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sir,你老婆掉了! 第498章

作者:泽玄灏

  第一步是用手术刀刮除一些溃烂的皮肤组织,以免它们影响完好的部分,加剧感染。

  苇草很难保证在处理过程中封清羽不感到一丝疼痛,做手术本身就是极其痛苦的过程。她不能打麻醉剂,麻醉剂会让身体在很长一段时间内失去行动力。

  失去行动力无疑是被宣判死刑,不如忍耐乪短暂的疼痛。

  经过考虑,苇草从药箱里拿出一块医用纱布。

  “这个给你,咬住它。”

  “我不会叫出来。不就是在清醒状态下做手术吗,刺青的时候我也很清醒,愣是没喊一声痛。”

  闻言,苇草现实面露惊讶,随后将纱布收起来,在刀具盒里挑选出一把亮闪闪的手术刀。刀具经过高温消毒,等温度冷却下来,苇草握住刀柄进行几轮深呼吸,才敢面向那血肉模糊的伤口。

  虽然很久没给人动刀,学过的技巧不会忘得一干二净,只要重新拿起刀就自然想起那些成为肌肉记忆的技巧。

  包括她许久不曾使用的枪术,双手摸到长枪,大脑无需思考,行云流水般的动作自然做出,没有半点生疏感。

  “我要动手了,实在痛到忍不住的话,我会停下来让你休息一会儿。在船上的时间很充裕,我们可以慢慢来。”

  “来吧,这点痛和注射矿石病阻断剂和止痛药比可能还少了点意思。要是有烟就好了,出发之前凯尔希把东西都给我收了。”

  “抱歉,我不抽烟,不然还能分给你。”

  苇草又做了几秒钟心理建设,开始下第一刀。切除坏死的皮肤组织需要非常小心,免得划伤其他地方。封清羽最爱的烟酒一样都没有,只有背包里还剩了点咖啡。

  苇草的手提箱能防水,她把不能泡水的东西都放进箱子里,剩下的东西听天由命。除了纸巾和卫生巾等物品惨遭浸泡,无法使用,其他有真空包装的东西都完好。

  咖啡因为装在密封罐里才幸免于难,她很珍惜仅剩的最后几罐。

  苦涩香醇的液体滑入喉咙深处,中和了背部被利刃剜过的疼痛。剧烈的疼痛不断撕扯神经和皮肉,让它们变得鲜血淋漓。

  封清羽能闻到身后伤口散发出的血腥味,也能听到苇草越发急促的呼吸声。温热的血液从伤口溢出,化作鲜红的丝线在皮肤表层流淌,汇聚成蜿蜒的水流。

  整个过程花费的时间也就十分钟,封清羽却觉得有一个小时那么漫长。等回过神来,手里的易拉罐空空如也,里面一滴咖啡也没有了,苇草那把染血的手术刀也终于停下。

  “结束了,接下来是清洗伤口和包扎。”

  “谢谢……你做手术的时候真的很温柔,我哭死。上次让嘉维尔帮我拔箭,她用了最原始的方法,结果血喷得到处都是,我差点以为自己救不活。”

  “嘉维尔小姐也很有趣,我听说过她的奇闻,她也是个很特别的人。最让我佩服的还是黑羽小姐你,不仅带伤上阵,还让我根本看不出来。”

  “谬赞了。嘶——”

  一声低沉的惨叫在储藏室内回荡。

  封清羽尽量克制音量,不让惨叫声将外面的人引来。她的声音嘶哑低沉,喉咙干渴,额上的冷汗滴落,在地板溅开水花。她忘了切除皮肤组织下一步是上药,上药的痛苦绝非常人能忍。

  伤口面积越大,痛苦的层级越高。

  最开始的几秒钟她难受得差点疯掉,就差大声嚎出来。

  “很痛吗?”

  身后的苇草拿镊子的手悬在半空,镊子夹着一块占有药水的医用棉,棉花上有一些血。

  上药无疑是一次更严厉的“拷问”。

34.请踩踏我的尾巴

  封清羽的肩膀抖得厉害,苇草暂时不敢继续涂抹。她每触碰一次伤口,都是一次类似殴打的伤害。使用麻醉剂是下下策,不到万不得已,她实在不想现在就用。

  还是那句话,疼痛比不能动好114514倍。

  “有什么能分散你注意力的办法?”

  “办法……我想想。”

  一边倒吸凉气,封清羽一边转动她快歇菜的小脑瓜。办法没想到,反而是蔓德拉在地下室里踩她尾巴的画面出现个不停,意在提醒她可以做一些不可名状的事。

  “不如,你脱掉鞋踩我的尾巴?”

  “你是抖M?”

  听了这奇怪的要求,苇草想到只有在字母圈才看得见的画面。她不属于那个圈子的人,但蔓德拉是,因此有专门了解过。踩尾巴也属于圈子内的做法,然而,踩尾巴确实能产生身心愉快的感觉。

  尾巴分布大量穴位和毛细血管,比身体更敏感,也能作为交配的工具使用。

  她还没试过被人踩或者主动踩别人,一扇崭新且未知的大门赫然出现,要不要推开选择权就在手中。

  “不是……没那么夸张。这个要求对你来说还太超前,是我僭越了。你继续,不用在意我的感受。”

  说完,封清羽闭上眼睛等待下一次剧痛袭来。

  要怪就怪自己当初没早点识破图书管理员的阴谋,救人迟了一步,还落得个身受重伤的下场。所幸那名被困在火场的黎博利少女安然无恙,事情得到妥善解决。

  这片疤痕是那场“战斗”留下的荣耀印记,只可惜代价有点大,事后处理也很麻烦。

  “那就踩吧。”

  “嗯?”

  “我要踩你的尾巴,可以吧?”

  “可……可以,请,务必对她温柔一点,拜托你了。”

  封清羽的心情既期待又兴奋。

  被蔓德拉踩尾巴的记忆难以从脑中抹去,她承认那时候情绪特别高涨,甚至期待能发生更过激的事。蔓德拉也没有让她失望,把接下来该发生的都做到了。

  不求苇草能做乽到蔓德拉所能做的全部,只要踩一下尾巴……

  银色的高跟鞋从苇草的足尖滑落,被黑色丝袜包裹的双足非常诱人。她抬起右脚,朝同类的尾巴踩下去。

  力道不大,掌握得恰到好处,绝不会让封清羽感到痛苦。

  “像这样?”

  “对,不要停……继续。”

  柔软的脚底将躁动的尾巴压在地上,温柔地,有节奏地碾压,不啻于龙门的按摩师给她按摩肩膀时的舒适感。

  这就是跤的魅力。

  伤口的疼痛被踩踏尾巴带来的快乐取代,她差点忘了擦药水第一秒到底是何等绝望,心里只想着再多踩踩,多来一点。

  她从来不知道被人踩尾巴这么享受,要是早点发现,一定会沉溺其中,每天都找人踩一踩。

  苇草挪动脚掌,同时观察封清羽的表情——那表情哪里像个受伤生病的人,就差没发出一些不可名状的声音。

  “不愧是一晚上能和八个人过夜的女人……”

  脚下的尾巴在踩踏下渐渐升温,体积增大一倍,再踩下去可能会发生不好的事。涉及泰拉物种起源知识的内容,苇草还暂时不想考虑。

  任何事情要点到即止,差不多可以结束了,她心想。

  封清羽正享受苇草给自己带来的额外支(服)援(务),“啪”的一下快乐没了。苇草的脚离开得很突然,回到那双束缚它们的高跟鞋里。

  罪恶的银色牢笼将德拉克优美的双足囚禁其中,她感到遗憾和难过。

  “这么快就结束?”

  “十分钟已经很久了,时间太长容易伤身,你也不想在执行任务途中腰痛吧?”

  “你的脚还蛮灵巧的,希望还有下一次。”

  “下次一定。”

  蘸了药水的棉花卷土重来,让封清羽硬生生从眼睛里挤出两行热泪。她不得不咬住脱下来的上衣,将痛苦的呻//吟咽进肚子。

  终于熬到最后一步,苇草将干净的纱布和敷料贴好,将绷带一圈一圈缠上,结束了今夜份的折磨。

  医疗废物被一把火烧成灰烬,什么痕迹也没留下。储藏室内飘散着物品烧焦的味道和硫磺味,苇草打开储藏室内的换气口,异味随着一阵强劲的吸力排空。

  这间储藏室存放的是船员们的杂物,都是些没P用的东西。没有食物的储藏室没有呆着的意义,她们必须往其他的储藏室移动。

  扑了几次空,直到打开第九间储藏室,里面存放的才是食物和饮用水。食物只有干粮和罐头,生鲜和蔬菜在冷库里,冷库应该在这条回廊的另一头。

  手头上没有合适的烹饪用具和调料,生的食材口味不如即食罐头。储藏室里的罐头分为肉罐头和水果罐头,肉罐头以牛肉和鱼肉为主,水果罐头则是柑橘和黄桃。

  味道比不上封清羽在家现做的东西,比医疗干员芙蓉做的健康便当美味1919810倍。她们每种拿了一些塞进背包和手提箱,溜到另一间一看就不常用的房间里享用。

  积灰的木箱将盖子反过来盖勉强能当临时的椅子来用,她们在积灰的储藏室内撬开刚顺走的罐头,用配套的折叠塑料勺和叉子享用。

  冷冰冰的罐头缺了点烟火气息,凑合着吃也能填饱肚子。一旦来到无人之境,或者流落荒岛,罐头将成为至高无上的美味佳肴。

  封清羽也有野外求生的觉悟,罗德岛也开设有干员野外生存体验课,凯尔希非常建议一些没有这方面知识储备的干员去学习,封清羽的名字不知道什么时候被她加进去,不得不跟一群萌新一起流落荒岛。

  万一,她是说万一,和苇草两个人不得不流落在维多利亚某个海岛上,在罗德岛派出的支援到来之前,她一定能生活得很顺利(bushi)。

  解决了食物和淡水的问题,罗德岛的导航系统也自动记录了存放有食物的储藏室的位置,接下来要去摸清这艘船的结构,向船员“了解”一些细节。

  拖着一根被踩得不上不下的尾巴行动,封清羽不由得内裤一紧。

35.一般路过的溟痕

  身旁的苇草宛如一块雷打不动的磐石,对同类的荷尔蒙完全不感兴趣的样子,清心寡欲,反倒让封清羽不习惯。

  罗德岛竟然还有和她呆在一起没有七星娱乐的女干员,放眼整个罗德岛实属罕见。

  可怜的尾巴得不到满足,不停向她发出渴望的信号。

  她无视尾巴的渴望,将注意力拿来参观这艘前豪华客轮。它作为货轮使用之后没有经过太多改装,保留了原来结构的95%以上,只有少量结构被改成储藏货物的区域。

  如今维多利亚的局势严峻,乘坐客轮去旅游无疑是拿性命开玩笑,否则萨卡兹没那么容易控制这么大一艘船。

  萨卡兹的主要力量都留在伦蒂尼姆和周边地区,留守在货船上的军事力量不会太多,除非这艘船运送的是武器军火和建造高速战舰的材料。

  从船上的人数看,它只是一艘相当普通的物资船。建造高速战舰的材料也没必要大费周章走海运,萨卡兹的摄政王有无数种方法从陆地上弄到他想要的东西。

  货轮已经离开半岛郡码头开向海洋,远处的城镇变得越来越小,最后只剩下几个跃动的光点。那些光点是镇民手中的提灯或火把,微弱的光在黑暗中摇曳,仿佛随时会熄灭在无边的夜色中。

  假如这些灯火熄灭,熄灭它们的人必定是那些萨卡兹。

  封清羽把视线从远方的海岸线收回。舷窗外的世界已经和她们无关,两个人的力量很微弱,做不到将那些被萨卡兹困住的人拯救出来。

  只帮助一部分远不足以完成苇草心中的目标,她的目标是让所有塔拉出身的人获得救赎,终有一天能昂首挺胸,行走在维多利亚的阳光下。

  货轮驶入烟波浩渺的维多利亚海域,辽阔的海面一望无际,乳白色的海雾缠绕船身,让能见度变得很低。越往前行驶周围的海雾越浓。

  不到一个小时,舷窗外的事物就再也看不清了,只剩下一片令人感到不安的浓雾。

  她们都不属于资深海员,自然现象很难通过人为手段干预。躲在无人的房间里很无聊,封清羽心想着换上船员的制服到处逛逛,碰碰运气。

  “我们炎国有句古话,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在萨卡兹和船员的眼皮子底下乱晃,反而比我们在船上东躲西藏更安全,你不觉得吗?”

  “是这么说没错。我不害怕和萨卡兹战斗,一旦他们威胁到我们的安全,我的火焰一定会把他们化作灰烬。”

  有了这几天的经历,苇草已经努力振作起来,不想再逃避属于她的战斗。

  好战的德拉克的天性,她不应该磨平自己的棱角,去当一个温和的,饱受压迫的塔拉人。

  她们离开当前藏身的房间,快速移动到放着船员制服的储藏室,找了两身干净的制服换上。德拉克的样貌和瓦伊凡无异,维多利亚境内的瓦伊凡数不胜数,没有人会怀疑她们的种族,顶多是看着面生罢了。

  这艘船那么大,情况不对就溜走,和萨卡兹玩躲猫猫。

  当卧底的人可以不懂打架,但是逃跑和躲藏的技术必须出类拔萃。已经很久没有执行如此惊险刺激的任务,封清羽莫名兴奋——不知为何,她一整晚都在兴奋。

  在甲板下方第二层,她们遇到几名疲惫的船员,那些船员拖着伤痕累累的身体,打着哈欠,满身酒气。迎面碰上之后,他们也只问了一句“你们是新来的吧”,就吵吵嚷嚷地回宿舍休息去了,完全没有仔细打量新人的想法。

  船员们走远后还在嘟囔,说“最近被抓来的新人好像越来越多了,听人说那些魔族佬每隔一段时间都会杀掉一部分人,免得他们泄露海运的路线”之类的。

  这样的方式给潜入任务提供莫大的方便,既然彼此之间都不太熟悉,海员的面孔像流水线上的产品和机器里的零件,可以随时更换,只要哪个人不听话就随时杀掉,像扔垃圾一样扔进海里。

  那种事情不会发生在她俩身上,萨卡兹想动手的时候,被扔进海里的一定是他们。

  面对船员,封清羽脸不红心不跳,仿佛她一开始就是这艘船上的人,不是来查线索的入侵者。

  “这样一来,我们就丿能随便在船上逛了。苇草小姐,你刚才好像很紧张?”

  “有些。万一线索断在这里,我们在船上的处境会变得很尴尬,我担心火焰法术的力道会控制不好,把整艘船烧掉。你知道的,我其实没有姐姐那么强大,法术的控制也不如她……”

  一根手指压在苇草唇上。

  “别说丧气话,你很好,没必要非得和爱布拉娜比高低。你不是她的影子,你就是你,拉芙希妮,好好面对自己。”

  “……”

  苇草沉默了,喜悦的沉默。

  那句话她很受用,和风拂过心尖,刚涌现的焦躁和紧张被彻底吹散。

  黑羽干员真是个不错的家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