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雾澜
柏明一行人疯狂点头。
直到面包车在他们视野中消失，几个大男人才松了口气，直接瘫软下来。
“我的妈……”柏明有气无力地说道，“要不是刚才那个人，咱们就死定了。”
“话说回来……她又是谁啊？怎么好像会瞬移似的，刚出现在陈警官身后，一下子又消失了。”
“鬼知道呢，反正跟那位观月阁下有关的都是些神仙，咱们还是老实回去汇报情况吧。”
“队长，这……我们该怎么编啊？”
“这还用编？”柏明敲了下他的脑袋，“就说观月阁下出现把那东西给秒杀了，你觉得上头还会问理由经过吗？”
“队长英明！”
……
“你可欠我一个小人情，观月阁下。”
同样望着面包车远去的女人低笑道。
第一百三十九章——还就那个一起睡
陈几乎是被架着抬到房间里的。
在坐到榻榻米上的时候，她整个人都还是懵的。
“咳嗯！这里就先交给你了。”年咳嗽了一声，“我先把东西给送回去，你们俩，嗯……慢慢聊吧。”
她拍了拍陈的肩膀，语重心长：“都已经做到这个份上了，就别隐瞒什么东西了好不好？算姐姐我求你了。”
说完，也不管陈是什么反应，她就大摇大摆地走了。
“……”
陈有些不知所措地抬头看着观月黎。
观月黎笑眯眯地俯视着她。
“不是……等等。”少女揉着额头，“为什么这么突然？”
“择日不如撞日啊，小年年都这么说了。”观月黎耸了耸肩。
陈沉默了一小会儿，试图转移话题：“你面包车……开得真猛。”
这不是在说假话，观月黎和年没比陈早多久出发，但却先比陈提前抵达那么长一段时间，光从这一点就能看出来这女人车飚的有多狠了。
“哎呀一般般而已。”嘴上虽然这么说着，可那毫不掩饰的得意神情告诉陈观月黎非常自得与自己的车技。
“虽然跟开机车差了很多，但反正都是车嘛。”
眼看话题就到此为止的迹象，陈心念如电，突然一转攻势，沉声喝问道：
“那个捂住我眼睛的女人是谁？”
“嗯？”
观月黎一脸困惑：“什么捂住你眼睛的女人。”
“别装傻。”陈继续发动攻势，“我明明在巷子里听到枪声了，但就在被那个女人捂住眼睛的时候，枪声就消失了。等她松手的时候，你和年小姐就出现在了我眼前，我不相信这和你没关系。”
“可是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啊。”
观月黎无辜而可怜的看着陈，指了指自己的脸：“你看看我，这像是在说谎的样子吗？”
“……像。”
“昧着良心说话可不行。”
观月黎的语气委屈巴巴，她突然趴下来，手撑在榻榻米上，不断向陈逼近。
陈被逼着不断后仰上半身：“你……别过来了！”
“那我到底有没有说谎嘛。”
陈的心里不断默念眼前这个女人是个年龄超过三位数甚至抵达四位数的老妖怪，但是效果甚微。
因为她着实没办法说服自己的眼睛。
观月黎脸上的狡黠一闪即逝：“你看我这么真诚对吧，我肯定没撒谎啊？”
“还是说……小陈你想多看一会儿？”
如果就此结束，那待会儿就要面对观月黎的无情追问，陈连现在都顶不住，要是接下来观月黎继续逼问，她绝对会和盘托出，那可不是她想看见的。
必需想个办法继续在这个话题上周旋下去……不承认，不承认……怎么才能在不继续眼下情形的情况下和观月黎周旋？
就在陈后仰到整个人倒到榻榻米上之时，她突然撇开脑袋，低声说：“越漂亮的女人越会骗人。”
这样她应该能消停点……吧？
毕竟没有女人讨厌被夸漂亮。
果不其然，观月黎停下了动作。
“还挺会说话啊小陈。”
女人盘腿坐了下来，开始以一种让陈浑身不自在的眼神打量着她。
“我要肯定你的眼光，虽然这句话不一定对。”观月黎赞许地点了点头，“因为如果是这样的话，我就没一句真话了。”
陈的眼角跳了两下，这女人真的是自恋到一种浑然天成的境界——之所以说是浑然天成，是因为就算她在做自恋的事说着自恋的话，你也什么没办法说她很自恋。
“我不信。”陈松了口气，她好歹有了继续胡搅蛮缠下去的借口。
能拖一会儿是一会儿，她现在还没想出什么万全之策来向观月黎坦白这件事，等她找出什么说得过去的理由……再坦白也不迟。
不然等待着她的将是来自观月黎的无限制精神折磨。
那真是想想就让人不寒而栗。
“你不信啊……”观月黎沉吟着。
“嗯，我不信。”
陈打定主意死缠到底，决口不提梦境的事。
“行吧，你不信那就不信好了。”
“……？？？”
不是，你这。
陈眉头一皱：“那你的意思是，那个女人跟你有关系？”
“是啊，有又怎么了？”屑女人摊开手，“我还说其实你听到的枪声是我提着加特林堵在巷子里把那玩意的分离体射烂的时候发出来的呢，你信吗？”
陈晖洁警官的面庞抽搐了一下，扯谎都这么天马星空，真有这女人的风格。
“信不信嘛？信不信嘛？”
观月黎双手叉腰：“那你信又怎么样？不信又怎样？我就算说是我让那个女人把你眼睛蒙上的，小陈你又能怎么样？你难道还跳起来打我啊？略略略。”
陈的额头暴起两根青筋，拳头可以说是非常之硬了。
但起码现在，她有了谈判的筹码。
“你不说清楚那个女人是怎么回事，那我就不告诉你我的事。”
陈之所以有胆气这样和观月黎讲条件，是因为她从没担心过观月黎逼她做什么。
虽然这个女人在绝大多数情况下极其不着调且非常善于让人暴怒，但除了对一些特定人群——譬如当初那对飙车党的父母那样往死里作的人，除了这些人，观月黎对于绝大多数人都会予以“自由的尊重”。
也即，她并不以自己的力量来压迫和威逼其他人来满足自己的需求，不屑为之也好，懒得这么做也罢，又或者说，她挺喜欢这种与人对等交流交换的感觉。总之，她乐于见到人们出于本心的自我选择，甚至于会并不喜欢有人盲从她的愿景。
所以，当自己提出这样的条件时，观月黎并不会说什么“啊你个小丫头还敢跟我谈条件？”这样的情况——因为比起得到答案，观月黎会倾向于在此之前，嗯……先和自己玩玩。
而这就是陈要争取的时间，起码要在观月黎把自己玩坏掉之前结束这个游戏，想出能像她坦白那诡异梦境的理由。
果然，观月黎托腮看着陈，开始讲条件：“就不能换个条件吗？我刚才都已经说了，可是你不信，那没办法啊。”
谁会信你提着加特林堵在巷子里把一个魔神的残余物给射烂啊？
陈真的很想大声吐槽，但是一吐槽就绝对会陷入观月黎的节奏。
此时的最好做法，就是当缩头乌龟，咬死不松口，虽然可耻，但很有用。
“不行，你必须得解释清楚按个女人是怎么回事。”
其实陈心里也有些忐忑，万一观月黎说“反正我说了实话，信不信是你的事”，然后就开始强逼自己讲述梦境，那该怎么办？
她的大脑飞速运转疯狂思考，试图给出一个能合理解释自己为什么会天天梦到观月黎的理由。
“这样啊……”
她听到观月黎突然叹了口气。
“怎么办呢，小年年那边又拜托我了，小陈你这边又不愿意开口，我好失败啊……”
女人开始在榻榻米打滚，边打滚边大声嚷嚷：
“好失败好失败好失败好失败好失败……”
陈被吵得根本没法专心思考，忍不住开口说道：“你能不能别吵了。”
“怎么了嘛。”观月黎一脸委屈，“你又不信我，不愿意跟我说实话，现在我连抱怨的资格都没有了？这可是我的房子……哦，也不算是，这可是我下属的房子！”
“小陈你总不能连抱怨都不让我抱怨吧。”
于是观月黎不由分说地继续在榻榻米上滚啊滚滚啊滚……
陈这只乌龟快憋不住了，很想伸出脑袋咬观月黎两口。
但她知道，观月黎绝对是故意的，自己用无赖手段，她也开始用无赖手段，两个人，一大一小，无赖对无赖，就看谁更无赖。
那这……千年道行的老狐狸对上穷途末路的小龙崽子，还有悬念吗？
陈脑袋要炸了，她都快听不明白“好失败”这三个字是什么东西了，观月黎竟然还能以稳定的频率，清晰的咬字继续轰炸陈的耳朵。
单从手段来讲，观月黎比陈更低级，低级到令人发指，就像小孩子对骂骂不过开始复读一样，但不可否认，效果拔群。
尤其是在念这么久气也不喘词也不错，还节奏不断的情况下。
“闭嘴！”
陈的养气功夫可谓是一塌糊涂，必然是受不了观月黎这一出的，忍不住一拳砸在了榻榻米上。
观月黎打滚的动作停了一秒，她抬头看了眼陈，然后继续打滚。
陈烦躁地揉着耳朵：“你够了没！我说，我说行不行？别再念了！”
观月黎迅速起身挺直腰背：“洗耳恭听。”
年轻的督察小姐深呼吸，又深呼吸，调整自己的情绪。
可不能把刚才的暴躁情绪带入到接下来的解释环节，要是出错的话……她起码一个星期，甚至可能一个月都万劫不复。
“首先，我要再强调一遍，我没有说谎，我真的不存在年小姐说的问题，的确都只是巧合而已。”
“嗯嗯。”
“然后，关于……梦境的事。”陈顿了顿，“我知道这是解释一切的关键，我之所以不愿意说……你带会儿就会知道了。所以观月，等一下，不管我说什么，你都不要有过分的反应，先答应我这个要求我再接着说。”
观月黎十分自信地比了个OK的手势。
陈又调整了一会儿呼吸，她低下头，声音低低地说道：
“其实我这几天每晚梦到的内容都是……都是……你。”
她抬眸悄悄看了眼观月黎，发现女人的表情好像有些出神，但没有自己预想的那么……惊讶。
“嗯……”观月黎沉吟了一会儿，摸了摸下巴，“继续。”
见观月黎没开口调戏自己，陈舒了一口气，但又有种说不上来的奇怪感觉，不过也没放在心上，继续说道：
“梦的内容没什么特殊的，就是你坐在那，一动也不动，周围的环境……很黑，好像在什么山洞之类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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