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御白狐
历史上有些著名的预言家主打一个叛逆，预言自己的死期，有不出意外的出意外了，也有到了时间地点怎么都死不掉，最后自杀硬是凑数的，最后就是知道了自己的死法，做出一系列保命的行为后，反而亲手促成了自己的死亡。
阿比尔斯伯爵留下的记忆碎片再不济，也是通过时间法则演算的未来，怎么可能轻易被破解呢？
露娜提醒道：“菲莉这个身份，一旦干涉这场变故就会留下痕迹，那个伯爵发现痕迹就会追查，若是一直追踪，你的虚诈之力迟早有耗尽的一天，就像你上次被潘多拉逼到绝境。”
菲莉自己还好，现在有了逃走的可能性，但其他人呢？哪怕庇护一个厄倪尔都不够。
菲莉知道自己的力量，不能和伯爵打消耗战：“阿比尔斯可能找不到我，但他能困住我。”
“不过有个好消息，他认可了菲莉这个存在。”露娜试图分析虚诈之力的可能性，主打一个欺骗，骗天骗地骗自己，“不要犹豫了，到了这个节骨眼，有什么绝活都使出来。”
菲莉看着露娜：“你跟着我的目的之一，不会是趁火打劫把我彻底变成青月的圣女吧？”
露娜平静摊开手：“你自己盘算吧，恶意一点可以想象成趁火打劫，善意一点你也可以认为是女神的帮助，至少我这里顺手一帮，又不会和阿比尔斯交恶的方法只有这个。”
青月女神不怕伯爵，但也不想讨没趣，诱拐菲莉这件事情，成功了当然有收益，失败了也没有损失，对她来说就是找点乐子的事情，露娜不过是个化身罢了。
菲莉双手抱着脑袋：“麻烦死了，构思两全其美的事情感觉脑浆在发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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露娜趁机抱住菲莉，用手戳着她的脸蛋：“你行动起来，可能会带来无穷的变化，但你躺平下来，绝对不用烧脑，你没有了后顾之忧，就能全身心协助你妹妹，或者更多的人……”
菲莉顿了顿，她（他）承认这个提议有亿点点诱惑力，但看到露娜近在咫尺的脸庞，菲莉有其他想法：“就像我被阿比尔斯所困，你期望的事情也不会事事如意，我选择战斗，死了就死了。”
露娜指着教会的门：“好了，这是最后一次和你见面，今天你出了门，在卡兰的事情结束之前，我都不会回应你的呼唤了。”
俗话说，机会只有一次，但露娜这几天都在帮菲莉出谋划策，还提供了观测记忆碎片的神术。
菲莉深吸一口气，她把犹豫抛到脑后，出门追求刺激了。
离开教会，菲莉开启狂奔模式，她开始抛头露面大量制造“菲莉存在的痕迹”，菲莉远远绕着阿比尔斯的轨迹，制造一个若即若离的感觉，始终贯彻一个发生点风吹草动就用虚诈隐藏，然后出现在更远的地方。
这期间果然和阿比尔斯发生了交集，连攻城弩前进五米这种操作都能做出来的阿比尔斯，突然受到一些小小的困扰。
他预测的未来发生了一丝改变，有些改变在他预料之内，有些就很莫名其妙的。
比如理应在近几日抵达卡兰的厄倪尔和安蒂斯（二女）突然失踪了，正欲赶来的奥路法在卡兰边境犹豫徘徊，迟迟没有入境，就连一戳就炸的潘多拉也沉稳下来。
“神格者能感应到记忆碎片是没错，但现在的情况明显是有什么存在人为干涉了。”阿比尔斯每天都在模拟未来，越是到这个节骨眼，他模拟未来的频率就越高，因为他没有未来了。
再过两个月，他的时间就会戛然而止，原因不明，就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近期的时间模拟都是顺顺利利杀光想杀的人，也想通道途上的种种构思，意念通达，但时间到了剧情戛然而止。
这感觉像是死了，也像是变成了其他存在。
不过凡事要做好更坏的打算，阿比尔斯所有的考虑都围绕“自己会死”来计划。
至于让手下的骑士团保护自己？拜托，那太没品了。
调来卡兰的骑士团就是个保护机制，最后无论是自己还是子嗣们活下来，有一个算一个，都能得到手下的保护，度过可能存在的虚弱期。
他一个时间能力者，当然要把所有可能性都想进来。
“相关人士……赫卡忒和多萝西前往领地，潘多拉不过秋后蚂蚱，卡兰诸位神格者乃是乌合之众，最大的可能性是神明干涉。”
某种意义上，阿比尔斯的想法是对的。
他尝试在不同的平行世界里追杀子嗣，逼问真相，果然发现了菲林分享出去的蘑菇配方。
阿比尔斯在自己的世界里不怕死，于是喝了一口，结果这条平行时间断片了几分钟。
虽然说起来很可笑，但他确实想不起来喝下蘑菇汤的记忆。
“素材中有……”阿比尔斯重新回到拿到配方的时间点，仔细检查，确定配方上没有失忆蘑菇，“这个蘑菇汤的效果很特别，表面上是恢复魔力，效率甚至不如中等品质的魔力药剂，但却能以几乎无中生有的方法产生魔力。”
用游戏的方法打个比方，魔力药剂为1星R级道具，神秘蘑菇汤是6星SSR氪金道具，可效果都是每秒MP+20，魔力药剂的恢复效果可以用许多方法禁止、驱散、溢出，但蘑菇汤这边无法用任何手段驱散和禁止，在吸收蘑菇汤效果期间，这神奇的高阶恢复能力可以覆盖并压制血脉诅咒……更准确的说，蘑菇汤会驱散压制除了自己之外的所有状态。
菲莉都不知道，她在扮演菲莉的时候能顶着这样逆天的效果没有露馅。
这个发现让伯爵感到有趣，由于现实的时间是流逝一点就少一点，所以他决定提前缩圈，既然有人在干扰子嗣们集结的进程，那他就要加速这个过程。
就在伯爵考虑是先斩潘多拉还是先逼迫子嗣们的时候，潘多拉暴走了。
“菲林在做什么？”伯爵稍微使用能力，发现未来又变了。
菲林绕过他的眼线，出现在南线阿里乌斯远征军未知，菲林明显使用了特殊的能力，每天在前线开嘲讽，公开制造谣言，一三五直接辱骂潘多拉，二四六阴阳怪气潘多拉，周日胡乱丢关于潘多拉的绘本，惹得潘多拉不分敌我到处制造杀戮。
阿比尔斯好奇来到尸体旁边，从死者手里拿起绘本，发现这就是个小黄本。
“……”这都是什么跟什么？
他整天在思考成就神格道途之上的事情，菲林这孩子到现在还是满脑子黄色废料？不，他还是比较看好菲林，这孩子有城府有手段，他这么做肯定有深意。
然后阿比尔斯发现了菲林的尸体，还不止一个。
假的，一眼假。
阿比尔斯发现他重启平行世界，跟踪菲林，要么是看到这个孩子被潘多拉杀死，要么就是遇到自己后立刻自杀，然后第二天重新复活。
阿比尔斯检查了菲林的尸体，虚诈的分身是一种很高级的分身，就算变成尸体，只要菲林还在维持力量，这个尸体就会有真实的流血和腐烂过程。
就像魔术被揭露前像魔法一样，这尸体无论是自己人还是敌人都以为是真的。
菲林第一次死的时候还引起过风波，后来却成为热点新闻，人们先是看乐子，变成成为乐子，到后来搞得人人自危，敌我陷入恐惧中。
倒不是菲林有多厉害，单纯是他不讲武德，周一到周六针对潘多拉都好说，周日到处散播《潘多拉与宝箱怪》《潘多拉与触手》之类的小册子，不仅影响不好，还惹得潘多拉暴走，小黄本好看是好看，但看过容易没命。
虽然很多时候菲林是把小册子丢在敌人阵营的。
“…………”在捣乱。
阿比尔斯最初有些困惑，分析之后就意识到了菲林在做什么。
这么大个菲林高调行动，搭起戏台，不就是为了唱戏给猴看？潘多拉这个庸才也不知道怎么成就神格者的，天天上当还天天追着菲林。
眼下看到关于“菲林”的信息是假的！而且他发现对菲林的能力有极大误解。
确定菲林是烟雾弹，阿比尔斯果断将关注点重新放回子嗣身上，然后发现有一股莫名的力量在劝退孩子们，尽力阻止他们进入卡兰。
没错，阿比尔斯用了很多方法在卡兰搭了一台戏，菲莉也不跟他纠结，默默拆台。
这时阿比尔斯和菲莉同时发现一个盲点，时间能力谋划一些事情时具有很强的隐蔽性，可同样有着一个缺点，就是被拉长的周期。
阿比尔斯下了二十几年的大棋，在最后几年里，即使他什么都不做，也会自然收束，可谋划的事情被菲莉发现后，她就捣乱。
她现在的目的不是和伯爵既分高下也分高低，而是单纯让架打不起来。
现实时间又推进几天，阿比尔斯忍不了了，菲林那边看起来没有威胁，但成功把潘多拉带偏了，惹火潘多拉，即使离开卡兰也要追杀菲林。
咔咔咔！阿比尔斯死死捏着手杖，径直的手杖上布满裂纹，他很不满：“每天都在杀假身，明知道无法杀死正主，却还是傻乎乎上当，这真是能灭世的魔女吗？她何德何能啊？”
由此可见，神格位的力量并不能增长智力。
第179章 父子相谈
命运不会轻易投骰子，既定的未来发生波动，那就一定有人操纵。
阿比尔斯很自信，他的信念让他相信自己预测过的千百次未来，现在之所以发现改变，那一定有人干涉，细数一下这次计划中的变数。
“虚诈的魔女，嗯……”
过去的预测从未出现过，第一次出现还是菲林弄出来的。
这个一直不起眼的孩子。
伯爵微微蹙眉，提起手里的尸体，把尸体挂在树上，用剑剖开心肝偹肠胃。
阿比尔斯最后分析一次对手的能力：“71次了，可以确定你在看着我，这个尸体是你的天赋，专门为我一个人准备的幻术，仅此一点，你比其他人强了很多。”
菲林：“……”
要不是尸体不会说话，菲林高低得嘲讽伯爵两声，被杀多了，反而是越死越放心。
不久前他将伯爵当成大敌，现在这个最大的敌人也看不穿虚诈的手段。
伯爵再启时间回溯，重新寻找菲林，这次堵在菲林去潘多拉阵营发小黄本的路上。
虚诈分身菲林是假的，但意识是真的，这边憋了一肚子坏想嘲讽潘多拉呢，突然一个钢铁渡鸦魔法骑士从天空坠落，阿比尔斯在上坡居高临下看着菲林。
反正是分身，菲林毫无心理负担，淡定和老登对视，心里一万个心眼子。
菲林默默收起小黄本，认真拿出武器，表面上还是拿出一丝戒备来：“嗯，这是第几次了？之前你可没这么好说话，直接就把我杀了。”
阿比尔斯目光流转，他不认为英杰阶段的菲林能感知到平行世界的记忆碎片，但菲林现在知晓了这些事情，起码意味着他有这样的手段。
不，他是否真的是英杰呢？身处卡兰的孩子们，都用了各种方法提升自己，借助外力并不丢人，死了才丢人。
所以现在的菲林是英杰还是神格者？这个情报搞不清楚，这种人就很棘手。
“这也是假身吧，真好奇你的真身在那里。”阿比尔斯转念一想，心里想笑，“看来让你和魔女接触，真是得到了很多改变。”
菲林故作镇定：“你猜。”
伯爵缓缓抬手：“我不会尝试从你的语言里分辨真假。”
只见伯爵伸手向菲林抓去，菲林的身体迅速腐烂，又恢复完好，接着身边的花草逆向生长，缩回土里，但菲林没事。
“拥有未来却没有过去，追溯你的起源都做不到，你给我带来了惊喜。”
“不，我是你的梦魇，准确来说，我给你带来的是惊吓，阿比尔斯，你不妨想想看，你利用道途看到的未来是真是假？”
阿比尔斯淡淡笑了笑：“不错，用语言来动摇我，无论你能不能做到，若我是个心志不坚的人，比如潘多拉那样，恐怕会忍不住自我怀疑，做事瞻前顾后畏首畏尾，干什么都得想一想自己看到的是不是真的，菲林，你和那位魔女联手了吗？你们的关系真的……嗯？”
阿比尔斯说到这里，并没有把菲林放在眼里，而是回忆这段时间察觉到的变化，毕竟虚诈魔女在北线很高调，他对虚诈魔女很感兴趣，但就是找不到她在哪里。
公开的身份中，阿比尔斯是支援卡兰的义军，菲莉是代表米里亚姆的魔女，两边是同阵营盟友，见面很正常，但实际上菲莉一直绕着他、躲着他。
所以把不正常的事情单独拎出来，就发现真相了，菲林很早就在针对他。
潘多拉是第一个、子嗣们是第二个、菲莉是第三个，之后谁挡路了就是第四第五个。
“不光是魔女的干涉，哪怕根源的阿比盖尔来了，也不能神不知鬼不觉的窥探那些记忆碎片，是你还是虚诈的魔女？”阿比尔斯认真打量菲林，“孩子，时间回溯是我的道途魔法，你偷偷窃取窥伺我的能力，我却没有发现，光这一点你就是所有子嗣里最优秀的。”
谈话间，菲林感到周围的魔力有些奇怪的变化，时间好像停止了流逝，远处的森林静止了，近处的却在行动。
菲林表情冷漠下来，微微皱眉：“我不需要你来承认。”
阿比尔斯看向别处：“但是你了解我的，我从不在乎你们的感受，比如说，菲林还活着吗？”
菲林不语，想来阿比尔斯在使用道途的能力，不知道阿比尔斯的时间发展掌握到什么程度。
阿比尔斯好像在自言自语：“嗯，没错，是活着呢，这种血脉上的感应不会错。”
菲林尽量不谈和自己有关系的事情：“阿比尔斯，你还记得安苏莉娅吗？”
阿比尔斯声音没有波动：“谁来着？听起来有些熟悉。”
菲林深吸一口气：“没关系，你不用知道，毕竟你就是这种人。你亲自来到卡兰是借助这里的混乱成就自己的道途吧？你所拥有的时间能力存在瑕疵，就像这虚假的时间回溯，不过是对未来的因果律演算，你控制不了未知的变数，你想真正遨游在时间的长河里。”
阿比尔斯轻轻拍手：“不错。”
菲林张开手：“你在谋划一场救世之战，集万千信念于一身，置死地而后生，如果没猜错，你还会故意承受潘多拉终末的诅咒吧？”
“何以见得？”
“世俗的知识对你来说已经没有新意，你的道途也找不到同水平的人探讨交流，只是让我没想到，像你这样的人最终会选择使用蛮力，甚至不惜生命。”
“你分析不错，基本和你想的一样，只有最后错了，你以为我不惜生命？”
阿比尔斯原本的计划已经出现变故，现在大大方方承认也无所谓，之前的计划中子嗣们扮演的角色不过是催化剂，他就是要逼孩子们用尽手段杀死他。
死亡未必是结束。
阿比尔斯缓缓抽出魔法大剑：“对于时间，肉体凡胎已是拖累，我在未来看着你，孩子。”
话音刚落，远方传来地震，震感加强。
从更远的地方看，卡兰大地从地面撕裂，缓缓升高。
阿比尔斯转身离开：“你认为你能改变未来？是啊？那又如何？彻底激怒潘多拉这个蠢货的未来就是你想看到的？好好品味吧。卡兰这个舞台，我需要的演员不光是你在乎的那些人，他们是谁都行，时间只看结果。”
第180章 终末的灾劫
塞蕾娜兵团营地，伊芙琳特和水之巫女两人状态突然很差，她们捂着胸口扶着墙壁半跪在地上，随着地震来袭，她们身体的轮廓变得起伏不定。
伊芙琳特还好，但水之巫女的样子就像抽干了精华，七天七夜没睡觉，快要枯死的百合一样憔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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