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暴走中学生
现在这间,才能清晰看到少年慢慢长大的痕迹。
屋里空间不小,毕竟原本是杂物间。
墙角有张床铺,上面是那种没什么装饰的被褥。
垃圾桶旁有张桌子,桌上有些乱,上面是成卷的黑色垃圾袋,一些堆叠的书本,还有几个像是超市送的小玩具什么的。
书架上,有一整套盗版的《淘气包马小跳》与《明朝那些事》。
房间的光照不算很好,但也有扇窗户,窗外是林立的楼宇,能看到很远很远处的天空。
“可以看一看吗?”
艾拉指着书架。
“当然。”
姜沐挑眉,“这里是我卧室,我的卧室也就是你的卧室,看自己房间的东西,理所当然。”
姜沐总能说出让艾拉小姐心怦怦跳的话语。
如果不是场合不对,她一定会把少年人按在墙上,让他“违法乱纪”一次。
艾拉走过去,有些洁癖的她毫不在意书架上的灰尘,拿出一本学习资料。
那时姜沐的记忆力还没有这么离谱,想拿好成绩就只能靠自身努力,资料书里一行行满是潇洒的笔迹,字句旁还有手写的备注与错题。
“看到这些字才知道,原来亲爱的你也会有认真做题的时候。”
艾拉感叹,“在学校里的时候,我一直感觉你做题时都是‘顺便抽时间做一下’。”
姜沐开玩笑道:“怎么,幻想破灭了?”
“没有啊。”
艾拉偏过头,眼睛弯弯,橘黄的阳光斜斜落下来,把那头温软的金发照得更加美丽。
“原来我们都是一样的……所以我当然更喜欢你啦。”
艾拉小姐,也总能说出让姜沐愣神的话语。
如果不是场合不对,他一定会抱住女孩柔软的腰身,倒在那张床铺上。
当然,姜沐这种人,不论什么时候都有点少年心性,除了知识点和例题,他也会在教科书上写点吐槽。
比如他在物理课本上普朗克那中年癫疯头残念脸大头贴旁,贴了张这位物理学家的年轻帅照,并附语——“学物理的代价。”
艾拉抱着课本笑得想死。
笑到没力气的时候,她问:“这本书我能带回家收藏吗?”
既然衣服都能带过来,那么书应该也能带过去。
“随意。”
姜沐摆手,“又不是什么珍贵东西。”
“说什么呢,当然很珍贵啦。”
艾拉瞪大蓝眼睛,很认真反驳,“这可是我没参与过的你的过去……你每一段时光对我都很重要的好不好?”
再重复一遍。
如果不是场合不对,姜沐一定要在这里做一些不违法,但乱纪的事儿。
卧室门是木质,艾拉看过去,发现门框上有几道刻痕。
她猜测:“这个是身高?”
姜沐用一个响指,说明了艾拉的正确。
女孩抱着那本课本,走过去,靠住门框,站正。
姜沐很配合把手放在女孩的头顶。
艾拉能感觉到,少年人掌心的温度传递到自己的发间。
“放稳了吗?”
“稳了。”
女孩稍蹲,从姜沐掌心挪开,看过去,发现自己的身高刚好和门框上从上往下第二道刻痕对齐。
“这是你多大的身高?”
艾拉好奇。
姜沐思考了一会儿,“好像是十六?”
“那我和你当年十六岁的时候岂不是一样高?”
“好像是的。”
于是十六岁半的姑娘就很开心。
开心的时候,当然要吻一下自己的男朋友。
虽然两者没什么因果关系,但不论是少年还是少女,都不会在乎这种细节。
===
姜沐方从卧室出来,便看到罗正坐在阳台旁抽烟。
前者挑一下眉,走过去把烟掐掉。
“少抽点。”
他道,“多大岁数了还不注意?”
“没多大。”
“去医院体检了吗?”
“忙。”
“那下午去一趟。”
“……我说忙。”
“再忙也得去。”
姜沐斜视罗正,“能多忙,你不都快退休了吗?”
“你之前没看新闻么?时间延迟了,65年以后出生的退休年龄延迟,我刚好66年出生,算算时间得再干五年。”
(注:平行世界。)
姜沐愣了两秒。
他措辞有力:“妈了个蛋的……”
罗正倒是笑笑,不在意的样子。
“挺好的,我一个人在家又没事,多带带学生也行……艾拉呢?”
老人已经叫上了这个名字。
“在屋里收拾。”
姜沐耸肩,“这丫头最大的爱好之一就是收拾房间,其次是做菜,还不许我动手……我坐旁边歇着是她的核心乐趣之一。”
罗正沉默了一会儿。
“……真是好姑娘。”
老人说,“好到都有些假了。”
“事实上比这还要好一些。”
姜沐笑道,“好到我都觉得有些假了。”
“然后你就给人家坑蒙拐骗到手了?”
“……说出来您可能不信,我是被坑蒙拐骗那个。”
“算了,你总是有主意……应该也不会干太违法乱纪的事。”
罗正抬头,望了望热过头的太阳。
现在是大夏天,地上热得能摊鸡蛋,要不是抽烟,他没事儿也不会站外面儿。
爷俩往阴影里靠了靠,听着空调机箱的嗡嗡声。
“对了,问你个事。”
罗正说。
“什么?”
“上次电话你借小顾的手机打电话,确实讲过艾拉的事儿。”
“嗯。”
“但我记得,你好像不止讲过这一个姑娘。”
罗正重新点了根烟。
“好像叫姬素衣……是这个名字吧?”
教授淡淡看过去,语气像是在准备清理门户。
“说说?”
三十五度的太阳下。
姜沐如坠冰窟。
14
第14章假父假子(结)【七千字】
“好像叫姬素衣……是这个名字吧?说说?”
要不怎么说是专业的呢。
在教授仿佛要清理门户的眼神下……姜沐只僵硬了半秒,就无声垂下了眼睑,任额前的发抛下阴影。
“她现在不在这个世界。”
姜沐平静道。
这下……就轮到罗正僵住了。
老人家半口烟堵在唇后,嘴巴微张,发出半句带着尼古丁“啊?”
灰雾从牙齿的缝隙中逸散,混着阳光中起起伏伏的尘埃。
“认识她的时候,就是在病床上,我们年龄是一样的,或者说她比我大一些,大了大概几个月。”
姜沐低声说,“她那时真是瘦极了,像是骨和血被抽干净的那种瘦弱,不过我觉得她很美,直到现在也依旧这么觉得,不论是任何人问我,都是这个答案。”
“什么时……抱歉,是得了什么病吗?”
“厌食症。”
姜沐耸耸肩,“她家很有钱,但有的病不是有钱就能治的……这是个心理疾病,几乎所有心理疾病都要看患者自己。”
姜沐顿了一下,仰头看向天空,阳光如此刺目,刺得人睁不开眼。
“我一直觉得,她还挺想活下来的呢,没多久前,才约好娶她的。”
他说。
罗正看着身旁的男人,后者神情自若,声音没什么悲伤,甚至还带着些笑容——不自觉的,回忆起什么似的笑容。
于是声音不再响起,炽热的太阳下,姜沐望着天空像是在回忆什么,罗正静静抽完了那一根香烟,谁也没有说话,只有空调机嗡嗡个不停。
===
“……我还以为我要死了!”
这是姜沐回到卧室后的第一句话。
他没有一点成年人风度地搂住艾拉小姐的腰身,狠狠嗅着女孩的发间,像只绕着甜美蜂蜜打转的黑熊。
艾拉正拿抹布擦拭书架上的灰尘,忽得被背后袭击,先是一惊,像只听到岸边脚步声的海豹;感觉到熟悉的气息,又放松下来,只是嗔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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