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泽玄灏
但是不行，她拿药需要获得医生的同意。
“你身体不舒服？”
凯尔希眯着眼睛，把推进之王先上上下下打量一遍，觉得她很眼熟。
维多利亚的报刊上似乎出现过这女孩的身影。
“嗯……是的，身体不舒服。”
“你坐下吧，我帮你检查。”
听诊器的听诊头落在推进之王的心口，她深呼吸，缓解心中的紧张之情。
刚才无意间跟凯尔希对视，凯尔希眼中的压迫感跟随视线一起压在心口。平静中带着威严，使人不敢放肆。
这是正常医生会有的眼神？
她有点担心罗德岛的安全性，传说它是个黑幕重重的公司，走廊上到处游走着可怕的感染者。
帮自己检查身体的这名白色短发的菲林医生，深沉，冷静，从她的眼睛里什么都看不到。
凯尔希换了副看起来比较正常的表情。推进之王在怀疑她，她能感觉到。
罗德岛给大多数人的第一印象都是可疑的，甚至是可怕的，实际上并没有那么夸张。
“放轻松，我不会把你怎么样。只是普通的听诊，我什么都不会做。”
“嗯……”
经过诊断，推进之王正好处于阿斯兰的特殊时期，也就是之前提到过的“oestrum”。
也难怪，刚见到的时候推进之王一副便秘的表情，努力忍耐着什么又说不出口。
特殊时期，不是能对所有人都说得出口的内容。
“我已经知道你的情况了。药箱里刚好备了应对症状的药，你可以马上服用，有任何不适可以找我。当然，你信得过我的话。”
凯尔希把几盒药片翻出来，堆在桌上。
阿斯兰和其他种族的情况略有不同，解决方案也不可能一模一样。其他人吃一种药能解决，阿斯兰可能要加大药量。
每到夏季，罗德岛就有不少干员来找凯尔希拿药应付她们的特殊时期，凯尔希自己也有，所以才常备在药箱里。
“这么多？”
推进之王看到堆成小山的药盒，心里发怵。
这些莫不是可疑的毒药？正常医生会给一个没生病，只不过处于正常阶段的人开那么多药？
“就是这么多，少一样都会影响药效。”
“……”
凯尔希把药装起来，刚好塞满一个小号塑胶袋。推进之王接了药，心里想的是先拿着。
拿着，可以不吃。
吃药与否全看自己，如果觉得可疑就没必要冒险。
“谢谢医生。”
跟众人一起吃过饭，推进之王借口还有事情先溜了。对于是否要加入罗德岛，还有待考虑。
白色短发的菲林，那眼神看得她心里发毛。而且那家伙的维多利亚语说得很流利，搞不好认识一些麻烦的家伙。
她存在数项未被证实的指控记录，有人在找她，有人想害她。在没确定对方百分之百可靠，绝不能贸然相信。
“这么快就回去了吗？”
封清羽心想还没介绍推王上岛，她刚刚还说想找工作来着。
“还有些事情要处理。我朋友刚刚联络我，让我马上赶过去，所以很抱歉，我必须要失陪了。”
“快去吧，这是我的号码，有需要可以打给我，或者发信息。”
推进之王手心里多出一张折叠好的纸条，封清羽把自己的号码写在上面方便联络。
刚才趁推进之王不注意，她还悄悄塞了点钱在热裤口袋里，只要推进之王晚点摸到就会发现。
能做的不多，只有请吃顿饭，塞点钱。
到了要离别的时候，推进之王的心里有点空落落的，缺了一块。
“再见……对了，还没问小姐的名字。”
“封清羽，在罗德岛的代号是黑羽。”
“再见，黑羽小姐，很感激你今天为我所做的一切。”
两人在沙滩挥手道别。封清羽目送推进之王走远，突然，脑中有一个画面闪过。
关她的仓库，她想起来在哪见过。那里是埃内斯托的防具店，那些涂料，还有零件都在埃内斯托的另一个仓库见过。
她的防具店很大，她说自己有几个仓库，其中一个拿来修理，剩下的才是堆放货物用的。封清羽找洗手间的时候误入过，第二次来才觉得里面的布局和结构有些熟悉。
“陈sir，我想起来了！”
陈听到吆喝声，被嘴里的水呛到，咳嗽不止。
“你怎么了？咳咳……别突然吓我。”
“打晕并企图困住我的人，我有头绪了。”
“是谁？”
“大奖赛评委潘乔的女儿，埃内斯托·萨拉斯，虽然我没看到她，出场地的人是她。市长的表妹和气质一支叫灰羽的队伍的参赛者拉菲艾拉是打晕我的人。”
“让我先捋一下。”
陈拨通一个号码，向对方询问几个问题，然后返回讨论。
“阿封你说的叫拉菲艾拉的女孩，我找人查了她的底子，她现在是潘乔·萨拉斯的养女，埃内斯托的义妹。我相信你不会欺骗我们，不过大家都知道，在市长那里要拿出切实的证据，现在我们手头上没有证据，市长不一定会相信我们。”
这个烫手的山芋，陈有点后悔接下来。
市长表妹玩了一手监守自盗，公众知道那就会损害桑切斯家族的名誉，表妹本人也会被波及，坎黛拉市长不像是查不到这些的人。
“我怎么觉得，市长在玩欲擒故纵的游戏？”
诗怀雅放下茶杯。
“你们都知道，能当上市长肯定是手眼通天的人，要查点东西太容易了，我祖父经常只要说一句话，在很短的时间内就有情报交上来。”
这个猜测的可能性很大。市长可能只是想跟淘气的表妹玩一下游戏，看肯最后谁能赢。
“听了诗怀雅的话，我大概想明白市长找我的意思了。”
陈用手敲桌子，把思路慢慢理清。
“市长不想亲自去查她的表妹，她担心查到一些让自己不开心的事。而且大奖赛才是她眼下最重要的，她不想因为小鬼头而分心。接下来……阿封，大奖赛你不能参加了。”
七十七 野餐邀请
“啊，为什么？”
封清羽突然被踢出大奖赛队伍，心里有点郁闷，还有点疑惑。
不能参加大奖赛，跟着队伍一起拿奖，和凯尔希的野餐就告吹了。她期待了那么久，在这个节骨眼上不能参赛，着实有些失落。
“你想啊，你已经跟埃内斯托和她的妹妹正面接触了，你还在队伍里，到时候不但尴尬，还有可能被他们搞。如果你不在队伍里，躲在暗处，他们可能会继续谋划手头上的事，我，星熊和叉烧猫就等着他们露出破绽，一击即破。”
陈提出的方案无疑最适合当下局面的最优解，封清羽当然不会有异议。一个警务人员，不可能因为吃野餐把重要的案子扔在一边。
凯尔希的野餐，自己可能是有缘无分。
“陈sir，那就对外宣称我不小心摔下山崖，脑袋撞到礁石死了吧，这个主意怎么样？”
星熊走过来搂住封清羽，笑到：“牺牲这么大啊？”
封清羽抓住星熊的手，“没办法，案情需要，事情结束之后你们三位给我发点奖金当补偿吧。”
诗怀雅从包包里拿出一只化妆盒，里面有很多普通女孩子体会不到意境的昂贵进口化妆品。
“化妆就交给我，我还蛮会化妆的。我读高中的时候特别调皮，想戏弄一下姐姐，就给自己化了个妆，化成一个被割喉，流了很多血的死者，然后在地上倒了一些动物的血浆，结果把姐姐吓得当场大哭，跪在我旁边跟我道歉，说如果我能活过来，就再也不让我学该死的礼仪课。”
提及自己过去的趣事，诗怀雅笑得前仰后合。
陈对她的往事不感兴趣，只想赶紧把案子解决，无情打断她的笑声。
“好了，事不宜迟，既然你这么厉害，就给我们露一手。我希望你刚才说的不是自己杜撰出来，为了在阿封面前吹嘘的故事。”
“你……陈晖洁，你这条粉肠龙！能不能不要每次我跟封清羽说话的时候就插嘴啊？”
“我可没兴趣跟你吵架，做事吧。”
“哼！你等着！”
诗怀雅的分贝直线上升，封清羽和星熊赶紧一人劝一个，让她们俩消停消停。
接下来，诗怀雅把化妆用的道具收集完，开始给封清羽化“死亡妆”。她用各种类型的化妆品给封清羽的额头上制造伤口，抹上血浆的时候就跟真的一样。
假死是离开公众视线最快的方法，很多警察被外派去做卧底，明面上的身份多是用死亡来终结，然后换一个别的身份潜伏。
封清羽已经“死”了好几次，不差这一次。
陈站在帐篷外面，看着沙滩和人工海发呆。市长表妹的案子让她感到不安，办案多年的直觉告诉她，这起自导自演的绑架案背后，还藏着一个更大的阴谋。
它究竟有多大，现在还不得而知。
很快，诗怀雅就把妆给化完了。罗德岛干员们帮忙在附近找了一处看起来特别陡，走在上面随时会滑到下面的山崖，下面是一片布满礁石的海滩。
“这里我觉得可以了。”
封清羽走到一块特别锋利的礁石旁边，准备躺下。
“等一下。”陈扛着两瓶冰水过来。
“这些石头被太阳晒得很烫，我先倒水上去给你降降温，不然躺下去会烫伤皮肤，我舍不得。”
“没想到陈sir你还挺温柔。”
封清羽的心居然像初恋的少女那样萌动了一下下。陈sir在疼人的方面确实很可以。
“我对你一直都温柔，不管是在床上还是床下。”
“咳咳……”
陈把两瓶水均匀洒在封清羽准备要躺下拍照的位置，亲自用手试过温度，自己再亲自躺上去，确保礁石的温度暂时不会灼伤皮肤，才敢让封清羽躺下去。
拍照交给专业人士，罗德岛的辅助干员稀音来完成。稀音选了几个角度拍摄，把照片成品交给陈。
照片拍得很好，那上面的封清羽倒在血泊中，一副真的已经死掉的惨样。
只要照片和消息流出去，让大众知道大奖赛黑马队的其中一个人意外死亡，让整个多索雷斯的人坚信这一事实，接下来就好办了。
操纵舆论，控制风向，在座的人多少懂点。
“接下来就交给我们，阿封你暂时神隐吧，我会时刻关注埃内斯托和她妹妹的动向，在大奖赛结束前，你暂时不要出现在公众面前。委屈你了，好端端的假期……”
封清羽释然了，又轮到陈失落。牺牲别人的假期和快乐换取办案的顺利并非她本意，她把一切归咎于自己自私，正义感太无处安放。
有时候正义感太多也不是好事，林雨霞经常吐槽她。
气氛变得奇奇怪怪，封清羽妆都没卸下来，先去搂着陈，轻声细语地哄她，像哄考试考砸的孩子那样。
“别说这些啦，陈sir，振作起来，把案子漂亮解决，这样的陈sir才是我认识的陈sir，我不喜欢看你垂头丧气，来，给爷笑一个。”
陈绷着一张臭脸笑不出来，导致表情很僵硬，笑得比哭难看。
“你就别安慰我了，你心态越好，我越内疚。”
越内疚，就越想把人拖回房间，狠狠地做一顿龙门风味的宵夜。昨晚吃得不过瘾，封清羽很早就累倒了，陈自己吃没人回应，也觉得少点乐趣。
她突然附在封清羽耳边，说了句悄悄话。
“你想不想去龙门最高的观景台，一边看夜景一边吃我做的烤龙肉？我觉得可以试试。最近看了几部双女主和多女主野餐电影，有点心潮澎湃。”
这么闷骚的一个人，能说出如此惊人之语，封清羽的小心脏受到了亿点点惊吓。
凯尔希的野餐没吃成，却等来了陈的，这难道冥冥之中自有天意？
她想压抑住小腹涌向全身的热流，却发现自己耳根都热起来了。
“再说吧，陈sir你要吃宵夜每次都是一整个晚上，等我多吃几瓶药补补身体。其实……我比较喜欢在沙滩和公园树林这样的地方，或者在车上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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