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星尘4195
拉着沉默不语的克丽丝走过一条街，来到了商业区域的边缘。
在这里，艾泽东张西望后，把视线放到了一间饰品店之上：
“不介意去一下那里吧？”
“嗯?唉！?”
问归问，实际上根本不等对方的回答，就拉着她走入了其中。
在这个世界，除开教会附魔技术制造的高级饰品，大部分小玩意儿真的纯粹就是个装饰，并不具备任何实际作用。
这家店也不例外，真的只是在售卖一些很普通的装饰品。
艾泽东挑西拣后，拿起一个单片眼镜，固定在了自己的右眼处，随后轻轻一甩刘海，转身对克丽丝道：
“感觉怎么样？”
“嗯，师父戴的，当然很好……”
“客观真有眼光！这块镜片是本店的得意之作，用整块的石英矿石，经五道手工工序，外加三次魔法处理加工而成，非常适合您这样的绅士，要不要来一个?”
店员非常积极地上来推销，随即换来艾泽一个不耐烦的眼神，和让他滚到一旁别多嘴别多听的收拾。
前者灰溜溜地离开，艾泽则将之取下，轻轻地摇了摇头：
“这不是好不好看的问题，主要是想让人认不出来。”
“认不出来?”
“是啊，刚刚起了那么大的骚乱，不乔装一下回去的话，很容易被那些围观的群众认出来，然后引起麻烦。好在他们也不熟悉我，加一点装饰应该就能蒙混过去。”
除此之外，也是改变一下外形顺便换换心情，帮克丽丝高兴起来。
还未缓过神的克丽丝摇了摇头：
“那个，这里的很多居民都是魔族入侵后，流离失所迁移过来的。师父你是对抗魔族的英雄，暴露了也没事，大家都很感谢和崇拜您的。”
艾泽拿起一边的架子上的手套打量着，顺便摇了摇头：
“但是我不喜欢这种感觉。再说了，我们是出来玩的，走到哪里都拜一堆人那算怎么个一回事?还会引发流言给你父亲和皇子添麻烦，所以还是伪装一下吧。”
克丽丝沉默不语。
以前，类似的话，艾泽说了无数遍，她全都当做耳旁风。
但经历了刚刚发生的一切后，情况，就有些不一样了。
第53章 廉价的崇拜
花了一些钱和时间，在路边随便找的装饰与服饰店里折腾了一番后，艾泽与克丽丝两人，再度走入了城市热闹的中心区。
艾泽脱掉了原本的外套，换上了一身如商人般的黑色礼服带高帽，顺便配上了单眼眼镜、白手套与手杖。
克丽丝也从原本常穿的便于行动的衣装，换成了长裙、帽子，外加高跟鞋，连带着绑住的头发也放了下来，只在帽子的一侧装饰了一个蝴蝶结。
比起平时利落的女骑士风格，看上去更像是贵族大小姐。
虽说她本来也就是。
“呜——”
和之前比，此刻的克丽丝脚步有些飘忽，脸色也并不算好看。
艾泽扶了扶有些重的眼镜，上前问道：
“怎么了？不习惯吗？”
“嗯，有点。”
蓝发的少女点了点头。
“自从学校的毕业典礼之后，已经很多年没有穿过这么长的裙子和高跟鞋了，感觉稍微有点变扭……哎呀！?”
话音刚落，裙摆加鞋跟的共同作用，让她的身体瞬间失去了平衡，以至于差点就摔趴在了大街上。
好在艾泽眼疾手快给她扶住了。
“呜……谢谢。”
“没事，实在不行的话，要不换一套?反正只是伪装住身份嘛，也不是非要穿成这幅样子的。”
在送到艾泽这边以后，克丽丝一直尽力地回避自己帝国贵族之女的身份，反而尽力地以圣战骑士和艾泽扈从的身份示人。
包括参加各种晚宴，打扮也是奔着这个方向去的。
但也没想到会跟以前切割地这么彻底，艾泽觉得自己有些欠考虑了。
克丽丝站直了身子，用力地摇了摇头：
“不！没事的！稍微给我一点时间习惯一下，习惯了就好了！”
主要是因为装饰和衣服否是艾泽买的，之后要供起来的，实在不舍得拿到了手再退掉。
走路变扭什么的那都小问题。
艾泽是没太察觉到这层意思，略加思考之后，把自己的肘部靠了过去：
“那就扶着我走吧，应该会好一点。”
“……唉?”
少女靠着尽在咫尺的艾泽的手臂，愣了一下。
“唉什么？这有什么问题吗？”
“没有！谢谢师父！”
克丽丝红着脸，轻轻地挽住了艾泽的手臂，下意识地往上靠了靠。
这样，两个人看上去是不是真的就像夫妻了?
“不——”
克丽丝咬着牙，猛地摇了摇头。
不行，不能这样想。
艾泽是为了自己才进行假扮的，抱着这种得寸进尺的想法，对他或是对此刻尚在工作的薇尔莉安，都太失礼了。
但话又说回来，自己今天把他拉出来，不就是准备偷跑么？
都准备偷跑了，还有什么对不起的说法呢?
而且……
“克丽丝?”
“是！?”
纠结中的少女被突然一喊，整个人像是受惊的猫一样几乎炸毛，整个人猛地一缩，差点又摔倒在地。
“脸色不好看啊，没什么事吧？”
“没有，什么都没有！”
意识到不能再这样下去了，蓝发的少女赶紧转移话题。
“比起这个，我们这样……真的没问题吗？”
“你指什么？”
“那些教徒，还有那么多的围观群众都知道了我们的身份，仅仅换了点衣服加了点装饰，万一被认出来了怎么办？”
“试试不就知道了，走吧。”
艾泽满不在乎地用手杖轻轻杵了杵地面，两人随即迈开了脚步。
城市中心的热闹，并没有因为刚刚的骚乱而受到太大的影响，各种商业行为依然顺利地进行着。
但不少的杂音仍旧掺杂其中：
“刚刚在老街的那家面包店，我看到了勇者艾泽！”
“那个勇者艾泽?不会吧？他怎么会跑到这地方来！?”
“卡尔赛德家的领主也在，我有个在领主城堡当卫兵的大表哥，他告诉我说这两个人其实偷偷结婚了！”
“真的？那他们是回家探亲戚的?”
“谁知道呢？还有一堆外地人在那里磕头跪拜，我也不知道啥情况。”
……
……
……
诸如此类的议论，几乎随处可见。
确实如克丽丝说的那样，艾泽哪怕在此前从未来过的此地，也有着不小的知名度甚至可以说是威望。
但就是没人能认出他们两个。
甚至那些自称亲眼看到了刚刚骚乱的人，也都完全忽视了作为他们议论对象的两人，正从身边经过这一事实。
这让原本还有些紧张的克丽丝，感到不解和疑惑：
“师父，为什么他们……认不出我们啊？”
“为什么？因为……”
艾泽稍微思考了一下后，耸了耸肩，笑着反问道：
“那你说，为什么他们能认出我们来呢？”
“因为他们刚刚见过我们啊，按理说的话不应该……”
“你倒是说说，那勇者艾泽长啥样啊？”
话未说完，就又听到路边的摊贩旁，两个人在高声议论。
“我离得太远了，没咋看清，就……呃，跟帝国人和王国人都不太一样，长得挺高挺帅挺壮的，站起来就很猛！”
“噗嗤——”
艾泽没忍住，笑出了声。
当然这声笑也很快淹没在了人群的喧闹之中，并没有引起当事人的注意，因此他们的对话还在继续。
“真的？真的长那样?他来这里，会不会是为了反攻魔族啊？”
“有可能吧，不然为什么来这里呢？”
“太好了！我们回里尔巴斯岂不是指日可待?我听说这勇者艾泽跟魔族作战，可从来都没有吃过败仗呢！”
……
……
“……这?”
克丽丝一脸无语的抬起头。
然后就看到了自己师父苦笑的表情，一脸“你明白没有”的意思。
但可惜，她没有明白，便摇了摇头。
艾泽轻轻地叹了口气，说道：
“为什么他们认不出来我呢？因为他们崇拜的对象，并不是艾泽本人。关键在于，勇者艾泽能够打败魔族，勇者艾泽能够帮他们返乡，这就行了。至于勇者艾泽长什么样，这真的很重要吗？”
这个世界，并没有电视报纸或者照片，对于人的外貌，只能通过画像来传播。
而画像，作为一个二创，注定了其形象必然会融入各种主观意愿，以及宣传需要所导致的扭曲。
比如教会为艾泽所绘制的画像，其风格还真和刚刚那路人描述的差不多。
以至于艾泽第一次看到时，指着那画像问身边的教会人员：
“这哥们谁啊?长得还挺寄吧帅的，是不是我老乡啊？”
所以，隔着一定距离短短的一次见面，远不足以让艾泽真实的形象刻入他们的脑海之中。
他们所认知的艾泽，依然是他们原本脑海中的那个。
而脑海中艾泽都形象，取决于艾泽做了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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