糟糕，我成了魔女的替身 第9章

柯博文放低姿态，子爵，其实不是正规爵位，是功勋够大封男爵太小，封伯爵太大，就跟侯爵一样，是个本来用于凑数，但不知不觉成为一种常态的爵位。

一家之主的措辞非常诚恳，因为他是正常人，在正常人的认识里，他看起来是中年人，但和魔女比起来，谁知道魔女是不是奶奶辈的人呢？兴许还是祖宗辈：“塞蕾娜、菲莉小姐，能否在宴会结束后来书房，关于领地的水源问题，实在是迫在眉睫，还请伸出援手。”

菲莉莞尔一笑，挽着塞蕾娜的胳膊：“刚刚好呢，我心中已有方案，也想和家主大人、塞蕾娜小姐好好商议，那就尽快到安静的地方谈谈吧~如何？”

第15章 近月的骑士

德赛特领地，并非是天然缺水的地方，在不远的地区有一条河流，可到了旱季就会枯竭，来年雨水较晚，这片土地的人能生存下来全靠森林，可随着人数增加，这边的动物们表示顶不住，溜了。

人口与饮水成了领地最大的问题。

这次在书房商谈，柯博文领主是拿定主意，塞蕾娜和长子都是来“听政”的，只是前者在认真听，并站在菲莉身边，将长子与菲莉隔开，后者的心思全放在菲莉身上，对塞蕾娜又气又恼，压根无心听讲。

商谈之后，菲莉首先提问：“每年雨季是否正常？”

柯博文略感安心：“不多不少，勉强能养活领民的程度，但有时候少了，家家户户都会缺水，大家蓄水有限，即使是我的城堡也不能保证水源充足。”

菲莉竖起两根手指：“哎呀呀，并不是很难呢，我这里有两套方案给你选~，第一是在领地内各个村子修建干旱水窖，制作这种水窖需要红土，我要在附近勘察，第二个方法就是在河流中选择修建水坝的地方，还能利用水坝建造风车磨坊，顺利的话，两则方案全部完成，这个领地的居民起码有足够引用的水源了，只是……似乎没办法做更多的事情呢~。”

菲莉的简单，只是对她而言，而相应的技术需要知识，这些知识不是小地方的领主、工匠擅长的。

实际上，无论是武力还是知识，菲莉都远超家族里的一般人，这就是穿越重生者的优势，因为穿越，从出生起就开始学习，就比打娘胎里修行差不了多少了。

而这样的民生建设，也是家族不屑一顾的事情。

因为菲莉还有第三套方案。

菲莉双手拍在桌子上，身体前倾，乖嚣地看着柯博文领主：“至于最后，我还有第三套方案，前面两个方案我可以免费赠送给你，无论是图纸、方法都可以交给你，但必须签订魔法的契约，那是一种刻印，从此相关知情者都会被刻印限制，无法透露技术的细节，若是有人看见学会则不关你们的事情。”

柯博文明白了什么：“所以，这第三套方案需要付出什么代价？”

菲莉拨了拨头发，那飒爽的身姿让在场三人忍不住失神，塞蕾娜最先回过神，轻轻捧住扬起的发丝，缓缓放下，这让菲莉都疑惑她为什么这么做，不过无关紧要。

她继续对柯博文领主说：“在此之前，我和塞蕾娜小姐的约定是，解决水源和毒蚀龙后，你们以一台钢琴作为报酬，但这第三方案我打算坐地起价，二十万银劵，你们可以分期付款，因为这第三套方案和之前的加起来，你们领地不仅彻底解决干旱问题，还能有所富裕，得到源源不断的水源，成为绿洲，孕育森林，再次获得优越的资源。”

坐地起价听起来很不厚道，但水源是这个领地的痛楚，光是够喝并不能满足，若是能有富裕，再次创造资源，这本就是千金难买的事情。

这时在一旁的长子突然怒了，他贪恋菲莉的美色，但也被金钱冲昏的头脑：“开什么玩笑！这就是魔女的契约精神，你知道二十万银劵是多大一笔……”

塞蕾娜伸手打断长子的话：“兄长大人，这笔交易不能这么算，如果有源源不断的水源，领地未来能得到的税收又何止这二十万银劵？可是……”

话没说完，看向父亲，柯博文才是最终做出选择的人。

柯博文眉头深深皱起，整张脸都陷入难堪：“十分……抱歉，很有诱惑力的条件，但是让你见笑了，我的领地现在入不敷出，根本拿不出这笔钱。”

菲莉说道：“分期付款，我们可以签订契约。首先，你们可以用物资抵债，今后要按照我提供的作物酿造成酒水，并且只能在你们领地内流通，除了只提供给我。此外，第一年你们可以少付钱，但要用塞蕾娜交换，让她成为我的护卫，补偿未能付款的部分，这笔钱按照雇佣费用减免，第二年也一样，如果付不起，就让塞蕾娜继续担当我的护卫，我看中了她的实力以及潜力。”

塞蕾娜迅速扭头，看向菲莉，先是惊讶，又是期待，接着看向父亲：“父亲，这个条件很好。”

长子却说道：“明明说好只有钢琴的……真是不讲信用，父亲，我们只要解决饮水问题就足够了，没必要接受这样狮子大张口的条件，况且塞蕾娜可是领地重要的守护骑士啊。”

柯博文看了一眼长子，直接叹气，但很快收敛情绪，看向菲莉：“那么，我们开始协商具体的契约吧。”

长子急了，他对自己不被重视的意见而恼怒：“父亲！”

“你闭嘴！没眼光和远见的家伙！你以为我们损失了什么？那点微不足道的财富？在你狭隘的视线中就只有眼前的利益吗？我对你感到失望，菲莉小姐给我们的是德赛特家的未来，你明白吗！！！现在给我滚出去，否则……塞蕾娜，把我的马鞭拿来！”说完，长子在一阵气愤中逃出房间，柯博文领主长长舒了口气，血压渐渐恢复回来，向菲莉露出歉意的微笑。

“让你看到难堪的一面了。”

菲莉表示理解，她给出了一个无法被拒绝的条件，以德赛特家的条件，看似有的选，实际上却根本没有选择的余地。

是选择勉强保持现状，还是展望未来？任何人都会选择后者。

而且菲莉故意放出了一个格外重要的信息，她将和塞蕾娜保持联络，意味着德赛特家将持续得到一位魔女的关注！

之后菲莉与柯博文仔细协商了契约的内容，得到了足够装修旅店的报酬，开始占用书房，绘制魔法图纸，这种图纸会设置诅咒的契约，任何看过的人正如之前介绍那样，无法给外人透露。

这一做，就到了深夜，烛光渐渐昏暗，菲莉为了赶时间，还在绘制图纸，就在忙碌之中，突然发现身边亮起一盏新的油灯。

塞蕾娜拿来了一些点心：“你若需要，我可以去其他镇上购买可口的甜点，不会太慢，或者去城市中买来可口的果汁。”

菲莉一抹轻笑划过：“我呢可不是爱挑食的人，别以为魔女都是穷奢极欲的大小姐哟。”

塞蕾娜为菲莉掌灯：“我只是为辛劳工作的人提供最基础的帮助。”

菲莉脸色嫣然，略微靠在塞蕾娜身上：“无聊的夜晚，有个可以聊天的人就是最大的帮助了，不过还是先等我画完干旱水窖的图纸吧，之后休息一下，明天我们出去勘探地形。”

之后，继续认真画图的菲莉，引起塞蕾娜出神的观望。

这就是魔女，而且和其他孤僻的魔女不同，正直、热情、可爱，甚至她不知道如何形容菲莉的优秀，此时只觉得有画难描雅态，无花可比芳容。

这不仅让她想起短暂舞会时的相处，牵起菲莉的手，如同掌中飞舞的蝴蝶，相互配合、缠绕，却又保持着完美的舞步与距离，两人的节奏踩中乐师每一个音节上。

那时的对视，才放下酒杯的菲莉，酒容红嫩，百媚舞中生，在乐曲结尾的高潮阶段还发出悦耳的银铃，简直是最完美的搭档。

比起那些如日中天的高傲魔女，菲莉就像皓月一样皎洁，接近这样的月亮不会被灼伤，倍感安心。

能遇到菲莉真是太幸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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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菲莉，刚刚热的点心你如果没时间吃的话，我喂你好了，就算是魔女，熬夜也会伤身体吧？”

“嗯……？也好呢。”

第16章 魔女的智慧

夜晚很短，也很长，塞蕾娜可能不知道，但菲莉却感知到了，那位忧心忡忡的柯博文老父亲有几次偷偷来窥视过。

作为军功贵族，哪怕只是子爵，柯博文也要考虑很多事情，而在这个世界，家族发展大于天，家族传承是许多人毕生追求，谁也不想自己辛辛苦苦打拼的家业在百年之后灰飞烟灭。

由此，继承人问题一直是严肃的话题……

次日中午，众人养精蓄锐完毕，午饭过后，柯博文提起勘测领地的问题，菲莉欣然同意，塞蕾娜紧随其后，唯有长子表示要守家。

大家都看得出来他是嫌辛苦，但柯博文却笑着宠溺长子，不去就不去吧，好好守好这个家。

于是乎，菲莉、塞蕾娜、柯博文，三人外出，柯博文有意让扈从们全部留守家中。

意图很明显了，在半路塞蕾娜的位置落于菲莉与柯博文后方，让父亲和菲莉好好谈谈。

这场特殊的对话，先是柯博文介绍领地的干旱，又说起风土人情，再讲起刚刚开荒时短暂的兴盛，有得意，有感慨，也有哀伤，还提到了妻子，也就是家中的女主人。

菲莉和那位女主人短暂见过一面，是个干练的女子，由于一直在操劳宴会，至今没见过几面，但却将子爵家里收拾的井井有条。

说完日常，三人已经走到很远的地方，菲莉开始引导魔法，这时柯博文画风一转。

柯博文话语中带着落寞和不甘，并且接下来的话也不该是与外人谈论的内容：“像我这样公民出身的人，虽成为王国骑士，却一直被中央视为乡巴佬，若想被人看得起，也得要塞蕾娜去大家族联姻，那时才能被人看得起啊。”

菲莉对此并非一无所知，从出生起就学习的“他”，在那个家族中又怎么会不知，哪怕在家族中不受待见，在社交界确实稳稳的上流砥柱，无人敢轻视怠慢。

菲莉却装傻道：“柯博文骑士，你靠自己的实力立下军功，开拓领地，现在身为子爵，还有人看不起你？最后想要被看得起，却不是因为功勋卓著，而是依赖塞蕾娜嫁个好去处？”

塞蕾娜在后方闻言，沉默不语，却也不得不承认是事实。

任何贵族，都拥有包括骑士在内的众多头衔，每一个头衔代表一片领地，而军功贵族更喜欢被称为骑士而非爵位。

柯博文这时又问道：“菲莉小姐，您拥有悠久的岁月和与之相当的智慧，能否为我解惑？假如，王国的二王子或者其他王子来到我的领地游玩，我需不需要盛情款待？”

菲莉神秘一笑，仿佛答非所问：“骑士阁下，你认为生死之事是可以预料的吗？咱觉得未必哟。”

柯博文不解：“魔女大人，就不要讲谜语了，我只是一介武夫而已。”

菲莉解释道：“骑士阁下，我说假如，倘若第一王子发生了不幸，你能确定将来继承王位的人是那位王子吗，还是说，被你冷落过的那位王子？”

柯博文策马向前，眺望远方，沉默之后回头再次开口道：“自古以来，各族各国各王爵各家族必然以长子继位，父亲的兄弟姐妹、儿子的兄弟姐妹都没有继承权，魔女大人不会不知道为什么吧？”

菲莉扑哧一笑：“当然是彻底断绝旁系们产生不切实际的企图，但是，真的如此吗？柯博文骑士，纵观历史你见过哪个国家真正消除了同室操戈？骑士阁下，你知晓米里亚姆的历史吗？曾经发生武王之变，实力超群的末子杀光兄长继承王位。”

柯博文沉默，随后说道：“那你的意思是？”

菲莉看向塞蕾娜：“我感觉到了，你并不想让塞蕾娜出嫁，对比长子，塞蕾娜格外出色，你想让塞蕾娜成为家族的剑与盾，但我却知道另一个国家的事情。某位大王子，忌惮首席骑士的力量，在御敌时将其关在城门之外，最终这位帝国支柱饥寒交迫被普通人以乱箭射死。柯博文骑士，你觉得是这样的结局好，还是你的家族世世代代发生一次武王之变好？”

塞蕾娜终于忍不住了：“菲莉，我不会做那种事情。”

菲莉回头：“是啊，据我观察，你就是那位被乱箭射死的骑士，或者被魔物啃食而死咯~，你自己选一个。”

塞蕾娜一时语塞，柯博文策马回来，长叹一口气：“我也想结交中央各地的贵族，进入社交界就是结交那些大家族，可那些家族又有谁看得起我？”

菲莉卷起头发玩耍：“柯博文骑士，在我悠久的岁月中发现一个有趣的规律，你不妨参考参考，纵然王国兴衰、帝国崛起、版图改变，王家有变，家族却还是原来的家族。”

柯博文苦笑自嘲：“是啊，像我这样公民出身的人，想要出头还是得和大家族结亲，历史越是悠久的家族越有价值，可又有谁看得起我呢？不说了，不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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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题到此为止，菲莉轻松愉快，柯博文心思沉重，塞蕾娜意兴阑珊。

塞蕾娜对权利毫无兴趣，要说现在有什么兴趣，就是菲莉。

对魔女，真的很好奇。

三人此行外出三天，跑遍子爵领地，仔细勘探，找到红土，质地坚硬优质，空隙多而小，渗透性差，是建造干旱水窖的最好材料。

之后几天，菲莉开始指挥第一批工匠，开采红土，将其敲碎成粉末状，又经过晾晒和魔法干燥，再用水浸泡一天一夜，接着混着稀泥重复同样的工序，继续和稀泥加黄土。

这项工程里，材料的配比才是机密，菲莉只告诉了柯博文与塞蕾娜，既不能太黏，也不能太细腻。

搅拌完后，指挥工匠们将红土块搓成两头尖的柱状。

接下来就是挖水窖了，选择的地点必须在平坦的地方，然后分成两部分开挖。

首选在地上画个圆，挖一个倒立的水缸坑，不过这并不是用来蓄水的，而是为了继续往下增加水窖的深度。

深处要继续挖掘一个坛子形状的巨坑，目的是增加蓄水量。

这样一来，以后的蓄水将冬暖夏凉。

由于水窖的水源是从地面流下来的雨水，所以必须在周围再挖一些倾斜的小坑，利用小通道往水窖里蓄积雨水。

塞蕾娜在学习时产生了疑问：“这样做虽然可以增加蓄水的效率，但或多或少都会掺杂杂草和粪便之类的吧？”

菲莉竖起指头，指着城堡工程所里准备好的红土块：“所以要在蓄水池里增加过滤环节啊，放心，我不仅会在物理上为你们过滤蓄水，还会用魔法净化，就和你的剑一样，虽然是有时间限制，但我总会再来的嘛~。 ”

接下来几天，菲莉又指挥工匠们下到水窖中，在水窖内壁凿出很多排列规律的小方孔，一排排上下交错，再配成胡麻水，将之前做好的红土泥钉打湿，塞进这些方孔中，用锤子反复敲打，直到整个内壁都被红泥覆盖，至此一个自带净水功能的水窖就打造完了。

菲莉最后在水窖边吟唱魔法，附魔净化，城堡的第一个干旱水窖就此完成。

第17章 水之精灵，请聆听我的歌声

第一口示范性干旱水窖完成后，没人质疑魔女的智慧。

菲林……菲莉是真心爽啊。

换位思考，如果是菲林自己来，年纪轻轻别说得到柯博文的信任了，就是让塞蕾娜相信他也不容易。

魔女身份就将一切迎刃而解。

魔女，知道的人都知道，外表年幼，实际年长，这一路上菲莉甚至能用长者口吻对柯博文说话，这都是魔女身份的功劳啊。

不行不行，不能沉迷！

菲莉拍了拍脸，振作起来，魔女的身份始终是一个分身、替身，是“他”自己抱自己的大腿。

接下来是附近河流的净化和蓄水坝的问题了，菲莉连夜赶图纸，这种事情就不需要亲力亲为，交给柯博文自己做就好。

最主要的问题在于“坐地起价”的第三份约定，不仅要彻底解决这片土地的水源问题，还要让森林重新繁荣起来。

这是一件很艰难的工作，一般的魔法师就算倾尽全力也做不到。

那什么是一般的魔法师呢？或者说，这个世界的魔力又如何分成三六九等？这又是另外一个话题，先简单来说，人们依照法力值，将神秘之人分成学徒与道途两种类型。

学徒阶段，必须完成冥想、通灵、淬魂、感知域、升格五项全部修行才能晋升超凡，拥有道途。

而道途，又是一个新的开始。

菲林在道途之路上的真实力量，达到了第二阶段水平，有这样的实力，就有资格庇佑一方了。

当然，家族里这样的人多的是，帝国更多。

至于说天赋，这又是每个人的源初灵魂学说，即使是普通人都有不同的天赋，跑得快、跳得高之类的，这都属于天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