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新手工具人员
素世觉得自己的心脏正在莫名地怦怦作响。
她也开始难以抑制地思考起了那个她一直在思考着的问题。
我喜欢……秋绘吗？
秋绘说「还没确定下来」……虽然不知道为什么。
但，我究竟……该不该感到高兴呢？
幽静典雅的用餐环境之中，某些难以言喻的因素正在酝酿。
第二十四章 素世觉得你太极端了
素世并不喜欢心意得不到对方回应的感觉。倒不如说，应该没有人会喜欢这种感觉吧。
所以，她希望自己对秋绘的好感继续就这么停留在普通的朋友范畴之内。
不要超出这个范畴，无论是朝着哪个方向。
这样一来，就不需要再面临一次像之前那样的窘境了。
丰川祥子的事情，有过一次就好。
素世默默地告诉自己，不要再对别人提出对方不愿意接受的要求了。
所以，我还是……别喜欢秋绘比较好。
既然她已经和爱音在交往了，那么我就应该……
……等等。
素世突然意识到，秋绘的说法其实相当模棱两可。
「姑且算是情侣，但是还没确定下来」。
她并不清楚秋绘所谓的「还没有完全确定下来」是什么意思。
但从对方此刻气色不佳的样子来看，大概可以理解为，二人之间的关系遇到了某种困难吧。
「……素世。」
这时，秋绘突然看了过来。
「你刚才问我，『还没确定』是什么意思。抱歉，这事其实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说明……」
她用指节轻轻敲击着桌面，抒发着内心的焦躁不安。
「……在回答之前，我倒是反过来我有些问题想问，但我不确定素世愿不愿意听。」
说着，她停下了手头的动作，一把抓起高脚杯，把杯中的软饮料当成了某种可用来平复情绪的烈酒，接着猛地一饮而尽。
「我当然愿意听了。」素世微笑道，「秋绘愿意陪我，和我聊了这么多，我当然……会愿意帮你解决苦恼的。」
「如果有什么我能做的事的话……」
素世说着，渐渐地开始浮想联翩。
秋绘现在究竟在为什么事而烦恼呢，莫非是感情问题？
她和爱音之间，虽然看起来已经是……那种关系了。但既然秋绘现在这么苦恼，那是不是意味着出了些什么问题，而且……
不行。不能再想下去了。
素世强迫自己把一切格外不着边际的想法给排除出去。
虽然这段时间以来，她被对于CRYCHIC的执念所浸染，故而很少有余裕想东想西；但现在的素世很清楚，她其实还是有一种名为「道德观念」的东西在的。
而这东西便驱使着她，让她远离一些不知所谓的念头……
……不对，这种事情有什么问题可言？
素世意识到，如果说秋绘和爱音的感情的确因为某些阻碍而无法完全成立，那么这岂不是意味着，这给其他人留下了插足的空隙吗？
如果真的是那样，那这完全就是……正当的竞争啊！不是吗？
一股莫名的冲动在素世的心底横冲直撞着。
虽然只是强词夺理般的解释，但却不知为何在她的思维中越发显得正当而正确起来。
秋绘和小祥是不一样的。秋绘并没有在拒绝我……
……不行！正因为秋绘不像小祥那样，而是在坦然地寻求我的帮助，所以我才更不应该趁人之危了！
莫名的天人交战在素世的心中掀起波澜，连带着她的脸色也青一阵白一阵的。
她遮掩自己情绪的本领本就不是特别到家，之前也经常显露出一副过于做作的样子。
而此刻，她情急之下的掩饰更是漏洞百出。
好在，即使如此，素世在胡思乱想的时候，秋绘并没有注意到。
或者说，至少她表现出了并不在意的样子。
「太好了。我其实并不确定，这件事究竟适不适合跟素世讨论……」
秋绘面露疲态，轻轻叹了口气。
她十分认真地表现出了寻求帮助的姿态。
「如果觉得勉强的话，不说出来也没关系的。」素世摇了摇头。
虽然她其实很想在秋绘的情感纠纷里发挥一些独特的作用，但正因如此，她的理性和矜持反倒在促使她保持冷静，欲情故纵，不要表现得过于急切，反而显得不够优雅。
「我并没有这么想。」
秋绘轻轻摇了摇头，神色变得坚定起来。
「如果连开口求助都做不到的话，那么就更谈不上坦然地面对了。」
坚信二者之间存在着如此的逻辑关系，故而户川秋绘轻轻开口。
「简而言之……我喜欢的人，和喜欢我的人不是同一个。」
她把自己目前面临的困境，以尽可能简明扼要的方式概括了出来。
「我喜欢的人是爱音，但爱音最开始时并不喜欢我。」
「另一方面，后藤……也就是我所在的乐队的吉他手，她喜欢我，但我只把她当作重要的朋友与伙伴，并没有那种方面的想法。」
说到这里时，秋绘的眉头微微锁紧：「我曾经向爱音告白过……但被她婉拒了。」
「那时我感到了相当程度的痛苦。所以，我不希望后藤同学也经受像这样的冲击。」
「或许是因为我太过软弱，不敢承担拒绝对方的责任……所以尽管我对后藤同学并没有太多那方面的想法，我还是试着去回应了她的感情。」
「因为爱音再怎么说也拒绝了我，所以我也渐渐地说服了自己，重新审视了我对她的感情。但就在这个时候……」
秋绘叹了口气。
「说起来，素世也算是当事人之一。素世的离队，再加上之后发生的一系列事件，让爱音开始变得……需要我了。」
「于是，我现在正处在夹在二人之间，进退维谷的局面。」
「我现在既没有勇气同时将与二人的关系确定下来……又不敢拒绝她们当中的任何一人。」
「素世觉得，这种情况该怎么处理？」
「……」
长崎素世愣住了。
她有些不敢相信自己刚才听到的东西。
在我不知道的时候……原来发生了这么多事情吗？
素世在惊讶之余，随之而来的则是极为强烈的……不知算是嫉妒，还是怅然若失的感觉。
「这还真是……棘手？」她随口一说。
「是啊。」秋绘承认道，「没想到事情已经发展到了如今的境地。」
「我……其实直到不久之前，还一直认为自己是个并没有什么资格被爱的，无趣的家伙。」
「但事到如今，再继续说这种话的话，或许就更像是……自以为是的傲慢了吧？」
秋绘若有所思地望向素世。
比起不被爱，或许「被爱」反倒是更加凶险地困境。
第二十五章 脸与数字
与此同时。
正午时段的明媚阳光透过落地窗，投射在丰川祥子金蓝色的秀发与褪色的洋服上。
这也让她不知为何突然意识到，自己之前留下的积蓄已经差不多快花完了。
但即便如此，她还是选择了一间会让她的经济状况显得进一步捉襟见肘的酒店，作为这次相约会面的场所。
这倒并不是为了特意打肿脸充胖子。现在的丰川祥子，并没有感到需要这么做的强烈需求。
她只是认为这样有必要，于是便压制住肉痛的冲动，心平气和地破了费。
这是旨在为组建乐队而开展的，严肃的，商业意义上的会谈，故而值得为了礼仪周到而付出额外的花费。
「午安，丰川祥子小姐。」
座位对面的谈判对象露出明媚的微笑。
她穿着露肩款式的连衣裙，头戴遮阳帽，即使在室内也依旧戴着太阳镜，摆出像是在刻意遮掩样貌般的派头。
「真是郑重的款待呀。」谈判对象用余光看了看往来的侍者与附近桌位上的顾客，露出意味深长的笑意，「咱没给你添太多麻烦吧？」
对方的话听起来话里有话。
祥子能听出其中蕴含着的若有若无的揶揄之意。对方似乎相当敏锐地察觉到了自己在经济上的困境吧。
不过她只是轻轻摇了摇头：「我无意隐瞒自己在经济上遇到的困难，但有些礼节上的开销还是省不得的……必要的庄重也是责任心的体现。我并不认为这是种需要免去的麻烦。」
说完，她坐正身子，面容严肃地看向面前的谈判对象。
「……总而言之，再次感谢您今天愿意前来，祐天寺若麦小姐。」
祥子今天是为了为新乐队招募鼓手而来的。
而她的人选，便是在网络上通称「喵梦」，真名为祐天寺若麦的时尚博主小姐。
「……哦？」
喵梦……或者说若麦微微低下头，从太阳镜镜片的上方悄悄窥视着面前高中生模样的蓝发少女：「你怎么知道咱的真名的？」
「我和奏社那边联系过。」祥子坦然地说道，「您和事务所之间有着合作关系，并且也在那边备过了案。找那边的工作人员来特意询问的话，就能很轻松地得出结果了。」
和事务所的工作人员联系，自然是秋绘那边出的主意。因为新乐队的核心预定是三角初华，故而从和她所属的事务所有合作关系的人员中寻找新人选也就成了理所当然的选项。
丰川祥子正是在那张名单中机缘巧合之下发现祐天寺若麦的。在经过综合考量之后，祥子发现她在各个方面似乎都能符合新乐队的要求，故而便向她伸出了橄榄枝。
「啊……还真是高超的特定技巧啊。」若麦半开玩笑般地说道，「不过咱也的确是在那边登记过名字来着……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嘛。」
她的心情看起来相当不错，甚至可以称得上是轻松愉快。
原因很简单：这次会面对于若麦而言，也能算是一次颇为宝贵的「机会」。
从事业的角度上来说，意义是很明显的。作为时尚博主的发展前景存在显而易见的瓶颈，而依托当下的少女乐队风潮，如果能够取得成功的话，就算是开辟了新的赛道……
……当然，对于若麦而言，参与乐队还有着比单纯的事业成功更深层次的理由。
如果依托乐队而建立起新的社交圈的话，是不是可以多少把过剩的注意力从小秋身上转移走呢？
当然，这种事她是不会和刚见过第一面的女孩子说出来的。
「为了提高效率，我们就直入主题吧。祥子同学是为什么打算邀请我来当鼓手呢？」
若麦笑嘻嘻地问，而祥子地沉着冷静地回答。
「因为『脸』和『数字』……当然，演奏的水平也是非常重要的先决条件。」
说完，祥子便开始有条不紊地详细解释。
「我的目的很明确：迅速而利落的商业成功。为此，成员本身既有的背景非常重要。像祐天寺同学这样初具实力的博主，正好是对于我而言最为合适的对象：我们双方都能从合作中获得足够程度的利益。」
「以上是指『数字』。与此同时，祐天寺同学的形象与技术也能够满足身为乐队鼓手的要求……」
「啊啦，居然明摆着把相貌也当成了乐队成员要求的一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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