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只要努力我也能变强
毛利面不改色地走出封锁现场,外面停车等在路边的石川急忙喊道:“毛利侦探……”
“麻烦再带我去薰衣草别墅吧,石川先生,”毛利打断道,“至少要找出真相,还这位女仆小姐一个清白。”
“是。”
石川下意识应了一声,随后才反应过来不对劲。
这就是名侦探的气场吗?令人不由得想当小弟啊……
……
薰衣草别墅,依然是那位眼镜老伯招待两人,这次毛利特地把老伯也一起拉上,仔细询问半年前的事件细节。
命案的房间还是找不到除了窗户外的其他线索,房门也没有什么机关痕迹。
整个事件只能从窗户这边入手,女仆是不是清白就在于有没有动过窗框手脚。
虽然截断的螺丝钉生锈程度不对,掉在庭院内应该才一个月左右,但窗框做手脚的时间却不一定就是一个月前,因为凶手事后把螺丝钉洒落在外面也有可能,这大概就是时津润哉还有警方在挑开后依旧觉得女仆是凶手的原因。
如果不找到有力的证据,女仆真的只能被当作畏罪自杀了……
“毛利侦探!”石川兴奋找到毛利,“我已经查到了,最近一个月内的确还有外人过来,是一个乔装成清洁工的小偷,其他地方也有同样的案例,大概是先拆掉窗框做手脚,等其他时候进屋偷窃。”
毛利点了点头,很快又沉重看向一言不发的管家眼镜老伯。
“甲谷廉三先生,你也应该听说了,女仆香奈小姐自杀的事……到现在你还打算都不说吗?”
毛利直视着老伯,语气严肃道,“你一定知道些什么吧?大小姐到底是他杀还是自杀……”
“诶?”
石川还有些反应不过来,诧异道,“难道他一开始就知道这里的大小姐是自杀?”
毛利走到窗户边,看着满院的薰衣草:“才见面的时候我就察觉到了,只要说到他杀时老伯都欲言又止,不是知道凶手是谁,就是知道大小姐是自杀。”
“可是,”石川难以理解道,“他一开始怎么不告诉警察了,那样的话女仆就不会……”
“这是因为……”眼镜老伯低着头肩膀颤动,紧紧闭着眼睛道,“大小姐染上了毒瘾,那段时间其实一直都企图自杀……为了小姐的名誉,我不管怎样都说不出口……”
石川瞪大眼:“怎么会?”
老伯哽咽道:“我以为香奈小姐的嫌疑只要经过调查马上就会被洗清的,没想到会变成这样,真的很对不起……”
毛利回身看着管家痛苦俯身,摇头道:“你应该对香奈小姐道歉……去找警察说明吧。”
下午,毛利在石川的送行下搭乘返程列车。
“毛利侦探,下次有空,我一定再带你好好逛逛四国。”石川颇有些不舍,感觉像少了个朋友般。
虽然只是一起简单的调查了下薰衣草别墅的案子,但石川莫名的觉得自己和毛利是一对好搭档——哪怕他的身家可能是毛利的数百倍。
“好啊。”
毛利笑了笑,带着行李随人群一起上车。
明明完成委托工作并且拿了一大笔钱,回东京应该高兴才对,可是毛利心里想着薰衣草别墅的事依旧没法放松。
或许是考虑到这位吸了毒的大小姐家族影响的事,媒体没有大张旗鼓的报道这起案件,对于案情具体也没有提及太多,包括他和时津润哉的名字都没有见诸报端,只是公开洗清了女仆香奈的嫌疑。
但一个年轻且鲜活的生命到底是没了,怎么都让人有些难以释怀。
小偷、管家还有办案的刑警都有责任,但最可恶的却是时津润哉这个所谓的高中生侦探,仗着有几分小聪明,在警察面前又说得上话,胡乱怀疑,一点责任心都没有。
……
次日,东京,日卖电视台大楼。
毛利拿着一份报纸在后台等待。
女仆香奈的死,每个相关人都是凶手,却又都不是凶手,法律上怪罪不了任何人,实在很无奈,连洗清香奈嫌疑都是妥协后的结果。
四国警方为了降低影响不愿披露细节,不过有些东西毛利却不想妥协。
即使可能作用不大,但他也希望通过自己名侦探的影响力做点事。
“毛利侦探,”导演助理在休息室外喊道,“都准备完毕了。”
“好。”
毛利放下报纸,点点头走向摄影棚。
薰衣草别墅事件细节披露的话,不仅是四国警方丢脸,自杀的女仆香奈恐怕也会受到各种键盘侠的攻击——考虑到这些,毛利能在电视节目上提及的内容其实相当有限,不过这对他来说也已经足够。
说句可能有点中二的话,毛利当初辞去警察工作后,选择成为侦探,一方面是为了钱,另一方面也是想继续做正义的伙伴。
因此……
“现在有很多侦探只是享受破案带来的乐趣还有名声,尤其是一些高中生侦探,我想借着这次机会,提醒各位同行,涉及案件时请小心细致,或者说再小心细致都不为过……因为破案不是儿戏,关乎到他人的未来甚至生命,你的一个错误小推论,很有可能造成不可挽回的恶劣影响。”
说着说着,毛利稍微顿了顿,起身面向镜头,仿佛跨越时空一般和那个时津润哉对视在一起:
“我在四国的时候,和一个叫作时津润哉的高中生侦探打过一次交道。不得不说他有几分聪明劲,推理能力也有一些……但是侦探不是光凭头脑就能做好,必须为自己的推理负责,时津润哉这位年轻人经手的案件里我却完全看不到责任心……因为自己的推理逼死凶手甚至害死无辜的人,那样和凶手又有什么两样?”
……
四国,还在旅行中的时津润哉很快就看到了毛利的特别访谈节目,眼角下垂的眼里满是怒火,神色更加阴沉。
日卖电视台作为全日本规模最大的电视台,其影响力不止覆盖日本全境,甚至还能传到海外,天知道这种节目会对他造成什么影响。
看着节目中还在和主持人聊天的毛利,时津润哉面容难看地关掉电视,下意识摸了摸腹部,那里还隐约作痛。
虽然只是简单的见面,但他却输得一败涂地,甚至还丢大了脸。
“可恶的毛利小五郎!下次绝对要让你好看!”
……
夜幕降临,繁华的东京街头车流如织。
某个不引人注意的小巷间,火焰熊熊燃烧,映照出一道长长的身影。
那是一个穿着长风衣,戴着棒球帽的长发男子,眼窝深陷,胡子邋遢,看起来像个流浪。
“哼哼哼,还剩下一处,到时候前夜祭就完成了,到时候红莲火焰燃烧这个腐败的城市……开始一场盛大的嘉年华……”
男子脸色阴沉带着扭曲的笑容走出小巷。
“嗯?”
步美穿着吊带裙站在巷口的假面超人玩具机前,怔怔看着男子拦下一辆出租车离开。
“步美?”吉田太太走出商店,看到发呆的步美喊道,“你在那里干什么?”
“啊,妈妈……”
“好了,我们回去吧。”
……
“东京连续纵火案吗?”
次日,毛利侦探事务所二楼,毛利顶着鸡窝头拿起一份报纸:“这种案子应该不归目暮警官所在的搜查一课管吧?”
“确实不归目暮警官管啦,但爸爸,加上昨天的一起,最近发生在东京的纵火案已经有五件了,”
小兰一边给毛利泡茶,一边如此说道,“然后昨天那个商店的店长因为火灾损失很大,所以才想委托你找出纵火犯……”
“这样啊,”
毛利了然的点了点头,仔细浏览新闻报道,“不过话说回来,根据报道来看,警方好像一点线索都没有啊……”
“线索的话已经有了,”
一旁的灰原擦完嘴巴,平淡道,“早上步美说昨天晚上看到了嫌疑人,现在正打算和大家一起去警视厅。”
“什么时候说的?”毛利一脸懵然。
“就在你睡懒觉的时候。”
灰原和小兰异口同声。
毛利有些尴尬的笑了笑,迅速开始打理行头。
不是和客户见面的话穿着倒不用太正式,但毛利这个名侦探依然还是需要注意一下形象,梳理好乱糟糟的头发后好歹又系上一条领带。
对着镜子看了看——不错不错,木村达也也不过如此!
……
警视厅,步美一行人找到佐藤警官录取口供,毛利好像监护人般地站在一旁,身边灰原依旧和往常一样,没什么精神地连连打着哈欠。
毛利专心倾听步美描述,对面佐藤根据步美的描述来画出犯人长相。
“长的有点像狐狸,”步美回想着,两只手指提起眼角,“还像这样,眼睛往上吊哦!”
“狐狸眼啊……”
毛利脑海里隐约浮现出犯人小黑的形象。
大热天里穿着长大衣,戴着手套、帽子,裤子上还有汽油的味道,杂乱的长发压在帽檐下,狐狸般的面容诡异笑着……
根据步美的说法,昨天晚上这人出现在失火现场附近的巷道里,是个说着奇怪话语的怪叔叔,应该就是纵火犯没错。
有了这些特征线索,警方搜捕起来应该难度不大,不过范围到底还是太大了,根本不知道纵火犯下一次会出现在哪里……
佐藤警官画好肖像,高兴地展示给众人看:“是不是这个样子?我画得像吗?”
毛利第一时间看到画像,差点被被佐藤的手笔给吓到,脑海里浮现出来的形象轰然崩塌。
“是、是这样吗?”
“完全不像……”步美苦恼着摇摇头。
兴致冲冲的元太几个脸色一下子就塌了下去:“画得好难看。”
“简直就像是小孩子的涂鸦。”
“没有其他画得比较好的人了吗?”
“我有什么办法?”
孩子们的童言无忌让佐藤涨红了脸,“专门画肖像的支川先生今天感冒请假了嘛!”
毛利苦笑道:“我看,还是到那个巷子现场去看看吧,也许能找到其他线索。”
“也好,”佐藤刑警放下画板,无奈道,“我今天正好顺路要去一个地方。”
“顺路?”
……
杯户町四丁目一处十字路口,两辆车相继停在路边,一辆佐藤警官的车,还有一同跟来的白鸟警官的车。
毛利看了眼擅自跟来的白鸟和高木。
爱情的力量哦……
“话说回来,搜查一课应该不管纵火案吧?”
毛利拆台道。
“哈哈,”高木干笑道,“其实在第四件纵火案现场附近有人遭到杀害,虽然没有证据,不过死者很可能是因为目击歹徒纵火才遭到杀害……”
“是吗?”
毛利看向路口好像在祭拜什么的佐藤警官,还特地在地上放了一束花。
“我想起来了,”白鸟忽然看着祭拜中的佐藤警官开口道,“今天是她爸爸佐藤正义警官的忌日,对,就是在这一天殉职的……
“十八年前的今天,佐藤正义警官在追捕抢匪时,就在这个十字路口被卡车撞到了,不幸的是,当天因为大雨的缘故救护车来得太迟,我听目暮警部说,他在赶来的家人面前死在送往医院的车上……”
“佐藤警官还有这种过去吗?”毛利同样看向安静蹲在路边祭拜的佐藤警官,心情有些复杂。
他以前虽然也是刑警,而且还是精英刑警,但毕竟在警视厅干了没多久就辞职了,像佐藤警官老爸这种事情他知道的其实并不多。
但即便是现在才知道,这种前辈因公殉职的感觉依然也不是太好……
“大叔。”
灰原拉了拉毛利衣角。
“啊?”毛利回过神,发现佐藤警官已经结束祭拜,和高木几个谈论起十八年前父亲牺牲的案子。
“我小时候还一直在想,”佐藤警官轻呼一口气,半开玩笑似的怀念道,“如果有人解开谜题逮捕到当年的抢匪,我愿意为他做任何事,达成他的愿望呢……”
“愿望?”
“任何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