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御白狐
卡萝尔摆头叹气：“你想得美，凭什么你凡人之躯的百分之五十，来换我的百分之五十？起码你得拿出全部交给我啊。”
说完卡萝尔眼神示意旁边，那边骗子好像得手了，尽管那个神奇的盒子透着种种可疑之处，但骗术本来就是图个新鲜，少女起初并不愿意卖，但钻进贪婪圈套的人却忍不住追问盒子的价格，最后以不便宜的价格成交了。
之后酒馆依旧热闹，菲林看到这里，突然想了什么，叫来老板娘点了一桌丰盛的食物，在众目睽睽之下抛出去一枚金币，表示先垫付，不够再说，随后与卡萝尔大快朵颐起来。
卡萝尔虽然不明所以，但想到菲林不会干无意义的事情，就挑着自己喜欢的东西吃。
两人的举动在遍地是暴发户的贝雷达并不奇怪，只是挑了一个合适的时间合适的地点，菲林悄悄用虚诈感染了一下气氛，又抛出几枚金币丢给老板娘，举起酒杯表示请店里所有人喝一杯。
对于菲林这种大撒币的行为，酒馆里的人即使不认识他，也不觉得奇怪，最多喊一声老板大气，这几天知道菲林的人只会把这种行为当成一种贵族的游戏。
“我要向大家宣布一件事情，佩里斯作为一家之主，德不配位，常年囚禁长女夏朵莉……”菲林又是花钱又是演讲，将之前暗搓搓散播流言摆在台面上，对此一些暗中监视他的人觉得这家伙绝对闲出毛病来的。
正如大多数人想的那样，堂堂摩根娜家贵族子弟千里迢迢跑到这个地方给八竿子打不着的人伸张正义，只能评价是没挨过社会毒打的贵族青年，可惜社会毒打不了他。
不过菲林的特长就是讲故事，讲完故事酒馆中人大多气愤填膺，分分钟多吃了几口肉，酒馆赚了、客人们免费喝了酒、听故事听歌开心，大家都获得相应的情绪价值。
骗子少女也得到一杯免费的啤酒，宛如双向奔赴一样接近这个看起来有钱的贵族少年，突然自我介绍起来。
“得知夏朵莉小姐身上发生的事情，作为一个有道德感的人，我认为必须伸出援手，这位小哥，有什么我能帮忙的地方吗？”
“不需要，我一个人可以处理。”菲林以贵族骄傲的口吻拒绝了，然后上下打量了一下少女，突然感觉对方有些违和，具体来说就是有点普通了。
在这个世界当骗子，多少得有点实力，毕竟你不知道仇人会发动什么力量追杀你，说不定从黑白两道追杀到阴阳两界，难说会不会躺进棺材给你死者苏生起来，而少女看起来的魔力波动，不符合她能躲避追杀的强度。
当然了，菲林也不能以貌取人，常年虚诈之力伪装，甚至欺诈神格者阿比尔斯之后，菲林就知道这世界上有神奇能力的人太多了，也许同样存在幻术精通的人呢？比如小千那种奇怪的特性，菲林也不敢说能保住自己的钱包。
菲林见状，假装慷慨地邀请少女一同进餐：“不过赞赏你的正义感了，过来一同进餐吧？你对夏朵莉的事情有什么不一样的看法？”
“这个啊，我认为……”不认识的骗子少女开始侃侃而谈，从内容来看她不是华而不实之人，分析了佩里斯家的状况，看来是在贝雷达常年混迹的惯犯。
菲林与少女相谈甚欢，主动抛出几个对付佩里斯的好主意，从精神和肉体上一起折磨那位炼金师，骗子少女自行给细节做了补充，听起来在拿捏人性方面，这个不认识的少女还是有两把刷子的。
不过，菲林还是给卡萝尔使了个眼色，卡萝尔秒懂。
卡萝尔突然插话：“我说，等下还得跟小千汇合吧？你打算在这里呆多久？”
菲林拿出怀表，假装贵气地看了两眼：“都这个时间了，是该走了。”
接着菲林拍了拍少女的肩膀：“你实力太弱，不适合卷入我们与炼金师的争端，不过你的主意很好，事成之后我会感谢你的。今天晚上我们还有其他事情，就先走了，这里还有很多好酒好肉，你慢慢吃不用着急。”
少女露出受宠若惊的局促感：“这怎么行？我一个人哪里吃得完啊。”
菲林摆摆手：“这种酒馆适合招待人的也就这些了，我对朋友一向很慷慨。”
说完，菲林与少女告别，两人走出店后，菲林拉着卡萝尔快速离开。
卡萝尔起初有些迟疑，不过还是被菲林拽走了。
“为什么要跑？”
“怕被追。”
两人跑了一会儿后，突然看到迎面走来的小千。
最近这段时间，小千跟随菲莉寻找贝雷达的反抗组织，顺便寻回孤儿院的孩子，都有取得一些进展，特意来找菲林报告。
“小千，你在这里守一下，等下如果有个侑气呼呼的少女走过来，你随便从她身上捞点东西，别担心，她是个骗子，你不用有心理负担。”
“啊？嗯？为什么？”
“明天再解释。”
说完，菲林和卡萝尔消失在夜幕中，小千愣了一下，因为最近菲林出现，许多事情都很靠谱，她没有多想，照做就是了。
另一边，呆在酒馆的少女在享受大餐之后，老板娘突然拿着一份账单过来。
“这位客人打扰一下，划去零头您一共消费19金币，你朋友让你买单。”
“？？？”
这就贵公子的豪气？
少女不是一般人，当然要去算账，结果和一只猫娘擦身而过，事后人没找到，钱包还丢了。
菲林将酒馆的事情抛到脑后，到了晚上，真正的菲莉该出现了，在月色笼罩下完成变身，连衣服都一起变，卡萝尔的评价是神奇。
“青月的女神明显在神格位的顶点，甚至隐隐有些超越，或者她是故意保持在这个阶段也说不定……但神术无论看多少次都觉得神奇，人类的身体会变成这样本身就不合理，支持两种形态切换的力量是什么？”
菲莉微微皱眉：“你为什么有些期待的样子？”
卡萝尔竖起指头：“我以为你在月光笼罩的瞬间，会有短暂的赤裸状态，可就像世界出现裂痕一样，你在一瞬间后就变成菲莉了。”
炼金术发展至今，它的神奇之处就在于看起来能在天秤两端摆上任何东西，只要拿出足够多的利益，炼金师就可以得到任何想要的东西，至于得不到想要的怎么办？炼金师往往不会怪炼金术问题，都会在自己身上反思，从而得出一个结论——付出的代价不够。
故而力大砖飞也是炼金师的习惯，他们能将纯不锈钢打造的构装体送上天，不用魔力不用神术，以机械动力创造奇迹。
可惜在这个存在魔力与真神的世界，一门心思钻研科学反而成了最不科学的事情，当然了走进科学可能比较难，走近玄学就容易多了。
虽说炼金师也不是完全不接触魔法和神学，但人的认知还是限制他们的世界观集中在等价交换方面了。
第222章 先从菲莉开始的亲亲
隔壁街道传来无能狂怒的尖叫声，卡萝尔忍不住摇头。
其实和那个女孩的交流还算愉快，不过对方动机不纯，先是目睹了她用神奇盒子骗人，之后又企图接近菲林，两人都感觉到一些特别的地方。
她应该是个职业骗子。
卡萝尔挺乐的，她从来都是光明正大卖假货，由于技术差距，买方通常不会觉得自己上当受骗了，很难说卡萝尔自认为的假货是不是假货，但她没钱的时候就这么干，可换成菲林来了，那根本不是骗钱，铸币都没他快，抢钱都不足以形容他的效率。
空手来到贝雷达，没有多少坑蒙拐骗，一切看起来都是正常商业往来，让卡萝尔感到相见恨晚：“你不是说菲林不会撒谎吗？把人家欺负成这样，小心下次找你拼命。”
菲林转变菲莉后，仿佛几秒钟内让性格活泼许多，酒后的脸蛋也红扑扑的，对隔壁街道的尖叫身心愉悦：“啊哈~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骗子就要有被骗的觉悟，出来混迟早要还的嘛。”
小千从拐角里窜出来，无声无息，也就是没有刻意隐藏，走到跟前了，菲莉与卡萝尔才突然发现她，这算什么？波斯猫踮着她脚尖吗？英杰神偷恐怖如斯，菲莉越来越觉得，她或许打架不强，但能直接摸走敌人的武器。
“菲莉姐，卡萝尔，我来啦，你们看这个。”小千拿出战利品，一个好看的像香囊的钱包，确实有淡淡花香。
“真是绝技，对了，你今天和他们谈得怎么样？”菲莉指的是反抗组织的事情，菲莉观察城市里大大小小的反抗组织，其背后多数有不同势力暗中支持，队伍不纯净，有些组织则是思想混乱本身不好带，所以就靠虚诈与小千从头发展，以孤儿院时间为切入点，从零寻找有志之士。
贝雷达中下层炼金师存在一些郁郁不得志，其中就有许多担忧贝雷达未来的人，小千在寻找那些被卖孤儿的过程中认识了这些尚有良知的人，建立了关系。
不过让小千运营组织着实有些勉强她了，实际操作现在是菲莉操纵虚诈分身自己在做，分身的外表是随手捏的陌生男子。
小千把今天的事情一五一十告诉菲莉，她也讨厌贝雷达的现状，不想孤儿院的事情发生第二次，也是为了保护孩子们和修女，所以愿意追随菲莉：“他们想见见你，同时好几个人不太愿意接受资助，觉得一旦接受外部势力的钱，就跟很多只会喊口号的协会一样了，变成傀儡。”
菲莉点点头：“很正常，可惜在组织初期，进行活动是需要经费的，就算每人一天拿出一个金币，也支撑不了组织的运营，既然不支持外部援助，只能带他们做生意了。”
卡萝尔忍不住好奇：“你动用茉莉安的关系从外部放血，又准备在贝雷达里击鼓传花，我们最近还骗了许多研究经费，总共就这么大点城市，你还想榨出多少油水？不会又去骗人吧？这个世界是骗子太多傻子不够用了吧？”
菲莉笑嘻嘻，凑近卡萝尔，俯身从略矮的视线逗弄卡萝尔：“哎哟？你同情他们？打个赌吧，这次我不骗人。”
卡萝尔不信：“你还能怎么样？”
菲莉没回答，转头看向小千：“怎么样？肚子饿了吗？”
小千拍了拍肚子：“有点。”
菲莉一挥手：“走，去找点吃的。”
三人转战贫民街区附近，这里有廉价的烤肉摊位，老板辛勤工作，明明是炼金师却将工坊的一半拿出来做餐饮，这也就是在贝雷达能看到的奇怪景象了。
已经入夜一段时间了，过了人气巅峰，这里的食客不多，但烤肉和其他食物不一样，还是陆陆续续有客人路过购买。
卡萝尔不明所以：“那你打算赌什么？”
菲莉说道：“免费吃一顿烤肉，老板还得跟我说声谢谢，你赌吗？”
卡萝尔笑了：“赌什么。”
菲莉说：“你有空了给我打造一件好用的魔法杖就行，怎么样？如果我输了，过几天给你骗三倍份额的研究经费。”
卡萝尔想了想：“好，赌了。”
菲莉等了一会儿，就排到摊位前方：“老板，烤肉怎么卖？”
老板头也不抬：“一铜两串，一银起卖。”
菲莉问道：“多买给优惠吗？”
菲莉抛起一枚金币。
老板这才抬头：“零散不卖，你要给一金，算你一铜三串好了，吃不完不退。”
菲莉抛出金币：“那契约成立，不管怎么样你得先给我们烤，烤完之前不准卖给其他人，否则我们可是会生气的。”
说完菲莉放出一些魔力，不需要太多，只要告诉老板她不好惹就行。
其实老板这时觉得菲莉有点神经，并没有放在心上，反正钱到手了，今晚的烤肉大半能卖出去，他稳赚不亏。
菲莉拉了一张桌子过来，请小千和卡萝尔坐下来，悠闲吃烤肉。
老板送来多少，菲莉桌子上照单全收，她们只是普普通通吃着，过了一会儿，有新的客人过来，看起来是常客，比较信赖炼金师的味道。
老板虽忙但笑容犹在：“啊，不好意思，今天晚上被大小姐们给包场了，就是那边，暂时没办法卖给你。”
熟客一脸无语：“包场……你这种摊位也有人包场……”
这时菲莉扬了扬手里的烤肉：“这位客人，你买多少？”
熟客没好气道：“二十串……”
菲莉说道：“来我这里，买十赠二。”
熟客闻言：“行嘞，那说定了。”
老板的笑容凝固了。
卡萝尔眨了眨眼睛：“熟悉的感觉回来了，你又想复刻在酒馆的那一幕？不过这次谁来买单？小千吗？”
菲莉耸了耸肩，有契约在先，老板必须先给她们烤肉，来这里吃烤肉的客人基本都是冲着炼金工房干净卫生与这里的手艺来的，问价老板的时候，发现烤肉被菲莉这边包场了，再绕路去其他地方嫌麻烦，刚好菲莉提出的价格优惠，基本转手从菲莉这里买走烤肉。
老板在之后的烤肉里充满转念，他倒不是亏钱了，单纯是近在咫尺地感觉菲莉在赚钱，比他自己亏钱还难受，有些茫然。
等三百串烤肉吃完之后，菲莉这里排除她们自己吃掉的烤肉，还剩下十一银。
“我说大小姐们，你们这是在消遣我？”
“老板，这话可不兴说啊，我也不占你便宜，这些银币给你了，刚刚我给你的那枚金币你还给我。”
“真的？”
“我不骗人。”
菲莉说完，老板一头雾水，但本着有钱不赚是笨蛋的想法同意交换，之后忍不住说了声感谢，菲莉拿钱走人。
卡萝尔忍不住吐槽：“确实做到了，但这不是白忙活吗？你居然会把钱还给人家啊。”
小千也不理解。
菲莉戳了戳卡萝尔的肚子：“你看，这次并没有用骗术，如果我心黑一点，甚至还能白赚一些，不过那老板本本分分劳动做生意，跟那些炼金师不一样，不兴坑他的。”
卡萝尔不是没有商业头脑，稍微思索就感受到垄断的魅力，若有所思：“不过你也就欺负一下卖烤肉的，总不能叫小千那边的反抗组织一起上街卖烤肉吧？”
菲莉摇头：“你看，你还是没反应过来，我们再来打个赌，我在十丵天内以合理合法的方式赚一千金币你相信吗？你全程跟我走，我不掏一分钱，不用魔法欺诈，你可以看到别人恨不得送我钱。”
卡萝尔啧了一声：“虽然我觉得不可能，但你又胸有成竹的样子……好吧，这次赌什么？”
菲莉竖起指头：“没啥好赌的，我赢了你无条件答应我一个要求，输了就无条件答应你一个要求。”
卡萝尔嘿嘿一笑：“什么都行？”
菲莉点头：“什么都行。”
小千默默跟下两人身后，别吵，她在思考。
这世界上会有这样的好事吗？
贝雷达的炼金工房正在掀起一股人造生命热潮，其中炼金傀儡是常见又实用的东西，甚至在炼金师们的内卷下掀起一股圣杯战争风潮，量产的诸多人偶已经很好看了，订做的人偶就更好用了。
第二天，菲莉没有变身，保持华贵的姿态，和卡萝尔挑了一家规模较大的人偶店，看中这家店的原因是他们的炼金傀儡佩有人造恶魔，所谓人造恶魔就是一种具备低级智能，已经可以听懂人类指令，模仿人类行为模式的人造灵魂了，菲莉看中的是这种傀儡的工作能力。
菲莉和工坊负责人短暂寒暄之后，直奔主题：“我们商会打算购买贵工坊少女外表的量产型傀儡，这一批的数量为一千台，数量较大，你们可以给多少优惠？”
负责人打量菲莉和卡萝尔，两人身上都有不俗魔力，穿着考究，再想到最近积压的库存，沉声说道：“你们诚心要买的话，我可以给九折优惠。”
卡萝尔站了出来：“炼金傀儡的使用寿命并不理想，之后维修零件也都要从你们工坊更换，每次采购量都会比较大，贝雷达擅长炼金傀儡的大工坊还有其他家族吧？仅仅是九折优惠，我想换成任何一家工坊都会拿出这样象征性的价格。”
负责人做不了主，回去询问工坊主人，工坊主人出来接待菲莉，双方交涉之后以七折价格购买，条件是炼金傀儡的维护也全权由同一家工坊负责。
谈完之后，菲莉表示回商会复命并起草契约，与卡萝尔离开工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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