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舟女主养成计划 第116章

　　陈开始回忆梦境的内容，就像她所说的，这个有关观月黎的梦境并没有什么非常特殊的地方，就是观月黎孤身一人坐在一片漆黑的环境里。

　　“……你闭着眼坐在那，腿上横放着明王，但没有另一把樱色的刀。”

　　观月黎眉毛一扬：“没有樱色的刀？是没看见还是没有？”

　　“……两者有什么区别吗？”陈有些莫名其妙。

　　“当然有区别了，这么明显的区别。”

　　观月黎像是看傻子一样看着陈：“一个是没有，一个是有但是你没看见。这区别还不大吗？”

　　对于观月黎的眼神，陈那自然不爽：“你怎么知道是我没看见而不是不存在？”

　　“那要问你啊，这不是你的梦吗？”

　　“我——”

　　陈恨不得真的跳起来打观月黎，她压着火气：“现在又轮到你不信了？那我也没办法解释，你难不成还想让我当场睡当场找？”

　　结果她这句话刚说完，观月黎眼睛就亮了：

　　“好主意！这样就可以解决你的问题了。”

　　“……你认真的吗？”

　　“我哪里不认真了，快，躺下躺下。”

　　观月黎拍了拍自己的大腿。

　　陈犹豫了一会儿，还是直接躺在了榻榻米上。

　　她看着天花板的吊灯，问道：“你有办法让我直接睡着？就算睡着了……我也不能保证我可以梦到晚上梦见的东西，我午休的时候就没梦见过。”

　　“这不是有我在嘛，你安心的睡就行了。”

　　“所以说你到底要让我怎么——”

　　观月黎的手指轻轻敲在了明王的刀鞘上。

　　细细的嗡鸣声传入了陈的耳中，那莫名的，熟悉的共振似乎勾起了她灵魂内的某种东西。

　　她很快便沉沉睡去。

　　“还真是这样啊……”

　　观月黎端详着陈的睡颜，低声嘟囔着：“这个副作用有点大，看起来第一次操作没控制好。”

　　她挪了挪身子，半靠在墙边，把陈的脑袋枕到自己大腿上，双手捧着她的脸颊。

　　“就当是补偿小陈你的好了，能拿去多少……就看你自己咯。”

　　女人这般轻声低语着，微垂下头，细长的樱色发丝向下垂落，如帘幕般将陈的面庞遮掩。

第一百四十章——你醒啦，现在已经是7702年了

　　当陈有了“睁眼”这个意识的时候，她已经处在了不知到往过多少次的梦境当中。

　　无限蔓延的黑暗，无有尽头的幽邃。

　　她的视线顺着唯一有亮光的地方延伸着，在那里，在幽邃黑暗的淡淡微光之中，那如瀑的樱色是无限黑暗当中的唯一色彩。

　　身披樱色和服的女人正坐着，长长的野太刀被横放于她的腿上，除此之外，再无一物。

　　陈凝视着观月黎，心里有种说不出来的复杂情感。

　　她从未见过这样的观月黎。

　　这样沉默，这样清冷，这样……孤独。

　　她明明只是坐在那里，像是在冥想，但却好像与世界割裂开来——并非是她被世界隔绝，而是她选择抛弃世界。

　　无形的刀将界限切割零落，只剩下这无尽的黑暗与等待，还有望不到尽头的时间。

　　陈暂且将心中的复杂情感抛到脑后，她尝试着将“视角”拉近，寻找观月黎那把与明王一样，从不离身的刀。在此之前，她还从未这样做过。

　　因为每场梦境当中，陈都没有任何主动权，她一直都只是作为一个旁观者，以一个固定的视角看着观月黎坐在那里，除了那种难以言喻的复杂情感以外，什么也感受不到。

　　但这一次……她似乎能够控制自己的观察视角，与观月黎越来越近。

　　女人的面庞近在眼前，这张面孔没有半点观月黎平时轻浮散漫的样子，反而满是令人敬畏的神圣庄严，那份肃冷比她腿上的漆黑太刀更加深入人心。

　　就好像现在的她，在做一件不容亵渎的伟大之事一样。

　　而这份浩荡威严，即使是通过梦境窥伺的陈也要承受难以言喻的庞大压力，越靠近观月黎，这份压力便越发庞大。

　　庞大到即便是在梦中，陈也无比真切的体会到了头脑发胀发疼的感觉。

　　强忍着不适，陈的“视角”绕了观月黎转了好几圈，仍然没有发现那把樱色的太刀。

　　果然是没有的，但是……

　　已经有了答案的陈心中多出了另一个问题——那把刀，究竟代表什么？

　　当观月黎听到陈说，梦境里的她没有带着那把刀的时候，脸上是显而易见的惊讶，而在那晚与自己讲述故事的星熊，也透露过那把刀的特殊。

　　怀着这个观月黎多半不会解答的问题，陈开始尝试着“醒来”。

　　但她失败了。

　　少女的心一沉，她的意志非常清醒，她也知道自己是在睡梦当中，但是无论她怎样唤起“清醒”的念头，都没有任何效果。

　　“有观月在肯定不会出什么问题，那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被观月黎催眠入梦的梦境又许多地方都与自己主动入眠产生的梦境不同，这是否也是其中之一？

　　“但我又没办法做些什么。”

　　陈现在只是个“视角”，单凭意念，也根本传达不了什么东西——她早就尝试过呼唤观月黎，但并没有得到任何回应。

　　她犹豫了一小会儿，最后尝试“触摸”，用意念触摸。

　　扛着那庞大的重压，陈勉强把手放在观月黎的脑袋上，那顺滑到难以置信的梦幻触感让陈愣了两秒，随后缓缓下移。

　　意念传递回来的感觉十分鲜明，入手处的微凉细腻仿佛在触摸着真实的观月黎一般——虽然陈没有摸过真实的观月黎没法对比这种手感，但是陈感觉这和真的也没区别了。

　　可不管陈怎么摸，捏，甚至都开始揉了（指脸），观月黎都没有反应。

　　现在的督察小姐就像找不到任何可以触发下一个任务的要素一样，急躁而焦虑，更别提她时刻都要抵抗来自观月黎的压迫感了。

　　很快，她的视线移动到下方，移到了观月黎大腿……上的刀。

　　“……刀。”

　　观月黎让她入梦的关键要素便是“刀”，那么这把刀说不定能……

　　陈也没管那么多，直接把意识移动到了明王上，然后——

　　然后就出事了。

　　该怎么形容陈的意识在那一刻，那一瞬所遭受的感觉呢？

　　驶向阿鼻的马车呼啸而至蛮横地撞击在你身上，却并没有将你撕扯的四分五裂，而是带着你的躯体一头冲进不可见底的深渊。脏腑五肢和大脑在极速中被烈风贯穿绞烂，烈马暴躁地将身躯以铁蹄践踏，在一刹那间重复千百万遍。百种念诵，千口大钟于耳边嗡鸣回响，万道雷霆，无限嘶吼在永恒间震颤轰鸣。

　　这自人间贯穿冥府的苦难，只是在一刹间。

　　原本那对闭上的双眸不知何时已然睁开。

　　在那漠然的绛紫色眼瞳中，倒映着空无与黑暗，却也倒映着……陈的幻影。

　　她轻声呢喃：

　　“当不喜屠戮。”

　　明王的刀鞘崩裂，而藏于鞘中，本应锋芒万丈的野太刀，却被无数的漆黑结晶凝结覆盖着，彻底变成了一根钝器。

　　“当施以雷霆。”她再次念诵。

　　漆黑的结晶剥落崩灭，以杀戮为己任的凶器展露獠牙，只不过，无匹的锋刃上并没有任何寒光闪烁，覆满刀身的漆黑就像是无法剥离的……罪业。

　　而最后，女人握住了刀柄。

　　她眼中的清冷寂然尽皆一扫而空，面庞上的庄严肃冷也融化消解，变成了别的东西。

　　“当明见我心。”

　　那似乎无论如何也不会褪去的漆黑确实没有褪去，而是被……覆盖了。

　　被另一种凌驾于一切的唯我意志彻底覆盖。

　　于是，与女人眼瞳之色毫无二致的紫色吞没了剑身。

　　随后，观月黎将视线投向了空无一物的虚无，平静的说：

　　“记住了吗？”

　　她只是说，似乎根本就没有期望得到回答。

　　如燃烧着熊熊紫焰的野太刀被女人举起，自上而下，一刀挥落。

　　于是，世界便一分为二。

　　在那之后，陈便醒了。迎接她的是那张在梦境中压迫的她近乎无法呼吸的绝美面容，以及熟悉的，轻佻而随性的声音：

　　“午安，小陈。”

　　“恭喜你，魏彦吾已经被我干掉了，现在你就是龙门之主啦！”

　　女人眨了眨眼睛：

　　“作为阔别三十年的赠礼，这个礼物是不是特别有意义啊？”

第一百四十一章——来自观月黎运营组的bug补偿

　　陈闷了大概两三秒，最后扶着额头，哑嗓问道：“睡了多久？”

　　“我刚刚不是说了吗，三十年啊。”观月黎回答的那叫一个一本正经。

　　陈点点头：“三十分钟……好，知道了。”

　　“不是，你真的睡了三十年。”

　　观月黎见陈不信，一下子变得严肃了起来：“小陈你不信的话抬头看看嘛。”

　　于是陈便下意识地抬头看向天花板。

　　“……”

　　原本的东国式房顶竟然缓缓向两侧打开，木质结构中显露出钢铁与线缆，天空上时不时有飞行器掠过，陈竟然还听到了注意交通安全的警告声！

　　她茫然地，手足无措地看着观月黎，眼中的惊惶显而易见。

　　“我真的……睡了三十年？！”陈的语气中满是不可置信。

　　观月黎直勾勾地盯着陈，眼中满是怜惜和哀伤：“是的，小陈你真的睡了三十年，因为我不小心，不小心……不……噗哈哈哈哈哈哈！”

　　屑女人捂着肚子满地打滚，从房间的这头滚到那头，笑声在整个院子里不停回荡。

　　“啊不行了不行了，我刚刚为什么没有……哈哈哈哈，没有拍照。小小贺，你……哈哈哈哈哈……你记录下来了吗？”

　　百鬼众最强的阴阳师从走廊边探出个脑袋：“主上你没吩咐呀。”

　　“啊……真可惜。”观月黎先是叹了口气，然后继续笑个不停。

　　“呃……”

　　贺茂婧雨看着表情极为精彩的陈，出于愧疚心友情提示道：

　　“那个，陈小姐，刚才那是我的幻术啦，不要当真，你真的只睡了三十分钟。”

　　“啊，嗯，谢谢。”

　　陈无悲无喜地，机械式地点了点头。

　　“能麻烦你，把门拉上去吗？”

　　“哦，哦，好的，拜。”小姑娘点点头，看了眼依然在打滚的观月黎，有些不好意思地朝陈吐了吐舌头，把障子门给拉上了。

　　陈不断调节着呼吸，竭尽全力的，以勉强还算得上平静地声音问道：“笑够了吗？”

　　如果她现在手里有刀的话，绝对不会问出这个问题，而是二话不说一个跳劈砍观月黎脑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