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新手工具人员
她流畅地演奏着本该由键盘来演奏，并且自己只是读过两遍乐谱的旋律，仿佛已经练习过许多遍一般的自然。
「好厉害……该怎么说呢？简直有种本来就该这么弹的感觉……」
即使被替代掉的是自己的乐器，秋绘也在用客观的态度进行着评价。
素世往秋绘的方向看了一眼，没有多说什么。
而高松灯，则不自觉地抬起了头，全神贯注地注视着眼前白发少女的姿态。
「……春日影，变了呢。」
她用细微到只有自己能听见的声音感叹道。
第四十章 技术力的差距
完成演奏的乐奈微微一笑，放下吉他，伸手扯了扯立希的衣角。
至于椎名立希，则依然沉浸在刚才的演奏给她留下的震撼之中。
明明只是高中生……甚至可能年龄还要更小些，却像那样轻松自如地把刚读过两遍的乐曲演奏出来。能做到这种事的人，除了天才以外，根本找不到别的更恰当的词语来形容。
虽然那是足以博得满堂喝彩，即使放在真正的单独演出里也毫不逊色的演奏，但录音室内众人的反应却并不那么积极。
与其说不积极，倒不如说其实相当的排斥。秋绘能感觉到弥漫在录音室里的疏离和异质感。就像在关西某县所属的某处与世隔绝，除了蚊虫和退休年龄的老头老太太以外什么都没有的山村里，突然出现了金发碧眼赤裸上身的日耳曼裔朋克族一样古怪。
素世虽然什么也没说，只是紧张地搓弄着手指，不知道在考虑着什么，但秋绘总觉得那大概不会是什么好事。
而爱音……爱音的样子很让人担心。她现在的样子与其说是紧张，倒不如说是「紧绷的神经已经断掉了」，所以陷入了怎样都好的状态。
刚才还在用客观的态度评价乐奈的演奏，但爱音现在的样子，让秋绘觉得自己似乎无法再继续这样保持客观下去。
紧抱着吉他，露出机器人般生硬表情的爱音，让秋绘产生了一股强烈的说点什么的冲动。
「爱音。」秋绘下意识地小跑到她身边，「我觉得……」
后半句话迟迟没法说出来。因为秋绘也不知道，应该说什么比较合适。
乐奈的演奏技巧，是无法被否定的；她与爱音之间的水平差距客观存在，就像东非大裂谷一般显眼。
故而「爱音也不差哦」之类的说法，无论是对于说的一方还是听的一方而言，都是显而易见的无意义场面话。
如果连爱音她自己都意识到了这一点，那我言不由衷的否定只会让她反过来更确信于自己的水平低下吧。
那，换种思路如何？「虽然爱音稍微差一点，但对于这个学生乐队来说已经足够了」，用这种感觉来安慰如何？
……稍微考虑一下也该知道行不通了。如果承认了爱音的糟糕水平，后面不管再说什么都会让人感觉味道不对。
无论是安慰还是鼓励，在这样微妙的氛围下都有转变成嘲笑与羞辱的可能性。
正因为这样的可能性，所以无论是否承认二人的差距，好像都行不通。
不慎重行事的话只会起反效果。所以……
因为在意着这些问题而变得不安，秋绘的表情也变得不再平静。
她因紧张而略微低下头，好几次下意识地扶起眼镜。
「我觉得……其实……」
结果，反倒是本该处于被安慰一方的爱音首先开口。
她强颜欢笑地点了点头。
「她很厉害呢，作为吉他手而言。」
秋绘觉得自己差一点就要跟着表示赞同了，因为她的确是这么想的。
但她也明白自己现在绝不应该这么做，所以只能强行锁定住自己想要往下点的脑袋，有些不自然地保持沉默。
「……我大概知道前辈想说什么。」爱音苦笑着说道，「该怎么说呢，乐奈的出现，让我意识到了……我大概还差得远吧。不继续努力可不行。」
「不对，这……」
秋绘想说「这不是努力的问题」。
看起来就像初中生一样的乐奈，能够像那样演奏的理由，必然是压倒性的天赋。
那绝不是用「努力」这种程度的词就能与之对等的。
但，这种话又不能当着对方的面直接说出来。
「……加油。」
在爱音面前说出这个词的秋绘，感到前所未有的精疲力尽。
她回想起在之前的夜谈中曾对爱音说过的话。比如说「学生乐队对水平的要求本就没那么高」，「只是大家一起玩的话这样也没问题」，「只要能跟得上合奏就没问题了」，之类的。
放在当时的语境下，这些说法无论如何也不能算是错。
但不管怎么看都还是学生，却表现出了那样令人惊叹的高超水准的乐奈的存在，可谓是抽空了这些论据的根基。
所以，除了空洞的「加油」二字以外，秋绘的确不知道究竟还能说些什么。
爱音面带苦涩的微笑，静静地注视着眼前失魂落魄的秋绘，不知在想些什么。
与此同时。
作为录音室内微妙气氛的起因与中心，乐奈本人却像是完全置身事外般的不受其影响。
她只是看着自己放在地上的吉他，微微一笑，像是对自己的演奏感到满意。
而在她身旁，终于想起来要发表评论的立希，发出迟来且简短的感叹。
「……好厉害。」
这样简短的说法一般对应着两种情况：要么是没什么感想只能敷衍了事，要么就是感想太多以至于根本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她如梦初醒般地看向乐奈，问道：「『流浪猫』，你真的打算和我们一起演奏吗？」
「要。」乐奈简短而明确地回复。
她的目光依次从录音室里的几位乐队成员身上扫过。
从身旁的立希开始，到似乎想说些什么但始终没有开口的素世，随后是抱着吉他的爱音以及她身边情绪低落的秋绘。
最后则是从刚才开始就一直沉浸在自己的心事中的高松灯。
乐奈的目光在灯的身上停留了最长时间。
「……咦？」
注意到对方的视线，灯像是受惊的小动物般，吓了一跳。
「接下来呢？」乐奈转头看向立希，「因为是乐队，所以想要合奏。」
「……对，合奏。」
立希如梦初醒般地，露出很认真的神色。
「如果说有流浪猫在的话，改编……不，或许直接用原本的谱子也没关系。吉他的部分和键盘的部分……还有……」
望着沉浸其中的椎名立希，秋绘本能地感觉到有些不妙。
「椎名同学！那个，我觉得……」
有些紧张的秋绘稍作停顿，看向乐奈的方向，继续说道。
「……还有乐奈。现在大家的水平差距还有点大，贸然合奏的话我觉得不太合适，可以再稍微等一等吗？」
素世偏过头，注意到秋绘的举动，随即换上温柔而富有亲和力的微笑，附和道：「我觉得秋绘学姐说得对呢。虽然小乐奈的演奏的确让人印象很深刻，但有种不太能融入我们当中的感觉，我觉得还是稍微等一等比较好……」
「对啊！而且，而且……」
爱音似乎也想说些什么，但很快就意识到，这里似乎不适合自己发言，于是苦笑着闭上了嘴。
第四十一章 再添新人？
「现在还不可以合奏吗？」乐奈发问道，她似乎并不打算纠结于具体的原因。
「虽然很抱歉，但还不可以哦。」素世来到她面前，微微俯下身，说道。
「这样啊。」
乐奈于是带着自己的吉他，走到录音室的角落里，和大家所在的位置区分开来。
「太好了。」素世笑道，「小乐奈能配合，真是……」
她的话很快被春日影的旋律所打断。
退到角落处的乐奈，开始自顾自地演奏起自己刚刚学会不久的旋律。
「喂，流浪猫，怎么回事？」立希转过头去，对着乐奈怒目而视，「你在旁边演奏的话，会干扰到我们这边的！」
「因为她说不可以合奏。」乐奈暂时停下弹奏，回答道，「所以，我就自己弹。」
「虽然是这样没错，可是，小乐奈在旁边的话，会打扰到我们的哦？」素世提醒道。
乐奈对素世的提醒置之不理，只是自顾自地演奏着春日影。
某种意义上来说，简直像是在为了「没被同意一起合奏」这件事而抗议一般。
「因为不能合奏，所以我就自己弹了。」乐奈重复道。
听上去理所当然，但完全不符合社交常识的回复，让立希的脸色顿时变得十分糟糕。
「先别管她，应该过一会就会停下了。我们继续练习吧。」她叹了口气，「就用我今天带来的谱子……」
四位乐队成员，外加支援键盘手秋绘，找到了各自的位置，打算用立希带来的新乐谱练习。
在素世的建议下，大家决定，先以春日影以外的其他稍微简单些的练习曲，作为今天练习的开端。
然而，时不时就会响起的春日影的旋律，却总是会把大家打断。
乐奈富有感染力的演奏，具有完全没法被忽略的强大存在感。每当那边的旋律响起，都会把这边的演奏带得乱七八糟。
「啊……可恶！流浪猫，你到底是要怎样！」
立希对乐奈怒目而视。原本因高超的技术而产生的良好第一印象，此刻似乎也已经磨损得差不多了。
「因为不能合奏，所以我就自己弹了。」面不改色的乐奈，第三次重复自己的观点。
「啊真是受不了你！」立希用力敲了一下鼓，「那你也一起来，这样就可以了吧？」
这个提议，在其他成员们中间掀起了轩然大波。
「等一下，立希，真的要让小乐奈也加入进来吗？」素世问道。
「嗯……果然，让她也一起来的话会比较好？哈哈。」爱音苦笑道。
「爱音……」灯担忧地看向爱音，但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秋绘眉头紧皱，犹豫许久之后，开口说道：「……刚才乐奈弹的是键盘的谱子对吧？现在的乐谱是给五个人准备的，没法让六个人一起合奏。我觉得，先让乐奈取代我的位置，然后由除我之外的五个人合奏一次试试看，如何？」
秋绘觉得这是最合适的方案，于是，她决定要在立希或者其他人提出别的选项之前，抢先把这个想法说出来。
万一椎名同学或者别的什么人，提出要让乐奈把爱音换下来的话，那……
……说实话秋绘不太敢去想象那种情况，所以只能先设法排除掉这种可能性。
「我觉得户川前辈的提案没问题。」稍微冷静下来的立希点了点头，「那，先这样试试看吧？」
她也清楚，这是为了暂时让流浪猫安分下来而采用的权宜之计，故而并没有太过在意。
「等等，那秋绘前辈呢？」灯不安地看向秋绘。
「灯？」立希一惊。
「我的话……嗯，看情况吧。」秋绘回应道，「现在只是临时的安排。如果说乐奈她确定要加入这个乐队了的话，到时候自然会有六个人一起演奏时该用的谱子。毕竟，多了一个吉他手也不影响原本键盘手的编制嘛。」
这确实是没什么大问题的临时方案，但出人意料的是，秋绘的话却引起了素世的强烈反应。
她因惊讶而微微睁大眼睛：「等一下！小乐奈要加入乐队是什么时候决定的事情？」
她随即转头看向乐奈，有些急切地问道：「……小乐奈，真的想要加入我们的乐队吗？」
乐奈对素世急切的态度视而不见，只是不紧不慢地点了点头，按照自己一如既往的步调回答道：「嗯。」
看到乐奈的表态，秋绘突然想起她之前在STARRY里说过的话。
上一篇：斗罗绝世：开局获得写轮眼！
下一篇：返回列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