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不褪色的墨水
已经无法再从凡人身上找到多少乐子的黑鳄,打算来点直接朴素的男人快乐。
而后,一道暗红色的影子,突然出现在了他的眼前。
是的,就是突然,毫无征兆,没有任何感知……一个穿着暗红色长衣的高挑女人,就凭空出现在了他的身前,突兀到黑鳄根本就没有反应过来。
“三阶……附近最强的了啊。”黑鳄听到这个女人嘀咕了一句,随后又听她说:
“你是那个黑……黑王八吗?”
这时候才反应过来的黑鳄下意识回道:“你是谁?”
“别用问题回答问题。”女人颇为不满地说道,“我问你,你是不是那个黑什么东西!”
这副来者不善的模样让黑鳄咧嘴笑道:“看来你是来挑事的啊,小妞,我正好——”
轰!
黑鳄的半个身子被塞进了地面,碎石飞溅,大地轰鸣。
一只红黑色的兽臂自希塔娜肩后探出,巨大狰狞的兽爪像是捏住小鸡一样,捏着身形壮硕至极,宛如怪物的黑鳄,慢慢把他从地里面拔了出来。
“看你这样子。”
双手环胸的希塔娜看着鲜血淋漓,神情茫然,似乎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的黑鳄,点头道:“就算不是那个黑鬼,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她微微偏头,看向旁边已经完全呆滞住的侍从:“喂,他是黑鳄吗?”
“……”
见护卫不说话,希塔娜眉头一蹙,左肩后方又凭空凝聚出一条红黑色兽臂,缓缓攥紧兽爪,发出无声的友好问询。
“是,是!”
这侍从如梦初醒,大喊道:“他就是黑鳄,他就是黑鳄!”
“喔,那就是找对了。”
“你到底——”
轰!
攥住黑鳄的兽爪再度把他摁进地面,然后又拔出来,摁进地面,再拔出来,像是锄地的老农一样吭哧吭哧地犁着地。
只不过与犁泥土地时的细微声音相比,坚实大地被一次又一次硬生生砸出凹坑的声音,稍微大了那么一点。
如此往复大概三四十次后,希塔娜仍保持着双手环胸的姿势,兽爪将整个面骨都已经碎成一团的,多少有点不成人形的黑鳄,拽到了她的面前。
她歪了歪头:“还没死吧?”
黑鳄一副有气进没气出的样子,好像已经没了。
于是希塔娜再次把他高高举起,准备硬按进地里——
“还……没……”
被兽爪攥紧的黑鳄先生,无比艰难地发出了虚弱至极的声音。
“没死就早说啊。”希塔娜撇撇嘴,“要是不小心把你弄死就麻烦了……喂,你,通讯魔晶有带着吧?”
“在……他……那……”
几乎已经快说不出话来的黑鳄,视线歪歪斜斜地指向了那个侍从。
于是希塔娜的视线也慢慢移了过去。
脸色惨白的侍从吓得差点跌坐在地,他双腿打着摆子,颤颤巍巍地从拿出通讯魔晶,哆嗦至极地递给希塔娜。
“您……您要的……通讯……”
“先别给我,联系这家伙能联系到的最高级的人,现在,立刻。”
希塔娜懒洋洋地说道。
侍从只得惊惧地联络上了希塔娜所指的那个人,在等待对方接听的过程中,他从未觉得时间如此漫长过。
“喂?黑鳄?有什么事?”
当通讯魔晶里传来声音后,他终于是腿一软,直接跌坐于地。
希塔娜鄙夷地瞥了眼侍从,随后用凝聚的红黑色气旋抓起通讯魔晶,拿到了自己的嘴边:
“黑鳄……黑鳄?你到底——”
“听着,我不知道你是谁,也不知道你在这座城里有多大的权力。”
狼半眯着眼睛,漫不经心的语气里,却带着令人毛骨悚然的凶蛮气息。
“现在,你下面的人没了,最后剩下的那个谁?杀猪的?算了无所谓,反正我都会解决掉。”
“你只要知道一件事就行——找几个会干实事,在意平民的超凡者下来管事,那这件事就到此结束。”
“如果你还要派跟这些垃圾一样的东西来。”
希塔娜随手捏了下黑鳄,让他发出痛苦的惨叫声。
她顿了顿,用非常平和的语气说道:“那我会再把他们打扫出去。”
“最后,假如你三番四次,不知道改正的话……”
咔嚓。
少女将手中那遍布起裂纹的通讯魔晶放到嘴边,轻声道。
“那我会直接来找你,我最喜欢做这种干脆的了结。”
不等通讯魔晶那头传过话来,她就随手将其捏爆了。
“嗯……接下来就剩下那个谁了。”
狼小姐美美地伸了个懒腰,偏头瞥了眼侍从:“你认识路吗?找那个屠……屠……”
“我认识!认识!”
非常有眼力的侍从先生,像是怕希塔娜下一秒就张嘴把他给啃掉一般,慌忙点头:“我能带您去找他!”
“行吧,那就出发,争取半小时内搞定。”
如此说着的希塔娜满意地点了点头,随后,她站到边缘,探头看往深不见底的矿井看去。
劳工们全都仰头看着她,脏污,疲惫,苍老,力竭……各种各样的苦难大肆缠绕着他们,汲取他们的生命和价值。
希塔娜也看见,有不少矿工趴在那里,毫无声息,身上狰狞恶心的腐蚀伤痕令人反胃。
她缓缓将视线从劳工的脸上移开,落到黑鳄的脸上。
“你知道你该死吗?”少女这样问道。
但不等黑鳄回答,她便又自顾自地摇头说:
“你肯定不知道的,所以真是太好了,你这混账畜生。”
狼兽的脸上,浮现起暴虐又灿烂的笑容来:
“一想到你连自己为什么死都不明白,我就爽到能再啃两张大饼。”
咯噗!
红黑兽爪中的壮汉,直接被捏爆成了一团血雾。
黑鳄的确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死,他甚至都根本没反应过来自己的处境,认为自己还在做梦。
他死之前,唯一的念头是——
这他妈可一点也不好玩啊。
第十九章·希塔娜有大聪明
双手插在衣兜里的希塔娜回到了斑斓蛇控制的下城区街道,已经搞定了剩下那个不知所谓的屠夫的她,却并没有露出什么轻松的表情。
“要做的事情还有很多啊……”
少女皱眉嘀咕着:“要敲打其他帮派,还得找出一些能够暂时管事的人来……唔唔唔唔,要是安瑟和琳娜还在身边就好了。”
一想到这里,她又用力拍了拍自己的脸颊,非常生气地告诫自己:
“整天就想着让安瑟和琳娜帮忙,没用的东西!”
成长有时候是个漫长的过程,有时候又是一瞬间的事情。
希塔娜跟在安瑟身边,学会了细致与谨慎,她知道有些事情是自己无法解决的——暴力与破坏之后的重建,她对此一窍不通。
以往那种把问题源头打爆之后就什么也不管,拍拍屁股离去的行为,是绝对不可取的。
祸首能作威作福,就代表他在当地有着强大的统治力,他的死亡既意味着压迫的暂时终结,也意味着无可避免的混乱。
这趟旅行中,希塔娜解决的一般都是些地头蛇类的人物,很少连城主都一块端掉。
因为她知道混乱带来的后果,更知道自己一点也不擅长处理这些事情。
自以为是的教训,她在赤霜领已经吃够了。
如果城主或是最大势力的头目,在还算说得过去的情况下,希塔娜一般会给对方一个终生难忘的教训,并警告他自己随时都可能回来;而如果对方是个彻头彻尾的烂人,那就算后续可能招致再大的混乱,希塔娜都会把这家伙给灭掉。
“这么多人里面,总能找到适合的人。”
希塔娜没有什么洞悉人心的能力,但风之首加持下的直觉,能够让她极其敏锐地嗅出对方究竟是真诚还是虚假……虽然不敢保证百分之百管用,但在简单甄别善恶上,没出过错。
她每次处理完一件事,都会花很大功夫,在当地找能够代替祸首管事的代理者,而想找到一个心地善良又有能力的人……真的非常非常难。
但希塔娜并不介意花费更多的心神和精力去找到这样一个人,多受点累,总比自己走后没多久,又有人开始胡作非为要好。
这样想着的希塔娜轻轻一跃,跳到下一层连接着两条主干道的通路上,在路人的惊呼声中自言自语道:“先看看上面的家伙,到底是个什么反应。”
她现在也不知道,黑鳄这些败类头上的人是谁,虽然反正用膝盖想都知道,肯定不是什么好东西,但希塔娜也没打算贸然杀上城主府。
因为纷争堡比她途经的任何一座领城都要大,所以希塔娜这次自然采取了较为保守的措施,她会根据对方接下来的反应,来决定如何应对。
虽然仍有些凶狂且鲁莽,但比起以前那个令人血压爆裂的愚蠢女孩来说,现在的希塔娜·兰斯马尔洛斯,已经成长了太多太多。
这一块地区,克里夫管得还算可以……问问他认不认识黑鳄和屠夫控制地区那边的人,先试试看能不能找到合适人选。
然后再吃点东西,重新跑一趟那两块地区,把那边的不入流的阿猫阿狗全都揍一顿再说,稳定一下秩序……也不知道上面那家伙会做出什么反应,可别给脸不要脸。
希塔娜一边漫不经心地跟路人们打招呼,一边又头疼烦躁地安排着接下来的计划——她多想一拳把所有坏种打爆之后就什么也不用管,但身边没有安瑟也没有玛琳娜,她不管也得管。
不然的话,她和那些坏种的区别,就只在于她不坏而已,最后给平民们带去的伤害,一样严重。
唔……是不是还得抽空敲打一下那两个革命军?不对,他们知道我闹出这么大的动静,说不定会直接来找我,到时候再揍他们一顿先出口气好了。
一想到没多久后自己又能有趁手的沙包,而且还是自己心心念念已久的又蠢又坏的革命军,希塔娜的心情一下就好了不少。
穿过并不干净的狼藉街道,希塔娜既怀念着和安瑟在一起的时光,也开始思考……为什么这世界能有这么匪夷所思的参差。
不提帝都,不提海德拉领,哪怕只是上城区的景象,与这里都是天差地别。
为什么不能让每个人都生活在阳光下,为什么就非要有人苟活在阴沟里呢?
希塔娜想不明白,就像她以前也怎么都想不明白,为什么那些本来已经富得流油的家伙们,还非要盘剥走家里所剩无几的粮食一样。
不过现在与以往不同的是,即便仍旧没有找到答案,但她已经有了做出改变的能力。
曾亲历那份苦难整整十六年的狼回头望去,街道上往来的稀疏行人的疲惫样貌,映入她的暗红眼眸里。
“最起码,得让他们活得有个人样才行。”
少女轻声呢喃着,脚步变得更加坚定,踏入原来控制这里的斑斓蛇的据点。
这个据点被她当成了免费旅馆,安置了不少流浪者,顺带把目前将她奉为头领的一批有些能力的人也安排在了这。
希塔娜并没有任何当领袖的念头,她觉得这世界上只有安瑟配做领袖。最开始她遇到这种人也会推托,但后来还是默认了。
因为她发现这些人需要的并不是真正意义上统帅,只是想要一个能托付信赖的心理支柱而已。
而现在,希塔娜越发能感觉到这份信赖与需求的沉重,她更会时不时地想着……只是承担这么一小撮人的信任,自己都已经觉得很累了,那承担着整个海德拉领,甚至是更广阔的的土地,更多人的信赖和追随的安瑟,到底又肩负着怎样的重担呢?
安瑟……真的好厉害。
在离开那个少年身边后,希塔娜最经常发出的感慨,就是这个。
“芬里尔大姐,你回来了?”
据点内的人露出惊喜万分的神情:“那黑鳄是不是……”
“哦,已经搞定了,顺便把隔壁那个屠夫给弄死了。”
希塔娜掀下兜帽,挠了挠脑后那长了些许,像是狼颈上那串细密狼毫的头发:“接下来要做的事情可多了……对了,帮我找一下克里夫,让他来我住的地方找我——哎呀饿死了饿死了,我先去厨房找点吃的。”
上一篇:霍格沃茨与圣杯战争之遗
下一篇:返回列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