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不褪色的墨水
但那当然不是被翻转过来的空间,而是……开启的零点迷界之门!
被以太武装增幅的伊沃拉,竟然能随时随地打开通往零点迷界的入口!
而直接把艾菲桑徳丢走之后,伊沃拉的脸色立刻阴沉了下来,她扭头看向安瑟,抬手一抓,被艾菲桑徳按到墙里的安瑟就出现在了她手上。
“安瑟……我不管你在搞什么。”
她神情冰冷, 一字一顿地说道:“你现在,最好立刻给我搞出来,我最多拖那老东西十分……啧,五分钟!”
安瑟没有回答,只是闭着眼。
时间一分一秒流逝着,伊沃拉的脸色也越来越难看,全心控制着空间,使艾菲桑徳陷入迷乱的她已经没有余力去关注安瑟了,反正待会儿要是安瑟什么东西都拿不出来……那她就先转头杀了安瑟!再跟那老东西决一死战!
……看来,我好像没有多余的时间相信你了,阿萝。
安瑟在心中轻叹一声,却也没有什么遗憾,更不存在什么怨怼。
你已经帮了我最大的忙,这样就可以了,剩下的……我自己来。
从弗拉梅尔身上继承六阶的力量,是最稳妥,也是对后续益处无穷的选择。
但没有继承那份力量,就不代表安瑟真的会被皇帝完全宰割。
伊沃拉的助战,对艾菲桑徳的削弱,剩下来最重要的……就是他自己了。
他要真正使用自己的灵质,就像……六年前。
作为深渊的布道者,他受到深渊的青睐,能够在一定程度上取用深渊的力量。
然后……再对自己进行布道,去寻找对自己而言更进一步的可能!
倘若是六年前的自己这么干,恐怕一瞬间就彻底疯掉了,但现在已经能一定程度上将这份灵质掌控得安瑟,未必会完全陷入癫狂。
但结局……也不会好到哪里去。
不过即便如此,在现在的安瑟眼中,这比在命运的驱赶下,浑噩吞食掉自己的父亲要好一万倍。
“那么……”
安瑟睁开眼睛,海蓝色的眸中已然一片漆黑。
“开始吧。”
他在潜入深渊。
深渊是无尽世界信息的统合,无数的要素,无数的真理汇集于此,形成了让这世界按照规则运转的基石。
在无限的漆黑中,无穷尽的信息冲刷着安瑟的意念——火的本质是什么,元素的基础单位是什么,该怎样构筑空间,时间的基本原理又是什么东西……当术士们趋之若鹜的真理化为洪流,无时无刻不强行灌注,冲刷着你的大脑时,真理就变成了令人发狂的诅咒。
“我……”
……嗯?
在深渊中寻找着自己可能性的安瑟,似乎听到了什么声音。
在这个形而上的概念位面中,是不可能存在什么“声音”的,除了无尽的信息以外,什么也没有。
但刚才……刚才那的确是——
“呼……唤……”
安瑟的意识停下了。
在这瞬间,他立刻明白了什么,驱使着自己的意念以最快的速度向声音源头赶去。
“呼……唤……我……”
这个声音,他听过无数次。
冷漠的,平静的,欣喜的,愤怒的,还有……坚决的。
在那一刻,她在录下那段影像时,是那么坚决,坚决到让安瑟不得不愧悔自己为什么会怀疑她。
“安……瑟。”
在无尽的漆黑之中,安瑟的意识,寻觅到了一颗灰色的粒子。
而后刹那间,他睁开了眼。
年轻的海德拉低头看向自己的手环,露出了感慨万分的神情。
“你还真是……够乱来的,连父亲可能都想不到这种做法。”
“安瑟,你还有心情自言自语吗!”
“……很危急?不,你来的正好。”
伊沃拉扭头怒视着安瑟,暴怒咆哮道:“你是不是疯了!那个老东西马上就要出来了,你!”
“你……”
转头看去的大皇女,脸上浮现起震惊与愕然来。
因为明明什么也没有感知,没有觉察到的她,竟然看到……有一个若隐若现的影子漂浮在半空中,环抱着安瑟的脖颈。
“安瑟。”那虚影在安瑟耳边轻声呢喃,“呼唤它的名字。”
少年忍不住笑道:“一定要这么有仪式感吗?”
“当然。”
那虚影越发凝实,凝实成了一个让伊沃拉更加震惊的人。
这分明是那个不知所谓,弱小可怜,被安瑟肆意玩弄的……小玩偶。
而此刻,伊沃拉眼中的小玩偶搂抱着安瑟的脖颈,轻声说着:
“我以我的人生为赌注。”
“为你献上,足以击碎命运的力量。”
安瑟笑着吻了吻她仍有些虚幻的侧脸,将带着手环的那只手抬起,和少女那虚幻身影从背后伸来的手握在一起。
冰冷的铁光在他们的手中绽放开来,与之一同的,还有那决意如钢的铿然宣告:
“空想武装——”
“机械,降神!”
第一百零八章·空想武装·机械降神·其二(7K)
“伊沃拉!!!”
扭曲一切的引力随着艾菲桑徳的暴虐咆哮,将世界的壁障硬生生撕裂开来。与弗拉梅尔优雅地开启门扉,和伊沃拉精巧地拧转空间相比,艾菲桑徳的手段显得那么粗糙,却也同样体现着她持有的暴力……究竟有多么恐怖。
这可渴望通过安瑟升华为七阶存在的皇帝,明显在收敛着自己的力量,她的力量或许能在一念之间将帝都连根拔起,或是将帝都碾成平地,但她却没有这么做——她甚至连飨焰之火都未曾燃起。
显然,在艾菲桑徳眼中,要是对付这两个没继承力量的小东西,都要不惜出力到毁灭帝都才能做到的话,那这“神灵”二字,未免也太过可笑。
被伊沃拉以扭曲空间轰出的深坑之中,撕裂空间归来的艾菲桑徳掀起狂烈震波,她跨出被硬生生撕裂的空间,朝用诡异眼神看着自己的伊沃拉怒吼:
“我要——”
轰!!!
这是今晚响彻帝都的,第二声让人肝胆欲裂的轰鸣。
耀眼炽烈的白光自上空在爆鸣声中轰向刚回归的艾菲桑徳,那光芒中蕴藏的纯粹毁灭,让伊沃拉的眼角都抽搐了两下。
“……安瑟,你可真是。”
她转头看向自己的头顶,喃喃说道:“能藏东西啊。”
那里,漂浮着一个……魔神。
魔神,唯有这个词语,才能形容那个泛着漆黑铁光,但却又根本不是钢铁铸造的怪物。
伊沃拉亲眼看见,安瑟手腕上那与装饰品无异,毫无光泽的灰黑手环中,在他那声莫名其妙的呼唤之后,狂涌出遮天蔽日的铁灰色粒子!
而安瑟背后,明芙萝的虚影一同融入于那无穷尽的粒子,迅速将安瑟包裹其中,并且仿佛无穷尽般急速膨胀,放大,并且直接开始转变为泛着森然铁光的实体。
灰黑色的粒子洪流自底部开始构筑起厚重而棱角分明的足铠,漆黑色彩中点缀的唯一灰白色,随着双腿并不臃肿且线条锋锐的机铠向上延伸,胸甲处,巨大的蛇首狰狞咆哮,那漆黑的洞口仿佛能吞噬一切,向两侧上方撑起的锋锐肩甲有如刀刃铸成的短翼,两臂的臂甲皆是如蛇身缠绕,只是左臂蛇首朝前,张开的蛇口位于前臂形成炮口,右臂蛇尾朝前,细长的蛇尾化作漆黑臂刃,折射着冰冷月光。
在这钢铁魔神的身后,一条衔尾之蛇构成的圆环缓缓漂浮,无数铁灰色粒子从中涌现,不断完善构筑起它的躯体。
“斩灭系统已上线。”
“湮毁系统已上线。”
“月瀑系统已上线。”
“自律浮游歼灭炮组成中……”
“所有防御力场已就绪。”
“当前要素构成,二十六种。”
在那钢铁魔神内部,安瑟正坐在一个驾驶舱中,他眼前的光幕显示着纷繁杂乱的数据流,同时还将外部的光景展现了出来。
一缕铁灰色粒子抚过安瑟的脸颊,年轻的海德拉转头看去,不知从何而来的粒子形成了那个他许久未见的娇小女人的模样。
她坐在宽阔驾驶舱内的边缘,翘着腿,将手插在那永远不变的白大褂口袋里,既没有露出什么俏皮的笑容,也没有朝安瑟扑去,全然不像个自深渊中脱离的幸运儿,只是平静道:
“好久不见,安瑟。”
“好久不见,阿萝。”
“怎么?”明明身材娇小,但气场却强硬无比的明芙萝小姐微微歪头,“现在愿意这么叫我了吗?”
年轻的海德拉举起双手告饶:“道歉的话,等过了今晚再说吧,好吗?”
明芙萝微微颔首:“仅此一次。”
这么说着的她,堂而皇之地跳到了安瑟怀里,淡然自若地坐到了他的大腿上。
“对于空想武装来说……驾驶舱这种东西,纯粹是摆设吧。”
安瑟看着眼前这一大堆看上去好像很厉害,实则毫无用处的“装饰品”,又看了看左右两边的操纵杆推进器,有些好笑地说道。
“我之前又没有造过这个东西,只能按照你跟我讲的那些天马行空的东西来了。”
“虽然我一个人也能驱使它,但是……”
明芙萝扭头看了眼安瑟:“总得让你有些参与感吧。”
安瑟微微挑眉:“没有我,这东西连具象都无法具象。”
他晃了晃自己的手腕,那个原来普普通通的灰色手环,现在已经变成了衔尾蛇的模样。
“是是是……我的驾驶员先生,你确定要在这时候跟我闲聊吗?”
明芙萝语气平静地说道:“检测到剧烈空间波动,被伊沃拉放逐到零点迷界的艾菲桑徳,马上就要回来了。”
安瑟将手握上操纵杆,他没想过明芙萝连自己三年前随口说过的机战故事都记着,还复刻了驾驶舱这种……对于这种幻想造物毫无意义的东西。
这种荒诞又不真实的感觉,极大地冲淡了安瑟的压力,虽然安瑟本来也没有感到什么压力,可当整个机体的重量,好像沿着操纵杆传递而来时,那份厚重与力量,竟给了安瑟一种……安全感。
坐在安瑟怀中的娇小女人平静道:“空间波动正在急速加剧,预计艾菲桑徳将在四秒后降临。”
安瑟在接触到这具机体的一刹那,他就已经明白该怎么操纵它,怎么发挥它的力量,他轻缓吐息,轻声道:
“那就……速战速决吧。”
于是,在伊沃拉震惊地注视下,那漂浮在空中的钢铁魔神,它胸甲处那张嘴咆哮的蛇首,缓缓汇集起能将注视者之眼瞬间焚毁的白光!
“毁灭,凋零,终结,光……八种要素?!”
这看起来平平无奇,没有任何特点的纯粹光炮,竟然汇集了整整八种杀伤力极端的要素,要知道在正常情况下,这样子硬生生把要素像黏土一样揉在一起,早就直接把自己给炸死了!
完全没搞明白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的伊沃拉,从那钢铁魔神胸口巨炮处聚集的光芒,感受到了真切的……死亡威胁。
如果硬接下这一炮,自己必死无疑,哪怕穿着以太装甲也一样,伊沃拉可以如此肯定。
这一击,既是没有任何花哨的纯粹暴轰,却又是能将八种极端要素熔炼为一,并且能级如此之庞大的顶尖技巧。
于是,当艾菲桑徳现身的一刹那,极致的毁灭瞬间降临。
癫狂皇帝所在的地方出现一个全然深不见底的坑洞,艾菲桑徳不见身影,但名为机械降神的装甲却没有干愣在半空中,它背后那衔尾蛇圆环中漂浮出数十台巨大浮游炮台,毫无征兆地朝半空中疯狂开火!
那狂暴至极的火力将这处被伊沃拉砸出的深坑,再次轰碎到崩毁扩大,帝国的威严所在,帝都天薪城最高处的宫殿群落,就在这份暴力中毁灭了大半。
而只要仔细一看就能发现,在这能够犁平一城的火力下,被锁定的那个目标……根本就没有被击中。
象征着毁灭的光束,在轰击到她身上时,就已经被她身旁的扭曲力场尽数偏转了。
“看来,你也是准备已久,安瑟。”
上一篇:霍格沃茨与圣杯战争之遗
下一篇:返回列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