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午 夜 人 屠
“当时我只感觉奇怪,明明维尔薇就在他的身边,现在……”
“我知道他为什么会这么说了。”
真的是一位完美到极点的少女。
即便已经沦落为了当初的维尔薇都尚未坠落到的深渊,已经完全可以称之为超重度的心理病人了。
如果让心理医生跑过来,绝对会说没有跳楼简直是奇迹。
那副灵动。
那副完美。
那副纯美。
却依旧像是完全未曾改变过似的。
手捧着枯枝,沾染着血液,那副沉默孤独的姿态、也只会让人感到仿佛是鲜花被大雨打湿的怜惜。
这已经不是人类能做到的了,简直就像是律者,权柄是完美,完美到甚至让梅比乌斯本能的讨厌。
追寻着丑陋现实的她与生活在浪漫世界、仙月国度的妖精是相反的存在。
——梅比乌斯已经可以想象当初的少女了。
在联想江城的话语,绝对是追寻着完美、美好,纯洁无暇的乐园,像是童话故事里公主一样的少女。
那种人绝对和自己谈不来,甚至会企图将自己拉入美好与浪漫之中。
甚至自己还八成会被拉入一部分。
呵……
世界还真是残酷。
竟然让如此完美的妖精变成了现在的这个样子啊。
无情的暴雨打湿了本应璀璨绽放的鲜花、残酷的战斗崩断了弓弦,更是令空中高唱的山雀坠入深渊。
梅比乌斯自认不是什么感性的人。
但自己却在看到如今的少女时想到了这一段描写,一段比喻,心中甚至产生了可怜,怜惜的情绪。
果然啊!
“无论多么丑陋,人类终究是要追寻进化的!”
梅比乌斯双手捂住脸蛋,呵呵的笑着,双眸中的蛇瞳证明着非人的异常性,将怜悯之心抛之脑后。
面前少女的可怜姿态,反而让她更加坚信自己的理念是对的。
没错……
自己从来是对的。
只不过是一群愚蠢又无能的人,不能理解,不能接受而已,他们终归是要接受的,就像现在把实验体给自己送上来,仅仅只是几千个人的生命而已。
……
爱莉希雅注视着面前研究员的发癫,粉色的星眸不再像曾经那么麻木,却也丧失了除冰冷之外的所有感情,平静的、如寒冷的冰块一般凝固在那里。
——没什么可说的。
如果是以往,自己肯定会想办法将年纪有些大的少女拉出疯狂与残忍之中,至少别那么悲剧和痛苦。
——已经没有意义了。
连自己本身都在疯狂了。
连无暇的妖精都疯掉了。
那份自我与心灵在做出决定之后就已经丧失了最后的一层无暇的光华,已经彻彻底底的沦为了疯子。
连粉饰都懒得、不愿意再去做了。
尽管本质上和维尔薇与江城在生日宴会终决定一起旅行之后没有给予美好的感情祝福,而是选择选择作为一位偷窥者的形式是一样恶劣,一样的卑鄙。
尽管这看似并没有任何的变化,少女一直是一样的肮脏与恶劣。
那时的少女也至少会为自己粉饰上或许她们没有那么般配的虚假面纱,让这一件事情能看得过去。
无论这个理由多么可笑。
终究也是为自己寻找理由了。
现在想要侮辱践踏江城,想要在死后都将维尔薇与少年拆散的行为,甚至懒得进行任何理由和粉饰。
是的。
就是少女无法忍受了。
就是少女无法承担了。
没有任何更深层次的理由。
绝对不是江城还不想死,绝对不是江城和维尔薇一起葬在螺旋工坊下或许并不是那个最好的结局。
仅仅只是因为名为爱莉希雅的那个卑鄙无耻又肮脏的律者连一分一秒都无法忍受没有江城的时光了。
少女甚至能和面前的研究员感同身受。
因为曾经的梅比乌斯是很有底线的,永远都只会用死刑的恶劣犯人,并且只会在最后最紧要的关头。
即便是真到了一个极端重要的地方,在缺失实验人员的情况下,她也只会去找绝对自愿的志愿者。
甚至大多数时间,这位被称之为恶魔的研究员都会用自己的身体。
这一切直到那一场崩坏……
那一场让妖精也崩坏的崩坏。
梅比乌斯失去了自己最重要的人。
这位年纪小小就一个人努力的学者,在失去了所有家人,只能孤身一人面对冰冷、残酷又绝望的世界后,又失去了唯一陪伴在自己身边帮助自己的人。
还有什么可以去抨击以及否定的呢?
这不正是由她亲自造就的悲剧吗?
布兰卡、江城、维尔薇……
难道不都是因为她的无所作为才死去的吗?
本来这三个人任何一个人都不应该死去,本来他们还应该继续度过可能没那么幸福,可能还要在崩坏的灾难之下小心翼翼,但绝对不会如此遗憾的生命。
偏偏却是当时的世界上唯一一个能对抗空之律者的那个人选择浪费时间,以至于丧失了最佳的机会。
无所谓。
已经连愧疚的情绪都耗尽了。
在重新见到少年之前,恐怕再也不会有哪怕一分一毫的感情、任何的喜悦与悲伤在这份心灵中出现。
爱莉希雅只是平静的向前,一步一步的接近着另一个疯子。
……
……
I see you.
I see your life.
Its okay.
爱的答案,是希望被看到。
正是这共同的创伤,让我们看到彼此。
苦难可以拉近人与人的距离。
相同的苦难甚至能让两个性格截然不同的人共情。
所以……
“——你应该知道我来的原因。”
74.梅比乌斯:想赎罪……想得美哦~
“我知道,我当然知道,就像你知道我一样。”
“爱莉希雅,江城的青梅竹马,五岁那年被他从树林中捡到,在短短的亲密之后就彻底将他抛弃无视。”
“在长期的旅行中,每天注视江城的时间不超过五个小时,这还是建立在你们住在一个帐篷的情况下。”
“你每年都会在江城生日来临的时候举行一场盛大的宴会,唯独不会让江城主导的宴会,又邀请了维尔薇。”
“也因此,你成功让两个人的生活插入了第三个人,让他们两人感情迅速升温倫,直到决定携手离开。”
看似冰冷平淡的、宛若第三人称的旁白,轻声的念着自己所知道的信息。
可当谈论到江城被无视的时候,那声音中分明隐藏着愤怒——对于自己的朋友、整个世界不超过五个的朋友经受过和自己一样被无视的经历而感到愤怒。
直到少年与维尔薇的相遇之时才逐渐平稳,以至于又会因为这一份甜蜜的美好的消失而感到惋惜。
长时间独自一人的孤独生活,再也无需戴上面具,哪怕再怎样残酷的实验也会被他人支持,以至于连如何掩饰自己,如何装成一个人畜无害的人都忘了。
……
“逐火之蛾内危险评估——高,在世界各地都能找到该个体的存在踪迹,疑似拥有超越第二律者的力量。”
“如果是你这个坏家伙,那个能让江城到最后也念念不忘的你,就算是击败律者倒也不是不能理解呢。”
梅比乌斯又重新戴上了眼镜,幽绿色仿佛隐藏在幽邃密林中的毒蛇般的目光清楚的透过冰冷的眼镜。
“但是……”
“为什么呢?
“你应该知道我的地位,我的权利,作为世界上仅剩下来的最顶级学者和逐火之蛾最后的元老级成员,我就算想把白宫改造成实验室,都没人能阻止。”
“要知道这可是我一生中唯三的朋友中的两个用命为我争取的地位,我为什么非要依靠你来研究律者。”
“你只不过是一位直到江城死去都没有来看他的青梅竹马,一个唯一和我并肩的、维尔薇的情敌而已。”
“你凭什么会认为我这个吃着朋友遗产的恶魔科学家会帮你呢。”
“呵……”
“呵……”
连梅比乌斯都忍不住笑了起来。
那仿若无情的嘴角高高的扬起,笑的讽刺,笑的可悲,笑的凄凉。
或许就和那些人说的一样。
——她确实是个灾星。
——毋庸置疑的灾星。
克死了母亲,为父亲带来灾难,让一个原本温和的人变成那副丑陋的样子,后面还连续克死了三个。
从最初一直支持到现在的自己的助手,即便对自己也能保持温和的朋友,唯一能和自己比肩的天才。
人生中遇到的所有亲近的,所有可以理解自己的人都被自己克死了。
可这不正代表着自己的顽强吗?
看啊!
他们都死了,只有我还活着。
不管多么才华横溢,不管多么温和,性格多么好,多么的随和,死了就一切都没有了,只能停留在嘴边,被愚蠢的缅怀,仿佛这样他们就还活着一样
怎么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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