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键盘损毁
感情这些日子以来，这帮表面上和她友好相处的妮姬们私底下就没正眼看过她。
“我不会因为你不选择武器而手下留情。”贵族少女冷着脸说道，“这是关乎荣耀的决斗，如果出现意外，还请在场诸位不要怨恨……”
“指挥官已经说开始了哦~”
纵然是耐心良好如米哈拉，在三番四次看到海伦的贵族姿态之后也难免心生厌烦之意。
咔哒、咔哒、咔哒、咔哒！！！
就听四声关节碎裂的声音从女人的右手指节处响起，已经将痛觉共享绑定在贵族少女身上的米哈拉当场用自己的左手掰断了右手的四根手指……
海伦：“！！！”
猝不及防的剧烈疼痛刹那间涌入少女的感知，骨节反向折断的痛苦使得她基于本能地松开了握住剑柄的右手，企图通过展开五指的方法来缓解这份直接作用于大脑的痛楚。
哐啷！
刺剑如预料中那般落地。
几个箭步冲上前来的米哈拉好似没事人一般，笑盈盈地一踏右脚，在跃向制高点的同时右膝上顶，左脚脚尖探向地面，膝盖直冲海伦的下巴撞去。
这一记近千斤的膝顶若真挨结实了，纵是妮姬，起码也得患得中重度的脑震荡，然后在医院老老实实住上几日。
面对如此狠辣的凌空膝顶，失去武器的贵族少女却完全遵循着意识的反应，侧过头，双手交叉护在身前，那动作和一个连打架经验都没有的普通人并无区别。
咚——！！
爆裂的冲击力轻轻松松攻破双臂的防守，米哈拉的膝盖隔着少女的手臂硬生生将自身的力量贯进对方的下颌骨。
昏厥感，如期而至。
咚！
仅仅一个照面，主动提出决斗的赞美号舰长便被她的对手易如反掌地掀倒在地。
“我赢了，贵族小妹妹。”
稳稳落地的米哈拉象征性地用高跟在地板上一跺，向众人示意她完全有能力踩爆海伦脑袋之后方才眯起眼眸，妩媚地笑道：
“输掉决斗的人，应该有惩罚吧~？”
“……”
听着对手的话语，侧倒在地上，被屈辱感吞噬的贵族少女抿着嘴，静默不言。
眼眶之中，更是有莹莹泪光不受控制地开始流转，若非少女还在倔强死撑，此时恐怕已是滴下泪来。
然而也就在这一刻，近距离观战的菲尼克斯在尤妮的鼓掌庆祝声中一步一顿地慢慢走向海伦。
哒、哒、哒、哒……
男人的脚步缓慢而又沉稳，带着不容置疑的气场来到少女身前。
“是不是很疼？”
蹲下身，菲尼克斯低头仔细注视着海伦那犹如宝石的海蓝眼眸。
就在这双绝美的瞳色之中，少尉清清楚楚看到了蕴藏其内的恼、恨、惧、怕。
可他偏偏没能从中找到哪怕一分的怨毒之色。即便如此愤怒和不甘，海伦的眼神依旧纯净如受伤的小兽，不带丁点的阴狠与诡诈。
这只不过是一个无论成为妮姬之前，还是成为妮姬之后，在生活中都被保护得很好的少女。
“你没有上过前线，你没有杀过莱彻。”
少尉独特的沙哑嗓音在妮姬们的耳畔回响着，一句句逆耳的话语不间断地研磨着海伦的尊严与灵魂。
“虽然米哈拉的痛觉共享无法通过关闭痛觉感知进行防御，但是我从你眼里没看到疑惑，你也不知道这条信息。因此，我是不是可以理解为你根本没有尝试去关闭痛觉感知。
换句话说，你连最基础的战斗意识都没有，你甚至忘记了自己拥有关闭痛觉的能力。
一个没见过莱彻、吃不住痛觉、毫无应变能力的战舰指挥，就算以后真让你去海上和莱彻作战，你也不过是带着一船倒霉蛋陪你的海军荣耀送死而已。
告诉我，你和那帮子只懂得冲锋和逃命的废物指挥官有什么本质上的区别，海伦小姐。”
“我没有！海战和陆战……不，不一样的……”
听到菲尼克斯的质问，海伦想着反驳，然而语气却不自觉地弱了下去，相反的，仿佛珍珠般的泪水再也控制不住地从脸颊滑落，以此承认了自己的懦弱。
虚假的尊严被现实击碎，傲慢的灵魂被语言撕裂，可少尉的诛心之语犹如深渊般还在少女耳边回响。
“你真的在乎海军的荣耀么？还是说，你只是想证明你即便成为妮姬也可以是一名优秀的贵族？”
“我说了我没有！”
独属于少女的泼辣与胡闹在傲慢被摧毁的一刻迟迟绽放，海伦惊恐地摇着头，不愿承认自己所有的一切只是为了证明自己仍是贵族家的小姐。
“你什么都不知道！我根本没有机会去地面！赞美号是方舟唯一一艘战舰！也那是方舟第一艘战舰！
结果呢！她被建造出来之后所有人都拿她来当泳池沙龙的场地！！！”
“这不是你什么都不会，什么都不行的理由，海伦小姐。”
名为菲尼克斯的恶鬼在看到小兽近乎歇斯底里的嘶吼模样后，终于露出了那深藏已久的凶残獠牙，旋即，他咧起嘴角，说出了仅有三个字的深渊契约。
“想学么？”
“……什么？”
晶莹剔透的泪珠还悬在睫毛之上，不知人间险恶的贵族少女侧着身子撑起右肘，眉目怔怔地望向少尉，不敢置信地问：
“学……学什么？”
“指挥部队、人员管理、战术布局、战略方针，还有诸如政治判断之类的东西，你需要学的太多了，海伦舰长。”
恶魔循循善诱地低语着，最后再度说出那三个字来。
“想学么？”
“……”
凝视着少尉碧绿的翡翠眼眸，海伦那水色饱满的唇瓣不住地轻轻颤抖着，“你……愿意教我？”
“只要乖乖听话，我就教你。”
在米哈拉兴奋的目光中，在尤妮崇拜的眼神下，以及在玛丽安无奈的白眼间，菲尼克斯少尉用食指指背抹掉了贵族少女眼角的泪水，幽幽说出契约之中的第一条要求。
“首先，你得站在我这边。”
“我亲爱的海伦小姐。”
第一百八十六章 您要的，我们都有
少尉走了。
不过并非离家出走，而是自顾自带着右手指节断裂的大老婆回到了他的地下宿舍。
当然，包括玛律恰那在内的一众中队妮姬也都默契地从食堂鱼贯而出，即便是刚刚挨过社会毒打的海伦，在抹干净眼泪后同样选择了与之随行。
只不过最后进入菲尼克斯房间的仍旧只有米哈拉、尤妮和玛丽安三人。
要问玛律恰那为什么没有厚着脸皮一起进去……
主要原因在于娜嘉和蒂亚两位学生还在现场，老师的脸皮在大部分时间段还是很薄的，没好意思当着学生的面和学生仰慕的教官太过亲近。
娜嘉倒还好，可要让蒂亚瞧见，这个金发笨妞那是真会闹的。
老师偷吃不带她一起？
这也能叫老师？！
……
屋外，04-F小队、宙斯盾部队、附属高中师生正各自想着心事。
屋内，菲尼克斯则亲昵地握着米哈拉的手，请阿尼克帮忙修复手指关节处的零件。
“我中午就要出发了。”男人一边说，一边用拇指轻轻在自家老婆的手背上摩挲，“以防万一，还是让我帮你把NIMPH解除吧。
舒恩那边的交易一直没落实，我怕那小鬼趁我不在的几天又擅自指挥你们去做什么脑残事情。”
“嗯。”
对于指挥官的提议，米哈拉自是乖巧地点着头。
事实上，在菲尼克斯回归方舟，从更生馆转移至M.M.R.附属高中之后，已经向米哈拉提过关于解除NIMPH的事情。
只不过那时的女人在思索片刻之后委婉地拒绝了指挥官的提议。
她是第一个选择拒绝解除NIMPH的妮姬，至于原因，倒也简单朴素得令他人无言以对。
在米哈拉看来，被自家男人用指令强迫是一件很有情调的事情……
仅此而已。
也正是拒绝的理由过于离谱，在菲尼克斯再次提出要替她解除NIMPH的要求后，懂得分寸的米哈拉才会毫不犹豫点头答应。
于是，纳米金属切开了妮姬的手指。
下一秒，在尤妮和玛丽安的注视之下，米哈拉恍若无人般故作柔弱地向指挥官撒起了娇，最终，她如愿以偿地抱着自家男人的右手，面带笑意地慢慢失去意识。
那是堪比教科书级别的小小心机，在场的其余两位女士在目睹全过程之后，仿佛是受到了仙人指点一般，段位猛然间上窜了好几个台阶。
她们俩都体验过侵蚀病毒，深知这种病毒除了眩晕感和身体控制权失效以外，不会造成其他的不适症状。
可偏偏米哈拉就懂得借机假装难受。
哪怕大家都知道她是演的，但依旧架不住人家火候掌控得好。
那种既不会让人产生厌恶，又能成功激起他人保护欲的娇弱体态，别说男人扛不住，就连女人都很难抵挡这份似水柔情的依靠。
尤妮学到了，
玛丽安也学到了。
以后有机会一定要好好对指挥官实践实践。
……
……
【菲尼克斯：副部长，第一批名单里我打算再加一个名额，让海伦跟我一起。】
【安帕：小子，我现在是你的直属上司，用不着喊我副部长。】
【安帕：如果是海伦的话，我想应该没有问题，伯宁姆肯定乐意帮这个忙。】
【安帕：不过你这样点名还是太直白了，指挥部那边肯定会知道你已经发现海伦是卧底的事实。】
【菲尼克斯：头儿，我现在好歹也是情报部门的人，不知道海伦是卧底才是怪事，指挥部那边应该会默认我是知情者。】
【安帕：……】
【安帕：这话也有道理，你先等着，我这边去和指挥部沟通一下，看看能不能临时加一个名额进去。】
【菲尼克斯：好的，头儿。】
左手将手机息屏放入衣兜，少尉侧头看向还握着自己右手，陷入沉睡的米哈拉，心底忽然间升起了几分不舍和愧疚。
娘的，自从那次逛街之后，他好像就没正儿八经陪老婆们压过马路。
不是在枪毙别人，就是在准备枪毙别人的道上一路狂奔。
“时间差不多了。”
随意地收拾了一下心情，接着将右手化为“液态”从米哈拉掌心里抽出，确定没把老婆吵醒后，菲尼克斯方才起身，摸了摸守在身边的尤妮的小脑壳，说道：
“按照M.M.R.附属高中三到四天周转一次物资的频率，最迟半个月，所有人都能在外缘区集合。”
“欸？”
听到需要花费整整半个月的时间进行队伍整顿，再结合中队需要前往极北追踪莱彻的任务，玛丽安的眉梢立刻挂上了担忧和疑惑。
“莱彻群已经往北迁移了，如果再等半个月，那我们岂不是连跟踪的余地都没有了吗？”
面对玛丽安的疑问，完全不要脸的少尉先是俯身亲了一口尤妮的小嘴，然后又上前吻了吻少女的唇瓣，笑着解释：
“跟踪只是手段，中央的最终要求无非是想搞明白这群莱彻前往极北地区的目的。
只要能搞定结果，那帮人不会在乎过程。”
说罢，不再打算逗留的男人便向屋门走去，在门外九人的注视中，平静地下令：
“拉毗、海伦，我们准备出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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