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窗边蜘蛛
“豆先生,有点冒昧,不知道您信仰圣女吗,是这样,我家里人都是圣女的忠实信徒,吃饭前都会做祷告。
可我这几个同伴从幼时受礼后,就再也没进过礼拜堂,这两天都住在旅店,如果您信仰圣女的话,我们可以一起祷告。”
“信啊,我甭提多信了,我连我二舅妈姓嘛都忘了,就忘不了圣女老大人。”
刘永禄为嘛这么说?还不是让小天才兄妹烦的,他算看出来了,这帮圣女派的信徒脑袋里都有艮秋,你和他们说不信,他们就跟苍蝇一样围着你嗡嗡嗡,非让你信不可。
干脆,咱也别太抬杠了,我说我信还不行嘛,高低躲个清净。
而且骨子里刘永禄对圣女派的印象不错,刚穿越来见到露西嬷嬷,人家就给自个儿吃蛋挞,小虎也是打人那领来的。
小天才兄妹那就不提了,事儿上人家真不含糊啊,隐修会1408都给自己踢了一脚(jiao一声)儿。
夸圣女老大人两句,不算昧良心。
“哦?真的吗?那可太好了,一会儿吃饭时咱可以聊聊教典中的那些传奇故事。”
雅各布这人心思深沉,刘永禄虽然上嘴皮碰下嘴皮说他信,可也不代表什么,待会儿问问他圣典上的事儿,如果答不上来,自己再找个机会掏剑捅死他。
俩人搬了满满两箱子东西往回走,本来雅各布就是做做样子,没想到这位豆先生是真不客气,跟抄家一样,不管是罐头,火腿,水果全往箱子里敛,不过这都是小事儿,关键还是确认身份。
“豆先生,圣女故事里有这么一段,您能给我讲讲吗?”
“要不回屋再说吧,灌一肚子凉风你不怕拉稀啊?”
“咳,圣女悲悯光耀大地,自然会庇佑诚心的牧羊人。”“嚯,你这戏还真是张嘴就来啊,那你问吧。”
有道是吃人的嘴短,东西全是人家的,刘永禄也不好驳了面子,他低着头借着月光看着箱子里的东西,脑子里琢磨着待会儿做点嘛。
“列王书,
“圣女当面把那几位国王鼻子不是鼻子,脸不是脸地臭数落了一顿对吧,嫩么地了?”
这段刘永禄熟,小天才兄妹总借这段劝他,少吃点,甜点咱点一样就行,所以他都快背下来了。
雅各布一听,嚯,真有啊,赶紧追问:
“这一章您是怎么看的?”
“我嫩么看的?哎呀,介欲望,人都有。
但有这么句话,己所不欲勿施于人,圣女老大人自个儿烟瘾不也挺大的吗?裁缝的尺子——光量别人儿,这可不行。”
“等一下,圣女抽烟这事儿?圣典里有吗?”
“有啊,西迷儿记里写着呢,荒草丛生之处,圣女远远看到捧着清水和面包的信徒,烟尘中,似不真切。
我问你,这烟打哪儿来的?”
“这……这是形容西迷儿受蛮族统治,人民饱受战乱之苦,又或者是等待的信徒抽的烟。”
“读书读书,你得咬文嚼字啊,说了,信徒离着八丈远呢,而且前面那章也提了,此地还没被战火波及,只不过是敌兵有来犯的消息,被英雄弗法纳传了回来。”
嘶……每一章的情节都知道,还有自己独到的见解,一般的信徒可没这两下子。
“而且,圣女后面又过了两大篇,不是受穷嘛,就烟瘾太大抽烟闹的。”
“哦,您说的是传道记。”
“对,后面为抽烟把自己毯子当了,都没被褥睡觉了。”
“这书里也有?”
“要不然说你们看书不仔细呢,明明白白写了啊,传道篇最开始写一个商人受到圣女的庇佑相信了悲悯的伟力,把东西分了一半给圣女。”
“写了,那个商人叫波拉尔,还是一位南方大陆的信徒。”
雅各布发现自己还真找到了点当初和主教辩经的感觉。
“书上原文写了,货物里有毯子。”
“对,波拉尔是一位外地来的行商,用毛毯茶叶等制品换取当地人的硝石和葡萄酒。”
“后文书圣女见到一个浑身长疮的小女孩,冻饿流落在街头,是不是把自个儿的长袍脱下来给她盖?”
“嗯,那个小女孩最后成为了圣徒。”
“再前面一点,有一个瘸腿小伙子说让圣女替他赎回放贷人塞留收走的羊群。”
“嗯,没错,圣女第一次在沙漠之城巴夏迪显露神迹。”
“这三件事儿你连一块儿想,是不是明白了,圣女老大人打商人那得来了毯子,后来为了抽烟把毯子当了,最后没毯子只能拿自己的长袍给小女孩盖。”
雅各布不说话了,这人脑子里想的都是什么啊……这玩意儿还有串一起想的?
“不能是圣女自己留下毯子,给小女孩儿……”
这话说了一半雅各布不敢说了,这么想就是质疑圣女的悲悯啊,圣女周游传道一向是先人后己,一定是毯子没了才能给长袍。
看到雅各布这个表情,刘永禄还显呗上了:
“这学问啊,有时得咬文嚼字,有时又得活分着点,你就跟我学(xiao二声)吧,里面的学问深着呢。”
“那么说还有一个篇章,我不是太懂,圣女行至大海旁,听闻……”
雅各布问,刘永禄就瞎对付臭白话,还别说,一路上七八个问题,真考不倒他,到最后雅各布不说话了,为啥?
他怕把刘永禄教他的能耐忘了,只敢问这么多,待会儿回屋还得拿笔记下来呢,等过些日子返回圣座,他得好好向大主教问个清楚,圣女抽烟这事儿,到底有谱没谱。
但雅各布和小天才兄妹不同的地方就是,在他心里,圣典和圣座同样重要,光会读圣典可不行,等进屋后我还得问问你的身份。
最关键的一点,你豆.尼瓦尔,好巧不巧,跑到这个荒山野岭的旅馆做什么。
俩人推门进屋,发现头巾老板没回去睡觉,坐在沙发上等着他俩呢。
老板用大木杯给自己倒了杯酒,火光之下嚼着火腿,这两路人马到底什么来头,他得好好问了清楚!
天气一天比一天凉了,一股即将入冬的感觉。
这两天我得多补补觉,各种事熬得睡眠不足,别说,还真找到点高三的感觉!忙忙叨叨一天,快睡觉了,发现好像啥事也没做,哈哈。
各位有什么提高生活效率质量的办法吗……给我支支招。
第240章 大厅内三方聚,暗藏杀机
老板虽然笑脸盈盈地等着刘永禄二人,但旅店杂物间里一场小型的禁忌弥撒却已经悄悄开始。
扮成厨子的瘦子手里拿着根胡萝卜,沾着原本旅店老板的鲜血在地上画了一个法阵,祭品都是现成的,几具尸体还很新鲜,被他拖进了法阵中央。
瘦子和女人用尖刀划破了自己的小臂,鲜血滴滴答答滴到地面,他们所信仰的神祇渴望鲜血,而信徒的血肉又最是鲜甜。
二人将一捆点燃的熏香干草按在手臂的伤口处,一股黄色的浓烟从干草中袅袅散出,罩住中央的尸体,地面的法阵微微震颤,原本被涂抹在地板上的血痕,竟凝成了无数血滴。
黄雾中某只深海中的巨兽似在嚎叫歌唱,血滴朝着中心聚拢,一副抽象鲜血画卷在地板上形成。
那是一座梯形金字塔,塔顶平坦,中央有一条狭长的阶梯甬道,而黄雾则凝聚在塔顶。
瘦子和女人吟诵咒文,二人脚下的鲜血似受到指引一般朝金字塔的方向流动,顺着阶梯鲜血汇集到塔顶,黄雾中的尖叫声愈发刺耳。
尖叫声,血流的速度,熏香的刺鼻味道,一切达到顶点之时,黄雾突然溃散,窸窸窣窣的爬行声从雾气中传来。
一只只书本大小的海虱类怪物爬了出来,它们扒在祭品的尸体上,用细小的尖足戳挖着血肉,小而锋利的口器不断吞咽。
而瘦子和女人眼中看到的则是至高无上的幻象,在金字塔顶,祭祀正用尖刀分解着俘虏们的身体,蔚蓝天空上一只只秃鹫盘旋,金字塔下信徒们顶礼膜拜,口中吟唱着赞美父神的咒文。
仪式进行到高潮时,祭祀背后的门被人打开,从其中走出七八个带着金面具的神侍,他们端着金盘子,俘虏身体内的器官被他们托在手中,祭祀高举手中尖刀一脚踢落了剩余的俘虏头颅。
头颅顺着阶梯滚落,信徒们仰望着神圣的一幕,每个人眼眶周围的皮肤上都爬满了黑色血色,如蜘蛛网一般,交错纵横,密密麻麻。
这是他们崇神的证明,信徒献上一切,父神则会赐他们以荣耀。
瘦子和女人再抬起头时,地面上的尸体和啃食尸体的海虱都没了踪影,他们的眼眶周围也已爬满了黑褐色血线,父神赐给了他们力量。
一切阻挡父神苏醒的家伙都将变为高台上的祭品。
刘永禄和雅各布出门拿东西时,头巾老板就和俩人定好了计划,等他的信号,只要他摇响客厅桌上的铃铛,俩人就出来将刘永禄和雅各布屠宰切割。
“豆先生,你先在楼下处理食材,我去楼上取开罐头的工具,很快下来。”
雅各布为何着急上楼,一是得赶紧把得到的情报告诉比尔,让其他审判官做好准备,二是找个笔记本把圣女抽烟的事儿记下来,别忘了,回圣座还得问呢。
“行,你快点下来啊,早吃完早睡觉了。”
头巾老板把俩人的交流都看在眼中,心中暗想,这俩人应该不认识啊,怎么拿趟东西回来这么熟了?
又或者是两拨人本就认识,只是先后进了店,演戏给外人看的,那……
老板伸向摇铃的手又缩了回去,如果是这样的话,其他的人也可能没睡,说不定正全神戒备地等在楼梯口呢。
老板真猜对一半,刘永禄带来的那三位,一个正在洗澡另外两位睡着了,而雅各布的五名执政官同伴则齐刷刷地守在楼梯口。
“跟我进来,我边写边说。”
雅各布立刻收敛笑容,手上不停,嘴上解释着刚才的一切。
“来的人是豆.尼瓦尔?”
比尔心里也生出一种奇异的不真实感,这位豆.尼瓦尔,他们刚到新纽伦特时找了几周,伯纳德神父还调了十几名修女帮他们检索整个摩西萨德的信徒名册,今天楞在这遇见了……
“这位豆.尼瓦尔,你怎么看?”
“拿不准,比尔先生。”雅各布长呼一口浊气:“真拿不准,我只能说你们最好先别睡,等我的消息,同时也做好战斗的准备,今夜恐怕不会平静。”
雅各布不敢多待,收好日记本从抽屉里胡乱找了个开罐头的工具匆匆往楼下走,只不过走到一楼楼梯口时又放轻了脚步。
他这边去拿工具,刘永禄也不闲着,胡萝卜土豆火腿切成丁,又弄了一小撮面粉混上胡椒,就等着把番茄罐头开开下锅了。
他旁边坐着的老板最开始以为这人就是找了托词想进厨房,没想到您还真做饭啊,他在旁边喝着酒聊天,拐着弯地打听雅各布的底细。
他为什么不直接打听刘永禄的底细?这老板猴精猴精的,这方面有经验,和别人聊天如果单刀直入,东打听西打听,多粗心的人心里难免也有所戒备。
但如果聊的是别人的事儿,背地里说不相干的闲话,那就好办多了。反正俩人的底他都得知道,问谁不是问啊,刘永禄斜眼看看老板,把刚才和雅各布辩经的事儿全撂了。
嗯?圣典?
雅各布是位皈依圣女派的虔诚教徒?有可能,但往深了再想一节,能不能是圣女派的人呢……
在老板心里对于店里的人,他只分两种,能杀和不能杀,能杀的趁早解决防止误了正事,不能杀的就比较麻烦了,而圣女派的高阶神职人员就在他忌惮的范畴之内。
“这位先生,说句实话,作为开旅店的老板,我还是比较喜欢接待你们这些虔诚的圣女信徒,虽然要求有点多,但做事都很本分,不会给我找什么大麻烦。”
“介话倒也在理,老板,您也信奉圣女吗?”
“圣女悲悯光耀大地,摩西萨德又有多少人不沐浴在圣女的福音之下呢?”
“那您嗦嗦,列王书
刘永禄切完土豆,在旁边的小盆里涮了涮手上的白色淀粉,随手在大衣下摆上擦了擦,扭头看向老板。
刚才老板探他的口风,他不是没听出来,嗡嗡嗡,就跟去理发店让他办卡的师傅一样,家庭工作几口人转着圈地问。
但既然问的是雅各布,刘永禄便陪他聊聊。
刚才这句也是话赶话说到这了,刘永禄有枣没枣打三杆子,没想到还真让他给问出来了。
这老板有毛病?喜欢说瞎话?
此时刘永禄再看老板的面相,就觉得这人眼神闪烁,脸上的横肉直冒贼光,难道是家打闷棍的黑店?
大厅里只剩壁炉这一处光源,其他角落都陷入了黑暗的沉寂,木柴的燃烧中爆裂不时发出“噼里啪啦”的脆响,刘永禄和老板俩人脸上都挂着笑,就这么看着对方。
刘永禄右手搭在沙发椅背上,慢慢靠近口袋中的黑石。
老板左手的叉子假装要去叉桌上的干酪,其实是想摇动铜铃。
“豆先生,我把工具拿下来了。”
就在关键时刻,楼梯口处,雅各布回来了。
“这位先生,您真是虔诚的圣女教徒,我就不行啦,结婚后再没进过礼拜堂。”
“嗨,咱也是聊到这了,瞎聊天,形而上的东西没嘛用,关键还是得心善。
雅各布,赶紧递我,刚才咱俩脑子都滞住了,介不是旅店嘛,嘛样工具找不着,咱找老板借一把不完了。”
雅各布在沙发上坐下也感觉空气中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他脸带笑容狐疑地看着逗.尼瓦尔和老板。
刘永禄打开罐头把食材都一股脑都折到里面,心里嘀咕,不行,自己在车上颠登了一路太累了,脑子都有点不转了,得找智囊给自个儿出出主意。
刘永禄擓了一勺汤在嘴里尝了尝,嘬了牙花子。
“不成啊,口儿淡,我行李里放着秘制的调味料,我得拿下来加上。”
说完话他不等那俩人反应过来,一路小跑上楼了。
楼上比尔还以为是雅各布回来了,开了个门缝偷看,却见一个老头“噔噔噔”跑过了走廊,这人是谁?难道是雅各布口中的豆.尼瓦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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