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不褪色的墨水
就好像……就好像,我也属于他那样。
海德拉那恐怖肉身几乎无穷尽的增幅着希塔娜的肉体,即便只是虚影灌入的力量,就已经要把希塔娜几乎给撑得爆裂开来,她还未能完全适应这种力量的使用方法——以本体虚影为媒介,调取海德拉本体的恐怖力量灌注自身,等以后她熟悉了,是不是就不再需要这个流程,直接就能叠加上安瑟本体的力量了呢?
等她变得更强之后,是不是就可以以自己的肉体,再叠加上完全体海德拉的肉体力量……到那时候,她到底该有多强!
“呼……”
原本被重力挤压到几乎都无法扩开的肺腑,呼出滚烫炽烈,宛若蒸汽的气息,眼眸已经化为妖异竖瞳的希塔娜一步一步,越发稳定地朝提尔走去。
“她是天才,阿瑟。”弗拉梅尔衷心赞叹道,“前途无可限量。”
“我知道。”安瑟托着侧脸,轻笑起来,“这就是希塔娜。”
“喂,我说。”
已经站在提尔身前,伸手就能碰到他,然后顺利完成这次考验的希塔娜微抬起下巴:“你最开始说的,可不是让我碰你,是让我攻击你吧?”
提尔微微挑眉:“假如你现在还有余力的话,大可试试。”
他没有再加重力,但同为力之首的提尔很清楚,希塔娜的身体已经到承受海德拉肉体之力的极限了。
再往里灌注力量,她的整个肉体就会因为无法承受那能击碎山峦的庞大肉体之力,而直接炸碎开来。
“小看人多少也有个度吧。”
野性占据了上风的希塔娜扯了扯嘴角:“我的界限跟你的界限可不一样,大个子。”
“而且,就算到了那个极限,就算真的要爆开……”
她左手五指并拢,化为掌刀,蛇瞳中闪烁起既属于她自己,又源于海德拉的暴戾疯狂!
“只要让它在某个地方炸开,不是反而有更好的效果吗!”
在这一瞬间,她的左臂畸变,扭曲,膨胀,但又席卷起撕裂空气,连那份重压都轻易击碎的恐怖巨力,又以刁钻至极的角度,在连眨眼都不到的刹那间,如一道白色的雷霆,将并拢的五指刺向提尔的心口!
嘭!
希塔娜的整条左臂瞬间炸裂开来,炸碎的血肉和骨茬溅了少女一脸,让她那张兴奋而喜悦的笑脸看上去既令人畏怖,又带着妖艳的魅力。
她在一瞬间,将海德拉肉体之力尽数灌注到左臂上,那恐怖至极的力量就连希塔娜都一瞬间没掌握好,差点插歪了地方。
“……”
提尔低下头,看着两只插在自己心口处的手指,差不多没入了大半个指节。
但这大半个指节,却不能用“仅仅”来形容,用“竟然”形容,最为恰当。
这个三阶的少女,竟然将手指的大半个指节,刺入自己的胸膛。
壮汉沉默片刻,随后真心实意地说道:
“了不起。”
“嘿嘿,那当然了,我可是希塔娜,是安瑟的契——啊!”
当海德拉肉体的力量抽离出自己身体后,希塔娜瞬间全身一软,没骨头似的往地下一瘫,还好安瑟及时出现,抱住了她。
“差不多就可以了。”
年轻的海德拉颇为无奈地搂住少女的腰肢:“不用到这个地步。”
“我就是咽不下这口气嘛……吨吨吨……”
乖乖喝下安瑟喂来的药剂,希塔娜擦擦嘴,看了眼提尔,撇嘴道:“总感觉这大个子是在小看我,那不就等于也小看安瑟你了吗?”
安瑟失笑道:“提尔可是够高看你了,他突然加重的那一下,四阶都有可能横死当场,你要不是有灵质挡了一下,也够呛。”
“……诶,这样啊?”
希塔娜挠了挠头:“谁让他一副‘我根本就没出力’的样子。”
“没出力当然是没出力,但对希塔娜你来说,已经称得上过分了。”
“……抱歉,少爷。”
这位像恐怖杀人狂一样的三米壮汉竟然深深朝安瑟躬身:“这是必要的测试。”
“我知道,希塔娜也一下就适应了力之首更深层次的用法,你没什么错。”安瑟摆了摆手,“别放心上。”
他抱着瘫软的希塔娜坐回到茶桌边,少女羞涩的不知所以,但又完全没有力气挣扎,只能像鸵鸟一样把脑袋埋在安瑟肩头,但又由于身子高挑,这个动作做起来有些困难,看起来万分可爱。
“怎么样,劳伦斯。”安瑟笑着问萨维尔肩头的灰皮鼠鼠,“希塔娜表现得还好吗?”
“还好?!”
劳伦斯用小男孩的声音发出咏叹调般的慨叹:“我的天啊,少主,这岂止是还好,这简直就是完美,是无与伦比的完美!”
它跳下萨维尔的肩头,站在茶桌上,仰头看着希塔娜,鼠脸膜拜道:“没个两三年,我肯定就要希塔娜小姐你罩我啦!不对,说不定用不着两三年呢。”
“肉体的驱动技巧和天赋简直闻所未闻……这么短的时间就能适应海德拉本体力量灌注肉身,并且还能将其完全引导到某个部位再炸开……”
托拉多啧啧称奇:“在天赋上,可以说把提尔那个死脑筋爆出二十条街也不为过,还有未知的强大灵质加持……我该说,不愧是少爷,竟然能从北地那鸟不拉屎的地方找到这种怪物吗?”
“安,安瑟。”希塔娜脸颊滚烫地贴在安瑟耳边小声说,“能不能别让他们这么讲了啊,我……我受不了这个。”
“嗯?你不是最喜欢听别人夸奖你了吗?”
“那不一样!他们……他们怎么说也算是我的长辈,也不对,总之……太奇怪了!”
“太奇怪了,嗯……”
怀抱着希塔娜的安瑟突然笑了起来,他转头看向另一边,就在这张茶桌的对面,庭院里的另一角。
“你对我的希塔娜,了不起的希塔娜有什么看法呢?”
“明芙萝小姐?”
第二十三章·海德拉的困境(8K)
安瑟和明芙萝的关系,在外界视野中是很微妙的。
他明芙萝所研发的大多数炼金器具,全都由安瑟提供构想——这一点,是他们之间的最大秘密,整个帝国知晓此事的人寥寥无几。
而在明面上,明芙萝则是,嗯……大众眼中的失败者。
在三年前,有关明芙萝·泽格会成为安瑟契首的传闻沸沸扬扬,但最后却以安瑟离开帝都,将其放弃收场。
这明面上的关系,说假的话,安瑟的确有将明芙萝收为契首的意图,而明芙萝也同样有这样的想法;但说真的话,这种关系放出来,更多是为了给他们共同研究新式炼金器械这个秘密打掩护。
所以,海德拉庄园里,不管是仆人还是主人,都认识这位待人并不友善的女学者。
其他契首也对明芙萝有些印象,但也仅仅只停留在有些印象的地步而已。
对他们来说,被自己少爷放弃的角色,没有什么值得重视的价值。
但看眼下这个情况……少爷怎么似乎又有些把心思放在她身上的迹象了?
契首们把视线投向庭院的另一角,那里被葱郁的园林绿化遮掩,能看到隐隐绰绰的人影。
他们当然是早就知道有人待在那里,但既然弗拉梅尔没有开口,身为契首的他们肯定也不会多说什么,更不在乎就是了。
希塔娜倒是被惊了一下,因为在经历昨天的大战后,她现在不是很想见到明芙萝……而且说起来,那个明明都没被安瑟动过,就已经跟个废人一样躺在那时不时抽抽的弱鸡,怎么会醒得比自己还早啊?
明芙萝从庭院那隐蔽的一角现身,她先是向弗拉梅尔行礼,随后缓缓将视线移到了希塔娜身上。
坐在安瑟大腿上的高挑少女被看得有些不自在,本来还想着站起身来,气势昂然地跟她对视,但酸软的身体差点在她傻兮兮的乱动下跌到地上,还好安瑟把她稳稳当当地扶着,只是这样子在别人看来……就好像她在被明芙萝凝视时,十分炫耀地在安瑟怀里扭了几下。
这让场面的氛围,变得有些微妙起来。
“喂,老萨。”
重新爬到萨维尔肩头的劳伦斯小声耳语:“你说……少主是打算干嘛?看两个小姑娘为自己打架吗?”
“不要妄议少爷的决定,劳伦斯。”
侍立在一旁的萨维尔轻声道:“安静看着。”
“……”劳伦斯抖了抖胡须,小声嘀咕了句“没劲”,一溜烟跑到了托拉多的脚边,不知道跟他说起什么来。
明芙萝并不为希塔娜的表现所动,她凝视着安瑟怀中的少女,平静道:
“对于这个等级的战斗,我没有任何发言的资格,但既然是安瑟阁下要求……”
她顿了顿,面无表情地说道:“从我的认知层面上讲,三阶超凡者,能破开顶级的五阶战士的肉体,是不可能发生的事。因此能证明兰斯小姐在战斗方面,有着超越界限的天赋和才能。”
这话听得希塔娜身心舒畅,觉得眼前这家伙看起来也顺眼了不少。
看起来安瑟昨天做的事还是蛮有效果的嘛!这下你知道谁大谁小了吧?
“但是——”
这突兀的转折,让希塔娜稍微好转些许的神情一下僵在了脸上。
“这次对兰斯小姐战斗过程的观察,加上之前几次的记录,我可以确定一件事。”
明芙萝推了推灰白色的眼镜,语气漠然:
“你,没有办法在战斗中控制好自己的情绪甚至是力量吧,兰斯小姐。”
“……”
希塔娜微微张嘴,说不出话来,而其余契首们则露出了看戏的神情。
“眼光还算毒辣……还是说是她鼻梁上那件奇怪的炼金眼镜的效果?”
托拉多饶有兴趣地看了眼明芙萝:“她现在的灵魂状态也很有意思,是索伦那家伙的手笔吗。”
“我倒不觉得干架的时候热血沸腾有什么不好。”劳伦斯鼠爪环胸,“激情是战士最好的武器嘛!对吧提尔。”
“战士最好的武器,只有自己。”提尔沉声说道,“激情还是理智,全在个人。”
契首们的讨论影响不到明芙萝,她依然盯着希塔娜,一丝不苟地按照安瑟的命令,继续发表自己的看法:
“在战斗方面,我没有足够的资本对比我更强的兰斯小姐进行批判。但仅从性格角度,我可以从兰斯小姐在战斗时的表现推算出一些可能性。”
“——她不仅仅是不能在战斗中控制好情绪,在很多时候,尤其是会剧烈影响到她情绪的情况下,很容易会因为本能地冲动而做出并不正确的选择。正常来讲,她作为契首,安瑟阁下理应会很好驾驭住她,但实际情况应该是……”
那双紫色的眼眸并没有移动到安瑟身上,镜片下的冰寂眼神没有丝毫波动:
“安瑟阁下不仅不会控制,反而会放纵她的行为。现在正是六阶交替的关键时期,兰斯小姐的性格和行为模式,可能会为安瑟阁下惹出大麻烦。”
“你——”
希塔娜恼火至极的想要反驳,但脑子转了几圈,发现自己好像找不出什么反驳的话来。
在被安瑟调教后,她对自己的性格和脾气,还有惹事的能力已经有了十分清晰的认知,尽管多少也算是有所长进,但假如真的有人刻意针对这方面做出什么算计的话……她其实也完全没底。
所以在来到帝都后,哪怕安瑟基本上没给自己什么任务,希塔娜也一直在忍耐,生怕自己做了什么事给安瑟带去麻烦。
“哈哈哈哈,那也没什么关系,做错就做错了。”
弗拉梅尔爽朗地大笑起来:“海德拉有错误,甚至一直错误下去的权力和能力,而契首作为海德拉的一部分,自然也是如此。”
“我并非在质疑您的智慧与伟力。”
明芙萝竟然有胆子直接跟弗拉梅尔对话,甚至似乎有“反驳”他言语的意思:“但帝都现在看似一片宁静,实则风雨飘摇。皇帝的生命来到了终点,不愿死去且本就已经万分疯狂的她,做出任何事也不奇怪,举个最简单的例子——”
她那没有丝毫波动的语气听着让人极不舒服,而接下来的话语,更是让契首们的脸色微有变化:
“假如兰斯小姐因为自己的性格被人设计,然后,被皇帝杀死,该怎么办?”
安瑟的眼睛微微眯起:“真是天马行空的想象,但我不可能让这种事发生。”
“但皇帝能让一切事发生。”
“那也没关系。”当代海德拉笑呵呵的,以一副成熟长辈帮年轻人解决小问题的口吻说道,“我会提前杀掉艾菲桑徳的,她早就失了心气,不会是我的对手。”
“问题就在于此,弗拉梅尔先生。”
明芙萝在和弗拉梅尔对话时,还在盯着希塔娜,虽然显然是大不敬,但不得不说……希塔娜现在已经被她盯得相当烦躁,一肚子火气,却根本无从发泄。
“您真的,打算自己动手处理皇帝的问题吗?”她如此问道。
“……嗯?”弗拉梅尔微微扬了扬眉毛,“看来小姑娘你对我不是很有信心啊。”
“即便是您,能确保自己在第一时间就杀死皇帝吗?”
明芙萝如此反问道:“假如要与皇帝搏杀,您一定会带上所有的契首,而这个时候……”
她的视线移到了安瑟身上:“谁来保证安瑟的安全?他可以杀死一个五阶,两个,三个,甚至更多……但十个,二十个,三十个呢?”
在一片寂静之中,女人以漠然无比的声音,说出胆大包天,进犯神灵的言语:
“我想,这世界上的任何一个五阶超凡者,都无比渴望毁灭掉高居于自己头顶的神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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