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我成为了她们的白月光 第264章

作者:只会写日常

  “放心,不会让你感到为难的。”

  虽然那位远距离的女朋友,是不是真实存在、叫什么名字,对她们来说依然是未知数。

  但就算这是鸣海放出来的挡箭牌,也依然表明了他不愿被男女感情缠身的态度——既然如此,一如既往地保持距离就是最好的选择。

  伊地知虹夏当然清楚这件事。

  所以,她这是在明知故犯。

  ……那个时候,喜多酱和波奇酱,在女厕默认了她们对鸣海抱有好感。

  可即便如此,两人也都没有继续进攻的打算,更没有向他表明心意的勇气。

  不仅仅是因为他有女朋友。

  而是因为大家都知道,就算说了,鸣海也不会作出任何回应——

  毕竟那么聪明的他,肯定什么都看穿了吧?

  看出了喜多酱和波奇酱对他的仰慕,也看出了自己越来越在意他的存在……

  只是作为顾问,温柔的他选择了对大家都好的做法。

  在合适范围之内,即使她们表达出了对他的好感,他也会像迟钝的轻小说男主角一样视而不见。

  继续与她们嘻笑打闹,继续维护好五人之间轻松愉快的氛围。

  ……没错,就像他现在做的事情一样。

  而自己鼓起勇气的犯规行为,也理所当然地收到了他的警告。

  那么,再重申一次。

  伊地知虹夏,并不是睡昏了头才靠上他的肩膀,也不是忽然心生歹念,想要把他诱惑得脸红心跳。

  她只是因为想这么做,所以就这么做了。

  和他有没有女朋友无关,也没想过他是否会讨厌自己……只是忽然觉得有些疲惫,想要靠着他的肩膀好好休息。

  然后,顺理成章地察觉到,原来自己好像也喜欢着他而已。

  看着自己缓缓松开的手掌,伊地知虹夏的心情意外平静,并没有因为他的暗示而感到失落。

  她只是像闲聊一样,语气平淡地轻声问道:

  “后辈君,我可以问你一个问题吗?”

  “女朋友的名字我可不会说。”

  “……就说了,我没那种打算。”这一次,伊地知虹夏可不会让他带偏了话题,“我只是想问,如果那个时候,波奇酱最后还是找不到你、演出也因为她而中止的话,你会怎么做呢?”

  “不会有那种可能。”鸣海不以为意地道,“我相信你们之间的感情,也相信她做得到——别看她平常只是个社恐废宅,真要到了危急关头时,说不定她是我们之中最可靠的那一个呢。”

  “废宅这个词有点太过份了吧……而且我也没说波奇酱不可靠。”伊地知虹夏摇了摇头,柔顺的发丝弄得他有些搔痒,“两次的上台演奏,都是因为她我们才能得到超乎预期的观众反响。真要说的话,我们一直以来都有在依靠波奇酱的能力呢。”

  鸣海随意地耸了耸肩,却也没能顺势耸掉她的脑袋:“要是让她听见这番话,估计又得得意忘形了。”

  “确实,然后你别想转移话题。”伊地知虹夏戳了戳他的大腿,这时候才搬出了一点前辈的架子。

  少女的手指纤细柔软,指甲又有着微微的硬度,让鸣海不由恍惚了瞬。

  ……等等,我这是被吃豆腐了?

  他很快便回过神来,轻松拨开她的手指,干脆利落地反问道:“你是想问我,如果最坏的情况真的发生的话,我会怎么处理?”

  伊地知虹夏点了点头。

  “很简单——我会借一把吉他上台,和你们来一场安可演出。”

  鸣海的声音无比平静,就像在说着和自己无关的事情:“吉他是店家的,曲子是你们第一次上台的那首,时间安排上也没有问题,随时都能给观众和你们一个惊喜。只要我出场,不仅能让后藤同学找回状态,也可以挽回结束乐队的风评,让你们重拾自信……”

  “所以,很高兴你们没有让我启用预备方案。”

  因为那代表着,他们五人都面临了灰溜溜的惨败。

  少女们无法靠自己的能力获得掌声,而他也得吃下自作主张的苦果,为自以为是的信任向她们道歉。

  鸣海对自己的实力毫不怀疑,可即便如此,他也不想让作为顾问的自己,出现在结束乐队的舞台上。

  那对他来说,就是无庸置疑的,最糟糕的结果。

  “后辈君上场救援吗……”伊地知虹夏若有所思地呢喃着,旋即微微苦笑出声,“虽然很想听到后辈君的演奏,但如果前提是我们的失败的话,那还是不要好了。”

  “很正确的想法。”鸣海表示欣慰。

  可随后,却又听她补充了句:

  “所以,你做了这么多事、考虑了这么多方案,都是为了波奇酱一个人吗?”

  “……哈啊?”

  鸣海不禁皱眉,发出了难以理解的声音。

  可伊地知虹夏却意外的认真,身体微微紧绷,执着似地等待着他的答案。

  尽管大致猜得到他会怎么回答,少女依然想从他这边,听见自己所期待的那几句话。

  ——或许。

  那就是如今的她,鼓起勇气,决定不再抑制这份心情的理由吧。

第一百二十章 鸣海:哪天我不在了,你们可要……

  电车轻轻摇晃,沿轨的夜色似乎蔓进车厢,吞没了两人之外的多余声音。

  在短暂的沉默中,鸣海做出了决定。

  ——管她在想什么,自己只要实话实说就可以了。

  真诚就是最强大的武器,既然问心无愧,那便没有虚与委蛇的必要。

  毕竟一直以来,他都是这么做的。

  “对症下药的道理,难道你不明白吗?”

  没有任何顾忌,鸣海毫不客气地开口:“要让「结束乐队」有一场完美的演出,后藤同学就是其中最关键的一环——这可不是在夸奖她。说得难听些,她就是「结束乐队」如今最大的顽疾,是你们这群正常人当中的异常因素。”

  “为什么我会如此关照后藤同学?为什么我要为了帮助她成长,特地去做这么多事、考虑这么多方案?”

  “还不是因为那个社恐笨蛋!上台之后不敢看观众也不敢看你们,别说完全发挥实力了,就算正常地配合你们的节奏进行演出,估计她都做不到。”

  “她就是绕不开的那道坎,解决她的问题之后前方就是一片坦途——所以为了整个乐团着想,我这么做很奇怪吗?”

  “老师都会给成绩差的学生开小灶了,你总不能让我为了不偏心,放着她可能会带来的失误不管,直到哪天她真的让你们灰溜溜地从舞台上滚下来之后,再理所当然地把她一脚踢开吧?”

  “就像脚骨折了,你发现我放着手不管小心翼翼地保护脚,就说我比起手更喜欢脚,是个脚控——那不纯纯没事找事吗?!我女朋友找我碴的时候都没这么无理取闹的!”

  鸣海越说越气,实在很想捞过旁边那颗粉红色的脑袋,像是木鱼那样狠狠地敲她几下。

  大概是感受到了他发自内心的怨气和怒意,伊地知虹夏吓到似地连忙坐直身体,也不敢继续靠着他的肩膀,而是既尴尬又惭愧地轻拉他的衣角,安抚起他的情绪。

  “冷静冷静,我还没说到那地步呢……你再这么激动下去,会吵醒大家的啦。”

  吵醒?

  鸣海瞥了那三个睡姿各异的少女一眼,嘴角露出一道莫名的冷笑。

  “行,那我冷静问你。”

  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现,他重新压低音量,眉梢高高挑起,反客为主的质问并没有半点缓和。

  “你就是想知道我是不是只偏心后藤同学,甚至为了她的成长而不惜拿你们当牺牲品,所以才问我这个问题的,对吧?”

  “后辈君,你这说法……真的冷静下来了吗?”

  伊地知虹夏满脸无奈。

  虽然她大致上是这么想的没错,但真没打算说得这么过分啊……

  难道他是在故意夸大其词,想要反过来让自己感到愧疚?

  根本没必要这么做。

  第一次看到这么生气的他,伊地知虹夏现在就已经很愧疚了。

  甚至不禁对自己的做法产生了动摇,几分后悔涌上心头,又被她的理智强行压了下去,转而认输似地轻轻叹息一声。

  “抱歉,是我的问法有问题。”

  她探过身子,像是想要和他面对面一样,仰头认真地看向他的眼睛。

  小巧粉润的唇瓣微微抿着,双颊没有羞怯的红晕,只是因为不希望被他误会,所以才刻意让他看清自己的表情和眼神。

  “我只是想知道,你对乐队的大家都是怎么看的而已。”

  在她温暖明亮、胆怯试探的眼眸中。

  倒映出的,却是他如夜色般平静沉稳,仅有几点星光微微闪烁的漆黑瞳孔。

  方才激进的语气就像是装出来的一样,他的眼睛里,并没有透露出半分愤怒或委屈的情绪。

  伊地知虹夏不由微张小嘴,略感错愕的鼻息,在下一刻便被他沉稳平淡的嗓音所覆盖。

  “果然……看来是我在后台时没有说清,让你们产生出了奇怪的误会啊。”

  “行,那我就直说了吧。”

  像是彻底明白了心中的疑问,鸣海神色平静地俯视着她,没有半分犹豫地给出了自己的答案——

  “对我来说,结束乐队的每个人都同等重要。”

  “不管是我行我素的凉前辈,还是活泼开朗的喜多同学;有着才能却无法发挥出来的后藤同学,又或者是突然多愁善感的虹夏前辈。”

  “——你们每一位,都是我的朋友。以及想要尽己所能,帮助你们完成各自的音乐梦想的对象。”

  就像是四周的呼吸声,都被他认真落下的话音夺去了主导权。

  明明只有伊地知虹夏在看着他,却不知为何,有种受到了全车厢乘客注目的不适感。

  鸣海强行忽视了这种令人难受的感觉,继续对面前略显动摇的金发少女,毫不犹豫地做下了自己的结论:

  “所以,我喜欢的是在这个乐队里的大家,而不是哪个特别出彩、又或者特别麻烦的谁。”

  “无论你们对我有什么样的看法,我的回答永远都不会改变——在和乐队相关的事情上,对我来说,「结束乐队」只会比你们自己的想法更加重要。”

  气温仿佛在他的声音中降至了冰点。

  『乐队的发展,大于你们的感受』——这种像是无良经纪人压迫无辜小偶像时会说的冷酷发言,被他用那种理所当然的态度说了出来。

  没有选择,也没有余地。

  “后辈君,你……”

  伊地知虹夏发出了干涩的声音,却不知道该用什么言语,才能表达自己此刻翻天覆地般的心情。

  她的胸口被酸涩、刺痛、委屈、哀伤等负面情绪所占满,那仿佛随时都会流下泪水的湿润眼眸,就像是第一次认识这位总是善解人意、别扭却又不失温柔的后辈那样,难以置信地盯着他俊秀却冷漠的脸庞。

  ——然后没过几秒,她又忽然意识到了一件事情。

  ‘他前面好像先说了,我们每一位都是他的朋友吧?却又在后面特地强调,『在乐队相关的事情上』,结束乐队只会比我们的想法更加重要……’

  伊地知虹夏陷入了短暂的沉思。

  就像拨开了刺手的荆棘,从后方找到了平坦笔直的道路一样。

  那双灰暗的眼眸越来越亮,荡至谷底的心情更是逐渐攀升,胸口再次响起了能让所有难受情绪都烟消云散的高昂心跳。

  ‘也就是说……和乐队无关的事情,我们的想法会比乐队更加重要?他其实还是重视我们的感受,只是站在顾问的角度上,不得不做出或许会让我们感到难受的选择?!’

  还没等她露出雨过天晴的高兴笑容。

  鸣海后面补充的那些言论,就让她的猜想变成了确信。

  “再说了,依靠她的能力?因为她才能得到超乎预期的反响?”

  鸣海不屑地冷笑一声,忽视旁边越睡越低的粉色脑袋,毫不粉饰自己尖锐的评价:

  “你扪心自问,在她发挥出自己的能力之前,是靠谁的努力将整场演出支撑到最后的?”

  “是你们三个啊!”

  “就是因为对你们的实力感到放心,我才能靠这种方式解决后藤同学的毛病——不然我为什么不回去找一天时间,自己拉着她去街边弹吉他,弹不出来就不让她回家?”

  “连这点都没想到,到底是谁在偏心后藤同学,甚至对自己在整个乐团里的重要性都视而不见?”

  伊地知虹夏乖巧低头,既感动又羞愧地老实受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