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请给我钱
“滴滴滴。”
手机突然想起短信提示,缙云打开屏幕一看,原来是快递送达的讯息。
看来是拜托希姐寄来的监控到了。
去取一下吧,顺便买点水果。
缙云穿上温暖的棉衣,下楼来到小区。
城中村周围那些古老的建筑静静矗立,暴风雨来临的前夕,这片被世界遗弃的角落依旧如常上演着人间百态。
这个点才炒菜吃饭的阿姨,因为失恋哭得撕心裂肺的女生,蜗居在一个小小出租房的一家三口,默默道别家人赶往电子厂上夜班的中年男子。
街灯昏黄的光线穿透薄薄的空气,将城中村切割成一片片模糊的碎片。
光影里的碎片,便是这地方生活的常态,空气中的喧闹和平静,都在叫嚣着生存的代价。
缙云一边咳嗽,一边把快递和顺路买的水果拿回了家,并按照说明书将摄像头装好。
之后他呆坐在床沿,望向窗外,旁边便是用来逃避现实的VR头盔。
一个人生活的日子,最难受的就是这点,生病感冒了也没个依靠。
“啪嗒。”
忽然间,一阵冷风刮过桌面,将镜流的小小手办给刮倒。
缙云被这动静吸引了注意力,他拖动疲惫的步伐,将窗户关死,然后拾起倒在桌上的镜流手办。
“镜流......”
“说起来可能很幼稚,但。”
“我要是能再见你一面就好了。”
他无奈地自嘲一笑,躺到床上,将镜流的手办放于枕边。
或许是因为感冒,他不一会儿便睡了过去。
暴雨并未如期而至,乌云散去,稀薄的月光透过窗户,洒在镜流的手办身上。
这一刹那,她原本死寂的眼眸,仿佛焕发了神采。
第78章 五阴妄云,身堕魔阴(4K)
天火摇摆、金人停转、星楼坠落、妖星震颤。
镜流咳出喉间甘甜的鲜血,手中的支离剑已隐隐生出几缕裂痕。
尽管已经早有预料,但这场战争的残酷程度依旧远超她的想象。
苍城覆灭千年后,卷土重来的丰饶令使【倏忽】所携来的丰饶民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强大。
即便是罗浮和玉阙联手,依旧难敌对方压境城楼的大军。
镜流看着手里的支离剑,暗红的剑身倒映出她那张略显苍白的脸颊。
她不知自己已经斩杀了多少丰饶民,一千,两千?
还是一万,两万?
不论杀多少都不够,那些丰饶孽物就如蝗虫般连绵不绝地来袭,缠绕于妖星之上的那片“血涂狱界”成为了这群丰饶孽物复苏的源泉,它们可以肆无忌惮地爆裂、死亡、苏生,循环往复。
而云骑军们一旦身死,便是万劫不复。
长期以往,就算有再多的云骑军,也顶不住这般残酷的消耗。
镜流强撑起身子,欲要投入下一轮的战斗,但刚刚站起,腿上传来的疼痛便令她倒吸一口凉气。
刚刚未能躲开的那一刀,几乎快要把她的大腿斩下,若非自己身体强度远胜常人,加上长生种拥有超凡的回复速度,恐怕还站不站的起来都是个问题。
“剑首大人,您的伤势太重,先撤离前线吧!末将会率军暂时挡住缺口,等待驰援!”
一名骁卫擦干脸上的血渍,朝镜流双手抱拳。
“撤?如何能撤?”镜流咬了咬牙,言语里满是怒火,“腾骁将军交给我们的任务是周护龙尊众部的安全。
现在阵型散乱,不成方圆,东部西部皆被攻破沦陷,最重要的是龙尊还下落不明!撤到哪儿去?”
“......”
骁卫咬紧牙关,眼中的怒火像是要将他焚为灰烬。
见状,镜流也只能叹息一声,道:“冷静些,这点小伤我还坚持得住,组织云骑军改变阵型,交替掩护,依次退下,让霒啸部、云狮部的将士顶上去。”
“是!”
“当务之急,是要找到龙尊的下落......”
“剑,剑首大人!”
忽然间,一名女性策士乘坐一艘残破的星槎坠下,拖着伤残的身体勉强爬出:
“找到龙尊大人的位置了!”
“哪里?!”
“血涂狱界!龙尊大人被血涂狱界所吞噬,整支持明族大军都陷入了苦战!”
“血涂狱界......”
镜流抬眼锁定天穹之上那片暗红妖异的阴霾,广阔无垠,遮天蔽日的迷雾将光芒遮蔽,不断律动着,变幻着,仿佛盘虬寰宇的巨兽。
而在血涂狱界当中,一道庞大的虚影正疯狂地颤动着,翻腾着,龙形的身姿掣电般在血雾内腾跃,足以吞灭海平线的身躯震颤寰宇,恸天动地,哀鸣声如一千柄剑交击。
“丹枫......”
镜流小声咀嚼出这个名字,一股强烈至极的恐惧没来由攀上她的心头。
那是怎么回事?丹枫为何会被困于血涂狱界?
还有他那副模样......
怎么看,都不太正常。
“众将士听令!保护好持明族的龙师们,坚守作战岗位,等待驰援!”
“是!”
“龙尊交给我......”
镜流扯下一片碎布,将自己大腿上的伤口绑紧,身体如燕子还巢般腾空而起,眨眼间便再一次杀入了敌阵当中。
她那绰约的身姿迅疾如风,燎原如火,随锋刃闪转腾挪,在剑光中肆意穿梭。
其锋芒之盛,势如破竹,无可匹敌,就算是当初几乎要成为她心头阴影的龙伯,庞大如山的身体依旧在镜流剑下撑不过一回合便被斩下头颅。
数百米高的器兽踱踏着阔步,如狼入羊群般在这片大地上肆虐,它们所伸出的手臂长有无数眼球,张开的胳膊满是锐齿和狰狞血肉!
剑光乍现,剑气如虹,无罅飞光掠过天际,仿佛月光凝成的剑气铺天盖地席卷而去,将大地与天空都撕裂成两半,广阔无垠的云层都被这一道剑气给牵动翻滚着扩散开来!
“噗嗤!”
血气喷涌,血光冲天而起,纵横战场的器兽应声倒下,顿时狂风席卷,震天动地!
身上的衣裙被鲜血沾染,手里的剑柄也因血水浸泡而变得粘稠湿滑。
镜流已经数不清自己究竟斩杀多少丰饶孽物,但她终究如一柄利剑,刺入了天穹之上的血涂狱界中。
坠入血涂狱界的瞬间,镜流便只觉心脏一紧,仿佛被某种无形之手死死掐住,令她连呼吸都变得极为困难。
空气中弥漫着浓郁至极的血腥味儿,这股像是尸体腐烂后的腥臭气息连她都有些难以忍受,胃里一阵翻涌,险些当场呕吐出来。
深陷这片无穷无尽的血腥之地,从没看过的景象,从没闻过的味道,从未理解的理念.....
看着这片迷雾蠕动的景象,镜流只感觉自己的理智正在不断掉落。
眼中的世界逐渐生出幻觉,脚下的土壤仿佛正在逐渐腐烂、冒泡、呈现出恶心肮脏的样子,血红色的污泥像带着血的一坨坨肉山在她周围蠕动。
眼前所有事物都无法和脑海中任意已有概念重叠对应,不可名状之物如黑潮般在她脑海里不断翻涌,令她只觉得自己正独自一人矗立在雷雨交加、狂风怒号的孤筏上,周围皆是惊涛骇浪。
“唔!”
忽然间,一股熟悉又陌生的剧烈痛感如电流般传遍了镜流全身。
她看向自己大腿处的那道伤口,顿时露出惊恐之色。
被碎布缠起来的伤口并未像往常那般顺利愈合,而是蔓延出了一些金色的,像是银杏叶般的叶子和枝丫。
一根根树叶脉络般的血管从皮肤凸露出来,仿佛感染了病毒般狰狞至极。
“魔阴身......唔!”
镜流脑袋突然传来一阵钻心刺骨的疼痛,大量晦涩复杂的讯息犹如一根根钢针刺穿她的头颅,直直刺入她的大脑,令她脚步虚浮,有些站立不稳。
“这是,血涂狱界的力量?”
“丰饶令使【倏忽】,它阴狠狡诈、诡计多端,其能力更是千奇百怪,就算掌握了能直接诱发魔阴身的手段也不足为奇......”
镜流放眼望去,这片暗红的大地与天空除了自己之外,便是一片死寂,仿佛再无活物。
但如果仔细点,就能看到不管是脚下的大地,还是那些连绵不绝的山脉里,都生长着一颗又一颗密密麻麻的卵。
那些犹如鸡蛋般血肉虬实的卵正蓬勃跳动着,隐约可以看见里面血光荧荧中孕育的魑魅魍魉。
无穷无尽,怎么杀都杀不完的丰饶孽物,便是从这里面诞生的吗?
镜流握紧手中的支离剑,一剑斩下,眼前那堵血肉垒成的肉壁顿时在剑光中湮灭消散!
然而下一秒,脚下这片猩红大地疯狂蠕动起来,伩大量狰狞的血肉翻涌糅合着,眨眼间便再一次垒起一堵新墙!
“......该死的寿瘟祸祖!”
镜流唾骂一声,只得放弃摧毁这些卵巢的想法。
血涂狱界是倏忽的造物,如果不将倏忽斩灭,杀再多的丰饶孽物也没用。
“吼!!”
忽然间,一声震天动地的哀鸣从遥远的血云之上震荡而来。
镜流抬头望去,终于寻见了龙尊的踪迹。
他那遮天蔽日的身躯仿佛从血涂狱界的穹顶一直蔓延到大地尽头的山脉,其被某种活化过来不断蠕动的孽物所侵染的利爪链接着绵延万里血肉裂谷。
在层与层之间的黑暗沟壑里,在血与云交织的血涂狱界下,龙尊犹如一头穷途末路的困兽,悲痛的龙咆如祈求解脱,足以吞灭海平线的身躯撞碎了一座又一座血肉山脉。
但下一秒,那些被撞碎的山脉便再度垒起,无穷无尽,连绵不绝。
“丹枫......”
“狂化了吗?难不成,这也是倏忽干的好事?”
镜流紧咬牙关,手中的支离剑微微颤动。
剑与枪争斗多年,若是切磋,二人自是平分秋色,但若是死斗......
他能够肆无忌惮地进攻,自己却需顾其性命,将之唤醒。
以自己现在的状态,还能制服狂化的龙尊吗?
“嗯?”
忽然间,镜流注意到丹枫化作的龙身正与一团无定变化,虚无缥缈的血肉之影纠缠角斗着。
血涂狱界内,星辰像血红细胞般翕张吟唱,宇宙堕入肉与欲望的渊薮。
如朱明引擎般轰隆跳动的龙心震颤大地,爪牙裂空,吐息燎原,无穷无尽的怒火,像是要将天穹焚毁。
但在象征着生命之神的使者眼中,他所有的反抗都不过是蜉蝣撼树,微不足道。
镜流瞠目结舌地凝望着眼前这头牵动苍穹,与天争命的青白巨龙。
她那渺小的身体,在这头巨龙面前就如一粒微小的尘埃般不值一提。
“丹枫的意识已经陷入混沌,现在的他压根就是一头没有灵魂,只剩躯壳,被仇恨与愤怒操纵的野兽。
要是不将他唤醒,恐怕他会一直这样永远沉睡下去......”
趁着那团血肉之影退离的空隙,镜流咬紧牙关,提起手中的支离剑一跃而起,矫健的身形稳稳落到龙首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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