刘永禄的脑袋上。
“什么素质啊!小区里不准乱丢垃圾不知道吗!就算你是维纳斯也不行!”
刘永禄刚吵吵了两句,一抬头透过漫天的黄沙,正看见一个特大号的无面石像头颅低头看着自己!
“我去你大爷的!”
刘永禄这下有多大火儿也不敢撒,一个小跳步赶紧从人家脚丫子那撤出来,然后调头就跑。
好汉不吃眼前亏,天津卫的三青子光棍也不能斗大石墩子吧。
一边跑刘永禄一边琢磨对策,黑石?介肯定不行,大风吹得呜呜直响,而且那石头脑袋起码得有四五层楼高,我就算自己把黑石拍烂了蛤蟆也出不来。
书签?我再变根针扎BK的?那不是皂乐嘛。
刘永禄跑出去好几百米也没想出来对策,回头看了一眼追没追上来吧!这一回头不要紧,身后的画面让刘永禄好悬没坐在地上。
巨像纹丝不动,还在他身后趴着,俩人刚才离多远,现在还离多远。
“老BK的,你惦着干嘛!划出道儿来咱俩比划比划!我今儿非剃剃你这刺儿头。”
刘永禄的意思是,能文斗咱就别动手,没想到这巨像还挺听话。
“你想要交换远古的智慧吗?”
巨像没有嘴可动,但它的声音壮若洪钟,还是清晰地传到了刘永禄的耳朵里。
“嫩么交换?咱俩组个学习小组?”
“我问你一个谜语,你说出答案。你再问我一个,我回答你。
如果有人回答不上来,湮灭!”
“那要都回答不上来呢?”
“那就再问。”
“行,敢跟说相声的玩猜灯谜,你小子是要找倒霉!”
今天这三章戏可不错,信息量也不小,迷雾开始徐徐散去,但是真相到底是什么呢,食唯天一行人又该如何应对,还请听明天分解。
马上要中秋节了,大家伙儿吃月饼了吗?赶紧吃,吃不完节后该带去单位当早点了!
第153章 猜灯谜
“来,听我这个!
远瞧是条狗,近瞧是条狗,打他也不走,骂他也不走,一拉他就走!”
刘永禄此时此刻已经坐地上比试了,一人一石头都猜了十好几轮了,算得上是棋逢对手,将遇良才。
但在刘永禄这,巨像其实不如他的,这个比赛规则自己吃亏!
石像说出来谜面后,刘永禄回答。只要石像公布的正确答案和刘永禄的不一样就算他输,丝毫不给解释的机会啊,如果能矫情,刘永禄肯定三下五除二就把巨像干翻了。
介是耍赖啊,算了,让你小孩儿吃粑粑。
“不知道……”
石像一般知道就知道,不知道就不知道,它不会和刘永禄一样胡猜。
“死狗!咱介玩意儿你学(xiao二声)切吧!”
石像随即说出了他下一轮的谜题:
“没有嘴巴的声音,沙沙地滑过地面,不流血的杀手,夜间的小偷。”
“介是……”
刘永禄本来是想回答扫堂腿的,但一想,还是别玩闹了,这个答案石头脑袋必不可能让自己过关,还是得想办法赶紧出去,米粒儿估计也让石头给拦住了,他肚子里没我那么多货,出去晚了他非让石头碾死不可。
“扫帚!对吗?”
“是风,该你了。”
巨像又挪动了前爪,每次刘永禄回答错误时,它都会这样,像是一种无声的警告,就等着答出刘永禄的谜题好踩死这个多话的闯入者。
“行,你听我的,猫头猫脸猫鼻子,猫眼,比小猫大不多,比大猫小不点。”
“不知道……”
巨像前肢又收了回去。
“半大猫!赶紧的!”
“它是甜蜜的毒药,是无形的枷锁,既能让人飞翔,又能让人坠落。它让人心醉,却也带来悲伤。它是人类最渴望得到,亦最害怕失去的东西。”
“彩……”
刘永禄这个彩票都到嘴边了,又让他咽回去了。
不对,说这个肯定不对,自己得顺着石头脑袋的思路想,咱是应试教育培养出来的精英,题海战术永远错不了。
刘永禄低着头仔细地回忆巨像问过的每一个谜语,捋着他的思路来,心说,蒙我也能蒙对一个。
他的答案永远是那种虚头巴脑的!
“爱情!”
说的时候刘永禄还挺不好意思,心说你挺大一石头天天问这玩意儿,不嫌丢人嘛。
可随着刘永禄的答案说出,巨大的石像头颅轰然砸落在地,它的身体也开始分崩离析,碎成了大大小小石块。
同样在沙漠里,米莉唐这边仪式材料也终于都调配好了,她拿出口袋里的怀表看了看,深吸一口气,胜败在此一举。
可她刚站起来,就见远方的无面之神石像毫无征兆地……塌了。
与此同时在沙漠中,她隐约看见一个人影朝自己走来,他身穿睡衣睡裤,外面罩着毛呢大衣,大衣口袋里还塞着两只拖鞋!
是瑞奇先生!
下一秒,二人同时出现在了幽暗的暗室之中。
“米粒儿,下回不许了啊,大晚上出来你好歹也得叫上我啊,你看今天多悬啊。”
看见全须全尾的米粒儿,刘永禄才长舒一口气。紧接着他一抬手,先把米粒儿脸上的面具揭了下来,直到此时米莉唐也才意识到,这面具闯出多大的祸!
“瑞奇先生,你是怎么击败了无面之神的?”米莉唐也觉得匪夷所思,禁忌法术,这个她不用问,刘永禄几斤几两她比谁都清楚。
正面击败?这也绝无可能,那是神祇才能做到的事儿。
“答题啊!猜灯谜啊!开心词典啊!”
刘永禄每说完一句,还都猛拍一下米莉唐后背,米莉唐心说,你这动手动脚的毛病什么时候能改改。
“无面之神的谜题是什么?”
“嗨……介……都小儿科的东西,甭问了,你来这干嘛的?找东西?赶紧拿完赶紧走人,小虎回来该担心了。”
刘永禄还挺不好意思说。
米莉唐一想也是这么回事,俩人这才拿到了桌子上的日记本。
日记本上的名字写的是“伊尔莎.鲍德温”。
“哦,也本家的,拿上去看吧。”
“别,瑞奇先生,我们就在这看。”
米莉唐想到了之前同安德里亚之间的对话,她和家庭教师都没取走日记,为什么?很可能日记离开密室后会发生意想不到的变化,保险起见,我们也不拿走。
刘永禄听过解释也觉得言之有理,俩人借着昏暗的煤油灯凑在一起看起了日记,而日记的最后一篇往往最为重要,所以米莉唐也是单刀直入。
【伊尔莎的日记XXX年XXX日】
今天已经是我第七夜梦见那个女巫了,她就站在我面前,熟悉的火堆旁。父亲,如果你能在我身边该有多好。
女巫的可怕过去您曾和我讲过,那些家伙和神祇定下契约,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侍奉讨好神祇,是最自私自利的一群人。
但今天她……她在我面前展示了如何治疗一个麻风病人,那家伙躺在火堆旁的担架上,身上缠着绷带,即便离得那么远我也能看出他病的很厉害,和家里昨天死掉的园丁老安东尼一样。
梦里,那女巫从火堆中抽出通红滚烫的铁条,裹上她不知道从哪弄来的黏糊草药,然后就那么撕掉绷带将铁条压在了病人红褐色的疱疹上。
我听到了痛彻心扉的尖叫,闻到了刺鼻的焦糊味儿,可当铁条挪开后,本来发脓恶心的血肉却有了好转的迹象,微微泛红的血丝从新肉中冒了出来。
那是纯洁干净的鲜红血液,父亲,我已经很久没在你身上见过这种血了。
那群从远方而来的异教徒救不了你,他们只知道对着他们的神祇顶礼膜拜,弥撒后他们的族人会恢复健康,您的身体却……一天天溃烂。
我们难道不配侍奉他们的神祇吗?又或者是那些伪善的外乡人根本不想痊愈您的麻风病,我们当初收留他们就是个错误!
女巫将头藏在厚厚的兜帽底下,我看不见她的表情,但从她露出的发丝和有限的肌肤看,她应该是个摩西萨德人,起码是西大陆人。
而那些异教徒,他们从南边的原始大陆而来,都留着邋遢肮脏的络腮胡子,父亲,我真不知道您当时为何会收留他们。
我很听您的话,但前提是您要恢复健康,陪在我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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