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不褪色的墨水
她声音微颤地呢喃着:“我看到了那个可能……那就是我的可能!”
“也就是说,您要继续吗?”安瑟微微歪头。
“当然……当然!我亲爱的安瑟,我当然要继续。”
捏住安瑟下巴的艾菲桑徳伏下面庞,两人的鼻尖几乎都要碰到一起,她朝安瑟呼出香甜又炽烈的吐息。
“我会记住你为我做的这一切,不管你需要什么,等我成为那唯一的伟大之后……包括我自己,全都能给你。”
“所以现在!”
女人的眼神与神情瞬间又变得暴虐狰狞起来:“给我……给我那份力量,那个可能性!我不允许你再像刚才那样断开!”
“好吧,我明白了。”
已经神志如此不清,如此癫狂的艾菲桑徳并没有想过,安瑟到底为什么有勇气孤身来到安提切格,为什么此刻还能如此沉静。
或许她脑子里就已经认定,弗拉梅尔出了什么事,而安瑟就是为了救他所以才来找自己。
但更多的可能还是,艾菲桑徳根本不认为安瑟能够有什么手段和自己对敌。
能和神灵种抗衡的,只有神灵种,没有弗拉梅尔的安瑟,又能找到什么帮手?
在她眼里,安瑟大概是自知无力回天,所以选择自我放弃了。
“请您……看清楚了。”
他的布道再次展开,那双海蓝色的眼睛仿佛涌上什么能吸引一切的魔力,艾菲桑徳迅速沉溺其中,自己的双眸开始被漆黑浸染,飨焰之火也开始本能的与深渊对抗。
“啊……我看见了,统御,支配……一切……”
艾菲桑徳失魂般呢喃着:“倾覆天空,颠倒大地,汇集海洋……”
虽然她的状态看上去好像已经完全入魔,但那不断攀升的恐怖气势,却绝非虚假。
她似乎……真的找到了什么可能性!
“裂解……重塑……再造……世界……”
那越来越沉重,沉重到连超凡者都无法抵抗,可能被活活压死的威压积聚于安提切格之中,这个时候,理应是谁也没法对似乎抓到了某种可能的皇帝不利。
但安瑟知道,艾菲桑徳,一定不可能成功。
因为命运如果想要毁灭帝国,那最重要的,就是断绝神灵种的传承。
海德拉这边几乎已经完成断绝,那么在飨焰皇族这边,祂又怎么可能……坐视一个七阶怪物的诞生?
“就在……那……不……不!不对!不是——”
艾菲桑徳那沉醉的呢喃声陡然一变,变得暴怒而惊恐,谁也不知道她的“可能性”变成了什么样,而也就是在此时,另外两个异变陡然发生!
先是安瑟突然从周身那无尽漆黑中拿出了一个光团,直接硬塞向艾菲桑徳;同时整个安提切格内的空间……毫无征兆地剧烈扭曲起来!
那扭曲碎裂,仿佛被剜割下来的不稳定独立空间,宛如炮弹一般,直接轰向艾菲桑徳!
“啊——!!!”
这凄厉的惨叫声未能响彻于帝都上空,因为那一击产生的轰鸣盖过了所有声音,因为整个帝都,所有在关注安提切格的人都看到,这座矗立了千年乃至更久的行宫……
直接从帝都的最高处,被硬生生夷平了!
“我真是……受够你这条母狗了。”
鲜红炽烈的身影,伴随这粗鲁至极的话语一同出现。
身披焰色长裙的伊沃拉一脚踩在废墟碎石上,一副厌恶至极的样子:“你那该死的发情表情,真是……令人作呕。”
“伊……沃……拉!”
歇斯底里的咆哮声回响在帝都上空:
“你这该死的逆种……你以为,我不敢杀你吗!”
伊沃拉朝天抬手一握,直径上百米的扭曲空间顷刻在安提切格的废墟上方形成,毫不在乎那威胁话语的她,直接挥手将纯粹的毁灭,降至象征着飨焰荣耀的帝都最高点!
轰轰轰轰——!
从最高点开始,恐怖扭曲的不稳定空间从上往下,将直径百米内的一切事物尽数碾磨成粉碎,在令人昏厥的巨大轰鸣声中,整个帝都都开始震颤!
“蠢货,在你这怕死的垃圾,想要用安瑟成为那什么虚无缥缈的七阶的时候。”
伊沃拉一字一顿道:“我们就已经……不死不休了,老杂种!”
“你以为,我还会让你霸占着本该属于我的力量,无限地苟活下去吗!”
安提切格所在的整个极高建筑,已经被伊沃拉彻底毁灭,但那团源焰却仍像太阳一样漂浮在空中,似乎毫不在乎这一切。
“……喂,安瑟。”伊沃拉扭头看向安瑟,眼神变得更加暴戾,“这个你说好的不一样,你所说的,绝对能战胜这老东西的把握,到底在哪?”
“她不是已经弱了很多吗。”安瑟耸了耸肩。
“这还不够!”
伊沃拉大吼道:“你以为这种削弱就——”
噗——
方才还不可一世的大皇女猛地喷出一口血,因为她的整个身体,像是放在加压机下碾压了一般,几乎差点被什么无形之力……当场捏爆!
好在伊沃拉在第一时间在自身周围张开了独立空间屏障,用来隔绝这份无形的恐怖力量,但她周身作为屏障的独立空间也开始极速扭曲起来,这股力量几乎是在顷刻间,连空间都能直接捏碎!
“安瑟!!!”
在伊沃拉的咆哮声中,安瑟手握格莱普尼尔,直接朝深不见底的下方开了一枪。
而高速复原,同时对抗着那股力量的伊沃拉则继续怒吼:“你告诉我你的自信就是这个玩具?!你想把我们两个都害死在这里吗!”
“别急……再等等。”
安瑟轻声呢喃着:“应该很快就要生效了。”
“再等?再等我就要……嗯?”
伊沃拉能明显感受到,施加在自己身上的那份力量,正在快速衰退着,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这个强度……”安瑟微微蹙眉,“五阶到六阶之间吗?也还是不好处理啊。”
“……你是怎么做到的?”
竭力撑开空间壁垒,勉强撑住一会儿的伊沃拉难以置信道:“你真的把她变弱了?!”
安瑟笑着回答:“秘密。”
答案其实很简单,他塞向艾菲桑徳的那个东西,就是在原定的未来中,弗拉梅尔用来在灵魂无比残破的情况下,硬生生保持理智挺过十年的东西。
那是弗拉梅尔利用那个奇迹之物的边角料所创造的,效果也与其相近的东西。
将海德拉的诅咒斩断的奇迹造物,是真正断绝湮灭了那无穷尽的信息冲刷,深渊侵蚀做到的,一旦形成,就彻底摆脱了深渊的影响。而正是因为失去了无穷尽的,对世界对深渊的理解和认知,弗拉梅尔也再难以维持六阶的阶位。
而这个那个边角料所创造的残次品是反过来的,它通过强行压低阶位,来大幅度减少深渊侵蚀,原来的命运当中,弗拉梅尔就是用这个东西和安瑟还有艾妮丽莎度过了最后十年。
弗拉梅尔很清楚安瑟到底要做什么,所以他将本来是为自己延续理智而创造东西,改编成了对付皇帝的道具。
安瑟即便继承了弗拉梅尔的力量,他也只有两个契首之力,作为海德拉,距离完全还离得很远。
这种情况下,即便有六阶的力量,也不会是艾菲桑徳的对手。
而安瑟本来的计划,就是通过继承自弗拉梅尔的力量,加上这个东西,再加上持有以太武装的伊沃拉,来彻底压倒艾菲桑徳,让她没有办法威胁到自己,而只要再过两三年,等自己契首全部就位之时,艾菲桑徳就不是对手了。
这也是为什么,他要让明芙萝找人为伊沃拉打造以太武装,就是为今天这场战斗做准备。
实际上,按照原定计划,这场战斗……根本不可能发生。
拥有六阶力量的自己,加上拥有以太武装的伊沃拉,还有那个能压制艾菲桑徳的东西,这三者合一,足以让爱惜性命的艾菲桑徳退让。
只是……计划出了一些小小的变动,安瑟并没有从自己父亲身上,获得最关键的六阶力量。
倒是艾菲桑徳被削弱的程度……有些超乎安瑟的预料。
“看来,她应该是在探寻可能性的过程中,遭受了什么重创啊。”
安瑟微微挑眉,而伊沃拉那边也彻底挣脱了无形之力的束缚,大口大口地喘息。
“该死……虽然变弱了,但如果还是只有你和我……杀不了她。”
伊沃拉扭头看向安瑟,吐出一口血水,眼神凶狠:“你真没有别的办法了吗?”
“别的办法……还在等。”
“又等?”伊沃拉声调瞬间拔高,“安瑟!你是不是疯了?你什么时候变成这副什么准备都没有的该死模样了!你这混账东西……你是想趁机把我也给坑死吗!”
要不是她必须警惕伊沃拉,估计现在就已经一拳挥到安瑟脸上去了。
“只是实话而已。”
安瑟握了握腕上的灰黑手环:“等不到的话,就只选最糟糕的选项了。”
“现在,已经,够糟糕了!”
在伊沃拉如此咆哮的时候,安瑟和她在同一时间,同时感受到了宛如山岳的重压和狂暴无比的牵引,直接将他们同时压向被伊沃拉轰出的深坑底部。
轰!
巨大的轰鸣伴随着飞扬烟尘,这处深坑底部的碎石废墟上,伊沃拉面色阴沉地操纵着空间保护好自己的安全,而安瑟则从半跪的姿势站起身来,碎裂的腿部极速复原。
在他们两人的对面,披头散发,状若恶鬼,没有半点帝王模样的艾菲桑徳,正死死地盯着他们。
她的身体微佝偻着,那眼眸中的癫狂透过凌乱发丝,看起来可怖至极。
“安……瑟”
女人用嘶哑的嗓音一字一顿道:“你到底,对我做了什么!”
“嗯……只是让陛下您暂时免被深渊侵扰而已。”
安瑟摊手笑了笑:“怎么样,现在觉得自己正常多了吗?”
虽然这么说着,但安瑟的眼底却是一片冷意。
艾菲桑徳的力量……在快速复原。
那个边角料做成的残次品,果然没法起到大用,那个世界线上的弗拉梅尔能压制十年,那是因为他自愿被压制,而放到艾菲桑徳身上……能不能撑三十分钟都是个未知数。
神灵种要是有那么好解决,那还叫什么神灵种?
轰!
安瑟的身形立刻被无形的力量按死在深坑的墙上,每代飨焰皇帝都能觉醒灵质,虽然不如海德拉那般无赖,但效果却是绝对的强大。
伊沃拉对空间有着无与伦比的统治力,而艾菲桑徳所支配的,则是……引力!
她直到现在,使用的都只是灵质,还没有动用她自己的飨焰之火。
伊沃拉没有去看安瑟,她似乎已经不把信心放在安瑟身上了,虽然脸色阴沉糟糕得可怕,知道自己这次很可能要玩完了,却也没有任何畏怯的神情,更别说向自己的母亲求饶了。
她抬起手来,将艾菲桑徳直接封锁于一个独立空间之中,随后神色狰狞地试图将整个空间崩灭,让艾菲桑徳湮灭于空间的毁灭中,可不消片刻,她的脸色瞬间就变了。
庞大的无形之力正从那独立空间内部向外迸发,空间的概念……正被艾菲桑徳所支配的引力扭曲,击垮,轰碎!
呯!
封锁住艾菲桑徳的空间直接从内部被攻破,而艾菲桑徳面无表情地朝伊沃拉伸出手,像是刚才想直接把她捏死一样,再度握手。
但这一次,她却没能成功。
因为伊沃拉的长裙下……突然泛起了一道道赤色流光。
“……”
艾菲桑徳微微眯眼,她并没有感觉到什么庞大的以太波动,但伊沃拉整个人显然完全不一样了。
到底是什么……
“我可还没完全驾驭这东西啊……真是该死。”
伊沃拉如此低声说着,直接伸手扯掉了身上的长裙。
而在长裙之下……竟然是一副完全贴合身体,将她曲线勾勒得一览无余的贴身甲胄!
这甲胄上有一道道焰色流光,宛如熔岩般缓缓流动着,而伊沃拉则在握了握拳后,朝艾菲桑徳露出了一个轻蔑至极的笑容:
“不好意思,老东西,你就先……”
“迷路一会儿吧!”
她打了个响指,艾菲桑徳所在的空间瞬间被扭曲……就好像一个罐子被由内而外地翻转了过来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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