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泽玄灏
声音不大,两人都能听见,夕觉得她诚意还不够,仍需要一点推动。
“你想要什么?你想要我继续什么?听不见,没有劲,根本听不见。这么小声还想开船?”
封清羽一咬牙,摒弃最后那点羞耻感,用腿夹着自己的尾巴,喊到:“我……我想要……你的尾巴……继续……继续入侵……我的战略高地……继续……攻打我的城池……”
她所能做的最后让步只有这么多,再羞耻的发言不可能做出了。不知道为什么,那些当攻的人都喜欢听受大声说出想要的东西,非常恶趣味。
终于,坦率的表达得到夕的认可,夕放下茶杯,身后rua了几下封清羽的头。
“这才对嘛,不直率面对自己的心,又怎么会得到想要的东西?”
接着,开船的位置和两人的动作都有所调整,封清羽在前,夕在后,只不过换成封清羽和夕面对面,并且坐在夕腿上。
启动船的钥匙稳稳放入锁孔,体感比刚才顺畅很多。
谁也不会想到,在龙门街头叱咤风云的青龙姐,居然会求一个看起来手无缚鸡之力的画家和自己一起开船。
真是天道好轮回,苍天饶过谁。
夕抓住黑色的操纵杆,身体随着波浪有节奏地摇曳,用牙齿叼起雪堆里的红宝石。又过一个多小时,当副手的封清羽开始喘气了,双手死死环住夕的脖子,脊背紧绷,脚趾也跟着勾起,目光涣散。
开船是件消耗体力的事情,开得久了必然会累。算算时间,她们开了有一个多时辰。
“船也该靠岸了。”
随着一阵强烈的浪涛拍案声,船头正好碰到码头,结束了今晚的航行。
二百零六 无意冒犯
风止浪歇,水平如镜。华丽的画舫泊在岸边,舫中人在床榻上沉沉入睡。
夕伸伸懒腰,给自己煮了一壶新的茶,坐在摇椅上吹风。
煮茶之前,她先给躺在塌上的人盖好被子,以免那人再着凉,加重风寒。
等待水开的时候,夕听见厨房的位置有响动。似乎有谁在啃东西,发出“吧唧吧唧”的声音。
“老鼠?”
也不是没可能,因为她的法术复刻的是一个地方的生活百景,老鼠偷食也算生活的一个部分。
走进厨房,能看到一对黑色的耳朵在桌子底下抖动,不断抖动。
夕伸手一抓,耳朵的主人立刻发出抗议声。
“耳朵……不要抓小僧的耳朵啊……”
躲在画舫厨房里偷吃东西的不是老鼠,是之前和夕一起聊天玩水的东国云游僧嵯峨。
她口袋里的钱基本都花在吃东西上,一到月底就口袋空空。
在婆山镇当敲钟人薪水一般,只够勉强糊口。对于嵯峨这样嘴馋食量又大的人,那点钱当然不够。
所以她有事没事就来夕这里蹭饭,美其名曰“化缘”,实际上是肚子饿吃不饱,用合理方式来填饱肚子。
厨房里的食物被吃掉不少,桌上堆着一叠空盘子。也就是说,她在这很久了。
“刚才的事情,你不会全都看到了吧?”
夕顿觉恼火。
她刚才开船和作画太过投入,完全没想过这艘船上还有别人。
除了尴尬,还能有什么感觉呢?
嵯峨是实在人,出家人不打诳语,点头到:“小僧确实有幸得以从起始观看至结束,不过中途肚子饿的厉害,就到厨房去了。不得不说,先生和那名女施主欢愉的画面,富有美感,给小僧留下深刻的印象。”
“……”
夕克制住让自在把嵯峨扔进湖中凉快的冲动。
这不就是光明正大偷窥吗?必须要想点办法惩罚一下她。
“我生气了,现在就要把你赶出我的画卷,让你去外面体验一下颠沛流离的生活。总是呆在我的画中,对你的修行毫无帮助。”
她举起手里的画笔,准备施法。
嵯峨手里抱着一个蒸笼,里面还剩下半笼包子,她嘴里还咬着半个。
听到要被赶出去,她吓得包子都咬不住了。
“先生……抱歉,小僧不是故意的……只是,对未曾接触过的事情……感到好奇。顺便,来找先生要点吃的,这才不小心撞见您的风流韵事。”
她只是因为肚子太饿,不小心犯了错。
“请先生原谅小僧的错误,小僧给您做一盘油炸豆腐当做赔礼。”
每天吃油炸豆腐和纳豆拌饭,夕已经快吐了。但在画中世界,能给她做饭的人就只剩下嵯峨和当铺的掌柜,这两人做的东西夕已经吃太久,想换换新口味。
也许,和年那家伙一起吃顿火锅也不错?
心中有些许动摇。
和年找来的龙女睡过一觉之后,夕突然舍不得放她走。如此大器,经常使用对自己作画也有帮助,能够活跃大脑,锻炼身体,增强体质。
这么好的东西,怎么能让年一个人独占?
“免了,你的油炸豆腐……留给你自己吃吧。以后你要是再偷看,我就让自在每天陪你玩。现在,我要去找两个人拿点东西。”
夕抓起一根香蕉,连皮都没撕开就塞进嵯峨的嘴里。
现在心情尚可,她懒得跟这傻狗计较。要真的想惩罚某个人,那人不可能还站在自己面前吃东西。
离开前,夕穿好衣服,骑着自己的召唤物自在,骑在它身上,准备下山去客栈找克洛丝和炎熔。
目前她所知道的内容都只是封清羽一面之词,在看到年的信物之前,暂时不会改变自己的想法。
住在灰齐山的茅屋这么多年,要她离开,心中也有些不舍。要接受一个新的归宿,总归需要时间和勇气。
“不过……这些年大炎的外界也变了不少,不似我想的那般无趣。在白色的幕布上会动的那玩意儿,似乎是叫【电影】来着?”
夕多年蜗居,突然有天想到外面去走走,误入一个叫电影院的地方,发现在播放会动的画面。
那些人身上穿着和她印象中相差甚远的服饰,说话方式和语气也有很大变化,不再是文绉绉的,满口之乎者也。
马车和马匹不再是这个时代的主流交通工具,取代它们的是钢铁铸造,会发出低吼的金属大箱子,那些箱子底下还有轮子,跑得飞快。
水墨画也被更多新颖的,先进的绘画方式所取代。
某种意义上,她已经落后于时代很久很久了,像个活在几千年前的老古董。
其他兄弟姐妹们不一样,都很能跟上时代潮流,比如年。每隔一段时间,兄弟姐妹们齐聚一堂,夕都是在角落里吃灰的一个。
他们聊的话题太fashion,压根儿不知道在说什么,插不上话,只能默默喝茶,看着家人们谈天说地,嬉笑打闹。
这么一想,继续呆在画卷里又不太甘心。
她在去罗德岛和不去罗德岛之间反复横跳。去罗德岛提供免费食宿,也有人每天做饭,据说罗德岛的大厨厨艺很不错,每周都会给人换新的口味。
能让年这么喜欢的地方,肯定不会差。虽然不想承认,夕心里已经在动摇了。
“拿到信物,先把年揪出来打一顿再说。”
自在飞了几分钟,就从山上飞到婆山镇上空。夕不想惊动镇上的人,虽然那些人都是画中人,算不得真人,大闹自己的画卷,把画卷搞得一团糟,不是夕的风格。
她将自在收回,在石板路面徒步行走。
婆山镇还在下雨,夕撑一把墨绿色的油纸伞,沿着街道一路往前。镇上只有一家叫悦来客栈的客栈,再无其他,想找到轻而易举。
走到客栈门口,夕刚好遇到准备去找封清羽的克洛丝和炎熔。
两人立刻认出撑伞的人就是夕。被吸入画中前,有短暂的一点时间,已经足够她们把夕的模样记在心里。
和年有几分相似的脸,还有双臂纹身的位置,都足以证实她们的判断正确。
“……”
因为职业习惯,克洛丝和炎熔都摆出要战斗的架势。两人心中有不好的预感——夕自己一个人出现在这里,可能封清羽已经出了事。
“你把黑羽怎么了?”
二百零七 风止浪歇之后
“黑羽?”夕思考了一秒。
“你们说的是叫封清羽的小娘子?她已经被我干趴下了,一时半会醒不来。”
克洛丝和炎熔直接理解为,两人打了一架,封清羽因为太菜打不过人家,现在被打趴下,生死未卜。
论战斗,年完全不输给任何一个罗德岛的干员,每次总能用华丽又强大的战斗技巧把大家惊掉下巴。
夕的能力不俗,想打败一个人太简单了。也许,封清羽现在只剩下一口气,等着队友来救也说不定。
可怜的家伙,甚至都没晋升五星近卫干员,就被人打成这样。就连克洛丝和芬,还有A6小队的其他人,都有晋升五星干员的苗头。
至于炎熔自己,有幸获得第一个晋升的名额,还没来得及把这件事和封清羽分享,封清羽就要没了。
“……”
炎熔哼了一声,眼中燃起怒火。
“她到底做了什么,你要下此毒手?”
夕回想一下自己的所作所为,确实把人欺负得有点狠,这些人为什么会知道?奇怪。
“要不是她骚扰我,想把我带去见年,我也不会动歪心思。这应该算是以己之身偿还过错,对我们都很公平。”
这两人怕是不知道,她们的队友刚才的表情,叫声,多么销魂蚀骨,死死咬住自己的尾巴不松口,生怕不能体验完整的全过程。
她活这么多年,第一次见有人M成这样。虽然很M很受,人很可爱,很讨人喜欢,吃了一次还想吃。
如果去罗德岛,就能天天吃的样子,不也挺好?
看得出,小黑龙的身子已经被其他女人开发过了,每一寸肌肤都足够敏感,只需略微撩拨就能起很大反应,很有潜质。
她脸上的笑容是对刚才体验感到满意的笑容,看在两位干员的眼里,根本就是残害无辜之后丧心病狂的表情。
两方人马持续跨服聊天,罗德岛这边已经完全曲解夕的意思。就算是年的妹妹,伤害同伴该打还是要打。
“克洛丝,我们一起上,先给黑羽报仇。要是不行,我一把火烧了这画卷。”
“好。克洛丝我啊,最讨厌伤害同伴的人了。”
夕眉头一皱,心想这些人怎么动不动就开打呢?
有人主动和她战斗,她没有退却之理,反正也不见得会输给两个小姑娘。
三人在下雨的巷子里大战。
……
封清羽睡得迷迷糊糊,梦到夕和两位队友在干架,自己一边大喊“你们不要再打了啦”,一边拦在中间。
她们像是没看到自己似的,继续打,怎么狠就怎么来。无数墨魉从大街小巷涌来。
楼房被火点着,由于房屋之间挨得太近,一烧就是一排,然后一整片地区都烧起来了。
虽然知道这里的东西都是夕的法术创造出来的结界,但就这样烧掉未免可惜。
“哇啊——”
她醒了,发现自己身上衣服全没了,躺在一张华丽的古风大床上,浅蓝色的床单,绣着婆山镇山水的图案,做工精致。
床幔的束带已经解开,把整张床都围在里面,看不太清外面的景象。
床有点摇晃,应该说,周围都有点晃。晃动的幅度不大,不像地震,更像在船上。
青楼明明建在泥地上,怎么会晃动呢?
封清羽头很疼,又是喝酒惹的祸。每次喝完酒,睡一觉醒来,就会忘记之前发生的事情。
需要休息一段时间,或者经由他人讲述,才能勉强记起一些细节。
这次也差不多,她感觉身体很疲惫,睡了一觉,不但没觉得消去疲劳,反而更累了。
“对了……之前发生什么了什么来着?”
只记得人在青楼,和青楼女子风兰喝了杯桃花酒,再之后就是大脑一片空白,读取不到那段时间的记忆。
掀开床幔,能一眼望见宽阔的湖面。婆山镇后山唯一的湖婆山湖,风平浪静,清澈的水面犹如一块巨大的镜子,将上方的景色倒映其中,形成对称。
到底什么时候来到的山上,封清羽一点印象也没有。
她没有梦游的习惯,不可能睡着之后自己走上山。还有个疑点,身上的衣服……到哪去了?
上一篇:东京:这个旁白不对劲!
下一篇:返回列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