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暴走中学生
姜沐揉着眉心想了想，在记忆的角落里找到了类似的事，准确来说是很多个类似的事，这些事大都发生在周末，主角往往是艾拉，流程可以简单粗暴地概括为“她是我没有血缘关系的亲闺女，而你只不过是一个有血缘关系的外婿罢了”。
事实证明哪怕两个世界差距这么大，该一样的地儿却还是一样，在神农氏还好点，姜沐好歹有点血缘关系；现在在教授家，姜沐连唯一的优势都没了……
世界观是解释了，但对罗正来说还有一个关键的问题:
“所以你就准备娶俩？”
姬素衣眨眨眼睛，像是想说什么……然后就看到自家夫君投来一个恳求的眼神。
公主殿下笑起来，笑得美极了，美得像是一副油画。
【好啊，那我就先不开口。】
——她的笑容是这样说的。
她没有说“我想要什么作为交换”，而是表示自己会记住自己这次的乖巧，再让姜沐记住她的这次乖巧……所以，等姬素衣之后遇到了某些事，她希望姜沐也乖巧一些。
公主殿下实在太了解姜沐了，她很清楚，越是这种没有具体限制的交换，自家夫君就越是会遵守。
我知道你看得懂我的心，所以我只需用心给你说。
你知道我看的懂你的心，所以一切都在不言中。
这是独属于他们的情趣，无声无息，却不少浪漫。
阻止公主殿下突然来一句“其实不止两个”后，姜沐重新看向教授:
“在那边，法律并没有禁止这件事。”
“法律没有规定的，你就要去做么？你的道德没有告诉你，什么才是正确的么？”
罗正缓缓正色，像是在上课，“在一些部落，未成年男性甚至要去独自狩猎一头熊做为成人礼，你觉得这样对么？”
“我不觉得这件事对，我也不会制止他们去做这件事，但如果有人不想遵守这个规则，我就会帮他去解决这个问题。”
“你觉得你高于法律？”
“教授，你这是诡辩。”
姜沐笑起来，“我从不觉得我高于法。”
“……啊，我知道，当年在大学课堂上你就答过。”
罗正也笑起来，“你是个狡诈的天才，不会违法，但只认同，你认同的法。”
罗正说到这里，沉默了一下，最终还是没说出“你的路是错的”这样的话。
他完全有理由，有资格，也有能力说出这样的话，法律的意义就是让社会稳定，每一条都一定是有原因的，“只认同自己认同的法律”这种理念，完全值得罗正把姜沐逐出师门。
但姜沐真的是错的吗？
罗正不知道，也说不出这样的话。
“我早就说过，我并不适合当律师。”
姜沐微顿一下，想到了什么，“至少在这个世界是的。”
“这个世界？”
罗正表现出了充足的兴趣，“你现在在的那个地方，法典有什么不同么？”
“很难形容，我看着辣眼。”
姜沐揉着额心，想起那玩笑似的财产分配，那汉谟拉比法典似简陋的婚姻法，那些跟过家家似的离婚案，叹出一口难以言明的情绪。
“……但我觉得，那些法律比咱们这边要好，要好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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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这不是你哄骗未成年少女的原因！这已经不是违法的问题了……这特么叫犯罪！”
“不是……这个话题不是已经过去了吗？我冤啊！我真冤啊！素衣你别沉默啊！快帮我解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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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实证明想让教授接受姜沐俩伴侣（其实不止两个）都连十八岁都不到这件事，并不那么容易。
姜沐当然可以用“入乡随俗”之类的话辩服罗正，事实上当年他在大学课堂上就是这么干的。
你可以怀疑姜沐灵活的道德底线，但你不能否认他的巧思和辩才，如果说这厮平时的犀利吐槽算是“日常居家形态”，那真到法庭上起来高低也得是“超级变换形态”，一句话八个陷阱八百个心眼子，少被拐卖一年都养不出这样的效果。
但问题是之前那是课堂，讨论的也都是各种刑事案例什么的；而现在这里是家，罗正的身份不是“教授”而是“你爹”。
他觉得姜沐的阅历摆在这里，骗十六七小姑娘不对那就是不对，你一句话可以八个陷阱，你爹一根扫帚也可以抽你八轮……
你还得跑慢点防止他老人家跑岔气。
“教授的理念是，既然我的心里年龄快三十岁，那我就得也找个快三十岁的女性做伴侣。”
卧室，姜沐趴在床上，有气无力地向自家未婚妻抱怨，“我都说了我那边才十六，得过了年才十七，他说心理年龄和生理年龄没关系，反正我就是应该找快三十的……对，就类似校长那种成熟女士。”
姬素衣正饶有兴趣翻着姜沐书架上的书，听到这话，下意识抬眼想了想。
男方十七岁，和女方三十岁……
唔，先是比较朝气的少年人形象，然后，配上另一个身材丰满的成熟女士……
公主殿下的脸慢慢红了起来。
姜沐无奈:“是吧……我都不好说教授他是太保守还是太激进。”
“夫君不喜欢这样么？我记得书上说过，这种女士很会照顾人呢。”
“怎么可能，我就喜欢小的。”
姬素衣微笑起来。
“比如电影里你十二三的样子我就特别喜欢。”
姬素衣笑不出来了……
“那不是我。”
“都一样。”
“不一样！”
“但你们……”
“……反正不一样！”
姬素衣瞪姜沐，“夫君你只认识十七岁的我……也只是我的夫君！”
吃醋的公主殿下，用自己可爱的小情绪很好地缓解了姜沐郁闷的心情。
代价就是姬素衣气鼓鼓地准备把他一整个书架的书全部打包走并带回轩辕氏族地，其中包括第一层的《淘气包马小跳》这种儿童读物，第二层《明朝那些事》这种历史科普类书籍，第三层第四层初高中的错题本和课本，以及书架最底下的不良漫画。
“……等等，什么漫画？”
姜沐很难形容，自己看到书架底那本封面是妖娆的高中生少女的漫画书时的表情——尤其是，这书封面上还画着色彩鲜艳的日文，很骚气地弄了个诱惑的渐变色。
姜沐委实有种被自己十年前的臭袜子熏了一脸的蛋碎感。
“不是……”
少年人都惊了，“我什么时候在这放过这种书？”
再早熟的主角也有青春期。
在还没有智能手机的那个年代，每个男生都会有这么一段日子——流窜于某些隐秘的摊前，和身披黑色大衣的神秘商贩低声交易，不仅极少讲价，还充分相信卖家，对面推荐什么，二话不说就付钱，拿了货就走……
……并在多年后，在“女朋友上门”这样的场合，被自己当年买的“货”径直抽一耳光。
响亮，且痛彻心扉。
姜沐当年藏得还是很严实的，艾拉之前过来时专门帮他清理过房间，愣是没发现这本漫画。
但谁让这次过来的是姬素衣呢……
公主殿下看书往往不会看一遍，而是会多看几遍，常看常新，主打一个爱它就翻腻它。而作为公主殿下此生最爱且怎么都翻不腻的“作品”，姜沐这辈子在她面前都注定很难有什么隐私了……
“嗯……原来是这种么……”
姬素衣无视漫画书上的灰尘，饶有兴趣地翻开漫画，念念有词，“唔，高中女生走到街角，身后出现一只手，捂住嘴巴……”
“……”
“果然是这种剧情呢，咦，绳子？”
“……”
“呃，这是什么？道具？”
姜沐深呼一口气，双手抱头。
表情崩溃。
“啊啊啊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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榕城的夏天，总带着一种“老子今天就是要热死你”的暴脾气，姜沐在空调屋里还好，刚准备出门买点菜，门一拉，愣是被热浪推回了三米。
也正因如此，罗家的午餐是姜沐用冰箱里剩余的材料做出来的——顺带一提，老人家总觉得“冰箱”是一种类似“时间停止器”的东西，不论什么东西，放进去多久拿出来都能吃。所以……早在很久之前，姜沐就练出了“闻一下就闻得出坏没坏”的技能……
好在罗正高低算个教授，常有学生提着礼物上门，冰箱里姑且还有点儿新鲜食材。
这顿饭整体比较简便，普普通通的三菜一汤。分别是红黄相间的番茄炒蛋，浓郁酱色的青椒肉丝和干锅西蓝花，汤是丝瓜汤，大概就是把用丝瓜和虾米熬出鲜味，里面配上油亮澄黄的炒鸡蛋。
主食是很常见的大米饭，电饭煲里稍微放了点白醋和豆油，煮出来粒粒晶莹。
姜沐就不说了，他属于“只要是吃的就能吃下去”的类型；罗正身为单身老男人，生活也不会很仔细，午餐的品质一般介于“对付一口”和“犒劳一顿”一顿之间，像今天这一顿，放平时高低算个国宴。
放寒国可能就不止国宴了。
姬素衣虽是大小姐，但她的品味属于被姜沐养歪过的，连街边两块钱的烤肠都吃得很香，自然不会太在意饭菜质量。
准确来说，只要是姜沐动的手，她都很喜欢——如果是山药就更好了。
吃完饭，姜沐桌子也不擦碗也不洗，当着罗正的面儿就把姬素衣抱了起来。
还是公主抱。
我们大可以想象下，罗正看到快三十的“姜律师”抱着一个十七岁的未成年少女的表情……
被抱着的姬素衣神情虽然有些慌，但到这里姑且还算淡定。
毕竟她刚才故意当着姜沐的面，把那本很让人脸红心跳的书看（读）完了……
调戏夫君是有代价的，这点公主殿下很清楚。
比如之前一个夜晚，又一次轻舔禁果的果皮，姬素衣幽怨地望着她家夫君，希望夫君看得懂自己的眼神，让他明白自己是多馋禁果果肉的味道……
然而姜沐主打一个十八岁前已读不回，好言好语说着，甜言蜜语夸着，总结下来暗示就一句:“不行。”
为了让姜沐也尝尝这种被迫中断的味道，翌日的游船上，我们的公主殿下特意找了些特殊资料，并将之运用在了姜沐身上……具体内容和主线剧情关系不大，这里暂且不提。
总之，这个故事以姬素衣那晚路都走不动，瘫成一坨水被背回房间为结局。
顺带一提，轩辕氏族地门前俩门卫看到门外这一幕，当即眼观鼻鼻观口口观心，仿若失明。
多看一眼就会爆炸了属于是。
所以现在这个场面，姬素衣也是预料到了的。
大不了回房间被“惩罚”一下呗。
她又不抗拒这个。
还期待姜沐更过分点儿呢。
然后……姬素衣被姜沐放在了沙发上。
到这里，公主殿下也只是有一点点慌。
夫君就算再生气，也不可能当着教授的面做那种事吧……
姜沐确实不会这么做。
他只是遥遥叫了声罗正，让老人家来这边坐着。
然后……拿出一份录相。
“教授。”
少年人乐呵呵道，“来来来，咱们看个短片，昨天订婚的带子，我专门给您带过来的。”
说着，搂紧自家未婚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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