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午 夜 人 屠
仅仅只是因为大崩坏的降临,刚从黄昏街离开了几年,在另一个地方安静的生活下去的普通的修女。
少女对于来自于自己的力量的探究也是略微有一些的。
算不上多么深挖。
探究性堪称几乎没有。
永世乐土内的和谐环境并没有什么必须要动用戒律的情况,一切的灾厄都会被爱莉希雅和千劫解决。
即便是有大崩坏降临,也不可能跨越笼罩在小镇周围的结界,帝王级崩坏兽也无法比肩千劫的火焰。
这属于自身的力量,也足以让阿波尼亚隐约意识到自己的这份能力不仅仅只是什么浅显的催眠而已。
戒律持续的时间可能会很长,非常长,漫长到超乎任何一个人的想象。
至少直到黄昏街的大崩坏降临之后,修女还未曾见识过有人脱离这份戒律,解放真实的自我与思维。
从来没有任何人摆脱过这份毫无疑问可以称之为恶毒的能力。
……
阿波尼亚犹然记得那个瞬间——彼时,她尚未知晓自己获得了「天赐」,依旧自以为一位普通的修女。
如同倏忽领悟的启示,一只看不见的手将她向前推出了一步,使她触摸到了命运留予芸芸众生的刻痕。
那是由光构成的、如同丝线一般的脉络。它们在人们的头顶勾划出迥然的印迹。
它们或在某处交叉,纠缠盘络;旋即四散而去,向各自的尽头绵延,或在无法追索的某处戛然而止。
在难以名状的束缚感下,她向那些围绕着她的「丝线」伸出手去——
那就是第一次戒律,也是灾厄的起始。
她最初以为这份力量是宛若书中的神赐予人的、改写悲剧的奇迹,是为这份天生能看到命运的能力的点缀,是为了粉碎掉看到的那些难以改写的结局。
某些事情仅仅凭借人类之躯是无法做到的,无人问津的普通人再怎么说话也不可能会被他人采纳。
即便他们可能知道这么做真的有可能破局,即便他们可能也隐约感受到了接下来隐隐掀起的暴风。
某些必要时刻,为了拯救更多,为了改写灾难,为了让别人好好的听话,使用戒律就是必须的行为。
尽管这种力量或许并不能完好的尊重每一个人,将属于人的独立性,独特性狠狠的踩在了脚底下。
尽管使用这种方式会让江城和爱莉希雅被迫分开,让甜蜜的恋人至少在短时间内不能再一次的相遇。
——没有办法。
没有任何别的可能、别的良好的解决方式。
——没有选择。
阿波尼亚也曾尝试过不同的、别的可能,通过做出与自己正常的行为完全不符合的,与预定的计划完全不相同的行为以期待改写那个已然注定的命运。
做出自己平时完全不会做的行为,即便那种行为可能有些糟糕,是理应完全不应该也不可以去做的。
甚至一定程度上去改变乐土里的更多居民,用各种方式让更多的人做出和平常的行为不同的事情。
这一切也依旧宛若已经被腌制晾干的咸鱼,都已经到达了处理的最后一步了,仍然不甘心、拼尽全力在菜板上扑腾扑腾的跳跃,试图谋求一线生机。
——毫无意义。
咸鱼无论再怎么挣扎,再怎么样翻身也终究是一条咸鱼,终究已经躺在了菜板上,刀随时可能落下。
阿波尼亚并不会莽撞和愚蠢到一看到结局就立刻想要去改变一些那个可能,就立刻对江城下达戒律。
甚至看到这个结局都是在数十天之前的事情了,在这其中的漫长时间里,她一直在尝试着别的可能。
可最后无论怎么努力,无论怎么尝试,所能得到答案,只有一个所能得出的结论也只有最终的一个。
我不是这个结局达成的关键角色。
这个《悲剧的诞生》与我无关。
如果想要改写看到的那个悲剧,至少要改写结局发生的理由,若是不能解决掉主要原因,那么最后的结局还是会自然而然的朝向唯一的一个地方发展。
蝴蝶效应在真正的灾难面前微不足道,就算是贯通天地的龙卷风,对于律者也不过是吹口气的功夫。
路人再怎么做也改变不了迫在眉睫的灾难,就如同一千名NPC也只不过是最终BOSS一巴掌拍死而已。
普通的个体面对可以理解的、来自于时代的洪流都选择那般武力,更何况是超乎于人类之上的存在。
想要解决那个问题,至少不要像看到的那么糟糕,所能得出的答案确实只有一个。
——找寻真正重要的人。
——找寻那个真正重要,真正不可缺失的人。
这就是唯一解决的方法了。
再怎么雄伟的龙卷风也终究会有风眼,或许多少人也不可能停止狂风,不可能令那汹涌的天灾终止。
可若是能直接从风眼的位置发起进攻,从根源上彻底的消失,那么那汹涌的风无论如何也会停下吧?
阿波尼亚通过命运的丝线所看到的画面并算特别不完备,不可能将一切都事无巨细的看的很清楚,那个场景也已经将重要的核心角色全部阐述清楚了。
场景里仅仅只有两个人,除去作为绝对主角的爱莉希雅之外,就只剩下对于她最重要的那个人了。
……
【——你。】
【作为重要的风眼,爱莉希雅的所爱之人,从根本上就与普通的居民,普通的修女有着完全不同的身份,即便是看似最不可或缺的千劫也没有你重要。】
【没有千劫乐土或许会迎来混乱,迎来一段时间的停滞,甚至会因此闹出很多乱子,很多只有一个人能做到的事情失去了那个唯一掌握了所有技能的人。】
【这一切可能会招致的负面效应,也终究只不过是短暂的片刻而已。】
【——爱莉希雅还在。】
【那位少女才是乐土唯一的核心。】
【只要有爱莉希雅在,乐土就不可能真正招致混乱。】
【那份魅力与已经被捧上神灵的信仰作为最好的麻醉剂,足以让小镇上的所有人平和的生活下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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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1.你无法接受自己被欺骗
【来自于始源的权柄甚至可以隔绝崩坏能的侵蚀,确保在如今已经开始吐血马拉松的人类与崩坏的竞争中还能保有一席纯粹人类,纯粹时光的乐土。】
【除了爱莉希雅之外,乐土失去了谁都不会走向毁灭,混乱的波及时间也仅仅看少女愿不愿意出手。】
【如果少女能在第一时间出面,那么可能连一块石子投入池塘时泛起的那些微的涟漪都不会存在了。】
【偏偏对于这一位少女而言,永世乐土并不是她最在乎的东西,甚至难以称得上是什么重要的物品。】
【这份乐土、这份美好、这份纯真、这份与世隔绝的属于旧日童话般的梦幻仅仅只为了一个人塑造。】
【如果不是因为那一个人,少女恐怕会继续像以前一样连回一次家,都是稀有到不能再稀有的事情。】
【小镇并不能称之为家、房间并不能称之为家,别墅并不能称之为家,有着过去回忆的东西也不能称之为家、属于自己的财产与造物同样不能称之为家。】
【真正的家只有一个,且永远只有一个。】
【——自己不可割舍的人在的地方才是家。】
【在某种意义上,在这个如乐园般梦幻的小镇,你是比爱莉希雅更加重要,更加不能轻举妄动的人。】
【如果改写你的行为,改写你的举动,让你做出自己从来不会做出的事情,那么一定可以造成比任何普通人都要深远,足以改写未来的巨大波动吧。】
【这个想法很奇怪,很不能理解。】
【偏偏有人已经相信了。】
【阿波尼亚的思维永远都是如此简单、直接的,坚定的相信自己认为的,自己可以解决所有的问题。】
【在黄昏街的时候,明知道问题很大,却还是不断收留患有崩坏病的人是如此。】
【前往至深之处,不断使用戒律以及自己的能力,配合着实验的时候也是如此。】
【对待那些普通的士兵,工作人员们下达戒律,认为这样就可以让他们重燃希望的时候更是如此了。】
【目前更糟糕的问题是,后面阿波尼亚做了那么多错事,内心的愧疚感叠加了一层又一层,已经相当清楚自己能力的极限,所能做到的事情有哪些。】
【一次又一次无力改写的悲剧,一次一次亲眼见证的灾难 ,已经强制让她拥有了一些自知之明了。】
【偏偏建立在这种情况下,依旧诞生出了一件又一件的悲剧,侵蚀的惨剧还是可以发生在逐火之蛾。】
【现在出现在你面前的,是完全初出茅庐,刚从黄昏街里离开了几年时间,被迫从自己的疗养院里离开的原因甚至不是因为收留过度崩坏病人的缘故。】
【仅仅只是因为运气不太好,遇上了一次大崩坏的袭击,还并未对自己能力有过多认知的阿波尼亚。】
【现在站在这里的修女,可是连一丁点自知之明都没有的哦~?】
……
漫天的樱花如盛宴般绽放在春日的和风中,花瓣轻舞飞扬,如诗如画。阳光透过花瓣间的缝隙洒落下来,温暖而明媚,仿佛是这个季节最美的笑容。
顺着恰好来的微风自树梢垂下,宛若某位远远要比鲜花更加柔美的妖精一样微微的摇曳着,舞蹈着。
被扩充了不知道多少倍的湖泊碧波荡漾,甚至有几分云来海上鸥鹭归泊,远帆映山海,金波灿暖阳。
街道上的人们沐浴在阳光与后山的那梦幻的华彩中混合而成的颜色,展开着新的、平静和谐的一天。
生活在乐土之中,笑容早就是常备的表情,再怎样冷淡的人也不可能在温馨幸福的地方吊着一张脸。
这一切似乎都如此风平浪静,不存在任何多余,任何与这份美好,与这份童话般的梦幻不同的事情。
门窗大开着,让房间里的地板与家具同样沐着光辉,任由清风送来一瓣樱粉,连带着那清新的香气。
那份几乎作为爱莉希雅的象征,无人不会期待着送上祝福的花朵,唯独进不去唯一的那一间房间。
樱色的一瓣轻轻拍打窗户,送上那淡雅的敲门声,连香气都从缝隙中涌入了,也同样全无人问津。
阿波尼亚深呼着,被布料束缚着挤压在一起的软弱的挤压几乎到达了仿佛下一秒就会将衣服撑坏了,按在胸前的纤柔的指尖也显得那么的微不足道。
作为第一次将自己的戒律给予重要的人,第一次用这种方式向他人下达被严肃规定过的纪律要求。
在黄昏街里,值得且应该被下达戒律的人几乎没有,即便想要使用,也根本找寻不到多少的机会。
忽略掉这件事情本身的重要性,仅仅只是使用,仅仅是第一次对少年使用,于她也同样是一次冒险。
如果不是实在找不到解决的方法,阿波尼亚也不会选择试图通过自己的力量去改写那个最糟的结局。
直到感受到自己的力量已经抵达了心中。
确定自己的戒律已经下达了。
确定作为蝴蝶的自己掀起了飓风。
阿波尼亚才敢稍稍将悬着的心仡放下心,紧紧按压着软肉的手指也不像刚才那样紧绷着、粗暴着了。
这样应该就可以放心了吧。
应该就不会发生那个结局了吧?
……
幽蓝的星眸中如若是在无穷无尽的黑夜里骤然点亮了漫天繁星,似镜般倒映着恒古久远孤悬天外的光,渲烂的、明明灭灭的宛若呼吸的星辰般闪烁着。
分明只是普通的瞳孔,只是生命的眼睛,注视着的瞬间却仿佛是站在高山上注视着星星点点的天体,迎接着颤栗的寒风抬起头,看向那广阔无垠的夜空。
喧嚣且寂静,灿烂且孤独。所有璀璨高悬俯视着苍生,不可企及的亿万遥远。
如同数不清的眼睛,却不是纯粹的黑暗,找不到一丝光与亮的纯黑,而是透着幽蓝如深海的颜色。
就仿佛此时不是在抬头看着天空,而是在入夜时看着海面,一颗颗星星也只是海中倒映出的光芒。
渺小个体与群星,缄默如永恒,光辉喧闹,似乎并不知晓在被仰望。如同蜉蝣与沧海,各有度量。
与凡人凡物截然不同,绝非是能被以普通人双眼注视到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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