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津人永不掉SAN 第19章

作者:窗边蜘蛛

  “卧槽!美蛙火锅!”

  这怪物他太熟悉不过了,除了穿越后的第一晚,他每天晚上都对着哥儿几个溜活儿,都溜出感情来了。

  此时突然看见他们从釜内钻出来,他也搞不清楚怎么回事。

  而半蛙怪物对釜内伸出的鳌足显然不太友好,有的蛙人在争抢布伦特朗,有的则爬上巨鳌啃咬甲壳,双方俱发出了难以描述的奇怪声音。

  半蛙的声音更接近人类语言,是一些粘稠的缓慢音节,这声音刘永禄耳熟,和自己每天晚上在荒岛上听到的呢喃差不多。

  而巨熬主人发出的声音则像是从巨釜内部传来的,不像是文明生物的语言倒像是节肢动物吐气泡的声音,都是“哒哒哒”的弹舌音。

  怪异疯狂的语言中,信徒们都被其吸引,他们的眼神最开始充满狂热,紧接着又转变成一种痛苦扭曲,像有人硬把一坨棉花塞进他们的脑子一样,血肉被棉花摩擦侵染,快要撑爆。

  他们听不懂二者传达的意思,但却奇怪地能看到一些画面,一些不属于礼拜堂内,甚至不该属于世界的画面。

  那是一只巨物的尸体,他们只能看到巨物们暗紫色的皮肤,别说是巨物的全貌了,连巨物的某个器官都看不完全,难以辨认这是耳朵还是触须,渐渐地尸体慢慢风化,皮肤变成了裸露的发白岩石。

  此时大部分教徒的眼眶都涌出了血液,他们的视觉神经已承受不住颅内的压力开始爆裂了。

  刘永禄身旁那个讨要寄礼的老人情况最为骇人,他独眼的眼球直接爆开,血液像没拧紧水龙头的水流般从血肉模糊的眼眶中汩汩淌出。

  而卡罗尔则经验丰富,他从长袍上撕扯下两条布片塞进了耳朵,随即又团起身体死死抱住脑袋。

  刘永禄……倒还好,他也不是不怕,他是习惯了。

  每天晚上对着这几只美蛙喷活儿,这怪物的全身上下他都看过无数次了,呢喃听过无数遍了。

  前几天梦里他还壮着胆子走到美蛙面前唱了会儿太平歌词,但因为他没去看黑色石碑,所以美蛙也对他也熟视无睹。

  此时见俩怪物拔河他还觉得挺逗,两边较劲呢,他就走过去了,美蛙毕竟是每天“陪自己睡觉”的好哥们,他心里还是向着美蛙。

  “加油啊,白天没吃饱饭?好嘛,那么多人拔不过一大螃蟹,多鬊(shun二声,丢人)啊。”

  他这一走近不要紧,身上揣着那块黑石就离美蛙们更近了。

  紧靠在一起争夺布伦特朗身体的蛙人们身体开始融化,血肉紧紧地粘合在一起,最开始还能看出蛙人们身体的轮廓,渐渐地它们融合成了一个巨大的肉球。

  肉球不断膨胀,最后变成了一只蛤蟆的模样,蛤蟆身上裹满坑坑洼洼的角质鳞片,背后生出一双和身材严重不符的破洞皮膜翅膀,它的脸部很模糊,嘴巴周围爬满黏黏糊糊的触须,最让人在意的是那双眼睛,浑浊的琥珀色眼睛中散发着一股难以言表的莫名恶意。

  满脸鲜血的盲目教徒们此刻仿佛也感受到了蛤蟆的眼神,即便他们瞎了,不能视物,但那股恶意还是顺着他们不能理解的其他感官涌入大脑。

  那恨意不属于任何一种人类感情,和他们从出生到现在所有的经历无关,那是一种对远高于他们生命层级生物的天然恨意。

  恨意传播下他们纷纷张开了嘴巴,开始用喉音嚎叫出一曲无序混沌的邪恶诗篇。

  “嚯,个儿够大的,你还拿你那大眼珠子咧(lie一声瞪)我,信不信我拿你炒田鸡腿吃。”

  刘永禄也许是因为身上揣着黑石,也许是早已对蛤蟆呢喃习以为常,他倒是没走远,而是想拍拍蛤蟆屁股。

  “Gol-goroth”

  蛤蟆并没有张嘴,但一道声音如同石碑的低语一般再次出现在了刘永禄的脑海中。

  “搞个螺蛳?嘛意思?汤底?我可吃不了太辣的。”

  与此同时,巨釜也发生了变化,从釜身伸出的巨鳌又往外扯出了几米,浮雕上两具孩童的头颅已经彻底爆烂,喷溅的鲜血在空中挥洒蒸发。

  釜身整体向着螃蟹的方向转变,巨大的釜口呈现出眼睛的形状,孩童们下身畸形的鳌足直接钻了出来,一只背后有着混沌独眼标志的螃蟹就这样出现在了礼拜堂中。

  螃蟹两只鳌足牢牢夹住布伦特朗的大腿,而蛤蟆脸上的触须则死死卷住了布伦特朗的脑袋和手臂。

  “这BK的还想害我,现在好了,让海鲜拔河玩了。”

  礼拜堂内的狂乱气氛愈加浓郁,可就在谁都没注意的一个角落,一个小小的身影渐渐从半透明凝为了实体。

  正是小虎,他站在黑暗的角落里目睹着眼前的一切。

  他之前在干嘛?依旧在院里玩弄着他的恶意除名法术,只不过这次他对着火焰呼唤的名字换成了“瑞奇.鲍德温”。

  只是……依旧没有效果,小虎哪能猜到自己掰掰真名叫刘永禄啊!

  但多次使用这个法术后倒是在刘永禄身上产生了一个副作用,就是小虎可以一定程度地感受到刘永禄目前的状态。

  这个状态并不是定位又或者是感官共享,而是他能感受到刘永禄身处空间的变化,此时礼拜堂早已不是原来物理意义上的那个地下室了。

  两位旧日神祇的出现将原本的空间撕碎,所有人也都被扯进了另外一个空间,一个任何现今科学都无法解释的高等维度。

  礼拜堂本就黑暗,大部分教徒们又都已失明疯狂,此时没人会注意到安静伫立的小虎。

  但人类不能注意到,不代表神祇不会注意到,蛤蟆和巨蟹就同时将视线投向小虎,它们从它身上感受到了同类的味道,说是同类但又不准确,他们感觉小虎诞生的时间比自己更加古老,且古老得多。

  它们视线转向小虎时,那个羊头生物的幻影再次凭空出现,黑暗中一双空洞的没有感情的眸子转向了它们。

  经历羊头注视的巨蟹背部突然冒出了无数半透明的蟹卵,每颗蟹卵上都有鼓胀转动的眼球。

  而蛤蟆的身体上则突兀地长出了无数双畸形的人类小手,小手们向外扯动就像要钻出蛤蟆的身体一样。

  “卧槽!爆籽儿了!忘买醋了!”刘永禄此时的心思完全被螃蟹吸引。

  两头畸形怪物此时也顾不得眼前的祭品了,纷纷撤力,巨蟹身体崩散化为了一只只小螃蟹,小螃蟹四散爬走,一只只钻进礼拜堂的石缝里,地板下,不一会儿就没了踪影。

  而蛤蟆身体上的鼓包则全部炸裂,形成了一团巨大的腥臭水气,水气散开,蛤蟆也已消失。

  此时礼拜堂内只剩下哭泣哀嚎的疯癫信徒,以及孤零零站在中央的刘永禄。

  “嘛意思?弥撒这算完了?”

  刘永禄踢了踢刚才想和自己理论的那个独眼老者,早没了气息,最开始他甩出来的眼球还滚在尸体旁。

  “你们介弥撒一直这样吗?那可够费眼的……”

  他又蹲下身子扶起来了莽撞人卡罗尔,他的耳蜗鼻孔都在淌血,脸色惨白,精神萎靡,不过看来没有性命之忧。

  “你……没事?”卡罗尔咽了口口水看着眼前的刘永禄。

  “能有嘛事儿?记住喽,回去跟别人说咱俩可是二打二,也别提我打的是个老头儿。”

  他没觉得卡罗尔担心的是神祇,以为对方关心的还是打架的事儿呢。

  想到布伦特朗,回头看了一眼,嚯,都让海鲜拔河玩了,楞还没死。

  这人刚才也要害自己,这是为嘛呢?

  书到目前为止最恶(ne)的小高潮来了!话不多说,您就看玩意儿吧!(另外受累看一眼我评论区的置顶帖)

第27章 连升三级(二)

  马库斯趴在地上,浑身上下散架般使不出一丝力气,可与精神上的折磨相比,身体上的痛苦简直不算什么。

  脑袋被撕扯成了两半,这当然不是肉体层面上的分为两半,而是形容那种特殊的痛苦感受,闭上眼后黑暗中他能明显感受到一道灰色裂痕,强行挤压裂痕两侧,耳边就能听到摩擦骨头的窸窣声。

  剧痛让他忍不住想要嚎叫,但嗓子嘶哑,喉咙也火烧一般地剧痛,哀嚎声也被闷在了嘴巴里。

  努力抬起手臂抚摸喉咙,喉骨还在……只是,下手的触感有些不对,他摸到了自己下巴上的赘肉,再往上摸则是柔软卷曲的络腮胡子。

  自己没留胡须啊?马库斯忽然想到了什么,用力低头向下看,这肥胖的肚腩,短粗的手指,手指上方形的玛瑙戒指,这是……布伦特朗的身体!?

  仪式成功了?布伦特朗那个肥猪的血肉成为了自己的寄礼!?

  马库斯只记得昏迷前眼前怪物们的作呕丑脸,他以为自己死定了,没想到反而因祸得福,只是……这具身体似乎有点不对劲,难道每个接受了寄礼的高层都有这种感受吗?

  对了,仪式是那个豆JR尼瓦尔主持的,他一定知道是怎么一回事,是他把自己丢进巨釜的,马库斯努力偏过头去,看见的黑洞洞的礼拜堂石台。

  “嚯,醒了?你也是福大命大造化大,介都没死。”

  映入眼帘的是豆.JR.尼瓦尔那张让人讨厌的笑脸,此时他正蹲在地上,面前摆着一堆东西,马库斯认得,那都是他和布伦特朗准备的,证明豆.JR.尼瓦尔调查员身份的“关键证据”。

  “还能说话吗?用我给你倒杯水吗?”

  马库斯想摇头,但身体不允许他这么做,脑袋稍微晃了一下便又栽了下去。

  刘永禄则还不放心,走到眼前之人身旁先脱掉了他的鞋子,扯了根布条挠他脚心,怎么挠都毫无反应。

  又拿出对方给自己的祭祀刀假意要剜眼,刀尖都戳眼皮上了,依旧没反应,他这才把心放下。

  通过搜出来东西后他琢磨清楚了这俩人的鬼心思,原来是想“污蔑”自己是调查员啊……证物准备的还挺齐。

  不过也好有这些证物在,要不自己还真不知道怎么脱身。

  卡罗尔已经让他打发走去找地中海了,俩人一起跑目标太明显,况且他还有机会把弥撒发生的事儿圆回来。

  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圆回来的材料就在眼前,刘永禄弯腰把和自己有关的证物分到一边毁掉。

  剩下的则都是马库斯布伦特朗俩人卧底的铁证。

  “他……他在干什么?快阻止他!”一个声音突然在马库斯心里涌现。

  这是谁的声音?自己的?可……自己并没有这么想,而且这声音怎么这么熟悉,是……布伦特朗的声音!

  “该死的老混蛋,爬起来,阻止他!掐住他的脖子!那可都是我们给他罗织的罪名。”

  趴在地上的马库斯出了一身的冷汗,布伦特朗的灵魂不应该消失了吗,刘易斯先生曾和自己说过,祭品的灵魂是献给父神的羔羊,可为什么布伦特朗还在他的身体里?

  两个灵魂在一具肉体内疯狂的撕扯争吵,马库斯感觉自己的头都要炸开了,他只能匍匐在地上不断痉挛。

  “我……出……去?你……欺……骗了……父神……”

  “滚……出……去,肮脏……的……老……混蛋……”

  疯癫怪异的争吵在这具身体内纠缠发酵,马库斯这次直接晕了过去。

  ……

  刘易斯赶到救济所时已时值深夜,他掏出口袋里的丝巾不断擦拭着脖子上的唇印,真是个疯狂的夜晚,莫伦迪夫人可能久不经风月,直和自己纠缠了两个小时才算消停。

  迈步踏入三层他就感觉到了一丝不对劲,提鼻子一闻,是血的味道!刘易斯绷紧身体,右手的拇指摩挲着手上的戒指,左手直接抽出了藏在手杖内的刺剑。

  顺着地上的血迹他绕到了立柱后,一个满脸是血的瞎眼男人靠在那里,他的脸皮被自己的指甲挠出了无数道深能见肉的血痕,却毫无知觉,虽然瞎了眼依旧用手指蘸着鲜血在地上画着扭曲的符文。

  是谢尔盖.乔治,教团内的高层,艾克赛尔镇最大的马匹商人。

  “谢尔盖,发生了什么?弥撒失败了吗?”刘易斯想到了最坏的可能。

  “失败?别开玩笑了,刘易斯,这是最成功的弥撒,小祭带我们见到了神祇,神祇!侍奉是有意义的,别开生面,我见到了神,品尝了神,让我再尝尝那种滋味儿吧。”

  谢尔盖一边说一边扑向刘易斯,好在他反应及时,让出了距离。

  “谢尔盖,今天的弥撒上发生了什么?”刘易斯沉声问道,这人已经疯了,他看得出来。

  “表表八爷叫罗成!表表八爷叫罗成!”疯狂的嚎叫从谢尔盖口中传出,他突然蹦起来手舞足蹈地拍打着立柱。

  淡蓝色的月光从救济所三楼的玻璃天窗上洒下,照在谢尔盖身上,他满脸血污,翩翩起舞,嘴里全是刘永禄唱过的河南坠子。

  见再问不出什么刘易斯从三楼的密道来到了地下礼拜堂。

  礼拜堂内烛火忽明忽暗,十余具尸体横七竖八地倒在地上,只有一个人蹲在中央,正是刘永禄。

  “豆.JR.尼瓦尔先生,我想你需要解释一下发生了什么。”

  “哼哼,你问我要解释,我还想问你呢,你倒给我解释解释这是怎么回事。”

  豆先生原来还保持正常,并且毫发无损,这倒是大大出乎了刘易斯的预料,随即他将视线投向刘永禄手指的方向。

  笔记本,手册,防身用的武器,特殊应急药品,一切的一切都指向特殊事件调查部。

  “这是怎么回事?”刘易斯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

  “从他身上搜出来的,最开始还惦着拿这个扎我,让我识破了。”刘永禄把破碎的镇定剂针管递了过去,刘易斯用白色丝巾垫在手上拿到鼻前闻了闻。

  “布伦特朗想破坏我们的弥撒仪式?”

  相较于教团高层,刘易斯确实对中层的了解要少一些,他翻过证物后对刘永禄的说辞已有了六分信任。

  “破坏仪式那算好的,我估计啊,他对你们拜的那个粑粑蛋也没安好心。”

  嘶,区区凡人,竟妄图对神明动手……不过,也不是没有可能,毕竟布伦特朗仰仗的可是特殊事件处理部啊,那是国家层级的特殊事件应对部门。

  这么看来要不是这个豆.JR.尼瓦尔在,今天的损失还不一定有多大呢。

  “豆先生……我听刚才一个疯了的教徒说,他在弥撒仪式上见到了神迹,这是……真的吗?”

  “嗨,卧底不一顿捣乱嘛,我一看不出手不行啊,就把粑粑蛋他老人家又请回去了。”

  刘易斯心头又是一颤,能唤神,能在神明面前保持理智,甚至能把神明送走,这种程度的神秘学知识已经远远超出了他的认知。

  这种人才别说是小祭了,就算是高层也有点屈才了。可高层再往上走…那就是自己了…

  算了,先拿高层笼络一下试试吧。

  “豆先生,这次多亏了你,从明天起你就是我们教团的高层,小祭的事交给别人吧,我郑重地邀请您去我的蜡像馆做客。”

  “别,受不起,我还惦着多活几年呢,谁知道你们这个教团里藏了多少调查员。”

  刘永禄扭头摆手,他还装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