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御白狐
能进入核心高塔的都是积累深厚的悠久炼金术师，在他们看来，知识虽然是无穷的，但人类的精力是有限的，资深的炼金术师在擅长的领域里，无论长度和宽度都十分深厚，真死掉了损失巨大。
长生种为什么强大？因为活了五百年就能读五百年书，继续活继续积累，光是积累经验转化的知识，都比普通强上千倍百倍。
人类呢，如果只有两百年寿命，能把一条科技树点到头都算惊世之才，然后又老死了，新生代又要从头学起，无限轮回，总体进步很缓慢。
其实长生种也挺佩服，人类这种短寿的存在将知识与技术推动到如今的程度，人类则一直很羡慕寿命的悠久，只要活得长好像无所不能。
“塔外人做的，会是谁？根据情报来看，不像是另外三家的手段，他们也干不出这么缺德的事情。”
负责调查的干部拿着几张照片，机器里被切断打乱的线路，还有那些撕掉标签的管道，内心升腾起一种暴躁感。
“他们的计划推动也不顺利，和我们的进度相差无几，被破坏的实验没有特殊之处，那老头子在业内算厚道，也不像是报复，这种手段更像是那些反抗的老鼠……”
想到这里，负责调查的干部关注起最近炼金都市的反抗组织。
“潜伏在那些反抗组织里的密探最近怎么样了？”
贝雷达这座炼金之都，现在气氛不是很好，提供给底层人员的娱乐工具好像不能缓解矛盾了，越来越多的人意识到是谁在压榨他们，所以上层这些人也注意渗透这些反抗组织。
负责这件事情的密探眉头一皱：“根据最近收上来的情报看，密探们的处境不是很好，蛰伏在那些组织里的日子着实难过，甚至吃不饱饭。”
干部想了想：“这样，你一会儿去财政那边拨点钱，通过各种关系秘密给密探们发点补贴，即使是一批老鼠，只要有用，总得照顾点，他们勉强能养家，才愿意给我们干活。”
毕竟炼金术师遵循等价交换的原则，现在都市里的工厂虽然心黑，但这些炼金术师办事的时候还是知道付出才能有回报。
当然了，尽管上面的意思是好的，但下面的人办事可能就不太稳妥了，谁知道拨出去的钱去了哪里呢？
所以负责情报工作的人就说了：“大人，恕我直言，给钱并不稳妥，很多老鼠上午给钱下午就消费光了，不是赌场就是花在人偶身上，他们有了多余的钱，更喜欢去梦魔那里做一场梦。”
干部感到事情不简单：“那就给补给品。”
负责人表情纠结：“这些反抗组织都是穷苦出身，我们的人有多余的补给，为了树立人设威望，就得拿去接济其他人，一来二去，还是在贫困线上挣扎，虽然在这些组织里有一定影响力，但日子还是难过。”
干部一脸不可思议：“不可能，我记得上月拨下去的经费很充足。”
负责人犹豫片刻，看了看门外，确认门是关紧的，就悄悄走到负责人身边附耳说道：“大人，这批经费有被截取，我也有被威胁，沃夫朗大人强迫我们从中抽一笔，他拿最大头，他说……他说我不拿，他怎么好意思拿，他不拿，那位大人又怎么拿……您知道的，我们情报部的拨款被认为不算‘正事’，经常被征用。”
干部沉默数秒，这事他知道，甚至他也拿了，只是这部下没好意思当面说罢了，于是这干部双手插兜，最后烦躁一甩手：“见鬼了，还有钱搞不定的事情，算了算了，那情报上得来吗？”
负责人退后两步，乖巧站立：“上得来，只是有点困难，针对这次事件的调查，我们还没有明确的怀疑对象。”
干部揉了揉眉心，头疼。
负责人见状，小声询问：“那个，大人，还有就是外围工厂的密探，因为一些原因经常失联，无法准时搜集情报。”
“怎么回事？背叛了？”干部感到一丝愤怒，纵然补贴克扣多了点，但还是有啊，怎么还有人拿钱不干活的？
负责人急忙解释：“不是这样的，实在是农场主、工厂老板们给的指标月月加重，在工厂监视潜伏的密探每天工作实在是分身乏术无法收集情报。”
干部迷惑了：“不是，我们的密探连这点特权也没有？”
负责人说道：“不干活消极怠工，又有额外的补贴，这一看就不像正经工人，无法接触到那些有谋逆之心的组织里，只有积极工作拼命工作，比一般工人还努力，才能被吸纳到相应的组织里，但本身在工厂压力就大，又被赋予宣传反抗工厂的使命，每天工作压力就更大了。”
负责人小心观察干部的眼神，咬了咬牙：“大人，说实话，监视工厂的一些密探写信给我说他们实在是受不了了，没日没夜遭到工厂压榨就算了，仅有吃饭和睡觉的时间还得参加反抗活动，在这个基础上还得收集情报写报告，实在是太辛苦了，有人都病倒吐血，不过凭良心说，那些反抗组织的人对待同伴还不错，看到密探病倒了，大家筹钱送医，医疗费一分没出。”
干部忍不住怒斥：“我们的密探成了反抗组织里的榜样，这病倒了还无人问津，那也太没天理了吧！”
负责人叹了口气，拿出带血的信封：“大人，您看，那边的密探询问能不能给他们放假，每个月宽限那么几天……”
干部立刻打断下属的话：“什么话这是？这是人话吗？他们应该跟工厂、跟反抗组织请假啊。”
负责人急忙说：“在我们这里是请假，在那边是轻伤不下火线，跟工厂请假，工厂可能就把他优化掉了，在反抗组织里怠工，可能渐渐就被边缘化了，您看写信的这位密探，他还是车间主任呢，一边要和老板表示轻伤不下火线，一边要安慰那些反抗组织坚持斗争等待解放，所以也只有跟我们请假了。”
干部瘫坐下来，感到离谱，思来想去甩了甩手：“行了行了，我知道了，每个月减少他们一半的汇报次数，发生特别重大的暴乱预兆要第一时间发出预警，其他的时候……以人为主吧。”
干部之所以把密探当人，是因为不少密探是学院里水平不过关，被淘汰出去的炼金术师学员，虽然没能力但眷恋人上人的生活，因此给一点好处，就甘愿给学院当狗。
……
菲林送贝琳达回到孤儿院，这次能走进贝琳达休息用的房间了，住在三楼的房间里，隔着窗户，不远处就是贫民区。
为了能让未婚妻早点离开，菲林挑一些简单的事情告诉她自己要做一些危险的事情，希望贝琳达能离开。
贝琳达开启魔眼，这种状态下，她眼中的世界并不美丽：“所以，你想为这些可怜的底层人民争取利益吗？”
这有女神庇护的孤儿院像是黑色海洋中的绿洲，外面色彩斑斓的沼泽，魑魅魍魉横行。
“我不想用说教的口吻告诉你，今天我们娱乐花费了多少人的口粮，但有一点可以肯定，越过这条街，在那面墙后的贫民区，那里的人得拿出自己总收入的七成来填饱肚子。”菲林点了点脚下，“这种情况不是简单的开个救济点，每天分发免费面包就能解决的问题，而我呆在这里的目的，是让现在的贝雷达彻底崩溃，到时候可能会伴随那些上层炼金术师的疯狂，他们的疯狂带来战争和流血，你不适合留在这里。”
贝琳达简单理解了状态，目光有些沮丧：“所以你要留在这里继续冒险，和卡萝尔小姐一起？”
菲林缓缓点头，贝琳达抬起两只手按在脑袋上搓了搓，过了一会儿，好像想到一个不确定的主意。
贝琳达想到一个情报：“我家里对这边有点了解，这边有一位德高望重的炼金术师，他宣称发现了一个物产丰富、金银遍地、充满无限商机的海外岛屿，只要投资过来建造远洋的魔导船，就能参与对岛屿的开发，不过海图是个秘密没有公开，靠这个谎言，他的商会在帝国那边建立银行，收获的投资金额一飞冲天。”
菲林有些意外：“你相信吗？”
他意外于这些炼金术师里也不乏捞钱好手，所以说击鼓传花的手段并不少见，它不会消失，只会换皮。
贝琳达指了指自己的魔眼：“在和对方交涉的时候，我看到充满谎言的气息，所以我们家没有投资。不过我回去后戳破这个骗局，让帝国介入调查迅速封锁银行，阻止那边资金流通，能不能帮助你？”
菲林微微一笑，竖起拇指表示赞扬：“当然，如果可以的话，我们里应外合，你那边动手的瞬间给我消息，我这边在炼金都市散播传言，能让经济崩溃的速度加快脚步。对了，这个给你。”
说完，菲林交给贝琳达一件魔导器，是卡萝尔制作的可以远程联络用的水镜。
菲林又拿出一个好消息：“有这个了，无论什么时候，我们都能见面。”
贝琳达这次是真的惊喜了：“还有这样好用的魔导器吗！还以为都得建立一个祭坛，耗费大量魔石才能远程联络呢。”
菲林笑着摸了摸她的头发：“技术总会进步的嘛，不过现在这个道具只能点对点，以后我要让它能储存不同的联系人。”
贝琳达跳起来抱住菲林，在他脸上啄了一下，然后撒手跑开。
“嗯哼，我大概找到跟上你步调的方法了，怎么样？我能帮到一点忙吧？”
“当然当然~你相当聪明啦，对了，你回去之后帮我带一封信，是菲莉写给她魔女朋友的……”
“菲莉小姐在这里吗？”
“嘘，是秘密哦，不要张扬，到时候告诉她们，等炼金都市崩溃后，菲莉就会去帮她们调解矛盾。”
“好~不过，我能见一见菲莉小姐吗？”
“啊，呃……可以。”
望着贝琳达殷切的目光，菲林还是不好拒绝她的请求，果然，她又高兴了一会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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