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雾澜
“为谁工作？”
……
躺在沙发上的观月黎轻轻为站在门口的神秘人鼓掌。
而那个人的面庞，赫然与陈和能天使还有莫斯提马所遇到的那两个家伙……一模一样！
“我该怎么说呢……”
她从沙发上起身，踩着木屐走到神秘人身前，上下打量着他。
“你比我想象的，还要厉害得多。”
“我从来没有想过，那个想找到我的人，竟然是萨卡兹王庭的后裔。”
年愣愣的看着门口，这剧情劲爆的她一时间没能反应过来。
观月黎则兴致勃勃地捏起神秘人的胳膊：“操纵那家伙的使徒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很困难吧？毕竟要克服那满脑子乱七八糟的东西，哦等等……是这样啊。”
女人伸手抓向了神秘人头顶上方的空气，令人牙酸的碾压与摩擦声随之响起，神秘人头顶上的整个空间开始斑驳碎裂，那份覆盖了多重空间的伪装只是在观月黎轻轻一握中便分崩离析。
在神秘人的头顶上，一顶残破的漆黑王冠悬空而立。
“这个东西……这是用了几代萨卡兹王冠的碎片啊？”
观月黎一脸狐疑地打量着破碎的王冠：“你们萨卡兹现在这么穷了吗？连正经王冠都没一个了？我记得这不是一脉单传的吗？”
“不过这样的话……”
女人用手指戳弄着漆黑的破碎王冠：“这到可以解释你是怎么远程操纵的了……毕竟都用王权这种东西来辅助了，要是连人家的教徒都搞不定，你们萨卡兹还是赶紧全族投胎吧。”
“观月阁下。”
神秘人突然开口了。
“嗯，有事？”
“对于这份礼物，您意下如何？”
“礼物？”观月黎一挑眉，“什么礼物？”
神秘人没有直接回答，而是说道：
“以陈晖洁的能力，哪怕她的武力在现有情报的基础上再上升百分之三百，也没有单对单斩杀深海教团辅祭的能力，在一分十六后，负责处理该区域深海教团的高级督察星熊将会收到来自‘万艺天云’演唱会负责人的报告，也即陈晖洁突然离职。”
“以高级督察星熊的分析能力与对陈晖洁的了解，七分二十三秒后，她将独自抵达陈晖洁的战场。”
“另一边，MSR的艺人空在演出时将会发现能天使并不在场，转而在演出结束后寻找她的踪迹，两人有百分之八十七点七的可能性与我分裂出的另一具躯体作战。”
“在今天过后，星熊和陈的人际关系将有所突破，而空和能天使的人际关系亦是如此。这应该是观月阁下这段时间以来最关心的事情。”
“这就是我的礼物，我的……诚意。”
年长大了嘴巴；“你……我……你……”
她过了好久才把下巴按回去，小步走到观月黎身边：“这人是怎么回事啊！他怎么比我还清楚你身边的事情？”
观月黎盯着神秘人，突然笑了起来：
“这本来就不是什么难事，如果他能确认我的存在，所有问题都不是问题。”
当情报网的深度达到可以通过各种蛛丝马迹不停摸索试探出观月黎的存在时，调查清楚星熊的性格和作风，陈的性格和作风，她们两人的关系，以及观月黎和她们的关系……就完全不是难事了——对于能做到这种事情的人来说，想要做出这种程度推断，难度大概比喝水要低一点。
同理，企鹅物流那边也是一样的。
“那只企鹅这段时间不在，不然你是绕不过它的。也就是说……你是在这段这么短的时间里面就捞清楚了这些信息，然后……决定送出这份礼物？”
观月黎眯眼笑道：“挺有意思的。”
神秘人平静地回答：“过誉了，观月阁下，上不得台面的计俩而已。”
“请容许我先自我介绍，阁下可以称呼我为特雷西斯，我是萨卡兹这一代的王，被篡夺了王权的王。”
“这顶破碎的王冠在此次使用后就将耗尽力量。所以在送上这份礼物之后，我自然有一事相求。”
“您曾经向初代先王许诺，会答应萨卡兹王庭血脉的继承者——”
“停。”
观月黎突然打断了神秘人说的话。
她歪头看着他，说：“你为什么会觉得，我受到你这份自以为是的‘礼物’会很开心？”
“……”
“余厌恶一切人造的巧合，与非天定的命运。”
“这份不纯……实为亵渎。”
语气改变的面无表情地女人俯视着他：“自以为无所不知，无所不能，继而操弄人心……余对此并无看法，但……”
漆黑的破碎王冠开始疯狂震颤起来，这具被操纵的，本应该被抹除意志的身躯……竟然浮现起了万分惊恐的神色。
那是本能，即使失去了意识，依然残存的本能。
畏惧至高者的本能。
女人轻声说：
“你怎敢……窥伺并操弄余所青睐之人？”
咔嚓——
原本已经残破不堪的王冠，在此刻已然摇摇欲坠。
“蝇营狗苟，无胆鼠辈……妄自称王？”
她嗤笑道：“滚吧。看在你先祖的份上，余暂且绕你一份家底。”
神秘人不再说话，毫不犹豫地转身离开。
好像……一点也不在乎自己失败的如此彻底一样。
……
“结束了。”
“成功了？”
“鬼神已经彻底站在特雷西斯的对立面，他将失去一切盘外招，只剩下与我正面对弈一条道路。”
“辛苦你了。”
“没什么，洞察到特雷西斯想要借住鬼神之力的是你，协助我中途截断特雷西斯操纵的也是你，你的功劳最大，特雷西娅。”
“呵呵……你用了六个小时想出了这个计划，而我只是在一旁协助你一些对我而言并不算难的事而已，妄自菲薄可不好，博士。”
“只是实话。”
“你啊……算了，我去把这个好消息告诉给凯尔希了，好好休息吧。”
“好。”
此时，身披长风衣，整张面孔笼罩在兜帽中，性别，年龄，种族……全都无法分辨的神秘人突然动了动手指。
“……博士，发生什么了？”
“没什么。”
“你刚刚的……”
“没什么，不要再随意窥探我的灵魂，特雷西娅。”
站起身来准备离开的女人沉默了一小会儿，随后柔柔地笑道：
“好好休息，博士。”
“好。”
良久，良久。
被称为博士的人低声自语：
“序列六，删除；并入序列七，序列十二，重新调度鬼神档案；prts，接通凯尔希，更改十九至三十七号棋盘，暂停一个月的武力调配，收缩防守，我需要集中精力做好一件事。”
这一切的一切，都源于两句话，两句……毫无征兆地在博士耳边响起的话。
“你不是特雷西斯，你很有趣。”
“我……会来找你。”
那是来自鬼神的呢喃。
第一百四十八章——谋局者
嗒、嗒、嗒。
平缓的，节奏宛如机器般稳定的脚步声回荡在走廊里。
路过的干员们朝这个一身漆黑，裹的严严实实的神秘人或是点头致意，或是大声招呼，或是谨然鞠躬，但不过反应如何，他们的脸上都带着绝对的遵从与崇敬。
祂是罗德岛的灵魂之一，是为每场战役铭刻上必胜二字的指挥者，是在棋盘上纵横无敌的棋手，以绝对冰冷且高效的意志碾碎一切敌人的战争机器。
就如罗德岛上每个人都敬爱着特雷西娅殿下，每个人都会在凯尔希那副没什么表情的面孔前露怯一样，每个人都发自内心的崇敬且畏惧着这样的……博士。
双手抄在衣兜中的博士只是平静地路过，对于罗德岛干员们对自己发自内心的尊敬并没有什么反应。
两百七十三步，是他从作战室走到凯尔希办公室的距离，与从踏出作战室的那一刻就已经得出的结论一模一样。
博士拧动把手，不讲任何礼数地推门而入。
坐在办公桌后的凯尔希抬起头看了眼博士，随后又伏案工作，似乎并不在乎博士想要干嘛——哪怕她已经知道博士搞砸了什么东西。
“我需要，情报。”
经过特殊处理的声音自兜帽与面罩下发出，博士的嗓音明明是有起伏的，但却不由自主地让人联想到机械在活塞与引擎驱动之下发出的，已经设计好的声音。
祂就像是将自己都进行了“设置”一样。
“然后呢？”凯尔希头也不抬地问道，“让你惹出更多的麻烦？”
“关于鬼神的信息，你显然知道更多，比特雷西娅自萨卡兹王庭传承而来的历史与记忆要多。”
博士俯视着凯尔希：“但是你拒绝向我提供这份情报。”
情报，是智谋的根基所在。
棋手唯有看见棋盘与棋子的动向才有能力落子，假若对棋局一无所知，即便是以脱离人类范畴的棋手也只能坐以待毙。
博士的这次谋局，建立在罗德岛内所有有关鬼神的资料，以及特雷西娅提供的有关她的一切传闻和历史之上。
在这些基础上，博士找到了反制特雷西斯使用这手盘外招的手段，并在非常紧迫的时间内完成了实施。但在最后……失于一着。
“在特雷西娅提供的所有情报内，观月黎并未持有任何可以直接找寻到我意志的能力。”
即便当下的处境已经危险到让人崩溃，博士的语气依然没有任何变化：“她的能力来自何处？”
“……呵，那是你的问题。”
凯尔希扯了扯嘴角：“这是观月黎目前唯一存活的弟子的情报。”
一份报告甩到了博士的面前，祂在三秒钟之内将这份写满了文字的报告尽数阅读，花了两秒钟推得了答案。
“观月黎，掌握了鬼冥楼的【他化自在】。应该说，比鬼冥楼要更强。”
“她顺着特雷西娅的萨卡兹王权之力，定位到了万里之外的罗德岛，并且……精确到了借助她力量的我。”
博士微微点头：“很合理。”
是的，这很合理，在博士看来，无比合理。
鬼神·观月黎。
巴别塔档案室最高权限档案之一，任何权限都无法通过该档案的审阅条件，只有在凯尔希，特雷西娅以及博士三人中，另外两人同意阅读该档案时，才可以调阅该档案。
而这份档案，主要由凯尔希与特雷西娅共同编写，余下部分，由收集了大量有关观月黎传闻的博士编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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