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只要努力我也能变强
“舔拇指？”
毛利眉头微皱，看向三名职员，“把这些钱交给你们社长的是谁？”
男职员饭野宏回应道：“就是我啊。”
“钞票上有毒物反应吗？”
毛利看向鉴识人员。
“被害者的右手拇指还有几张钞票上的确有发现毒物反应，不过沾附在钞票上的毒物都跟死者拇指上的指纹一样，应该是被拇指上的毒物沾上的……”
鉴识人员如此回答道，“根据我们的检验，这个社长室里除了被害者拇指跟几张钞票的票面，出现毒物反应的只有这间房内侧的门把还有门锁旋钮……不过门把和门锁上的毒物也和被害者指纹相符，应该也是被拇指碰过后才有。”
“也就是说肥田社长很可能是在社长室外碰到毒物的……”
毛利抚着下巴陷入了思考。
虽然说这三名职员的情况他还不是很了解，但他的直觉让他更加怀疑南泽尚善这个人——和肥田社长打麻将的麻友发现他半天没到时，就去公司找他，而这个南泽尚善正好在这个时候以电话落在公司的理由回来了。
这样的巧合，在毛利这个身经百战的侦探眼里与“可疑”几乎是直接划上了等号……
毕竟又不是孩子们看的动画片，哪儿来的那么多巧合呢？
……
当然了，怀疑归怀疑，调查归调查，毛利又看了一遍防盗录像，又察觉到了一些新的东西。
（被害人在之前接电话时好像……慌慌张张的？会不会是在数钞票中途离开房间？）
（现在的问题是他到底碰到了什么，犯人又是怎么让他去碰的？）
（如果说是手机的话，南泽可能把手机放在了办公室那边，当时如果打电话让社长出去接的确有可能……但那样的话，就没法保证被害人右手大拇指沾上毒物，而且……）
毛利看向了另一边正在咬着拇指指甲的南泽。
（他的手机上应该没毒……）
……
肥田金融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光是检查办公室都得费不少时间。根据可能性和重要性，警方首先检查的是肥田社长比较可能碰触的地方，另外南泽的手机也被纳入了检查范围。
然而就在鉴识人员们进行检查的时候——
“喂！你在干什么？！不要乱碰东西啊！”
社长室外一阵喧闹声打断了正在思考的毛利，原来是那个女职员擅自在茶水间烧水泡茶引来目暮警官大声呵斥。
“你到这里之后没碰过其他东西吧？”
目暮警官谨慎问话道。
“有你们警察盯着，想碰也碰不了啊，”藤井孝子叼着烟轻哼道，“不过我倒是上了一次厕所……”
饭野宏也跟着交代道：“我在她之后也上过厕所，有警察看到，问问应该就知道了。”
“哦，是吗？”目暮警官没好气道，“除了上厕所呢？有碰别的东西吗？”
“我……我只是用了一下电脑，旁边也有警察说没关系……”
“你们都是嫌疑犯啊，怎么能够在现场跑来跑去的？！都给我安分点好不好！”
目暮警官看来是真生气了，毕竟大晚上的，又下着雨，他原本估计是已经下班了在家休息，结果又得紧急出任务，而且还遇到这群相当不听话的嫌疑人。
已经习惯了任何时候都会遇到案子的毛利倒是没有什么想法，只是冷静观察起这三个嫌疑人。
第五十一章 警视厅特别顾问与神秘的小学生
就在毛利打量这三名嫌疑人的与此同时，目暮警官亲自对他们展开了侦讯。
作为警方破案过程中的最关键环节，看似不起眼的侦讯反而是最容易得到有价值的信息的。因为绝大多数的情况下，凶手就是个普通人。而刚刚杀完人的他们，不可能短时间内就当作没事发生一般，行为举止也好，思维逻辑也罢，一定会有和正常人不一样的地方。
不过毛利在一旁看着侦讯过程，倒是觉得这三个人都很可疑，暂时看不出什么特别的……
“什么？办公室每个地方都没有验出毒药？洗手间还有茶水间也是吗？”
“是啊，警官，我们把被害人可能碰到的地方都验过了……”
等到侦讯结束，现场鉴识人员也验完了现场，连同几名嫌疑人的随身物品都检查过，始终没有发现毒物反应。
毛利目光微凝，视线扫过三人，最后落在他们那检查完毕的随身物品上。
从犯罪动机来看，这三人或多或少都有可能是凶手——饭野宏盗用公款的肥田社长察觉，还有南泽则是因为高额贷款的客户跑路，被肥田社长要求负责偿还一半款项，最后的藤井孝子也是经常说肥田社长这种坏蛋早死早超生。
可是比起三选一的凶手，唯一的至关重要的毒物源头却找不到……
这三人都去过洗手间，可是时间这么短，就算处理掉毒物也不可能没有一点痕迹。
至于三人的随身物品中，南泽先生的有钱包、手表、家里的钥匙、记事本、车票夹和一条湿掉的手帕。
藤井孝子的有钥匙、手表、钱包、项链、香烟、打火机和一条同样湿湿的手帕。
最后的饭野宏，有钱包、手表、车钥匙、家里钥匙、纸巾和一条湿透的手帕……
毛利单手插兜走进洗手间，大脑飞速运转，逐一过滤起案件到现在为止的所有线索以及嫌疑人们的各种举动。
虽然这三人的举止都很可疑，但“矮子里面挑将军”——藤井孝子是毛利认为最可疑的那个。她侦讯中一直不停吸烟也就算了，还可以说是烟瘾很大，可是左手却始终放在口袋里一直不拿出来，不管是拿烟点烟全部都是用右手解决。
毛利也是老烟枪，而无论是他自己，还是说接触过的其余抽烟的人，从来没有说谁一直用一只手拿烟……
除此之外，南泽碰过手机，饭野碰过电脑，藤井孝子烧茶水碰过的却是瓦斯炉。如果说哪个最有可能被涂毒，而且刚好能沾到被害人的特定的手指，毫无疑问就是瓦斯炉上面那个开关旋钮。
而且很有意思的是，目暮警官呵斥过后，藤井孝子关掉瓦斯炉开关时使用的是左手，而那个开关原本设计就是方便右手使用。
仿佛放电影一般，肥田社长死时的景象出现在毛利的脑海里：
他接到麻将馆电话时，慌慌张张跑出社长室，去了茶水间。
原因的话，应该就是水开的哨声。藤井孝子离开时故意没有关掉瓦斯炉，等到水烧开时，肥田社长便匆匆忙忙跑到茶水间关掉开关。
根据现场几处毒物反应来看，肥田社长右手拇指触碰的开关左边应该被事先涂了氰化甲。
手指沾到毒物的肥田社长回到社长室，锁好门，重新开始数钱，并且习惯性地舔了舔有毒的拇指……
所有线索都能够匹配，藤井孝子会去茶水间也能够解释得通。
唯一的问题是，瓦斯炉开关上怎么会检验不出毒物反应。
毛利戴上手套，打开洗手间内的一个柜子仔细翻找，很快，瓶瓶罐罐的杂物中，一瓶漂白剂吸引了毛利的注意力。
“原来如此，就是这个！”
……
藤井孝子的作案手法确实挺巧妙——无论是谁正在做什么事，在听到瓦斯炉上水壶警笛声后，第一反应肯定都是赶紧去关闭瓦斯炉开关，肥田社长也正是因为这样才沾上了致命的毒药。
而等她返回现场后，她立刻就进了洗手间，先在手帕上滴上漂白剂，然后再找机会擦拭瓦斯炉开关。因为漂白剂中含有的硫酸钠，可以和氰化甲反应使其失去毒性，所以警方才检验不出毒物反应……
但说实话，比起作案手法，藤井孝子的作案动机更令毛利印象深刻——她大学毕业后，心脏不好便一直在住院，她的男朋友为了解决她的医疗费就找肥田满弘借了高利贷，之后因为还不上便选择上吊自杀……
简单而又朴实，与森谷帝二那种充斥着个人病态追求的理由完全不一样。
而也正是这种简单朴实，让毛利觉得心里面有些难受。
（要不以后每个月接一件只象征性收费的贫穷委托？）
毛利不由得这样想到。
……
次日早上，毛利侦探事务所。
三楼的小兰房间里，床上的女孩眼睫毛微微动了动，然后渐渐睁开眼睛，疑惑而又警惕地看向周围。
不是实验室，也不是组织监禁的地方，只是一间普通的民居。并且从屋内的摆设还有一些物品来看，大概是个年轻女生的房间。
女孩不由得回想起昨天晚上。
好像是烧昏了头，倒在那个电视上经常报道的名侦探毛利小五郎的面前了，隐约听到说要把她送去警署……
“不行，绝对不能去警署。”
女孩有些虚弱地起身穿上大大的拖鞋，发现自己原本穿着的实验室大衣已经被拿去洗了，现在身上穿着的则是有些旧的女款童装。
这样的变化让女孩瞬间意识到到了什么，不由得脸色涨红。不过很快她便又轻呼了一口气，脸上闪过一丝苦涩。
她摸了摸饿扁的肚子，踩着拖鞋走进厨房，看到还没洗的餐具，眉头跳了跳，转而走向一边的冰箱。
冰箱里倒是有不少吃的，女孩儿看了看，最后拿了块三明治，如同仓鼠一般，小口的吃了起来。
……
事务所二楼，毛利正趴在桌上呼呼大睡，面前摆放着一叠已经填好了的表格。
吃完三明治的小女孩在门外转了转把手，发现门没有锁，轻轻推开门，便看到办公室内的情况。
“毛利侦探事务所……”
颇为意外地看了眼睡着的毛利，女孩嘴角微翘，然后踮起脚，拿起毛利桌上的那叠表格，津津有味的看了起来。
“警视厅特别顾问的信息登记表？”
……
“已经天亮了啊……”
不知过了多久，毛利打了个哈欠，迷迷糊糊揉起眼睛。
昨天晚上毛利解决完案子，并且在警署那边做完笔录，回到家已经是两点多了。目暮警官还给了他一叠表格，说是让他回去填写，到时候警视厅会宣布他成为警视厅的特别顾问。
因此，毛利便没有回三楼睡觉，而是在填完表格后，趴在办公桌上对付了几小时。
趴着睡觉让毛利的整个身体都变得僵硬，他伸了个懒腰，嘴里发出了舒坦的声音，忽然，坐在沙发上看表格的女孩进入了他的视野中，他不由得微微一怔。
“你醒了啊，小朋友。”
毛利走到女孩身边，从女孩手中拿走表格的同时尽量露出了一个和善的微笑：“你认识这么多字吗？叔叔还要工作，等叔叔工作完了再给你看好不好？”
女孩很安静，和当初精力十足的小小兰完全不同，这让毛利松了口气。他重新坐回去，开始认真的检查自己所填写的内容。
警视厅特别顾问，这个听上去就很不一般的职位也确实不一般。事实上，警视厅已经有近30年没有启用过这个岗位了，上一次在这个岗位上任职的人还是那位传说中的名侦探团守彦，他也因此拥有和警察一样的权力，还可以携带枪支。
其实单论日本侦探界的地位，毛利离那位团守彦还差得远。但是呢，毛利和那位团守彦一样，曾经都是警察，算是警视厅的自己人，而且他最近还接连破解了几个性质极其恶劣的大案，维护了警方的名誉——考虑到这两个方面，东京警视厅的最高长官白马警视总监力排众议，重启了这个岗位，并让选择毛利来担任。
面对这样的一份职责，毛利必须认真对待，哪怕是他以前从来不放在心上的基础的填表工作……
“第三页的第十五行。”
女孩忽然神秘开口道。
“什么？”
毛利看向已经起身，静静翻看着自己摆放在书柜里的书的女孩，反应过来，“等会儿叔叔就送你回去，对了，还不知道你……”
“第三页的第十五行，你在引用‘绿河连环杀人事件’的时候，把当时的第一名受害人的年龄写错了，”
女孩看着手中的侦探小说，头也不抬的平淡道，“凶手加里·里奇韦在他16岁的时候袭击了他的第一个受害者，一名只有6岁的男孩。加里把树枝捅进了他的肝脏，但他奇迹般的幸免遇难。”
毛利怔怔的看着说出恐怖话语的小女孩，下意识的顺着对方的说法把手中的表格翻到第三页：
“16岁？”
果然，可能是因为写昏了头，毛利把受害人的年龄写成了凶手的年龄十六岁。
“除此之外，”
女孩抬起头，视线转向毛利，“别的错误的地方倒是没有，就是字儿有点难看……我看过你的女儿毛利兰留在房间里的作业本上的字，她写的挺好的，怎么你这个父亲就不行呢？”
毛利手上的那一叠表格啪地掉落，目光颤动间紧紧看向女孩。对方那一头茶色大波浪卷发下明明带着与普通小孩一样的气息，但此刻他却好像在面对着一名高智商的成年人。
这个小鬼，和柯南那小子……
“你到底是谁？”
毛利盯着小女孩，身体紧绷，“你……叫什么名字？”
女孩手上动作顿了顿，捋起耳边头发，视线扫过毛利的书柜，最终落在自己手中这本《Unnatural Causes》之上：
“灰……灰原哀吧。”
“灰原哀？”
毛利微微恍惚，之前大脑里的那个开关被打开后，他明白了很多事情，其中就有关于灰原哀这个柯南未来的搭档的一丢丢信息。
确实，随性澄澈带着一丝疏远冷清的冰蓝色眼睛，配上一头茶褐色头发，可爱与成熟的结合……再加上一开始的大人衣服，这么奇怪的小孩的确应该就是了。